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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燕歌行 >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仇子戚有个习惯,每次沐浴后,总会穿这种款式的白袍。虞嵘自然也知道。不过虞嵘此时醉的厉害,大脑也停止了思考。他只觉得身边一股子松香好闻的紧。

    仇子戚被亲的半天喘不过气,呼吸的有些剧烈。但,那双眼睛却无比冷静,即使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也很快就消散了。

    虞嵘还不知道仇子戚的表情。他将仇子戚一推,压到了树上,又很快含住了那张薄唇。同时两手开始不安分的拉扯仇子戚的衣物。他的动作可以说是有些大力,带着股狼崽的狠劲。

    树干粗糙,仇子戚被撞的有些不满,但更多的是一种兴味,仿佛置身事外。他任由虞嵘拉下自己的衣物。被压在树上。

    抬起头,眯了眯眼,他看了一眼夜空中的一轮皓月,慵懒又优雅。

    虞嵘的手已经开始流连在仇子戚的肌肤上,开始四处撩拨,留下一个又一个炙热滚烫的吻。在仇子戚感觉痒的时候随意的去推他的头。

    那双手直接被按到了头顶被桎梏住。

    直到虞嵘的手越了界,仇子戚才收回了漫不经心的神情,脱离了虞嵘的控制,指尖在他身后某处穴位上一点。

    虞嵘只感觉一股凉气冒了上来,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明,原本昏沉的头脑也醒了不少。他缓了半天,才看清楚现下的处境。

    他倒吸一口凉气,脑中响起沉闷的轰炸声,将他震得手脚冰凉。

    身下之人满脸泪水,红唇微肿,衣衫散乱,身上还印着无数暧昧的红痕。眼角那一抹红稍是被欺负出来的。居然与梦里的那个仇子戚奇迹般的重叠了起来。

    虞嵘简直不知如何自处,连忙松开他,又胡乱将衣服拉好,遮住了露出来的肌肤。

    “子戚……”再抬眼的时候,虞嵘满眼愧疚与不安。他张了张嘴,又很快闭上了。

    原本他是想说负责的,他拿什么来负责?或者说,陈国自开国以来便有好男风的风气,但始终没人摆到台面上。他又想到了两人的身份,天差地别,他身边只有无尽的危险,而仇子戚可以过他安然的生活。

    这种想法只浮现出一下,便被他深深压在心底,心中的愧疚更深了,甚至那颗前一刻还鲜活的心脏都凉了。

    仇子戚垂着头,一声也不吭。

    虞嵘跪坐在他身边,想伸手碰他,又快速缩了回去。结结巴巴道:“子戚,爷……我没有这么想……”

    子戚本就厌恶那层身份,今日他这一举动明显是将子戚看成了可以随意欺辱的下贱货色。可他没有!!他只是喝多了,没了意识,绝没有半点侮辱仇子戚的意思。

    明明想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过了很久,仇子戚才轻声笑了,他闭上眼:“是……奴家伺候不周。”

    虞嵘猛然抬头,慌忙道:“子戚你别……”别这么说!!

    “是奴家伺候不周了。”

    仇子戚的声音更大了,他垂着眸子,乖顺的样子与那些惯于辗转在声色场所的小倌有何区别。他不仅说,还拉开了半解不解的衣衫想要亲自向虞嵘证明那下贱的身份。

    虞嵘心中莫名抽痛。

    “之前说什么救赎都是骗公子的。虞公子不是一直好奇仇子戚如何流落到绛乐轩的吗?现在我可以告诉虞公子了。”

    “我为了千两黄金害死了全家的性命,又被仇人买到这里来赎罪。”

    “对了。”他唇角一勾,眼波流转:“奴家一夜值千金,虞公子要赊账吗?”

    虞嵘被刺激的说不出话。

    仇子戚嗤笑一声,懒洋洋的起身,收了那种低眉顺眼的作态,妖态入骨。与虞嵘擦肩而过之际,轻飘飘道:“逗你的。”

    虞嵘依旧不语,目送着仇子戚缓缓走上台阶,然后,门在他眼前关上。仿佛将他与仇子戚的世界分割开来。

    “咯吱”的关门声把他惊醒。

    凉夜中的霜露越来越重,他只觉得脚下的步子重若千斤,竟站在庭院里了一夜。

    只是,虞嵘不知屋内之人也站在门前一夜未睡。

    喜欢?

    仇子戚手扶着门,眼神淡漠极了。

    那种东西在他这,一文不值。

    ……

    天亮之时,虞嵘微微动了一下僵麻的脚。这夜足够长,能让他想明白许多事来。比如,他喜欢仇子戚。初见而心欢喜,此情无计量。

    再比如,他与仇子戚间绝无可能。

    他突然想起酒肆那个青年口中那句:“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究竟是何滋味儿了。

    是情随意动,也是万丈深渊。

    所以,梦醒后,他要远离这看不见底的深渊。

    这次是真的离开了。

    虞嵘抬起浓黑的眸子,睫毛上的霜雾模糊了视线。

    “子戚,我走了。”

    ……

    不待人回应,转身虞嵘便坚决的离开了这个住了许久的院子。

    他刚一走,后脚仇子戚便推开了门,懒懒散散瞥了院门处一眼。

    “终于走了?这次,千万不能回来。否则……”他没说下去,只是轻轻翘起了唇角。

    ......

    敬安王府内。

    “决定好了?”宋乾有些意外的看着虞嵘,“我以为你要到第三日才能决定。”

    “无需决定,但爷只有一点要求,谁都不能伤我父皇。”

    宋乾有些无奈,却又无可奈何的摇头。

    在他看来,虞嵘这根本是愚孝愚忠,可他素来知晓虞嵘性子。他一生最看重情义,即使知道亲信之人在利用他也心甘情愿。恐怕有一日尝到绝望,才肯放手吧。

    虞嵘不知他的思量,也不愿同他探讨这些,只垂下眸思虑:“依爷看,我们势力太过薄弱,还是要放弃对峙的结果。既然是起义,需召集百姓,民心历朝历代都是关键。前新之所以亡国,便是暴君当道,失了民心。”

    “我与父王早有计量,占城。”宋乾点了一下桌面。突然将身后一幅图翻了个面。

    虞嵘瞬间睁大眼睛。

    那幅画的背面,居然是陈国各个城池的舆图。

    这种图并非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他瞬间肃了脸,认真问道:“你实话说,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宋乾看他良久,从桌案边绕过来,一手拍到虞嵘肩上,在他耳边叹气:“从陆家灭门之时。四年前吧……”

    虞嵘转脸看他,片刻,终于苦笑起来。

    “你还是怨我。”

    “我不怨你。”宋乾落座虞嵘身边,温和的面上带着一缕深深怀念,“我只怨与阿夕有缘无分。要怨,也该是长朝怨你才是。”

    昔日,陆长朝、宋乾等人义无反顾的追随他,本该君臣联手开启太平盛世。是他,无所作为,任由陈帝处处压制,最终给了安国公空子钻。 m.a

    可以说,陆家灭门、敬安王府衰落有他责任。

    宋乾低头把玩起了手中的珠串,轻声道:“微之,你要记住陆家,待你称帝之日,莫忘了追长朝一个谥号。”

    不等虞嵘开口,宋乾便又很快转移话题道:“好了,说说之后的事吧。我很早就派人去考察了,郢城。唯有这儿最适合你。”

    虞嵘顺着他指的地方看去,那处地儿是个蛮荒之地,无法掌控,再加上城内土皇帝镇守。就算是皇家,也早放任其自由发展了。

    若拿下此处,的确适合养兵。

    想到这儿,虞嵘皱眉道:“有兵吗?”

    宋乾摇头:“仅一千精兵是我敬安王府的极限了。否则,我敬安王府如何得以保存至今日?”

    虞嵘深深叹了口气,终于往后一靠,沉声道:“那,发布召集令吧。”

    “你当真愿意?”

    “……”虞嵘抿了抿唇,斟酌道:“可爷不好保证有多少人会应召,也不知哪些人已叛变。”

    “这好办。”宋乾安慰他:“骠骑将军李百胜、副官卓焦作都是当年陪你出生入死之人,你先将他们吸纳进来。”

    虞嵘听到李百胜的名字,就忍不住心里一个疙瘩。他心中有些复杂:“……其实,李百胜爷见过了,也同他商议过除奸臣之事。爷不保证他可愿共事造反。”

    宋乾双眼一亮,即使性子向来温和,也不禁激动道:“你接触过李百胜了?!”

    虞嵘却觉得有些烦躁,他抬起长腿起身,迈到窗前透气。

    “见过了……行了,咱们聊聊别的。你打算几时动手?”

    “你要有准备,这次,无论是敬安王府还是惠安王府,都无法独善其身。所以,几日后所有人在一起谋划谋划。不过,动作要快,没时间了。”

    虞嵘不确定把母族拖下水是否为一个好方法,但即使他无所作为,敬安王府势力也依然会被安国公吞噬。

    想着,他负手而立,将深沉起来的眸光落到窗外,此时,虞嵘才算露出了他锋芒的一面。

    “初七。初七商议大事。”

    ……

    静谧的房内,一位慈眉善目、精神矍铄的老人一手把玩着手上一串粒粒饱满的佛珠,将一盏山水倒流香往前一推,对着青年道:“你看。”

    那盏倒流香雕的实在精致,细微。一直手掌便能把住。山势陡峭,有凌然之美。

    青年面上堆满了笑:“千岁您的眼光自然好,我看这宁家还真是用了心思讨好您,晓得迎合您的心意。”

    老人不作表态,低头将那盏倒流香拿起,左右观了一下,露出一点温和笑意。这笑容普遍极了,就像是家中长辈那般宽容温和,却无端让青年心头一颤。

    “一鸣啊。”

    赵一鸣连忙赔笑着“哎”了一声。却听老人慢慢悠悠笑问:“那宁家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跑这儿来说好话?”

    赵一鸣只觉得兜头一盆凉水,浇的他手脚瞬间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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