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眼泪。
这话京乐春水说过,但是当时是跟苍纯两个人喝酒的时候，蓝染听到的——当时他还觉得这话就是一个油腻男性的猥琐感叹罢了，但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也有跟京乐感同身受的一天。
可恶。
这家伙还真有两刷子。
蓝染一边帮雪莱擦眼泪一边想，又觉得自己脑子里一个刚成型的计划无望了。
而雪莱第一次在他面前哭，笑出眼泪的那种不算。
少年觉得自己那一瞬间简直都无法呼吸了,看着雪莱那种低落的表情,又想起让她这么难过的竟然是自己，内心就突然觉得自己如此的不善。所谓的自我放飞也好，未来的无限可能也好,在那一句“我以为你不喜欢这里了”面前灰飞烟灭。
我原来是这样的人吗。
蓝染对自己有了一个新的认识,第一次让雪莱靠在他肩上。
这感觉还是挺完美的,当然要是雪莱怀里那个小鬼被抹掉就更好了。
蓝染分析过为什么雪莱会这么想，最后落在了“这个女人一孕傻三年,无论何时都是傻妈妈心理”上。不可否认的是雪莱在当妈之后整个人都要柔软很多，虽然在提刀教训人的时候还是干脆利索的。
“我觉得雪莱最近容易乱想。”少年在临毕业前住学校那边,有一天苍纯路过,两个人绕着学校走了走。而听到少年这个论调,苍纯看起来不是很赞同。
“应该是雪莱最近敏感了很多吧。”
年轻爸爸笑了笑：“?加医榇蟾挪恢?溃?洗窝├痴?加医橹?螅?阋桓北蛔グ?难?幽亍！
诶,有吗。
“你们两个在一起的时间可比我久多了,所以一旦有什么变化,雪莱肯定第一时间能感觉到。”苍纯叹了一声：“这么看来,我应该是那个强行闯入你们生活的陌生人啊。”
可不是吗。
蓝染心里这么想。
“那么毕业之后去哪里,想过了吗？”苍纯迎着风咳了几声，在蓝染有些担心的眼神下摆摆手：“没什么事，老毛病，天气一冷就这样。”
“那也还是要去四番队看一看……”蓝染劝了一句，但也知道苍纯是不会去的：“我想了下，或许会去三番队或者五番队。”
“支援或者救援吗，的确也蛮适合你。”苍纯笑了笑：“我本来还想着能不能把你拐到六番队来，看起来达不到目的了啊。”
“饶了我吧。”少年笑了一下：“多少留出一点让我能够自由地成长的空间吧。”
蓝染最后定了五番队，而海燕则是被十三番队录取了——志波一心小朋友没能成功晋级，被家里大姐吐槽了一顿之后握着拳说明年一定要继续。而在毕业典礼上，雪莱特意抽空作为家长来参加，并且差一点就作为毕业生家长发言了。
蓝染力劝雪莱不要这么做，转而让志波家的家主上去了。
“为什么，我爱准备了一下呢。”雪莱噘嘴：“而且还把白哉扔在办公室里。”
她觉得自己很没有责任心，但是蓝染很满意——虽然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海燕跑过来跟雪莱汇报，说自己已经成功地进入十三番队了。
“其实要是十一番队的食堂口味淡一点，我可能就去十一番队了也没准。”
志波家主一脚踹了过去，跟雪莱道歉：“不要听这小子胡说八道，他明明是怕挨揍。”
雪莱眼皮跳了跳，而蓝染在志波家主把海燕拖回去之后悄悄解释了一下。
“以前在族学也经常看到，所以我其实很怀疑他们家一群人都怪怪的，是不是都是被打傻了。”
雪莱看了他一眼：“就你聪明。”
蓝染毕业的那天家里庆祝了一下，一家六口人去了流魂街的餐厅庆祝——这是苍纯提议的，因为如果在家里弄，最终还是蓝染做饭。
苍纯的贴心就体现在这时候，蓝染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被雪莱喜欢是有着自己独特优势的。
市丸银跟松本乱菊两个人坐在他旁边，蓝染问了两句在朽木家的族学怎么样，市丸银笑眯眯地说还好吧，而乱菊看起来有点委屈。
这就是为什么雪莱当初没让他去朽木家族学的原因了。
少年想了想，低头在乱菊耳边说了几句话。
“诶，真的可以吗？”乱菊有点意外：“可这样会不会……”
“你试试看。”少年笑眯眯地说：“不管用再来找我。”
雪莱觉得蓝染在教坏小朋友，但乱菊在族学的日子的确开心了不少，连带着市丸银也活泼了一些——说到市丸银，雪莱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这孩子热爱吃柿饼。
“真的很好吃吗？”雪莱问：“我觉得有点甜过头了。”
“可是这是我们那里最甜的东西了。”
市丸银看了看自己的柿饼，挑了糖霜最多的给雪莱：“雪莱姐姐最甜了，就给姐姐吃最好吃的。”
雪莱面对苍纯的甜言蜜语都可以无视，但是还是在市丸银的示好下败下阵来。
“这孩子真是的……”
雪莱跟苍纯说的时候捂住脸：“我真的拿他超没办法。”
苍纯拍拍雪莱的背，笑笑，轻轻地咳了两声。
雪莱还是挺喜欢市丸银和松本乱菊的。
这两个孩子虽说原本都不是为了收养而带进来的，但是到了现在，雪莱还是觉得他们很有缘分。而现在两个小朋友每天在族学上课，回来之后还会帮雪莱做家务，尤其是照顾白哉。
“既然这么喜欢，也收养了，为什么不改了姓氏呢。”
卯之花问：“这样不会更有归属感吗？”
雪莱倒不觉得。
“原来的名字，其实不仅仅是名字，还有那孩子原生家庭的记忆啊。那也是他们的一部分。”雪莱这么说：“改了姓氏之后的确是更在法律意义上有归属感了，但是这样真的尊重了他们自己的来处吗，我倒不觉得。”
“诶……”卯之花合上书：“这个想法倒是很新鲜呢。”~
“说起来，你最近怎么看了好多医疗的书籍。要转行吗？”
“啊，被你发现了啊。”卯之花笑眯眯：“诶，我这个十一番队队长做得有些厌倦了。”
“……”雪莱看着她：“你认真的吗？”
“那当然。”卯之花说：“最近有没有什么战斗和强有力的对手、部下又太能干，每天我无所事事，实在是太平静悠闲了。我想过见血的日子。”
“那你自己干活啊！”雪莱暴躁极了：“干吗都推给我干啊！”
“我不是说了，只是想过见血的生活。”卯之花拿扇子扇风：“我晕字啊。”
雪莱觉得这个领导实在是流氓极了，流氓透顶，但她对比一下家里另外的那个副队长，又觉得十一番队的队副没有那么辛苦了。
自从苍纯升任六番队副队长之后，加班的日子就逐渐增多，而且有时候还要把工作带回家来做。
“这种事情交给三席也可以吧。”雪莱甚至在苍纯那边看到了节日的奖励分配：“这种东西竟然也要你经手？那些家伙到底是干什么吃的啊。”
苍纯叹了口气，摸摸雪莱的头：“三席也是大贵族，所以要是让他来弄的话，对于平民出身的队员就会非常不公——上次他竟然还弄出了贵族队员的份额足足多出平民出身的队员十倍有余的风波来。”
“……”雪莱完全没想到还能这么明目张胆：“队员不会起义吗？”
苍纯被她这个词逗笑了，亲亲她的脸颊。
“嗯，六番队不是这个风格。有时候我其实也很羡慕十一番队呢，有什么话和不满，都可以直接说或者直接打。”
苍纯披着一层外衣，身体在初秋已经比雪莱还要凉了。
要知道我可是冷血动物，本来就不暖的。
雪莱拿来围巾给苍纯围上，抱着他晃了两下。
“我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又听到你咳了。我说，要不要跟朽木队长说说……”
“我没事，雪莱不用担心。”
雪莱不担心就有鬼了。
朽木苍纯身体不好是打小的，之前跟雪莱一起生活的时候看着气色好些，但是说实话这人外勤的时间比在家多，所以雪莱没有办法真的说苍纯身体完完全全地健康过。而在成为了六番队副队长后，苍纯比以前忙，压力也更大——雪莱劝他干脆回去当席官算了，但苍纯却因为各种考量坚持了下去。
“父亲那边我必须要给个交代，就这么因为身体不适而辞职实在是太……”他说：“我无论怎样也是朽木家的儿子，所以实在是……抱歉，雪莱。”
每次雪莱露出担心他的脸，苍纯就有一种让人担心是自己的错的表情。雪莱有时候在想，这家伙会不会死从小到大都被担心，所以觉得自己的病是负担。
“可我们是夫妇啊。”雪莱说：“为什么要对我说这种话——我就没怎么说过吧。”
深夜加班的六番队队副笑了笑，将雪莱抱到了怀里。蛇仙女靠在他身上，告诉他白哉昨天说了“妈妈”两个字。
“我昨天在队里加班，都没能听到这么历史性的时刻——银和乱菊竟然也没告诉我。”
“也就叫了那么一声而已，然后就睡了。结果今天也没有再说一句，害我期待了半天。”雪莱噘嘴：“一点都不乖。”
他们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话，但没过一会儿门就被人砰砰砰地敲响了。
“雪莱副长，有情况！”
“朽木副队长，紧急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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