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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良缘误 > 第20章 清理院子
    回了玉丹院,程雨安就让六叶将刘大夫请来。刘大夫是安城里有名的大夫,银柳还以为主子生病了,担忧地看了她一眼。雨安朝她摇头,神色如常地进了屋里。

    日光盈盈,屋里明晃晃的。雨安坐在塌上,她喝着茶,假装无意地向银柳问道:“你觉得我平日里对你们怎么样?”

    银柳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有此问,愣了一下,好在她机灵立马顺着她话往下说道:“姑娘待我们自然是极好的,咱们这院子里谁人没受过姑娘的恩惠,要是谁敢有外心,我银柳第一个不饶他。”说完,她做了一个凶狠的动作,与她平日里的沉稳安静的形象不相符,逗得一旁的雨安扑哧笑出了声,阿蛮更是夸张地捂着肚子笑弯腰。

    细眉心有戚戚地立在一旁,扯着嘴角,心里却慌慌不宁,总觉得姑娘这话里有话。阿蛮见她神色不自然,以为她累了,体贴地让她下去休息。细眉暗自松了口气,福了礼准备退下,这时雨安叫住了她:“今日你伺候的不错,你说我该如何赏你?”

    细眉刚落下的心又紧紧提了起来,她偷偷觎了眼主子,见主子神情如往日一般温和,似乎这句话只是顺嘴提起,她垂眉恭敬道:“奴婢不敢贪功,这些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姑娘要赏你你就收着,磨磨唧唧地干什么,又不缺你这么点。”阿蛮性子直率,见她还在推诿,直接嚷道。

    银柳素来心细,终究察觉出了点意思,看向细眉的眼神里多了几丝审视,接着又听见主子轻笑,笑声里多了几分嘲讽,“我还以为你怨我呢!”

    细眉脸色一变,跪在地上表忠心,“在奴婢心中,姑娘就是奴婢的再生父母,当年要不是姑娘,奴婢早就被卖到那腌?地去了。”~

    “再生父母?呵,原来你还记得,”雨安喃喃轻笑,慢悠悠地将荷包拿出来,忽然她神色一冷,将它扔在她面前,“那你说说这是什么!”

    细眉被砸了个满怀,低头一看,心下大惊,跪着不住地求饶。阿蛮见她这副模样,很是震惊。在她印象中,细眉听话懂事,干活也尽心尽力,原还准备提拔她,没想到她居然做出这种事,阿蛮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姑娘对你还不够好吗?你娘为了给你弟治病,要将你卖到那烟花之地,是姑娘心善,将你高价买回。早知道是头白眼狼,就该让你尝尝千人骑的滋味……”阿蛮气得口不择言,见她还在求饶,心中气不过又上前推了她一把。

    细眉被她一推,趴在地上一个劲地哭。本就是个娇俏可人的美人胚子,再这么一哭,泪水挂在她那白皙的小脸上,更添了几分楚楚可怜之态。

    雨安淡淡地看向她,眼里平静没有半点波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细眉哭着没说话,阿蛮气得跳脚,指着她鼻子道:“你还有脸哭!”阿蛮一想到是自己向姑娘举荐了她,才让她有机会害姑娘,她心里一阵难受,跳起来问道:“我肚子难受是不是也是你下的药?”

    细眉诺诺地说了声对不起。见她承认了,阿蛮气得恨不得撕了她,枉自己这么信任她,当面姐姐长姐姐短喊得亲热,背地里却这样算计自己。

    银柳心中也恼,一改往日温和的形象,厉声问道:“究竟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细眉还是一个劲儿地哭,雨安嘴角扯起一丝冷笑,淡淡道:“我记得你兄弟读书不错,年前刚考上童生。要是我给书院的夫子打声招呼,你说他们会不会卖我这个面子?”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很轻,可是细眉还是感觉到浓浓的威胁。她知道姑娘的本事大,又是傅老的徒弟,书院的夫子肯定会给她这个面子的,要是她再狠点心,这偌大的安城绝对没有她们家的容身之所。她弟弟好不容易考上了童生,这辈子眼看就要熬出头了,要是被自己连累,细眉不敢往下想。

    她坐在地上,将自己如何被朱氏收买做她眼线,又如何听从程锦月的话将荷包系在她身上的事全抖了出来。

    银柳在她的房间里找到几十两银子和一些首饰。看着这些首饰,雨安心中冷笑,为了在她的院子里安插眼线,朱氏还真是舍得下血本。

    “你缺银子不知道找我们说,姑娘何时短了你的月钱了!”阿蛮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她的头,咬牙恨声道。

    细眉也是满心后悔,她膝行上前抱住雨安的腿,“姑娘我错了,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那荷包里是什么,我没有想害姑娘!”

    早干嘛去了,雨安瞥了她一眼,不理会她那声声泣血的哭喊,接过银柳递来的茶,优哉游哉地啜了口,静静看着细眉哭。

    不一会儿,六叶就带着刘大夫进来。刘大夫将药箱放下,接过银柳递来的荷包,细细闻了闻,又尝了点,随即脸色大变,立即将嘴里的东西吐出来,神情庄重地问道:“你这么有这东西?这可是前朝的禁药,市面上已经断货了,要不是我小时候有幸见过一回,还真的看不出这东西?”

    见他脸色一片惊骇,雨安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是一味普通的药香。”听他这么说,众人松了口气,刚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却又见他继续道:“单独佩戴只不过让女子气血虚,但是与七色玉莲的香味混合,便成了剧烈的魅香。”

    阿蛮知道霍姑娘宴会的花是从温室暖棚里搬的,其中就有好几盆七色玉莲,她气不过,上前指着细眉骂道:“你听清楚了,要不是姑娘运气好,现在早就名声尽毁,你这白眼狼,姑娘对你那般好,你居然帮着别人陷害姑娘!”

    雨安想起宴会上的事也是一片后怕,要不是姜公子提醒她,她怕是要在宴会上出丑了。程雨安一想到这恶毒的手段居然是程锦月想的,心里一阵难受。原先以为她们之间不过是姑娘家的小打小闹,争争吵吵几句就过去了,没想到她居然想毁了自己,看来这丫头彻底长歪了,雨安这次并不打算息事宁人,她要……告状!w~

    今日天色已晚,雨安让人把细眉拉下去,好好整顿了一下玉丹院,又揪出了两颗钉子。盯着明明暗暗的白纱罩灯,程雨安自嘲地笑道:“院子里人就这么十来个,居然一下子就三个眼线,我这个当主子的可真是厉害啊!”

    听着她自嘲,银柳心里也一阵难受。主子信任她,将院子里管家职权给了她,她却让人钻了空,她跪下道:“是奴婢没用。”

    “这怎么能怪你呢,这院子里的大大小小的事都被你管的好好的,是我这个当主子的躲懒,这才将人心养大了。”雨安将她扶起来,将烧长的灯芯挑了,“等事情了了,也将母亲的墨梅院好好整理整理。有些人的手还是伸得太长了。”烛光明灭,细长的睫毛在她白嫩的脸上留下一个圆弧。

    次日,程雨安坐在塌上跟银柳商量如何向舅舅告状。这次程锦月的行为彻底激怒了她,年纪小小就心思狠辣,要是再这样放任下去指不定某一天给程家带了祸事。

    两人正说着,六叶就带着人进来了。来的是程望的贴身小厮阿海,他跟在程望身边几十年了,也是看着雨安长大的,雨安平日里尊称他一声海叔。随着雨安年纪增大,阿海一直跟着舅舅身边很少到她们玉丹院来,雨安狐疑地问:“海叔,是舅舅有什么事吗?”

    阿海看着面前这个亭亭玉立的姑娘,当初进府的时候还那么小,如今都可以嫁人了,时间过得真快,阿海叹了声,恭敬地答道:“老爷很好,倒是雨安小姐你……”对上她那双黑泠泠的眼睛,后面的话阿海说不出口。

    雨安笑道:“海叔也是看着雨安长大的,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阿海想到她平日里叫自己的那声海叔,终究不忍,语重心长地劝道:“雨安小姐你心思单纯,最是容易受人哄骗,有些人看着人模狗样,实则不堪为良人。成亲是你一辈子的事,你要好好想清楚。”

    雨安被他的话弄得一头雾水,干脆利落地道:“海叔,你直接告诉雨安前院发生了什么事。”

    “朱青少爷拿着雨安小姐的帕子和荷包找到老爷,说……你们两情相悦,早就私定终身。”阿海看着雨安明亮的眸子里全是懵懵懂懂,想到前院的事,一时间心情复杂。

    程雨安被朱青那不要脸的行为气笑了,见海叔一脸复杂地看着自己,她安慰地笑道:“海叔放心,那样的小人我还看不上,这件事是个误会。”

    听她这么说,海叔松了口气,不放心地叮嘱道:“要是真的是误会,雨安小姐你要想好对策,我看朱公子这次是做好了准备的。”

    雨安笑着接受了他的好意,跟着他一起往外院书房走去。

    穿过牙门,绕过拱桥,一条青石板的尽头便是外书房。雨安跟着丫鬟们走到书房门口,就看到朱青跪在地上,程望一脸怒色,朱氏在一旁劝说。

    程雨安瞥了眼朱青,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问道:“这是怎么了?朱公子不再舅母安排的宅子里读书,跑程府来干什么?”

    程望还没有回答,朱氏便抢先道:“安丫头也真是的,既然你跟青哥儿郎有情妾有意,何苦闹出这么多事。”

    程霜娘正好进门,听见她的话,眸子当即冷下来,“大嫂可不要乱说,别乱给我们雨安扣帽子。”

    “我可没有乱说,这些证据都摆在这里了。”朱氏说罢就将荷包和手帕都拿出来,程氏将手帕拿过来一看,觎了眼一脸淡定的雨安,冷笑着将帕子还给朱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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