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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羽落千机[张良同人] > 第21章 [二十]好奇心害死猫
    “咦,其他人呢?”注意到正厅里只剩下我、慕风、祁江、陆凡四个人,我觉得有些奇怪。陆凡一边检查座位的摆放,一边回答我:“其他弟子都在大门和书院外准备迎接。”“那我们……”“我们在此处准备接待客人。”祁江接话。我脸一黑:“端茶送水递糕点?”其余三人顿时忍俊不禁,慕风含笑点头:“差不多吧。”

    Orz那这样岂不是会被很多双眼睛盯着……

    想到来的都是什么人,我忍不住一个哆嗦——虽然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可能出事……但这也太“招摇过市”了吧?相比之下我更想大隐隐于市啊……

    “我能不能……”我期期艾艾地开口,冒出了躲在偏厅的念头,但话没说完,直接被祁江打断:“不能。”“……”我嘴角一抽,“为什么?”“子扬不闻孟夫子‘舍生取义’之说?”祁江突然逼了上来,两只手卡着我的肩窝猛摇,表情凶神恶煞。慕风和陆凡的脸色顿时一变。

    我妥妥地被吓了一跳——有这么卡着别人让对方“舍生取义”的吗?!还有你一介书生手劲那么大作死啊!

    “子扬知道……”我泪眼盈眶,“你能不能放开我……”祁江一怔,讪讪缩手。陆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摸着自己的肩窝,痛感还在。慕风皱着眉看了祁江一眼,而后关切地看向我:“子扬,你的脖子没事吧?需不需要我们帮你看看?”

    “咳、咳……”我猛地呛住,连连摇头,“不用不用,没事没事。”“子扬,子南他是太紧张了,你……”陆凡满是歉意。我点头表示理解:“我知道。”

    这死孩子……离开之前看我怎么把这一笔讨回来!

    “我还是不放心。”慕风皱起眉,走近,眼睛落在我用手遮挡的部位,“子南刚才好像很用力,子扬的脖子说不定已经肿了。”我依旧捂着肩窝,无辜眨眼:“有吗?还好啦,毕竟子……呃?”我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慕风一言不发地伸手,猝不及防地握着我的手腕将我的手拉开,而后把手伸向了我的衣领……

    半秒钟后我终于从惊吓过度导致的极端大脑空白中反应过来,立即死死地用手按住肩窝,果断后退一步,连连摇头,满脸讨好的笑意:“真的、真的、真的不用!”

    这次,对面三个人的眼神都有些疑惑不解,慕风的手还维持在原来的高度。

    我迅速地、恨恨地瞪了祁江一眼,瞪得他再次把头转开,而后继续卖力地对着慕风卖乖:“没事的没事的!我皮糙肉厚哪里能一捏就肿了?”

    话音刚落,我突然意识到室内光线微变,同时听到一声轻咳。我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大厅正门。

    大厅正门处有一群人,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点好奇之色,好几双眼睛看着我们四人。当先是一位中年大叔,锦衣高冠;其后有一位丰腴女子,满头珠翠;还有一位驼背老者,发须尽白;更有一位俊美少年,面刺花纹。除此外,还有小圣贤庄的三位当家。

    卧槽这么多人堵在门口挡光怎么可能不突然暗下来……

    我大脑瞬间一空,手还维持着交叉捂在肩窝的姿势。

    其他三个人的反应都比我快得多。靠近门口的祁江和陆凡迅速转身正对大门,抬手行礼,慕风更是迅速一动将我挡在身后,和前面两人同时抬起了手。我终于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跟上他们的动作,深深地低下头去,把自己的声音混在他们三人当中:“见过诸位大人,见过三位师公。”“不必多礼。”李斯淡淡的声音传来,紧接着,门口众人纷纷走了进来。

    我僵着身体,死死低着头,跟着慕风小心翼翼地朝角落移动——苍天啊……管它什么舍生取义的都去死吧!今天绝对不能待在这里否则九成九会撞上事情!星魂那厮刚才看我的目光简直诡异到我没办法描述的地步了。

    正盘算着要怎么偷偷溜出去,一副淡青色绣兰花纹的衣摆突然间在我面前停住了。

    我整颗心都提起来了。

    “抬头。”声音淡淡听不出情绪。我相当没骨气地顺从了,一抬头就对上那双冷然无波丝毫不带笑意的湖蓝色眼瞳,便控制不住心里发虚地想往后退。

    “别动。”又是一模一样的轻淡语气,偏偏我还真的不敢动——然而我好像没有做错事啊你这么凶……呃,好像也不是很凶……但脸色这么可怕……呃,好像也没有很可怕……但是好渗人啊……

    正在胡思乱想,一双手伸向了我的衣领。

    我浑身僵住。

    张良从容不迫面不改色地帮我整理了一下领口,淡淡道:“身为儒家弟子,怎可如此局促失礼?”说完,潇洒地转身走开。

    我一点点地恢复刚才被石化的躯体,目光一动,眼见某几个人已经朝我看了过来,神情中几分打量,克制不住地就想低头往后退。但是脖子一动,刚才张良对我说的那句话再次冒了出来:“身为儒家弟子,怎可如此局促无礼?”顿时觉得脸皮微烫,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梗着脖子昂起头,破罐子破摔地一一回“望”了过去,并且硬生生地扯出一丝笑容……

    在下就是个儒家弟子你们想看就看吧!

    “子扬……”慕风低低的声音传来,我余光一扫,瞥见他担忧的神色,心里不由得一松,朝他笑了一下以示无妨,而后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保持微笑,同时用气声问他:“茶水在哪里?”说好的端茶送水递糕点……我可以不去吗Orz……

    “……咳、”慕风似乎憋着笑,“我刚才开玩笑的。我们只需留在此处等候差遣便可。”听到这句话,我的脸直接黑了……

    艾玛……你开玩笑的?!你知不知道你开的这个玩笑引起了多恶劣的后果啊?!

    “是我之过,过后定当赔罪。”慕风语气诚恳,我一时无言以对,只能无奈地回答:“算了。”

    我如履薄冰地站在原地,听着李斯和伏念两个人一番言辞交锋——和剧情一样,李斯一句句都在敲打伏念。很快,李斯提到了目前正在竹林精舍隐居的、他的授业恩师荀况。

    我突然想到了目前正在竹林精舍的那只小狐狸,顿时心有余悸。

    幸好荀况没给李斯开门啊……否则不知道那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狐狸会不会任性地窜出来惹是生非。

    **

    目送伏念三人领着诸位贵客踏出大厅的那一刻,我僵硬了半个小时的身体总算能放松下来了。

    “还好吧?”慕风走过来,面带同情之色。我擦了擦一脑门的冷汗,感觉手脚都是冰冷的,再次狠狠地瞪了三人一圈:“耍、我、是、吧?!”一个人开玩笑也就罢了,其他两个还为虎作伥!“我们是没来得及说……”祁江面带委屈。

    我“……”

    “不如子扬先回去休息吧?”陆凡好心地建议道。我有些犹豫,但是一想到接下来的剧情……我咬牙,摇头:“不,既来之,则安之。”陆凡和祁江面面相觑,神情都有些诧异。我不作解释,一甩袖子转身朝偏厅走去:“我们还是喝点水休息休息,接下来可能需要等很久。”

    **

    “不是可能……是一定……”祁江和陆凡两人接到伏念的眼神示意,出去通知诸位儒生时,慕风压低了声音对我说道。我一扯嘴角,不置一词——嗯,李斯提出了让公孙玲珑与儒家弟子辩论的主意。

    说白了李斯这次就是来吵架顺带砸场的……

    **

    “先生不是飞鸟,怎么会知道飞鸟是快乐的?”

    “那兄台不是我,又怎么能断言我不知道飞鸟的快乐呢?”

    “……”

    我强忍着笑意,目光从在场的人的脸上一一看了过去。子慕满头大汗,公孙玲珑面带讥诮,伏念面色铁青,李斯笑意诡谲,星魂笑容讽刺,楚南公睡眼朦胧,颜路微微愕然,张良……呃他他他他为什么在看我?!

    我面色微僵,强压住心上突然涌起的不安,佯装淡定地把目光从张良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上移开,恰听到他正压低了声音对颜路说:“师兄,我离席片刻。”说完,张良无声无息地站了起来,默不作声地往角落退——嗯……不巧,正是本姑娘站的这个角落。

    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瞬间占据了我的大脑。

    卧槽当年看的时候怎么没发现这家伙中途溜过?!

    “随我来。”果不其然……

    我在心中泪流满面——原本以为这次能知道公孙玲珑和儒家的辩合除了第一场的“飞鸟之乐”和第二场的“日方中方睨”之外当中还有四场是什么辩题的……

    好奇心害死猫啊掩面叹息……

    **

    “子扬对名家所知几何?”四周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张良一边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一边开口问道。我稍稍犹豫,答:“只通过刚才那一番才有所了解。”

    我说的是实话……我对名家的了解始于当年看《秦时明月》看到这一幕时,因此……咳,我确实是在公孙玲珑来挑衅儒家时才对名家有所了解的。

    “哦?”张良脚步微顿,略一偏头,眼神似笑非笑,“但子扬对于子慕会败,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如果早知道你会转头看我这个背景的反应我决计做个愕然失语的表情给你看……

    我压下心中不安,勉强笑了笑:“子扬方才走神了。”话音刚落,我瞥见张良嘴角一抽……

    又是一阵沉默。我紧跟在张良身后,觉察到他走的这条路似乎通向三省屋舍——该去找天明和少羽了?

    “所以,子扬也不知‘白马非马’?”张良突然再次出声。我“呃”了一声,心想三师公你这抓题抓得有点准啊……

    再次摇头:“不知。”

    我是来自闽越地区的粗鄙之人所以我什么都不懂……

    “嗯?”我看到他脸上又出现了那种意味深长的笑容,“白马非马……子扬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卧、了、个、槽……

    我神情一整,迅速果断地开启三好学生模式:“请三师公指教。”

    “白马是马耶?”

    “是。”

    “黑马是马耶?”

    “是。”

    “马皆是白马耶?”

    “非也。”

    “则白马非马。”

    我眨巴着眼做无辜状——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懂。

    张良没有解答我眼中的困惑,却停下脚步,淡淡开口:“公孙玲珑是女子耶?”我心里突然有不好的预感,却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是。”

    我眼见着张良唇边那点笑容再次变得意味深长,紧接着,听到他若无其事地抛出了一个重磅地雷:“子扬是女子耶?”

    瞬间,我大脑一空,过了足足有两秒,才机械性地抬头,迎上张良云遮雾绕的温润眼眸,但思维依旧断片。

    张良看起来也压根没指望我回答,自顾自微笑着往下:“皆为女子,则子扬是公孙玲珑耶?”

    我一句“非也”卡在喉咙里死活出不来——你才是公孙玲珑你全家都是公孙玲珑!

    挣扎了半天,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三师公,你是不是误会什么……”“子扬且慢着。”张良不疾不徐地打断了我,“我是不是子扬的三师公……还有待商榷。子扬说呢?”他笑得一派温和。我盯着他的脸足足看了三秒,而后,勉强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三师公但有所需,学生定为驱策,万死不辞。”

    “子扬言重了。”张良笑颜不改,“以子扬之智,想必已经明白。现在请子扬尽快前往三省屋舍,将刚才所言尽数转达于子明子羽两人。”

    把“子扬是女子”转述给天明和少羽……呵呵……

    我嘴角一抽,草草行了一礼:“子扬明白了。”说完我转身就走,不料刚转过身去,肩膀上突然多了一只手。

    “待客人走后,请子扬到我院中来一趟。”张良的声音自身后淡淡传来。

    我在心中喟然一声,而后平静地应道:“子扬记住了。”

    肩膀上的重量蓦地消失,我脚不沾地地迅速朝前走去,梗着脖子不敢往回看。

    现在根本不用去管他是怎么发现的,也不用管他把这件事情交给我到底是不是为了试探我对诸子百家的了解程度。

    尼玛这□□裸地就是在威胁我!我根本没办法装傻充愣地置身事外好吗!要是不配合他的话这狐狸会把我的性别归属捅出来的好吗!到时候绝对会被伏念赶走的好吗!到时候根本接近不了天明也拿不到千机密码铜盘了好吗!

    扶额叹息……

    张良你这么欺负女孩子真的不怕你家里人从地底下爬出来教训你吗?!

    **

    “子明是人耶?子羽是人耶?皆为人,子明是子羽耶?”

    看着对面两个人模人样地穿着儒裳的毛孩子,我面不改色地把张良和我的那段对话的后半段换了载体。

    女扮男装还被发现……这种掉节操事情就不要让小孩子知道了……

    “当然不是!”天明叫了起来,少羽则眼前一亮,若有所思:“原来如此……”

    我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嗯。凭你们两个这么聪明肯定已经懂了吧?那我先走了。你们两个准备准备,快去会客大厅外候着吧。”我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地、静静地想一想……

    “等等!”少羽连忙拉住我。我努力按下所有情绪,微笑:“还有什么事?”两个少年相视一眼,而后少羽讪讪道:“子扬能不能和我们一起过去?”我一挑眉,正想问为什么,下一刻福至心灵地反应了过来。

    这俩孩子才第一天到小圣贤庄,而大多数儒生现在都围在会客厅外观战,换言之,他们连找人问路都不行。等他们找到会客厅……估计天都黑了吧? m.a

    “好吧……”我在心底长叹——真是该来的躲不掉吗……

    **

    放眼整个大秦朝,公孙玲珑的战斗力绝对可观——起码就我出去再带着那两个少年回到会客厅外时,子聪已经上场了。

    “嗒、嗒、嗒……”一阵不同寻常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我跟着众人一起回头,看到一匹毛色纯白如雪的马气定神闲地被人牵着从不远处踏步而来。门外众人纷纷闪避,而那匹白马堂而皇之地就进了大厅。

    公孙玲珑的娇笑声响起:“这是我公孙家的传家宝,白马踏雪。便以此为题,如何?”子聪应道:“好,便以此马为题。”“诶,错了错了,是以白马为题,而不是以马为题。”公孙玲珑笑得花枝乱颤。

    我瞥了一眼子聪茫然的脸色,在心中默默地为他点蜡——少年,别挣扎了,你注定就是个炮灰的命,注定是要为某人的绝地反击提供缓冲时间的……

    “传家宝啊……”天明突然若有所思地呢喃一声,而后转头,琥珀似的眼睛闪闪发亮,“子扬,小圣贤庄有没有马啊?”我嘴角一抽:“……有。”“那,能不能帮我找一匹黑色的马过来啊?年纪越大越好哟!”天明笑得一脸邪恶。少羽挑了挑,继而明白过来,有些啼笑皆非:“你这小子……”

    我再次叹息一声,拉了拉少羽:“子羽,你跟我过去牵马吧。”“好。”少羽按捺着嘴角的弧度。

    **

    “子扬,你真的不去看吗?”少羽牵着黑马,和我并肩出了马厩,对于我表现出的对这场辩合的兴致缺缺似乎颇为不解。我“呵呵”一笑,不想多做解释:“有点累了。何况我相信你们一定能赢的。嗯……等回来之后,你们再向我转述就好了。”“好吧。”少羽耸了耸肩,牵着那匹马,加快脚步朝会客厅的方向走了过去。

    我在原地停了一会儿,转了个方向,步子沉重地朝三省屋舍走去。

    从刚才张良说出那句话开始就冒出来的乱七八糟的情绪,此时终于不加抑制地一一在脑子里摊开了。

    他知道了。

    他怎么知道的?

    他想怎么样?

    我还有可能留下吗?

    我该怎么办?

    我还回得去吗?

    ……

    我烦躁至极地重重叹了一声。

    “这位兄台,有什么烦心事吗?”清冷中带着邪气的嗓音突然间从前方传来。我脚步一顿,心跳如鼓,微抬眼,一袭深蓝色的长袍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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