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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不会真有人觉得我是炮灰吧 > 第44章 悲春伤秋
    整整一上午外加中午俩小时顾白都是在学校图书馆度过的。要不是肚子不满及时发出抗议声,估计得等到天黑才能动弹。站在图书馆二楼落地窗边,顾白长腰微弯,双臂垂在栏杆上,看窗外风景。

    等看够了,顾白转身出馆下楼。临近门口,抬眼便看见林淮站在厅外,望着他笑。

    “怎么这么早?”顾白显得很意外

    “吃过午饭去宿舍,你舍友说你来这里了,就想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刚才在这被两个吵架的同学吸引住,一个没留神就看入迷了。”林淮脸色和煦,像是在谈论什么好玩的事一样开心自在。

    顾白脑中忽然闪过方才在楼上看到的那个片段,他盯着林淮,说:“A大平时总是无聊得很,也就新生入学那段时间有意思些。年轻气盛吵架倒是挺常见,怎么就看入迷了?”

    林淮怀里捧着书,抿嘴一笑。午后阳光穿过门厅玻璃射在他脸上,发出淡淡的七彩光芒。他回答得极其认真:“要是平日里学弟学妹们吵架斗嘴就没意思了。只不过,那两个当事人我们都见过,其中一个还很熟。”

    闻言,顾白没加以追问,只回他个淡淡的微笑,而这个微笑中的含义却让林淮有些摸不着头脑。

    反正看起来不像是高兴。

    ——————

    顾珩昨晚就没怎么吃饭,加上应酬又喝了那么多酒,一觉睡到中午才被饿醒。他爬起来想下楼找点吃的,走近一楼客厅的时候看见顾山峰竟难得坐在沙发上闭目打坐。看架势还挺专业。

    这老东西想出家?

    想要去餐厅,客厅又是必经之路,顾珩实在懒得跟顾山峰说话,毕竟这俩人只要互相一张嘴不斗个你输我赢绝不善罢甘休。为了给自己省点力气,顾珩决定施展从小练就的功夫——脚尖地上飘。~

    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途径顾山峰身后时,还不忘恶作剧举起手在他头顶比了两个‘耶’。

    自以为是的下场就是得不偿失。正当他收手继续往餐厅走时,坐在沙发上闭目打坐的顾山峰突然开了口:“以为在身后偷鸡摸狗做些小动作,我就看不到了?你也太小瞧自己老子了。”

    顾珩脚下一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身后还能看到,那一定是屁|眼开了光!细想也不对,毕竟那玩意儿现在正对着沙发。

    挡着呢。

    “不打坐呢么,怕吵着您。”顾珩说。

    顾山峰睁开眼,往日精明锐利的眸子此时柔和慈祥,要是顾珩此时过来看,定会发现里面藏着他许多年未见过的温柔笑意。

    “昨儿晚玩失踪的事儿,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就知道躲不过,顾珩干脆先去厨房找了些吃的。奈何冰箱里没有剩饭剩菜,只剩些顾意那小子疯狂钟爱的甜点。

    他举着一块奶油相对少一些的蛋糕到客厅吃,决定吃饱后再跟他家老头子决一高下。

    顾山峰瞧大儿子这幅吊儿郎当不学无术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偏偏他又是个有能耐的,如果再用以前那一套对付起来,胜算不大。

    于是顾老头决定换个套路。

    顾山峰露出笑容,放下双腿,倾身伸手将茶几上放温的茶水推给他:“喝点儿顺顺,别噎着。”

    对方突如其来的一剂猛招成功让顾珩破防,猛地咳嗽起来。他梗着脖子,一手捶胸口一手接过茶,一口灌进才顺下去,苦得直皱眉:“怎么改喝玩意儿了,以前不常喝绿茶么。”

    “莲子心。清热、祛火,平和五脏之气。”顾山峰一本正经道。

    顾珩心道这玩意儿还治遗|精呢。都这么大岁数了,哪来那么大火气。

    他搞不懂老头子又在故弄玄虚些什么。从小到大他们爷俩吵架的次数比坐在一起吃饭还要多,像这样心平气和聊天倒是头一次。

    他说:“您知道昨晚那种交际应酬我应付不来,我能坚持那么久才离开,您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顾山峰忍着脾气,说:“别净扯没用的,什么时候来公司?”

    顾珩笑笑。态度模棱两可,既没同意也没拒绝,仔仔细细品尝手里的蛋糕。

    “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顾山峰再次盘坐在沙发上,正要闭眼时又瞥见顾珩看着自己,“怎么了?”

    “还以为您突然看开转了性,没想到还是跟以前一样独断专裁。”

    老顾:“......”他拖鞋呢?

    ————

    樊星紧追慢赶才掐着打铃声从后门进教室。他连书都没来的及去王鹏宿舍拿,从犄角旮旯随意找个位置坐下。任课老师跟他前后脚进来,刚走到讲台上准备开口讲话,就听见轰隆一声巨响,教室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在座所有人,包括讲台上秃到只剩下四分之一头发却还不认命试图向前梳理遮挡发际线的老师皆是一惊。然后便看见一个满头绿毛,脸上有道红色‘纹身’人高马大的男子凶神恶煞地走进来,那双好看的眼睛像激光扫描仪似的在教室里四处搜索扫射。

    樊星垂着身子,尽量压低自己的存在感。奈何教室座位设计太过人性化,越是靠后就越是显眼。

    蒋熙终于锁定目标,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大步朝后面走了过去。

    任课老师是外聘来的。见蒋熙这一身‘社会人士’穿着打扮,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上一堂客赚一堂钱的真理,直接选择犯起眼疾开始点名。

    蒋熙像个到场收保护费的混混走到樊星身边的男同桌旁,伸出一根手指敲了敲桌面,语气冷硬:“这位同学,麻烦你让个位置。”

    被凶喝那个同学瘦瘦高高,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且平时在班里就是出了名的胆小怕事,一下被眼前这个男人凶光一瞪,立即哆哆嗦嗦抱着书跑到前面去。

    樊星转过身,单手扶额直呼倒霉。这玩意儿怎么比顾珩那狗东西还烦人?

    “你以为随便在学校绕两圈就能甩掉我?你还嫩点儿。”蒋熙虽心存怒火,但碍于祖国的花朵需要接受灌溉,说话尽量收着声音。

    这个猴崽子,耍心眼儿倒是一套一套的,明明说去厕所撒个尿,转眼人就没了。要不是厕所窗户那个防护栏空隙大到能钻进去一辆大卡车,他甚至以为这小子顺着马桶眼冲走了。

    樊星懒得搭理他,伸手想翻课本却摸了个空,他烦得啧啧直嘬牙缝,不得不扭回去看他,轻声道:“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到底还想干嘛?你要是想单挑,等我下课约个地方,我奉陪。”

    “操!就你这细胳膊短腿儿,还想跟我单打独斗?老子让你十招你都得先把自己累趴下。”

    前面座位的同学有些不满地回头提醒他说话小声些,却遭到蒋大少隔空挥拳无情回怼:“嘘?嘘什么嘘,老子肾好得很,用不着你在这把尿。”

    樊星没耳听,对着前面众多不满的同学以及头发已经被气到往后退三分的老师苦笑点头赔不是,然后起身拉着蒋熙出了教室。

    出去后,樊星才松开蒋熙手,一脸不耐烦地吼:“姓蒋的,你到底想玩什么啊?我现在在上课,有什么过不去的能不能私底下说?”

    “我玩儿?到底是谁先他妈玩儿的?”蒋熙气疯了,一时咬牙切齿一时呵呵冷笑,“现在知道怕了?昨晚先起刺挑事儿的是谁你不会忘了吧?”说着,他指着脸上那道张扬的红痕,“老子一张盛世美颜被你打成这样,你跟我说玩儿?”

    至于命根子差点被樊星揪掉那档子事,蒋熙也知道顾及脸面没好意思提。要不是今天起床见小兄弟还能正常工作,他真想当场撕了这个猴崽子。

    “那你想怎么样?”樊星突然觉得这个贱人似乎要比书中写的有意思得多。一时玩心大发,咧嘴顶|胯向前试探,“要不你还回来?不过学校走廊里到处都是摄像头,要不咱们找个僻静点的地儿?对了,学校后面那个小花园怎么样?”

    “靠!你他妈还敢提花园?”被提及旧痛,蒋熙双拳攥得咔咔作响,面部肌肉也开始不可受控地抽搐起来,“老子我真他妈想一刀剁了你,丢到海鲜市场喂鱼!”

    “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不是有俩臭钱就能为所欲为的。如果你想一命抵一命的话,那就来吧。”樊星梗着脖子,一副慷慨赴死的架势。

    “你知不知道,就算老子不动手也能轻松把你处理掉!”蒋熙冷笑,“而且你的家庭情况我也找人调查清楚了。你那个单亲妈妈是在影视公司做经理人吧?樊秋萍,啧啧,一个单身妇女带着孩子还住着那么大的房子,你说万一哪天突然失业了的话......”

    “祸不及家人。”樊星声音骤然冷下来。他秀气的眉毛微微挑起,眼眸闪过一丝寒意,“你要是敢动她,我就跟你拼命。不惜一切代价。”

    蒋熙被那丝寒意扫的一怔,随之一笑:“嗬,脸子撂得挺快啊?四川变脸第几代传人?”

    跟着他的话音,樊星再次勾起唇角:“只要蒋大少不殃及他人,怎么玩儿我都愿意奉陪。”

    蒋熙简直摸不清眼前这猴崽子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或者脑回路到底是怎么运转的。从刚才在学校大门口再到现在教室走廊,俩人见招拆招数次,这小子当真鬼滑得不行。w~

    “这可是你说的。”蒋熙居高临下地乜看他,伸手指点,“我答应你,不找你家里人的麻烦。不过你要是再敢在背地里跟我耍花样,老子就让你知道世上的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樊星抬头望着蒋熙,笑得一脸灿烂:“好啊。”那爷爷也让你这个贱人知道什么才叫做悔不当初。

    因为这一场突发事件,间接导致樊星下午的计划全盘皆空。打电话到顾白那里数次,一直未接通。无奈之下,他只好前往图书馆碰碰运气,没想到再次扑了个空。

    这下樊星彻底郁闷了。小说里顾白和林淮相遇相恋的情节也开始盘旋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他怕自己重来一次又是个炮灰。

    低着头,丧丧地下楼。樊星感觉自己如同一条离了水的鱼般无助。明明自己做了那么多,明示暗示也一大堆,偏偏顾白总是一副‘欲迎还拒’的姿态。

    他苦恼着、悲叹着,凄凉不已。直到撞上别人,也只蔫蔫的点头说了句:“抱歉。”

    他往左移了半步,歉歉想让对方先走。不过被撞的那人却没离开,反而随着他的动作向右移了小半步。

    樊星以为这人跟自己想到一起去了,于是又点头说了声:“抱歉。”往右移了一步。

    谁知那人不知是成心还是无意,又跟着他往左移了一小步。

    可恶!没看到小爷正在悲春伤秋么?

    他气呼呼地抬头,凶恶的眼神刚挤出来,便在看清对方是何人时转变成厌恶。

    “走路不长眼?干嘛老是拦住路?”

    “是你自己赖着不走,关我屁事儿。”

    樊星看见顾珩火就大,他盯着顾珩,不耐烦地说:“好狗不挡路,麻烦你让开点儿。”

    骂完就准备跑路。

    顾珩单臂一伸,直接拦住他,另一只手插着裤兜,帅的要命:“够冲的啊,到底咱俩谁才是债主?”

    “用不着老是提醒。你以为现在还是万恶的旧社会那一套呢?杨白劳黄世仁那一套早就不流行了。”

    顾珩拦着的那条手臂弯了弯,替他掸掉衣领上挂着的那根毛:“噢,那流行什么?”

    樊星推开他的手,冷笑:“债多不愁。现在流行老赖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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