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回府要偷偷摸摸,这下好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被那一处亮光给吸引了去,季?打了个哈欠,大摇大摆地从走廊内正大光明的穿了过去。
“出什么事了?”季?朝繁星问道。
繁星还以为季?对楚府的事了如指掌,便下意识回了句:“季小姐现在怎么不知晓了?”
“我是个人,又不是神。”季?翻了个白眼,顺手打开了柴房的门,“你且快说与我听。”
“夏春荷在陶婉儿房中的香炉里做了手脚,楚弈和陶婉儿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就这么一会功夫就把自己的儿子给卖了。”季?不禁咋舌,这夏春荷还真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繁星又说:“可不是吗,夏春荷还让楚弈现在就过来休了您。”
嘎吱——
柴房的门被人打开了,幸亏方才脱衣服速度够快,额上的汗还未干去,季?趴在地上轻轻叹了口气,心里暗暗侥幸。
见季?披头散发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来者不禁掩面叹息,“还真苦了这孩子了。”
一听来者并非楚弈,季?不自觉松了口气,要是她没有猜错的话,来者应该是楚成眠那边的人。
根据她原本的计划,今日投毒必定会引来楚府骚动,此事的第一受责人一定是夫人夏春荷。
而根据前世的自己提供的回忆,季?了解到楚成眠与夏春荷关系并不如意,关键是楚成眠每每与夏春荷争吵,夏春荷必定会提起季?的生母夏春云以此来刺激楚成眠。
只要楚成眠心中还念着夏春云,就必定会派人将她给放了。
这不,果然被季?算准了,老管家确实是楚成眠给派来的。
等到楚弈拿着一纸休书来到柴房时,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柴房内空空如此,地上只留下了一件带血的亵衣。
问了四下的仆人后他才知晓,原来季?被安置到了西厢房。
楚弈倒是有些意外,母亲竟然会这么仁慈。
于是,便转身朝着西厢房走去。
毕竟今天这一纸休书,还得落实到实处去。
西厢房内,繁星被季?赶回了指环里,一大叠的衣物压在了繁星身上,而季?自己则正悠哉游哉地沐浴着。
“季小姐,您今日缘何要令那柳游如此下不来台?”
季?拿着帕子在颈间擦拭着,随口答道:“我并未让他下不来台。”
“您还说没有,这又是枯燥无味,又是无病呻吟的,您还真不怕这柳游当场翻脸啊?”繁星反驳。
“你可知柳游最不缺的是何物?”拿着帕子的手突然停住了,季?放下帕子,随后直起腰板拿起一侧的水瓢。
“名声……还有……女人!”
“聪明。”季?舀了一瓢水从肩头浇了下去,“一个有名气而且还不缺追求者的男人早就腻味了那些俗物。”
“所以季小姐您便逆着行事,与其他投怀送抱的女人不同,您不仅要骂他,还要踩了他京都第一才子称号。”繁星顺着她的话涛涛不绝接了下去,最后还不禁感慨了句,“这招反其道而行之当真是妙啊~”
“男人嘛,不一样的东西,总是最有新鲜感的。”季?莞尔,“不过这京都第一绝色男子。”
“他柳游确实是坐实了。”
嘎吱——
门再一次被打开了,一股轻风悄悄溜进了屋内,当季?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时便只觉一股凉意迎面而来。
推门进来的男人高瘦挺拔,即便是身穿黑色便服却也遮掩不住他身上特有的气质。
眉眼之间依旧是熟悉的,这双眼睛让季?自那夜起就再也无法忘怀。
这一世的楚弈果真还是第六世里要与自己成亲的楚弈。
男人并未束起发髻,浓密乌亮的长发凌乱却又不失条理地别在耳后,眼前的绝色令季?再一次两眼发直,一时间甚至都忘了拿衣物遮掩身子。
推门进来时,楚弈并不知晓季?在屋内沐浴,这么一想方才一时鲁莽推门就进的行为,确实有失君子风度。
“我在屋外等你。”楚弈留下这句话,便迅速转身跨出了屋外。
房门被关上之后,她才反应过来,方才自己好像一直盯着楚弈在看。
看得人都傻了。
虽然两个世界里的楚弈都长得一模一样,但在这一世中他却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渣男。
不仅在一开始便玩弄了她的感情,后来更是对她冷言冷语,不理不睬。
更加致命的一点是:这一世的楚弈有着极其强大的妈宝属性。
妈宝男,没主见没担当没思想的雄性巨婴,遇事总找母上帮着解决,母上说东便不敢往西。
性格不够,颜值来凑,季?感慨道,也难怪这一世的自己会如此痴恋他。
这一世的自己,不争不抢性情恬淡,因而除了样貌和她一致以外,其余的便没有半点再相像了。
再加上因季府变故,自己又被打上罪臣之女的名号,流离失所的她便在楚府过上了寄人篱下的生活,显得愈发沉默了。
至于为何会与楚弈成婚,那也是楚成眠为了保她想出来的万全之策,若是季?未死一事东窗事发,还能借着是楚家的人而留得一条性命。
也难为这一世的自己了,活脱脱就是一株任人宰割的可怜小白菜。
片刻后,季?起身出浴,她迅速穿好了衣裳,动身前去开门。
“相公。”
听到开门女子朝自己喊了声,楚弈脊背一僵,在他的回忆中,季?好似从未这般喊过他。
他转过身来,漆黑的眸子在月色下发出琥珀色的光,“这是休书,你看看。”~
“外头黑,相公先进来吧。”季?看了眼亮堂的里屋,示意他进去。
许久没有这般仔细瞧过她了,刚沐浴完的肌肤如凝脂般细滑,两颊微微透着些许粉红色,水珠顺着还未干的鬓发滴落在分明的锁骨上,显得尤为撩人。w~
楚弈心里泛起了涟漪,这番景象倒是先前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
季?见他站在门口纹丝不动,乌黑的瞳眸下完整地倒映着自己的影子,她暗自窃喜。
这便是她想要的效果。
“进来吧。”只听她再一次重复了一句,随即还伸出手拉住了他的衣袂。
这番亲密之举,令楚弈心头咯噔一跳。
自己先前早已对她不冷不热了,缘何现在又对他如此亲热。
一袭绛红色轻纱将季?完美的曲线勾勒得玲珑有致,未施粉黛的她唇角浮起一弯好看的弧线,“相公方才是要给奴家休书是吗?”
楚弈强装镇定:“你先看。”说罢,将手里的文书递了过去。
“不必看了。”季?语调轻快,浅浅一笑露出了一对好看的梨涡。
还未等楚弈反应过来,她已经在纸面上按下了手印。
“休书奴家已经确认,从此以后,各自婚嫁,永无争执。”季?说罢将手中的文书递了回去,“天色不早了,公子请回吧,奴家也要歇下了。”
若不是季?真真切切就站在自己的眼前,楚弈还真的不敢相信方才做出如此干脆举动的人,正是先前唯唯诺诺的季?。
他还从未想过有一天,她竟能如此的洒脱与决绝。
“楚公子还不走?”听着季?的催促,楚弈对上了那对不含任何情谊的浅瞳。
手里的文书不自觉攥紧了些,楚弈略显窘迫干哑着嗓子笑了笑:“那你早些歇息。”说罢便转身退了出去。
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季?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神情平静若雪,冰冷得可怕。
藏在季?耳后看戏的繁星忽然从她乌密的长发中透出了脑袋,“季小姐,您这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繁星又学到了!”
只见一抹深不可测的笑意凝固在嘴角,季?抿了抿樱唇:“对付楚弈这样的男人。”
“还得以退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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