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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紊乱甜腻 [abo] > 第31章 第 31 章
    “这帖子一颗喜糖都舍得没给,连点诚意都懒得敷衍。”莫续跟韶竞反应如出一辙,唯一区别便是韶竞没有明说出口,而莫续大大咧咧将其悉数道来,末了还把自身重量分给韶竞一半,向各位展示他的铁靠山。

    悬在空气里的金粉字待韶竞和莫续念完,不给其他人机会,在一片“诶诶我还没看完呢”声中,金字一个接一个消失,变回地上的一摊灿灿“淤泥”。

    “没诚意也得去,人家都点名要你了。”韶竞半蹲下来用指尖蘸了蘸,打算在这“淤泥堆”彻底消失前再采集些取样,莫续却好似察觉到他的意图,抢先拦下。

    “可我只听上司的话,”莫续驳回,“你起来吧,取样交给我就行。”

    没来由的,莫续见韶竞不顾安危贸然接触不明物质,虽站在基地角度能理解他踏实工作的心情,但心底莫名排斥这一幕,宛若曾经劝过韶竞很多次却屡屡不奏效,只落得个徒自生闷气收场,还是韶竞一哄就好的那种。

    这样管教的画面和语气未免熟悉,韶竞遵循过往记忆选择退让,与之同步的大脑条件反射迅速罗列出讨欢心的百种招式。

    就好像下一秒,冉冬赐就会从回忆里走出来,气鼓鼓的拿张粉色毛毯把自己全副武装裹成个球,记仇般的无论韶竞说什么都不肯从毛毯球里出来。

    除非韶竞主动承认不对,上交份手写保证书,冉冬赐才会凶巴巴讨个吻来,嘀咕着敢有下次,就让韶竞再也找不到他。

    那会儿韶竞没把这话当回事,以为冉冬赐纯属炸毛,耐心顺顺便会一切如初,哪想到后来冉冬赐真的藏起来了,音信全无,让他哪里都找不到踪迹。

    直到冉冬赐过去的抽屉被韶竞新写的保证书积满,收保证书的那人也再没出现。

    他应该是真的生气了吧,一年内韶竞总在反思,等冉冬赐气消了回家,定要腾出更多专属时间陪陪他。

    “天天搁我面前回忆老相好,小心以后我记仇,躲你一辈子。”莫续闷闷不乐,经过前几次观察,他推断出韶竞每逢发呆,就必定是想起他的Omega了,“啧,这粉末味道真酸。”

    “你说什么”请帖一出,基地立刻忙到不可开交,鉴于莫续主动揽下收集的活儿,韶竞便有了新的工作安排。临走前,他似乎听到有人又在偷偷发言,韶竞特意多问了一句,确认是不是莫续在诋毁他。

    “没什么,我说上司真好看。”莫续阴阳怪气,嘲讽之意浓浓。

    被夸好看的人摆出副“你知道就好”的姿态,天生的自信真是一丁点都不收束,随后昂着头,扬长而去。

    看着韶竞渐行渐远的背影,莫续扭头,扮了个半笑不哭的鬼脸。

    韶竞心有灵犀的在莫续做出鬼脸表情时,借拐角侧身,将人小动作一览无遗。

    莫续:....打扰了,这该/死的默契,总是在不需要的时候充分显灵。

    “哈哈....我刚刚脸抽筋了....要不,您继续走您的路”莫续努力挤出个平和的微笑,结果适得其反,在韶竞视角他笑得非常不对劲。

    韶竞“嗯”了一声算是了解,露出与莫续笑容不相上下的一言难尽表情,补句亲切的问候:“有病就去治。”

    “噢。”莫续拉长了声音。

    你才有病呢。

    “您快去忙吧,别为我耽误时间。”莫续双手背后,咬牙切齿。

    赶紧滚远点。

    韶竞走出两步远,似是又不放心,撕下张纸快速写下医务处的联系方式,折成纸团丢给莫续。

    莫续:

    欺负完下属,韶竞的心里满是愉悦,连他的步子都轻快起来,觉得今天基地的空气都被平时新鲜。

    每有一粒粉末被装进瓶子,莫续心里就会多一句对韶竞的咒骂,且粉末颗粒不同,莫续的骂词亦不同,倘若安排个记录者,用不了一天,他就能整理出本不重样的书。

    一个瓶子的粉末装满,莫续心生一计,佯装低血糖,猛然站起连连后退,嚷嚷着自己什么也看不清,然后从如百宝箱般的口袋摸出个空玻璃瓶,将装满的那罐悄悄替换。

    室内传来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守在门口打盹的安保人员虎躯一震,头上顶着本拿反的书、手里握根电击棒,冲了进来大吼:“发生了什么?”

    回应安保人员的是倒地而跪、眼神空洞的莫续,和一摊亮晶晶的玻璃渣。

    莫续颇为入戏,茫然展示得天衣无缝不说,还有模有样用手在地上摸索,跟看不到玻璃渣一样向其移去,嘴里还念念有词:“不好意思,低血糖犯了,我来收拾就好。”

    安保人员哪敢真让这病着的新人干活,先不说他看不清会把地板弄得更糟,再者大家有目共睹韶竞对这新人的重视,指不定人家金贵着呢,有个三长两短搁韶竞那也不好交代。

    安保人员把莫续扶到沙发上歇息,苦笑着说玻璃渣不多,他来没问题。

    “辛苦你了,实在抱歉。”莫续对睁眼说瞎话的安保人员客客气气,末了,当安保人员清场差不多的时候,他装作犹豫不决。

    “您还有什么不舒服吗”

    可千万别再出什么么蛾子了,安保人员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坐视不管,结果摆好扫把瞥见莫续愧疚的模样,又觉得良心隐隐作痛。

    “是这样的....”莫续低下头来,安保人员怀疑他这嗓子哑得下一秒都快要哭出来,“这是我在基地的第一份任务,您也知道韶指挥他为人严厉,我怕他知道这事会对我抱有什么看法....所以能不能麻烦你在不惊动他的前提下,帮我再要来个瓶子,好让我圆满完成第一份任务。”

    字字发自肺腑,以情动人,牵动安保人员联想到当年自己接到新工作的忐忑。

    害,这是个倒霉的新人,低血糖手抖也不能全怪他。安保人员开始同情莫续,感慨莫续对工作的认真有他当年几分的影子。遂爽快答应下来,还叮嘱莫续一定要多注意身体。

    打得一首好感情牌。

    安保人员去帮莫续拿新玻璃瓶的功夫,莫续慵懒的在沙发上换了个躺姿,生怕压到了怀里真正装满粉末的玻璃瓶。

    安保人员跑得一步一喘,快要跟不上他节奏的拖鞋被甩掉,可见他对这后生深沉打动。他抹掉短短几步折腾出的豆大汗珠,提了把拖鞋麻溜冲刺。

    许是拖鞋的蹋蹋声混在一堆斯文皮鞋里听上去与众不同,办公中的韶竞敏锐捕获,把文件夹轻轻一磕,前去查看情况。

    只见安保人员鬼鬼祟祟在一排玻璃瓶中左看右看挑选,半晌拿不定主意,干脆点开了随机数生成器,用智能解决这个世纪难题。

    “杵在这干什么呢?”韶竞冷不丁冒出,吓得安保人员一哆嗦,险些在韶竞面前打碎个瓶子给他看。

    “报...报告指挥!收拾粉末的新人低血糖犯了,把数据摔碎,我来给他再拿个新的送去。”安保人员一时嘴快,全盘托出。

    说罢,安保人员都被自己下意识的诚实震撼到了,恨不得连扇自己两巴掌,以表达对出卖莫续的悔恨。

    “低血糖他现在怎么样了?”韶竞放在柜架上的手顿了顿,他一目十行,修长的手指从中拨出个质地最轻的玻璃瓶,递给傻愣在原地自责的安保人员,“把这个瓶子带过去。”

    “知道了。”安保人员赶忙接住,后品味过来韶竞竟是在关心别人,“新人在沙发休息,现在好很多。”

    “别说是我挑的。”韶竞拾起个新瓶填补了柜架上空缺的位置,许是韶竞的气场更压莫续一头,这次安保人员倒是牢牢记住了,回去后对韶竞选瓶之事只字不提。

    没想到这小小安保人员挑东西还有两把刷子,果然人不可貌相。拿到新瓶子的莫续刮了刮瓶壁,看安保人员的目光多了几分含蓄的赞许。

    安保人员挠挠头,扣了顶无功受禄的帽子,没有跟莫续get到同一个点上。

    第二罐粉末盛满,莫续可算大功告成,此时安保人员不在场,他无需故技重施盲人摸象。

    而玻璃瓶上交后,留给莫续的不是属于舒适大床的畅游时间,是他刚脱掉累赘衣物,翻上去的手还没抓暖被褥,一阵把他房间门板当乒乓球台打得呼啸声带风袭过,吵得莫续不得不把脸从枕头里移出,杀气腾腾持靓行凶。

    门一开,答案揭晓,持靓行凶的人身份对调,韶竞端端正正站在门口,捏着一秒表掐下暂停,语气美丽道:“不错啊,三分钟,比上次进步了一条街呢。”

    果然,韶竞还是不说话比较耐看。莫续冷漠的用缠满绷带的手搭在门把上,装聋作哑。

    “无意打扰,”韶竞话虽如此,但却没有半分相应的歉意,他晃了晃一沓照片,化身鞭打社畜的审判员,“你的工作已送达。”~

    倘若说金粉喜帖的出现是沉入水底惊不起波澜的石子,那韶竞递来的东西便是一道确能引人注目的惊雷:

    ——依然是金色粉末字体组成的信,信封里附带了份大礼,是几张从不同角度偷拍来的韶竞跟莫续在柏来小巷的墙咚。

    莫续的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借走廊灯光把照片反反复复快要抠出个洞,终于长长吁出一口气:“还好没给我拍出双下巴。”w~

    韶竞:...他的关注点是不是不太对

    为纠正莫续错误的延伸方向,韶竞委婉提醒:“即使没有把你拍出双下巴,但这短脖子,一般人还真比不了。”

    确实如此,莫续白皙的天鹅颈,被像素卡糊不说,短得近乎于照片上的一个点。

    莫续:搞得他把你拍得多好看似的....

    若不是职位所在,韶竞换作个普通人,莫续立马能挑出他照片里一百个丑点娓娓道来。

    “他送来这个想做什么?”莫续草草翻了几张便失了兴致,毫不客气把照片砸回韶竞手心。

    “不还有封信说明来意吗....”韶竞接稳照片尚未顾及整理,他掏信的瞬间,其中一张夹在其中的照片悄无声息滑落。

    滑落的照片让两人信件交接的动作为之一颤。

    因为那张照片的主角并非莫续,而是冉冬赐。

    至于为什么没有被第一时间发现,原因是这沓照片的数量过多,随便拎出来一张都很难起眼。再者,这张冉冬赐的侧脸和莫续实在太像了,就连韶竞本人一瞥,都有些恍惚。

    冉冬赐所在的照片画面与莫续那张截然相反,主题为韶竞壁咚冉冬赐,冉冬赐抬手遮住眼睛,故而只抓拍到他的侧脸。

    应该是两人交往初期吧。莫续的眼神黯淡,跟韶竞同步要去捡照片时,他们指尖相撞,扎得莫续的心突然抽了一下,转而是涌上来麻木钝痛。

    指不定掉的是他和韶竞任意一张,韶竞未必会如此着急去捡,巴不得照片销毁,保不准还去给照片烙个脚印吧。莫续仿佛被地上的照片烫到,急忙甩开手,在韶竞去捡照片时默默退开两步远。

    “我手疼。”面对韶竞投来的目光,莫续撇过头去,倚着自家敞开的门沿,又往里退了三步。

    可分明他抵在照片上的不是被包扎的那只手。

    “你是不是又低...”韶竞刚想说低血糖,转念一想作为非当事人,他理应不知情才对,话到嘴边及时刹车,“又低人一等了?”

    你/妈的。

    莫续优雅的用那只完好的手挽起头发,进屋从容的换了双铆钉高跟鞋,夺过韶竞手里的照片,重重踩在韶竞的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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