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学生束?，还有少量官府补贴，但现今已经远远不足用了。”郑文渡先生谈及钱财，有了文人通见的窘态和痛苦。
他实在无法诉说，自己也有降低身价的给人写些书法啊，变现出卖些古籍典藏啊。每一次都如挖心剜肺似的痛苦，来维持不足百人的师生日常花用，度日维艰啊！
“请问郑山长，鸿林学院现状如何？”阮清语气沉重，态度严谨。让人忽略她不足十岁的年级。
郑文渡一时间反射性的不想让人知道学院的状况，但想到原本计划西南文会办完，自己就关闭学院的，此时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小儿谈及他闻所未闻的想法，心里竟然有了一丝奢念，也许他真会给学院带来重生的机会也说不定呢？~
最糟糕的事情莫过于关门大吉了吧！怕个熊啊！郑文渡这老头儿心一横，死就死了！
“现今学院师生不足百人，执教十人，学生七十六人。可以使用的教室校舍不足二十间，学生宿舍十五间，原占地方圆五十里属于学院地皮，现今荒废无人经营。学校收入赤字，入不敷出。欠各位执教月俸一年多了。”
越说声音越低，郑山长颜面潮红，头也低了下来，他想到繁荣时期，学院师生近千人，每日车马无数时候，更是无法面对现今即将面临关闭的困境。
就是这近百人也是怀抱对学院的深厚感情，宁愿不要钱也要共守学院的十位执教，其中就有自己的儿子；还有七十多个自己带米粮衣服，来读书的学生；执意陪伴自己，主动做杂役的老伴，她也是天之娇女啊！郑文渡老眼泪光盈满，感动中也有为了自己的坚守，实在是不易啊！
阮清取了纸笔，记录了郑文渡山长说着的这些东西，除了人，就是荒废的校区，地皮，这些其实在走进来，她就看到了，现今听郑文渡一一说出来，有了更明确的认识。
“为何我们没有见到学生，听到读书声？”姜宝贞想起来问了句。
“文会结束后，我给他们放三天假。”郑文渡没有说，他把剩下的百十两银子都给了留在汝阳城玩耍的师生，就想着让他们玩乐后，宣布关闭学院的消息。
“郑文渡先生，您看，这样行不行?如今您代表学院，算五分的股份，我们代表经营方五分的股份，通力合作，共同打造鸿林学院新时代如何?”阮清抛出了话题。股份经营，只做自己特长部分，取长补短，才能相得益彰。
“好是好啊！要不要官府的势力？争取汝阳王的庇护呢？”郑文渡舔来了舔干裂的唇，心里对阮清画出的大饼还是有些思考的。
“其实，如果能得官府势力的庇护最好，汝阳王的地位有些特殊，利弊各半呢！”想想汝阳王是皇室嫡正，是可以威胁武德帝的存在，如果牵扯到他身上，难保得的助力多还是阻力大呢！
“也是！汝阳王那里，老夫还是说的上话的！想来不用担心。但现今学院如何经营呢?”郑山长有回到原话题。
“这样，我们先送三百个十岁到十五岁的孩子过来，补充这里生源不足的现状。给学院开起来。你这里不管是召回原来执教老师，还是聘请新人，给师资备齐了，就先开经算班、医药医学班如何？当然还可以保留原先为科举准备的班级。科举考试恢复了，有心的学子还是可以考的。”
阮清估计大灾之年过去后，社会稳定些，一切还是会步入常规的。官场举荐的弊端曝露后，科举必然再次提出的。
“如果有特长的，比如制琴、比如制陶瓷或紫砂器皿的，就更好！”阮清想起有一著名学院就是因紫砂壶闻名的。这周围林子大多是杉木，制琴主料之一，不用可惜了。还有这方圆五十多里的草地，可以撒些常用的草药种子，待日后做学生采药制药基地都是很好的。
“您呢负责学院的运作，不要怕，只管往大处做，比如聘请行业里的专家来讲学，举办同行交流会等。学院的笔墨纸砚、衣食供给和校园重建都交给我们，周围五十里的荒地也由我们出人管理。同样，学院的出产也是由我们经营。”
“重大事项由我们共同商议决定，比如开设新专业，开办竞技比赛这样的事情。”
“我们出资金十万两做股份，年底核算账目，如果盈利的话就按各一半分红，如果做亏损了，”看郑文渡脸色难看起来，显然亏损他也是没有负担能力的。阮清乐了，“亏损就计入下一年，从盈利里刨除。”
在商言商，阮清不会对老头大包大揽的负责所有。幸福来的太快，是个人都不能承受。
李玉岩和姜宝贞没有插嘴。阮清说的事情已经超过了他们理解的范围，但不妨碍他们无条件的信任。
郑文渡老头儿也是消化不了阮清说的这些，他端起冷了的茶水，大喝了一口，微冷的茶水似乎降低了阮清一番言语点燃的心头热火，细想，自己在这场合作里似乎也没有什么亏损。
一个面临关闭的破学院，现在摆自己面前一个有可能起死回生的机会，要不要抓住？
抓！是根稻草都得抓！对方想怎么获利？荒山？荒地？还是这不足百人的身价？也许是自己真的不是善于经营的人，除了官方拨款，自己除了变卖家产，变卖自己的劳力，丝毫没有办法维继学院生存。
“好！”闭目沉思，郑文渡实在找不出拒绝的理由来，点头同意。
“那我们就拟定一份合约书吧！”阮清征求了郑文渡山长的同意后，自己就口述，李玉岩记录，写下了《关于鸿林学院与李氏麻纸集团合作协议书》。
此次出行在汝阳城设置的铺子就是以李氏麻纸集团备案，所以合作就以此名合作。
协议其中规定了双方的权利义务和利益分配方式，以及合作的年限，暂定二十年，二十年后再次商议。其中指出合约期间，如果山长换位时，可以选择是否终止合作。如果终止，按当时双方股份价值买断对方。
比如五年后，经营的好，导致学院的价值上涨，达到百万，掏五十万两给出对方就可。
这点在郑山长眼里忽略不计，在他看来，存亡还是未可知的，就现今鸿林学院人加物所有不值五千两。而对方提出前期投资十万两银子，手笔大的实在是不可以想象。
有这十万两银子，修缮校舍，发放拖欠的月俸，给师生改善生活，还有自己典卖出去的孤本古籍，一定要找两个厨娘，看自己老伴累的啥样子了。。。不能想了，都是要花钱的地方啊！
也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孩子，这样花钱还比不得仍水里呢！反正自己是不会说的。哪怕家长闹到自己面前也不认这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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