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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综]不被在意就死啦 > 第96章 罗洛·Vi·布里塔尼亚(十三)
    将抱来的侄子丢给保育人员,V.V.对其不闻不问了几个月,直到婴儿该学说话时才突然想起似的出现。

    他只是赌气才将这个孩子要过来,他在气自己的弟弟没有将玛丽安娜的所作所为告诉自己。回过头冷静下来想一想,查尔斯身为一国之君不可能闲到事无巨细与他分享,连他自己也做不到什么事都报告给查尔斯。

    只是他自己太过在意玛丽安娜,说不定正是因为查尔斯不像自己所想那么重视玛丽安娜,才一时忽略。

    V.V.自我劝解,即使与查尔斯当面对质,查尔斯也表现出“这没什么大不了”放纵了玛丽安娜的乱来。可是……真的只是自己反应过大吗?

    他在意的只是事件本身,对抱来的侄子是不甚重视的。

    这已经不是玛丽安娜的孩子了,没错,她还有查尔斯已经放弃这个孩子,这已经是教团的孩子了。相比起其他的孩子,这个孩子的确是绝佳的素材。

    他看着眼前的婴儿,恍惚间看到了查尔斯小时候。V.V.以为那么久远的影像自己早该忘记了。说不定真的忘了,他想,毕竟同一人种的婴儿都很相像,再加上移情的作用,使得他不由自主沉湎了一下十分久远的过去。

    自己和弟弟曾在严酷的丛林法则下不得不用谎言伪装自己。不会说谎就像没有学会走路或者没有学会说话,绝对是个重大的缺陷。

    可是这里和“外面的世界”不一样。

    V.V.突然有了主意:这孩子还是个没有经过任何教育的“白纸”,那么从一开始就不让他学会欺瞒,看看会成长为一个怎样的人不是很有趣吗?

    有了这个目标,本来可有可无的侄子一下子令V.V.重视起来。V.V.认为在他的控制下,完全可以给一个孩子准备一个没有谎言的“无菌室”。照料他生活的人,教授他知识的人,他接触的所有人都被命令对他讲真话。

    既然要讲真话,V.V.自然没有隐瞒其身世,但不喜欢用玛丽安娜为他取的名字,所以让他自己取名,结果显而易见。

    “佐裕,叫我佐裕。”

    “哦?为什么叫这个?”

    “发音,喜欢。”应该说是习惯这个发音。就算强行叫他别的,叫香蕉君、窃格瓦拉、妖王、爱的战士什么的,他也不会不接受。

    接着就是“纯真”的幼儿乖巧地接受教育的日子,再接着就是C.C.叛离教团。说叛离也不准确,说不定她只是图好玩出去散个心什么的,谁也不知道这位魔女心里到底怎么想。~

    致力于研发阿卡夏和教孩子的V.V.没有去管C.C.的去向,这时候他还不知道C.C.的Code是必须的,以为仅凭自己的Code就能启动阿卡夏。

    隔离谎言比隔离细菌要难得多,从无生命的氨基酸到细菌的诞生其间的化合与迭代不知道要走多少道程序,而谎言想要凭空出现不过一句话。

    若说“世界上没有谎言”,这本身就是说谎。很矛盾,分明希望他不明白谎言为何物,却不得不让他知晓谎言的存在。

    事情的导.火索是照顾佐裕起居的人拿着事先存储好的肥皂剧津津有味地观看,直到片尾曲响起时,身后稚嫩的童声也同时响起,那是令她惊悚的疑问:“那个人为什么跟妻子说不认识那位小姐呢?”

    谈起影视剧,哪怕有着真实的原型,也是充斥着虚构的故事。卡通动画则更离谱,角色连真人都不是。可是人们对诸如此类的事物习以为常。V.V.终于懂得原本以为只是有些困难但能够实行的事困难程度究竟多么变态。

    更别提自从佐裕开始学习,抱着一本历史故事的绘本跑去问V.V.,不禁让V.V.皱眉这又是什么幺蛾子,教导的人连这点筛选都做不到吗,看来要严惩才行。V.V.已经决定不对他说谎,只能破罐子破摔地一一解释其中的权谋。

    翻开人类的历史,尽是战争与谎言,这世界既不温柔也不善良,但是只要诸神黄昏得以实现,人类就会迎来真正的幸福。

    “所以,虽然现在在外面大家都说过谎,但是以后,谎言是不必要也无法达成的。大家的意识迟早要融合,佐裕不用掌握这种会过时的东西。你不必也不能对我说谎,讲真话就行了,知道吗?”V.V.极其认真地看着佐裕。

    给年幼的侄子洗脑……咳,说明完毕,V.V.收获一枚“忠实”的支持者。

    三年后。

    虽然是个照着自己的期望成长的孩子,但V.V.不得不承认佐裕不讨人喜欢。

    “说谎?反正大家的意识迟早要融合,为什么要掌握那种会过时的东西。”

    不只是说谎,什么礼仪、客套、察言观色都不在他的学习之列,换言之,他是个直白而粗鲁的人。是个在跟不熟悉的人擦身而过,ky地直接跟对方说“你牙齿上卡了菜叶”这样的话的人。虽说他感到开心或者喜欢什么也会直白地说出来,偶尔看起来挺可爱,但总让V.V.有种是不是矫枉过正的“错觉”。

    小小年纪就能对着一群德高望重的学者说出“我不是针对谁,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而那只是由于一个记录人员记录的不明确造成的偏差,被他修正之后他居然对着相关的所有人士这样说。

    他不止不喜谎言,对意思传达不明确都深恶痛绝。V.V.很放心。

    所以他在教团里的自由度变高了,日常的测谎也早就撤了,只是所有行动依旧被监视器记录着。

    作为试验品的孤儿们会在恰当的时候被授予Geass,毕竟是人工实验,在不成熟的当下有着相当高的失败几率。失败了就没必要留着浪费口粮,放走很有可能泄露Geass的秘密。目送许多同伴去往某个区域,然而一去不复返之后,所有孩子都清楚,那就是地狱,而那个年岁与他们相仿,却与他们的命运截然不同的名叫“佐裕”的人,是“死神”。

    就像没有退路,飞身越过崇山峻岭中最险峻的一处悬崖,如果侥幸抵达另一端的断崖,便能获得片刻喘息,不能跳过来的人只能掉下去,粉身碎骨。

    V.V.穿着他平时穿着的高级神职人员服饰百无聊赖地坐在转椅上一目十行地扫视着一个试验品的报告,翻页的空档看了一眼小大人似的佐裕,他穿着这里通常的白色镶金边的制服,外面套着白大褂。同时心里想着:佐裕好像还不知道在那些试验品眼里,自己成了“死神”的代名词,有趣。

    ……

    失败了失败了,我的人生到此结束。

    男孩被驱赶着走下阶梯。本来还存着一线希望,因为他确实顺利地发动了Geass,可是现在他还是要走上这条“死亡之路”。

    本该无忧无虑只想着玩耍和美食的年纪,却早早地思考起人生:

    不过,从出生到现在的这段时日真的可以叫做人生吗?我究竟为什么来到这个世上?为什么呢?

    这是许多哲人都未能解析的问题,小小的孩子更不可能知道,只能在脑海中重复着为什么。

    死亡有多疼呢?会比受伤更疼吗?疼多久?

    害怕,一想到疼痛就好害怕!好害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头晕目眩,视野一片模糊导致看不清前方的男孩脚下一绊,摔了下去。然后被咒骂着拽着胳膊拎起来。

    究竟是怎么抵达那间房间,是自己继续走过去,还是被大人送来,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将他带来的人已退场,乍看之下,这里都是小孩子。

    佐裕准备着器材,V.V.则坐在一旁晃荡着腿,看起来比佐裕更像孩子。

    “擦擦脸。”

    佐裕递给他一张纸巾,男孩麻木而顺从地擦掉脸上的泪痕。

    “躺上去,给你做检查。”佐裕指了指中间的手术台。

    男孩躺了上去,头上被戴上了什么,手腕被绑上了什么,衣服被撩至胸口,肚子上涂上了凉凉的液体。

    会被开膛破肚吗?还是连脑袋一起打开?被切成一块一块?(.

    “你在紧张?心率,已经130以上了。放松点。”

    “会疼吗?”

    “不会。”

    是会被麻醉吗?如果不疼就这样死去也好。

    什么东西在腹部滑动,接着是胸口也是一样的程序。但是并不疼,是不是自己已经被划开了肚子和胸腔,男孩不知道,头上戴着的东西让他没法扭动脖子去看,他也不想看到自己的肌肉组织和内脏之类的东西。

    “现在能控制Geass的范围吗?”

    “啊?这个、没试过……”

    “V.V.,看来要交给你了。”

    “行。”

    男孩听到V.V.跳下椅子的声音,两人似乎对调了位置,检查他的人变成V.V.。他又紧张起来,他们从大人们的只言片语中听到过,因为要被处理掉而发动Geass企图攻击看守者逃离这里的人,最后被V.V.一枪干掉。所有的Geass对V.V.都无效。

    他生不出反抗的心思,在V.V.的要求下发动自己的Geass,并试图控制范围大小。然后感到胸闷心慌,手指和脚渐渐发麻。

    差不多到了他的极限,才听到V.V.说:“解除你的Geass吧。”

    心脏因为这几秒的停工造成缺氧而疯狂跳动,将新鲜的血液泵送至全身。男孩仿佛能听到自己的血液在血管里奔流的声音。这就是活着的感觉,如此真实。

    “我喜欢他。V.V.,既然是缺陷品,能给我吗?”

    “嗯?”

    “我最近意识到我患有皮肤饥渴症,为了我自己的健康,需要一个人长久的陪伴。”

    “?G?你有皮肤饥渴症?是照顾你起居的人换得太勤的原因吗?”

    “是的,最长记录三个月。”

    “唔,让我很困扰,这孩子的Geass蛮适合暗杀的。”

    “这不冲突,任务与学习之外的时间他是我的就行。”

    “好的,我同意了。”

    男孩忍不住说:“也就是说……我不会被处死吗?”

    佐裕奇怪地看着他:“处死?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猜想?”

    人工Geass的研究过程中产生的失败品,由佐裕负责鉴定与检测原因。教团的其他研究人员容忍不讨喜的他参与各项研究,因为他是不折不扣的天才,他足够有用。

    既然目的是检测原因,那么“失败品”的死亡只是因为没能救回来。可是对那些孩子们来说,他们只知道一旦走进这个区域便是死人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弄清楚的佐裕眉头稍微舒展一些,“我讨厌误解,这件事必须解释清楚。”

    这件事是不是全都是误会,可能只有佐裕知道了。也许有一点需要提一下,到现在教团里没有一个活生生的效果领域类读心能力的Geass能力者。

    “这孩子的编号不太吉利呢。”V.V.对佐裕说,“那么我允许你给他取个名字。”

    “你取吧。”

    见佐裕满不在意,恶趣味发作的V.V.说:“那就叫罗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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