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程亮转头看到皇甫月，又看看电脑屏幕上一堆乱码，他吐了口气，“没有，怎么了吗？”
皇甫月把手表凑到程亮跟前，“看看时间，午饭时间到了。”
程亮笑着把电脑关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向我炫富。”
他们一起坐电梯下行的时候，皇甫月又看了程亮一眼，依然魂不守舍，他收回视线，看看显示屏上跳动的数字。
那天晚上之后，程亮一直在想酒吧门前看到的那个人影，有种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究竟是谁，他隐约间感到那个人对他来说十分重要，为此他反复告诫自己下次绝不贪杯，生怕坏了什么大事。
电梯门开的时候，皇甫月抬头看到安丽和卫廷两个人正有说有笑，见到他两个人立马安静下来恭敬地向他问好，然后让出条路，皇甫月点了下头就直径出了电梯。
程亮双手背到身后，笑着道：“总黏在一起久了不会腻啊，是不是好事将近？别忘了我的喜酒啊。”
两人相视一笑，“那当然，不会忘了亮哥的。”
程亮又忙跟上皇甫月的脚步。
卫廷关上电梯的门，问安丽道：“他们俩这是确定关系了么？”
“你的情商明显有大幅度提升嘛，”安丽笑地俏皮，在卫廷跟前她就像一个沉浸在爱河里的小姑娘。
卫廷刮了下安丽的鼻梁，满眼宠溺，“你呀，希望不要引起轩然大波的比较好。”
“你就不要杞人忧天了，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对了，梅姐现在还会找你麻烦吗？”
安丽想了想，“自从上次给总裁帮了忙之后就没有了，梅姐是聪明人，就算不把我放在眼里，终归还是要给总裁面子的，你别担心了。”
“那就好，不然她总没个消停时候也不行，会影响到你的工作。”
安丽拉着卫廷的胳膊靠在他肩上，“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再说我还有一个足智多谋的军师在，不怕的。”
卫廷讶异地看着安丽，“听你说过一次这个军师，难道是亮哥？”
“你就当不知道吧，等时机成熟了，我会告诉你的。”
“嗯......”
皇甫月看了眼跟上来的程亮，脸上有些疑问，“我有那么可怕吗？你刚看到安丽和卫廷的表情没，好像我能把他们吃掉一样。”
程亮故作沉思一番，“你嘛，平常一贯的高冷，是不太亲民，他们惧你也很正常，向来如此，怎么突然在意起别人的眼光了？”
“我有吗？”皇甫月停下脚步，盯着程亮看，一脸认真，“我是不是要改一下自己的脾气性格？就算做不到惹人喜欢也不能人人讨厌吧。”
程亮难以置信的看着皇甫月，“你没事吧，我跟你开玩笑的，哪有谁能做到人人满意，现在做好自己都难如登天，何必为了取悦别人改变自己呢，没必要。”
“我是担心有一天我们的关系被别人知晓，我还好，有这样的身份在别人不敢说什么，我是怕你受到伤害，如果我能讨人喜欢一点儿，说不定别人会因此对你也没那么大恶意了。”
程亮把双手搭在皇甫月的肩上，看着皇甫月的眼睛，“月儿，有件事我一直想和你说，就是我觉得你不用把自己弄的那么累，事事都想周全，就算有那么一天，我希望的是我可以为你遮风挡雨，而不只是享受你辛劳换来的果实，我希望你能多相信我一些，有些事我也可以处理好。”
“我知道你有能力，”皇甫月笑了笑，“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那你如果应付不了的话一定告诉我好吗？”
程亮点点头，“走吧，今天中午想吃什么？”
“意大利面。”
“行，那我们就吃意大利面。”
在等意大利面的时候，皇甫月对程亮说：“有件事，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嗯，你说，”程亮递给皇甫月一张消毒纸巾，自己也拆了一张。
“高中的时候你不是和我说过你大学想读设计专业吗？”皇甫月有点兴奋地说，他看到程亮手上停顿的动作，知道这件事在他心里依然很重要，“我也有看到你画的一些手稿，感觉很好，别具特色，所以我想把你调到设计部，你觉得怎么样？”
程亮把手上的纸巾放在桌上，“设计部？总裁是觉得我做秘书不称职吗？”
皇甫月白了程亮一眼，“和你说正经的呢，如果你喜欢设计，那做秘书无论多好，都与你的梦想无关，人只有在追梦的路上才是幸福的，既然如此，我当然希望你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我去了设计部，那秘书这个职位你打算怎么办？”
皇甫月托着下巴，笑了笑，“你不要跟我说让安丽继续做我的秘书这种话啊，这件事我有别的打算，你只要想好你的决定就行。”
程亮正要说话，服务员把他们点的意大利面端上来，还有他们点的红酒。
程亮给皇甫月倒上红酒，唇角含笑，“连我想说什么你都知道，这么了解我，还挺让人害怕的。”
皇甫月把鼻子伸进高脚杯的杯口，闻了下红酒的味道，他点点头，然后看着程亮，“我不会随意窥探人心的，再说你不做亏心事害怕什么。”
意大利面散发地香味悠悠地灌进他们两人的鼻子，立马勾起食欲，程亮在开动之前举杯和皇甫月碰了一下，那声脆响如同一种古乐器发出来的一般，直击人心。
“有没有做过亏心事我还真想不起来了，我只知道我现在要开吃了，不吃饱，这脑子都特别迟钝，你还不趁机碾压我啊。”
皇甫月见程亮撸了把袖子，一副要大快朵颐的模样，忍俊不禁，“赶快吃吧。”
来给程亮办人事调动的是卫廷，程亮看见他，还一副狐疑状，“怎么是你？你们经理又外出公干了？”
卫廷把手里的文件夹放在桌子上，然后挑个大拇指，“亮哥英明，不然这好事也落不到我头上不是，不过话说回来，亮哥你这调岗也够频繁的，秘书的位置恐怕还没暖热呢吧。”~
“我第一次见你，你就这种腔调，怎么，换汤不换药啊，”程亮双手环胸玩味地看着卫廷。
卫廷左右看了看没人，然后往程亮跟前凑凑，压低了声音，“这不习惯了吗，虽然前途渺茫，但能争取的还是要努努力不是，要不怎么娶老婆？”
程亮笑了，“你是怕安秘书不要你啊？有这种危机意识是对的，好歹我和总裁这儿算是安秘书的娘家，你这人事部副经理的职位的确有点寒酸。”
“亮哥，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岳父岳母那好容易才答应，我还不赶快马不停蹄的往前奔，把支票变现，咱这关系，你不得给我摇旗呐喊加油打气的。”
程亮看着卫廷一脸春情，还带着点小骄傲，不忍再打击他，就拍拍他肩膀，“吆，岳父岳母都叫上了，瞧把你给心急的，我刚逗你呢，安秘书又不在乎你什么职位，有多少存款，把心放肚子里得了。”
“话虽如此，可我也想给我最美的新娘子一个安稳的未来啊，亮哥，你说我要不要去应聘一下我们公司别的职位啊？”
“你做人事一把好手，别的嘛，你自己掂量，我就好奇，你们经理到底靠了哪棵大树，这样动不得，我和皇甫月说过，他也颇为忌惮。”
卫廷小心翼翼地瞄了眼四周，“亮哥，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张扬，更不能到总裁跟前去说。”
程亮点点头，把耳朵凑过去。
卫廷压低声音道：“我们经理是总裁的姑姑皇甫静的人。”
程亮眉毛一挑，然后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公司的管理层布局，他之前总以为公司各个部门是掌握在皇甫月和皇甫旭两个人的手中，没想到，皇甫静也在公司放置了自己人，看来明江内部远不如表面看着那么简单。
他也小声道：“皇甫静不是开拓国外市场，几年都没回来了吗？她在公司的能量还这么大？”
“那是当然，皇甫董事长不过问公司的事，已经几年不露面了，皇甫业驾鹤西游，皇甫静作为长辈怎么会放心把公司完全交给总裁呢，在公司放几个自己人很正常，公司的主要话语权还在总裁手里，皇甫静这样做算是监督吧。”
“只是这样？”程亮总觉得哪里不对，皇甫月提起那个经理时的表情还在脑海里，如果皇甫静只是想监督，那皇甫月的眼神里就不会充满杀气了。
卫廷耸了耸肩，“我知道的就这些。”
程亮从椅子上起来，让给卫廷坐，“你不是要帮我办理调岗的吗，坐下慢慢弄。”
“这可都需要你亲自写的。”
“还是你来吧，之前我的资料都是你做的，现在何必还多费人力。”
卫廷也不客气，直接就坐下了，“亮哥，你这从总裁贴身秘书调去设计部，就是个普通职员，这不是发配边疆吗，你和总裁感情出问题了？”
程亮没想到卫廷这么八卦，忽地被他这么一问，有点苦笑不得，“卫廷，我问你，你是觉得做自己喜欢的事更好，还是职位越高越好。”
“这要按所处的不同境遇来决定哪个更好，不过我也听明白了，设计是你喜欢的工作。”
“何止是喜欢，设计算得上是我毕生的梦想了，我一早就知道我会为了设计倾注我的一生，所谓的热爱大抵如此。”
卫廷歪着脑袋看程亮，“我感觉到了，因为你在说到设计的时候，你的眼睛会发光。”
程亮一屁股坐到桌子上，“我知道你刚说的这些是什么目的，放心，就算不看安丽的面子，我也会帮你，谁让咱俩投缘呢。”
卫廷一听，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发现了，他手里的笔在纸上滞了一下，然后抬头傻呵呵一乐，“亮哥，你让我怎么感谢你好呢？”
“下次有事直接说，看你这拐弯抹角的样子我都替你累的慌，不过我之前提到你们经理的时候，皇甫月也很为难，看样子是块硬骨头，你得耐心等些日子。”
卫廷点点头，“我不急，我不急。”
程亮瞥他一眼，“真不急？”
“亮哥，你就别逗我了。”
“行啦，干你的活吧，”程亮敲敲桌子上那张调岗的资料，“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帮你办好，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好嘞，都听你的。”
程亮坐在桌子上晃动着自己的两条腿，“那我再问你些关于设计部的事，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嘛。” m.a
卫廷这回学乖了，他头也没抬，忙着手上的东西，“这个好说，设计部就一总监，方怡，再没有别的负责人了，设计师会把自己的设计稿交到总监那里去，经总监过目，可以的话再送交到秘书部，最后由秘书部交给总裁过目。”
“这个我倒是知道一些，我一直都觉得这些过程太过复杂，不仅增加了工作量，还降低效率，百害而无一利。”
“说到这儿我得多嘴再告诉你一句，方怡出了名的睚眦必报，设计部就是她的一言堂，你最好不要给她建议或者对她的话提出质疑，她铁定会给你穿小鞋。”
程亮笑了笑，“自古以来都是能力多大，脾气就多大，是成正比的，不过这穿小鞋，格调未免就太低了。”
卫廷用余光瞄了程亮一眼，“格调高不高我们哪有发言权，毕竟人家才是正主儿，你啊就老老实实干好自己的工作就成。”
“怎么，我看着像是刺儿头吗？”
“我没这个意思啊，你可别想歪了，我是提醒你，别让她注意到你，她跟梅姐关系顶好，当心哪天她要为梅姐收拾你呢。”
这话倒让程亮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她跟梅姐关系好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曾得罪梅姐，她干嘛为了梅姐收拾我？”
卫廷抬头看看程亮，见他一脸疑惑，是真没反应过来他的话，卫廷只好耐心解释道：“整个公司都知道梅姐对总裁的意思，你和总裁的关系你心里有点数吧，非让我说的这么直白？我们家丽丽只是做了几个月秘书都被她各种刁难，何况你是直接睡到了君王枕侧，让梅姐知道，估计要把你扒皮抽筋。”
卫廷的话让程亮差点被口水呛到，“这么严重，我晚上和总裁商量一下分手的事吧，这冒着生命危险的事我可不能干。”
“我劝你三思而后行，不然等你说出口，不用梅姐动手，总裁都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程亮一下子从桌子上跳下来，“我这是掉进虎穴了啊，一点生还的希望都没有，还干个毛线，这调岗资料你也不用整了，帮我换成离职报告去。”
卫廷把手上的资料推到程亮面前，“签字吧。”
程亮弯腰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还给卫廷。
卫廷拿起来吹了一下还没干的笔迹，然后把下面复写的部分撕下来交给程亮。
“亮哥，你戏演完了，我这也都弄好了，资料一式两份，人事那边留个底，你这个呢交个方怡就行，那我提前祝你一切顺利啊，我先回了。”
“慢走不送，”程亮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左右晃了两圈，看看手上的资料，他笑了，“昔日少年要追梦咯，当我路者，遇神杀神，遇佛灭佛，想收拾我，看看谁的手段硬咯。”
程亮刚把资料放进抽屉，手机就来了一条信息，是皇甫旭的，他打开一看。
“晚上见，老地方。”
程亮把信息删掉，然后看了看皇甫月办公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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