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嫣和商洛离去不久，茶楼里出了乱子，七八条白蛇四处乱窜，评书的青年人被咬成了个猪头，用一块门板抬着送了医。
人还未散，七嘴八舌都在议论着白蛇来的蹊跷，有些脑洞大开已猜测是否非议神君招来了天谴。
其实，要是天谴，自然也算得。
坐在房顶正把玩蛇的女子眉目清冷，听着底下人不着边际的议论面色连变一变都没有。
她也是听到了神女流言才一路到此，且比虞嫣二人还要早来几日，从万妖山狐仙林的三祸害一直听到了九重天覆神一战，虽然其中杜撰不多，但她还是很不高兴放蛇咬人了。
一来，她亲眼所见，书人领了来路不明的赏钱来编排他们；
二来嘛……她讨厌那只又呆又傻的狮子狗！
当然，教训人也不误正事，方才散布的画像她也顺了一张来。乍见画上的女子，她是怎么看都实在出乎意料，茹云忽觉得，或许，她是时候该回神殿了。
——
路过茶楼，茹胤隐隐听到「白蛇」样的字眼下意识就想到什么，又强行压下。
离开百晓林不过是昨日，五日昏睡，晓看起来状况并不是太糟他才启程，当然，临走他又向晓问了夭夭还问了神女。
结果在预料之中，那便是没有结果。
曾问「普陀」那一回他便已发现了，晓在能力上存在缺陷，又或者，是限制。不过也不怪，毕竟，是以神族之力创造了晓的存在，虽标榜着「为六界解惑」之名，但谁又能保证神族未曾有过想要以「晓」之存在来监视六界的意图？
而至于夭夭的行踪，上一回也只得了「东南」这等模糊的卦象没道理这回就有了确切的地方。「西方」——这是晓做了三次占卜后能给出的最详细的答案，所以茹胤又回了西城。
只是短短五天便已流言遍地，神女的各种消息传入耳中足以动摇茹胤的心，当年神殿里发生的一切正一遍一遍回放在他脑海里，他的心在受刑，负罪感一次又一次的折磨着他。
可他还在寻找夭夭。
许只是行为的惯性而已，他不断地将夭夭的画像给沿街摊贩的老板看，可即便以夭夭的贪嘴，查访食肆的进展却也并不顺利。
心头不时又会蹦出几个念头——神女因何现世？玄冰印解开与否？君冥他……他又是否知晓？
分身乏术。
茹胤实在不愿再有别的事扰乱心思，故，他着意速离开茶楼。
穿过两条商业街又到了卖吃的集市，茹胤率先选了包子铺，却依旧没结果。
只是，鬼赖着不走。
茹胤没太计较，也坐了下来，顺手还替鬼点了两笼包子。
从昨日回到西城再到现在已经走过了五个村子，他知道自己急躁了，而鬼一反常态的胡搅蛮缠或许也是希望他能冷静一些。
只是，看一眼吃的正香眼里似乎只有包子的鬼，茹胤想：或许，是他想太多了。
惆怅的叹息，他将手中的画像展平在桌上，凝视着画中人久久不动。
夭夭，你究竟在哪儿……
“公子也喜欢这位姑娘吧？”
身边吃包子的哥忽然与他搭话。
茹胤：“……”也？这「也」字用的好生怪。
“也对，这姑娘长得好比天仙儿，咱们镇上大约没人不喜欢她。”哥大抵是个自来熟，没管茹胤是否搭话的很起劲。
“不过，看公子一表人才，兴许能见得美人……咦？公子，你这画像，好像不太一样啊。”哥忍不住多盯了两眼便开始犯嘀咕。
不得不，哥真是好眼力！
虽都是红衣，但茹胤笔下的人更灵动调皮，尤其是一双眼睛，盯久了似看活了这幅画。
“哪儿不太一样？”茹胤终于开了金口，试探着。
“呶，你看看。”着，哥从怀里摸出一卷轴，也在桌上展开。
因为震惊，茹胤的手将桌沿捏碎又以灵力修复，面上却依旧维持着不动声色。
“你瞧，这画上的女子该是同一人，但你的画看起来更美。”
茹胤自然看得出工笔区别，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画从何而来？”
被问的蒙了一懵，哥心道：感情人这画儿根本不是从听春楼得来的？
忽然不知该如何是好，哥心里只觉得这事儿蹊跷。
可茹胤哪容他不言语，就连鬼都作起妖来，一个肉包子横空飞来正砸在哥的眉头上，虽不疼，但——眼看着一个肉包子凌空而起又飞向他的头着实?得慌！
再加这么个不显凌厉却清冷的十分冻人的眼神，哥一怂，当下就开始倒豆子。
“就前头，前头的茶楼里发，那里书讲神女的事，讲完就发，这都好几天了，天天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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