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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综]不被在意就死啦 > 第84章 罗洛·Vi·布里塔尼亚(一)
    阿什福德学园,地下控制室。

    鲁路修等着一人自投罗网。那个取代了娜娜莉的,虚假的弟弟。

    自恢复记忆以来,发现不只是他,会长、利瓦尔、夏莉他们全都不记得娜娜莉的存在,不记得鲁路修有个叫娜娜莉的妹妹,而是一个叫罗洛的弟弟。

    鲁路修知道这个“弟弟”也不过是个棋子,真正该恨的是篡改他们记忆的皇帝,但每当面对这个棋子,还要装作好兄长的模样,就让他暗地里咬牙切齿。那都是属于娜娜莉的!

    10月25日,娜娜莉的生日,他把本该属于娜娜莉的礼物送给了这个人。他恨输了的自己,恨忘了娜娜莉的自己,也迁怒这个代替了娜娜莉位置的人。敌方的棋子,随时会带来威胁。但也是个突破口,这里的负责人维蕾塔曾被他用过Geass,鲁路修的Geass在一个人身上只能用一次,他已经准备好,在这个虚假的弟弟身上用上Geass,让他作为自己的工具。

    “哥哥现在在哪……”自动门打开,一个少年跑进来,“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门侧守株待兔的鲁路修将枪口抵在来者头上。

    “都去抓捕C.C.了。”

    “你果然,觉醒了。”

    “跟踪者已经成为我的奴隶,绝对服从于我。果然你们以抓捕C.C.为最优先任务,哪怕是错误的情报……”他哼笑起来,取下覆盖在有着Geass的左眼上的特制镜片,“这个鸟笼般的学园,将成为我自由的城堡,而你,将成为我寻找娜娜莉的……”

    “娜娜莉?”

    情况瞬间反转,罗洛拿着本该在鲁路修手中的枪指着他的脑袋:“她本该跟你在这所学院平静地生活,是你为了复仇害她失去这一切!我可恶的哥哥,告诉我你究竟想做到什么地步?!”

    “我不是你的哥哥,你没资格插嘴我跟娜娜莉的事!”枪指着他的脑袋,鲁路修的理智告诉他,他该服软,可是牵扯到娜娜莉的事情上,一个外人居然在他面前置喙他跟娜娜莉之间的事,他管不住自己的脾气。

    “是么,也对,玛丽安娜的那个孩子,罗洛·Vi·布里塔尼亚早在15年前就‘死’了。无所谓,那么鲁路修·兰佩路基,告诉我你的目的。”

    罗洛·Vi·布里塔尼亚,鲁路修终于记起,没错,他是曾有一个弟弟,与娜娜莉是龙凤胎,但仅出生几天就夭折。记忆中的死因?没人告诉过他死因是什么。仅出生几天就不在了的弟弟,对当时才三岁连死亡的真正含义都不清楚的他也未留下太深的印象。

    这个人真的是他的弟弟?需要取一些DNA样本去化验吗?

    不,就算他血缘上真的是和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兄弟,皇室的血脉最靠不住,事到如今自己也杀了不止一个兄弟姐妹了。在自己失败后,才突然出现,用来监视自己的弟弟?是谁培养的他,皇帝还是……

    看样子罗洛也拥有Geass的能力,时间停止?16、17、18、19,监视器上的秒数对不上,原来如此,是对目标的体感时间起作用的Geass。不是像自己这样需要直视目标眼睛才能发动的能力,而是像毛那样的范围技能么。

    心思千头万绪,现实中不过数秒,鲁路修心情平复下来,不急着回答罗洛的问题:“那么罗洛呢?有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

    “我的……未来?”

    被枪指着的鲁路修不敢擅自转头,却能听出那语气中透露出的茫然与脆弱。这一年的相处不足以让他全面了解这个“弟弟”,至少让他知道他的弱点。

    “我,我自己怎么样都好,我只想要娜娜莉……”

    “别说蠢话了!”鲁路修打断罗洛,“鲁路修·Vi·布里塔尼亚‘死’了,可是鲁路修·兰佩路基还在,皇家的档案不是任何人活着的证明。我现在活着并且心怀梦想,你也一样,罗洛!”

    “……”w~

    依旧无法回头确认对方的表情,无从得知这沉默代表着什么,鲁路修硬着头皮继续说,但这番话是真心实意的:“你不是想知道我的目的么,最初其实只是为了娜娜莉而已。她期望一个温柔的世界。你怀疑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复仇吗,我的确心怀仇恨,可是我的所作所为更是为了未来。因为我的失败导致娜娜莉被卷进来是我的错。”

    鲁路修感到枪管离开自己的头。

    “这不能怪哥……你。”

    鲁路修终于能迅速转动头和眼珠看一眼那强硬地把到嘴边的“哥哥”转为“你”的少年,他放下枪,把枪放在控制台上。

    “最初只是为了娜娜莉,只是在实现的过程中背负上更多的东西……罗洛,我想创造的,不是一个只对娜娜莉温柔的世界。”

    “?”

    “如果说对所有人都温柔的世界太乌托邦,至少是一个让人们心怀希望的新世界,罗洛,你能和我一起创造那样的未来吗?”他向迷惘的少年伸出手。

    “未来、未来?”罗洛又反复咀嚼了这个字眼,看着鲁路修的手,眼中尽是挣扎和痛苦,“真的是个梦幻的词语。已经够了,鲁路修,我只要知道你不是一个被仇恨烧却理智,不顾娜娜莉死活的疯子就够了。请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尽管使用我吧,我的Geass能力是暂时停止他人的体感时间,最大持续时间10秒,效果领域类,可以自由地控制范围。我知道你夺回记忆之后无法信任我,我们表面上得维持兄弟的关系,私下里,在我面前你可以放下伪装,那样可以轻松一点。”

    “为什么?”

    “因为我得到的指示是如果鲁路修·兰佩路基恢复记忆,就要将其抹杀。所以必须装成原来的样子,我会告诉你学院里180个摄像头的位置,以及除我以外的48名伪装起来的监视人员……”

    “这种事情我当然懂,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鲁路修扫了一眼罗洛的制服口袋,手机上的挂饰正好从那里露出一点点。

    “那你想让我怎么办!相信你会真的像对娜娜莉那样对我吗?”

    面前的这个少年,宣泄出的这句话音量并不高,却像内里已经崩溃只留下一个若无其事的躯壳。只有空壳的他承载不起这样的希望,如果最后发现是谎言,恐怕比死亡还要令他哀痛。鲁路修才发现他轻易伸出的那只手对少年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然而他不能确定他是否给得出。

    这本是最顺水推舟的情况,将其当做棋子,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可是鲁路修最为C.C.诟病同时暗地里也刮目相看的就是心软。不是无条件的心软,否则他走不到今天这一步,只是面对最真挚的感情时,他无法将其践踏。

    那个礼物,他以太过女孩子气为借口尝试要回过,可是对方慌忙拒绝了。这孩子早就不知不觉怀有这样的奢望,早就付出感情。

    视线停留在挂饰上的时间过长,被罗洛察觉,他掏出手机,要将挂饰取下来:“这个是给娜娜莉的吧,对了,你之前就想把它要回去,原来如此,那个时候就恢复记忆了么。哎?有点难解,稍等一下……”

    拿枪拿得很稳的手,在解开这个小小的挂饰的结的时候笨拙地不像样,手机差点从手中滑落,勉强接住的时候,心形的挂饰开了盖,仿八音盒的音色响起,那是非常纯洁天真,如同正要学飞的雏鸟般的旋律。

    “罗洛。”

    鲁路修抱住罗洛,制止了他继续解挂饰的动作。

    “对不起。”

    他感觉到嵌合在他怀中的身体轻微颤抖一下,连体温似乎都下降了。想到什么,连忙解释:“我是说我刚才说错了话,‘我不是你的哥哥’什么的,对不起,能忘了吗?”

    “……哥哥真的很擅长说谎呢。”怀中的少年轻笑起来,“没有那样的决意却说的跟真的一样。”没有背负全人类希望的决意,到现在娜娜莉才是他唯一的宝物,没有作为其他人兄长的决意,到现在娜娜莉才是他唯一的宝物!

    “是我太计较这些,对啊,相信这些也不会怎么样,抱着这样的幻想一直到死也不错。”罗洛回抱鲁路修,在他的肩窝里蹭了蹭,贪婪地吸了吸他身上的味道。

    某个领事馆里的魔女在沙发上一手抱着芝士君抱枕,一手随意摆弄着国际象棋的棋盘,言语中又是那种悠然的嘲弄:“……所以你就这样落荒而逃了?”

    向她吐露心事绝对是错误的做法,可是没办法,一个人独自承受太多会被压垮,而魔王的共犯只能是这个魔女。

    “在你的经历中难道遇到过主动要求被下Geass的人?”

    “你怎么知道没有呢?”她目光狡黠,又有几分认真。

    话锋一转:“那种现象怎么说来着?GSA,我记得简称是这个。”

    鲁路修错愕地看着她。

    Geneticsexualattraction,遗传性性吸引。遗传性性吸引通常发生在血缘关系非常近的人身上。一般来说,他们很长时间没有在一起生活,或者以前压根就没有见过,一旦等到性成熟而又第一次相见,相同的遗传基因促使一个人或者双方都产生本能的性吸引,这种性吸引比起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的吸引力更为强烈,有时达到无法控制的地步。

    「我自己怎么样都好,我只想要娜娜莉……」

    可恶,当时自己怎么就打断了这句话呢?理所当然地以为后半句是想要娜娜莉幸福什么的,该死的不会根本没有后半句吧!这就是一整句话吧!

    鲁路修一手撑着另一只手的肘部,故作镇定地捂着半张脸,只是手指无法控制地颤抖着:“不,不可能,GSA是否真实存在还没有定论,罗洛不可能对娜娜莉……”

    “对娜娜莉?”这回轮到C.C.作出震惊的样子,“我想说的是你们之间的黏糊程度根本不像一般的兄弟。原来他对娜娜莉也?真是个花心的人呢。”

    那是因为被皇帝篡改记忆的那段日子自己潜意识一直把罗洛当娜娜莉好吗!

    再怎么迟钝也能看出这又是魔女在整人了。鲁路修简直恨不得把C.C.手中的芝士君夺过来狠狠丢向这个坏心眼的魔女,幸好他残存的理智制止了这幼稚的举动。

    “C.C.说正事,你在教团的时候不知道罗洛·Vi·布里塔尼亚的存在吗?”

    “虽然我在教团渐渐不再管事,不过应某人的要求,的确有注意过他。可惜V.V.不让我跟他直接接触。”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有这个必要吗?”

    鲁路修无言以对。在这一点上罗洛和C.C.都理解他理解得很透彻,就算早知道有这个亲弟弟存在,也无法心无芥蒂接受。

    「不能信任我,连我自己都不能相信我自己。所以请对我用Geass。」能说出这种话的人一定被扭曲过意志,哪怕是本人的请求,鲁路修也没有对他用Geass。

    不择手段的黑王子绝不是真正的不择手段,反而相比C.C.认识的某人,说不定会被那人嘲笑为既想用漂亮的手段,也想要漂亮的结果的精神洁癖的小鬼。

    鲁路修的Geass,令人绝对服从的王的力量,尽管对每个人只能用一次,也是十分强大好用的Geass。最行之有效的用法:对所有人都下“从今往后绝对服从于我”这个命令就好了。这样所有人都会认同他,奉他为王。自诩为踏上修罗道的鲁路修却没有用这个最简单风险最小的方案。

    尤其是经历尤菲米娅那个事件,仅仅一个玩笑就残忍打破她的理想,夺去她的生命,令她背负骂名。事已至今手上沾染不少肮脏与血腥,那件事依旧是让鲁路修最为沉痛的心结。

    再度从C.C.那里获得的处在暴走状态时常无法自主闭合的Geass,鲁路修只能更加小心。

    C.C.见鲁路修不由自主捂住左眼,那在特制镜片之后的眼瞳,一定又浮现出红色的飞鸟状Geass纹样。

    “可惜,再不济对他说‘守护娜娜莉’也好,也算是上了一道保险。”嘴上说着可惜,其实语气里根本没有可惜这回事,C.C.甚少干预鲁路修的决定,这只是她的吐槽,“或者你怎么不像对某人一样,再把Geass浪漫地用一遍呢。”

    鲁路修一时不知她所指为何:“浪漫?”

    “‘活下去’,呵,不是很浪漫又潇洒的命令吗,再来一次,‘相信自己’、‘遵照自己的意志’什么的,不也是英雄一般地拯救了一个人么。”话音刚落,C.C.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吗,不施加Geass不是信任的体现。”

    “可爱的弟弟都那样忠告了,怎么可以不听呢。”鲁路修半开玩笑地说。

    王牌永远是未打出去的时候最具威慑力,既然能放任可能是炸.弹的人物在身边,当然做好了足够的把握应对。这个Geass只有在罗洛成为敌人的时候,鲁路修才会用出去。只是他永远不希望这一刻出现。

    “那看来是有必要将他的事告诉你了。”既然不是完全的同伴,C.C.便正色起来,“很遗憾我离开教团的时候他还不到三岁,我知道的很有限。在V.V.的调.教下,那孩子相当安分。”

    “教团,在他身上进行过什么实验?”阿什福德控制室那边留存的信息,如果是对一般的监视人员,所得到的情报还算全面,但是完全没有涉及Code与Geass的实验信息。这种机密实验权限相当高,在监视人员中仅有维蕾塔和罗洛知其存在,想要在那里找到实验相关的内容是不可能的。

    C.C.托腮回想:“听你的叙述,他得到了Geass。不是从我这里,V.V.恐怕也不会给查尔斯以外的人Geass,他的Geass十有八.九是人工实验授予的Geass。”

    “不过我想说的并非Geass的问题,而是V.V.对他的教育。V.V.之所以不让我跟他接触,旨在为他打造一个没有谎言的‘无菌室’。让他从最初就不学会欺骗,所以跟他接触的所有人都必须对他说真话。V.V.命令不了我,干脆把我与他隔离。不,应该说是把罗洛跟V.V.控制不了的区域隔离。”

    这对于自从母亲死后不得不用各种手段保护自己,隐藏身份带上虚伪的假面,习惯于说谎的鲁路修来说是不可思议的事。

    不对,罗洛怎么可能没有点亮说谎的技能点。

    “如果他接受的是这种‘教育’,怎么可能被派来我身边?他知道娜娜莉的事,不可能在我面前不露馅。”

    “这就是我所不知道的变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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