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哥。”楚言似笑非笑的喊了他一声。
顾喻让楚言瞅得浑身发虚，冲上来蒙住他的眼睛：“皮这一下很开心是不是，眼神正常点。”
楚言闷头点两下，等顾喻放开手坐在他身旁，翘起二郎腿摆弄手机后，才咳咳两声，神情严肃认真的目视前方：“喻哥，你想不想看看七儿送给我的礼物。”
顾喻本来想说不想，或者随便，你给看我就看，但是看到楚言这一反常态的正经，就被激发了好奇心。
“嗯。”
顾喻才刚嗯完，楚言就毫不避讳的向他摊开了手。
“……”
这玩意才映入眼帘，顾喻脸红燥热就来得特别突然。
“你，他妈，真的，挺不要脸。”
顾喻一句话拆成四个小短句，自觉把屁股往旁边挪了挪。
楚言一脸无辜：“都说了，是七儿给的，你骂我干嘛？”
对对付，主语搞错了，但是再骂一次出口也没那种感觉了，顾喻停住半秒，才悠悠转口：“崔七是个无水硫酸铜。”
咳咳，楚言假正经的也跟着吐槽了两句，半晌憋不住暴露本性，别过身面对着顾喻，抓起他的手，眼睛明明清澈却又泛滥着恶俗的yellow。
“哥……”
“闭嘴。”顾喻先发制人打断他，起身把人往书桌旁拖：“不说好学习的嘛，来，喻哥带你一起做一套英语卷，做完再睡觉。”
楚言手里还捏着那玩意，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哥~”
顾喻假装自己听不见，更听不懂，从楚言又给乱成垃圾堆的书架上找出两张周五要交的英语单元卷，基础的给他，提升的给自己。
然后找出两根圆珠笔，塞了一只在他手里，坐下，定好闹钟：“来，一个小时搞定它。”
楚言手指缝里夹着笔，痴痴傻傻的问：“就一张椅子，我坐哪？”
顾喻想，这倒是个问题。
楚言觉得，这就不是事，一屁股坐在顾喻大腿上，心满意足：“合适。”
顾喻：“……你这样堵在我面前，我怎么做卷子？”
“你看，环境不允许，那就不做了嘛，咱们来聊聊天。”
楚言嘻嘻笑两声，张开腿，转身骑在顾喻大腿上，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和他面对面，又不说话，和他互相干瞪良久。
“眼睛酸。”顾喻没他有耐力，眼泪花水瞪出来，卡在眼眶中挺不舒服。
楚言脑袋顶抵住顾喻下把蹭了会儿，抬头亲吻了一口他的喉结，甜糯糯的喊：“喻哥哥……”
顾喻啧一声：“喊爷爷……”
“爷爷。”楚言满眼惊喜，反应力迅猛的喊了一声。
顾喻微笑：“也没用。”
楚言撇嘴，还想再开口，揣衣兜里的手机就响了，只得搁下这良好气氛，蹙眉掏出来。
谁啊这是，这么没眼力见……
白薇？
“小帅哥，生日快乐。”电话一接通，白薇就笑呵呵的送了祝福，然后问：“给你的提前礼物拆开来看过了吗？”
白薇不提，楚言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还没，我现在拿出来看看。”
楚言说着，从顾喻腿上下来，拉开书桌柜，在里面一大堆东西中摸索半天，拿出那个冰蓝色盒子拆开。
护腕，红蓝相间。
楚言：“……”
顾喻：“……”
这不是篮球赛那回，白薇拉着他去学校小卖部选来送给暗恋男生的那只护腕吗？怎么会……
楚言似乎明白了。
顾喻也已经知道，白薇看上的人的人原来是楚言。
挺突然。
今年收到的生日礼物，一个比一个骇人，楚言有点汗颜。
“那个学姐……”楚言大脑短路，一时也找不着合适话，瞟一眼顾喻，发现他脸色有点复杂，整个人的心跟着提起来，喻哥不能吃醋了吧？
还有那啥，白薇这边应该怎么开口继续说话？
楚言意识有点乱如麻。
电话里的白薇口吻难得正色一回：“楚言，你不用觉得为难或者其他什么，我就希望你能永远保持着一份干净，无论何时都能给别人带去一束光，其他也没什么想说的，以后大家还是朋友，行吗？”
楚言嗯嗯点头：“行。”
电话挂断的前一秒，楚言似乎听到了白薇的一声轻叹，像是错觉，又像是确实真正的出现过这么一声。
“你没事吧？”楚言收回电话，盯着顾喻问。
顾喻摇头，握着笔，看似很随意的往试卷上填写着楚言一丢丢也看不懂的英文字母。
“我还以为你吃醋呢？”楚言故作叹息，屁股放在书桌上，长腿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顾喻小腿：“看来是我多想了。”
顾喻抬头看他，神情挺严肃：“那我到底要不要吃？”
楚言正色的深思熟虑会儿：“这倒是个问题，吃了显得你这个人麻烦，像娘们儿，也衬得我这人特别渣男，有事没事的还招惹别人来让男朋友吃醋，你要不吃的话，好像也显现不出你对我的爱和我在你这的弥足珍贵。”
“操。”顾喻转着笔，思考了会儿，很快做完半面卷子，翻页道：“史上最无解的问题，究竟要不要吃男朋友的醋。”
楚言把玩着手里那个捂得热热乎乎的避孕套，说：“干脆这样，折中点，喻哥你吼我两句，就跟爷们似的那样吼，四舍五入等于你吃过我醋了。”
顾喻笑着拧了他一手：“什么叫跟个爷们，我本来就是爷们。”
楚言啧啧啧：“你这重点找的还挺精准，佩服。”
顾喻龇牙假笑两声，让楚言如愿以偿，边写着试卷，边用搞怪顺音以“爷们”方式“怒吼”：“楚言，你不准再乱释放荷尔蒙招惹别的小美女，小帅哥，不然，老子把你狗腿打断。”
楚言难得见着这么不正经又可爱的顾喻，心里爱死，笑着回答：“好的男朋友。”
“行了说正事。”顾喻一秒恢复正常：“就这次考试你那些错题，把合适的整理出来，我给你讲讲，这卷子出的还不错，无论是基础部分，还是提升部分，都没有太出圈的地方，挺值得再拿来研究一番。”
楚言仰天啊的拖长尾音，别人整理本次考试错题只需要一个小本本，也许还用不完，他整理错题恐怕十个笔记本都不够。
怎么说呢，如果真要仔细把错题弄出来，给他从现在到期末的时间来整理没准还不够。
毕竟是满卷红叉叉……
楚言向他说明了自己的为难。
顾喻面露无奈：“我是让你挑着整理错题，不是让你原封不动的摘抄复制一遍试卷，啊什么啊。”
顾喻话都说到这，而且也说的明明白白了，楚言还是一副我真的整理不了，男朋友你这样就是在扼杀我闪闪发光生命之花的态度和表情。
停顿几秒，楚言说：“我就不跟你拐弯抹角说废话了，我是真的不喜欢学习，甚至是讨厌，而且不学习已经成为了我生活中的一个常态，你也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
“我没听说过什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只知道，狗改不了吃屎。”顾喻情绪败坏的说完这么一句，楚言就难得安静一回了。
好半天看他没说话，顾喻毒舌的问：“吃多了，噎着了？”
楚言没像往常一样胡扯接过来话题，神情说不出的认真和严肃：“喻哥，我觉得我现在没法说服自己。”
顾喻也跟着他的节奏严肃下来，想起楚敏曾经说的那句，我家小言以前也是学霸，要不是后来家里弄成这样。
再联系起楚氏父子一直都挺紧张的相处模式……
“那个，和你家里人有关？”顾喻问完，又觉得自己问的隐晦，怕这纯学渣理解不了他在问什么，补充：“我指的是，不想学习……”
“是啊。”楚言无奈摇头，像是想起什么黑色回忆，叹口气，没再继续说。
这事若要真扯起来，也不是随随便便几分钟就能说的让人明白清楚，况且眼下，他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给顾喻组织语言来说。
“先睡吧，明天还要早起上课，高音炮早自习，要是睡过头了去迟到，又要给咱两上一节如何做人的政治课了。”
楚言说完，还真觉着有点困了，深深打了个哈欠，捞着顾喻劲腰，把他揽进怀里，双双倒在床上，傻愣愣的盯着天花板看。
一块安静会儿，顾喻问：“你还记不记得，在市人民广场，我问过你的一个问题？”
楚言哈欠连天，凝神想了会儿，会心一笑，嘴上又不正经起来：“喻哥，你大大小小向我百度过的问题一大箩筐，我哪记得是哪件事？”
顾喻安安静静的偏头看他：“给你一次好好说话的机会。”
楚言摇头：“真不记得……”
顾喻默默准备起了拳头，打算来个“温和”的提醒。
“哦我想起来了。”楚言握住顾喻拳头慢慢放两人腿缝间，一副和气能生财的样子抿唇微笑：“我怎么可能不记得，就是你问我如果有一天咱两恋爱了，我愿不愿意像哼哥追铃儿姐那样努力赶上你的步伐。”
“我是这样说的？”顾喻盯着他。
楚言一本正经说：“你原话听着感觉有好多省略号，但是我审题审出来的就是这么个意思。”
顾喻笑了片刻，点头：“嗯，答案完全正确，恭喜你，满分。”
楚言也笑了，好像还挺得意，半晌正色下来：“我现在能给你答案我愿意，我说过，世上就这么个喻哥，不管是什么，只要我能做的，为了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顾喻兀自笑了笑，刚要要开口，楚言又飞速补充：“除了学习这玩意现在还不能，你让我慢慢来，让我缓一缓。”(.
顾喻挂着一丝丝无语，好半晌才点了点头。
楚言露齿嬉笑着，挪近顾喻，伸手挠着他的下巴：“很好，今儿又是男朋友乖乖哒的一天。”
往日这动作一定会招来顾喻的“臭骂”和“暴打”，但是今晚顾喻却一反平常，不但没出任何额外暴力动作，还主动蹭了蹭他的手。
这感觉就像一只猛虎突然间成为了你乖巧可爱的宠物猫，让人内心有点小小的虚荣感，但更多的还是胸腔某处里传出来的柔软。
楚言自个要给他融化了。
难得见着这么奶帅奶帅的男朋友，楚言心里觉着，此时不下手，妄为棍儿兄，翻身朝顾喻一个猛子扑上去。
顾喻躲得很稳很及时，让楚言这货脑袋咚的磕在了靠床的那一面墙上。
楚言：“……”
一切来得就挺突然，让人很懵。
顾喻哈哈大笑，随后拿过楚言手里的避孕套锁在桌柜里，脸贴近他的后颈，声线轻缓：“未成年呢。”
楚言：“……”
得，又是无话可驳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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