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默许被她准确的接收，慕辰浅浅一笑。不过是亲吻，霍翎便有些晕眩了。她想起很久以前在澳洲酒吧的那个房间，她也曾这么吻着自己，只是当时满是恐惧和惊异，远非如今的心之所向所能比的——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自虐狂，居然甘愿在这样的感情里沉沦。
两个人越吻越深，慕辰感觉自己那颗早已不会跳动的心脏开始升温，传来一阵阵奇异的感觉，越来越清晰，汹涌着，狠狠地撞击着胸口，最后沉淀到胃部，一种难耐的冲动在叫嚣，她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但是她并不确定自己该不该这么做，或许，她该不该放任自己这一回？
而此刻，那人简直配合过了头，越发的抱紧了她，呼吸越来越乱。这一切都在暗示她，可以的，她可以继续她想做的任何事，那么就如她所愿继续下去，也未尝不可。
而霍翎此时已经不能思考了，她清楚地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甚至隐隐期待。
如果就顺着这样的形势发展下去的话，那么事情马上就会不一样。可惜天不遂人愿，房间里突然传来了一阵清脆地手机铃声，慕辰惊醒，赶紧放开怀里的人，坐起身来，喘了口气，下了床快步走到沙发边拿起电话，呵，是赵岚。
她回过头，看了眼坐在床上那个低着头覆着胸口喘着气的人，而手机仍在不知疲倦的响着，她滑动着手指接通了。w~
“是，和我在一块儿，她没事。”她淡淡地说着。故意背对着床，屈身坐在沙发上。她现在有些心烦，眼前的烂摊子不知道怎么收拾才好。
霍翎抬起头，努力平息自己的呼吸，看着对方的背影，神色黯然。她能感觉到那人的犹豫，也看得出来她似乎不想面对自己，虽然会有些羞赧，但她认为她们并没有做错什么。不是吗，成年人情投意合之下的情不自禁，即使她们双方都是女人，也没有什么十恶不赦的吧。
“恩，好，你过来吧。”慕辰已经讲完挂断了电话，她转过身来，捕捉到她暗淡的目光，和胸前的那一抹凌乱，倒吸了一口气，该死，自己做了什么，差点和这个女人，一个人类！
她蹙了蹙眉，几步走回床边，俯身过去伸手帮对方整理好了浴袍。霍翎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动作也不说话。慕辰转过头来正好对上她的目光，她愣了愣，站直了身体，语气平静地说道：“赵秘书一会儿会过来接你，你收拾一下。”
就没有别的可说了吗？对于刚刚她们差点擦枪走火的事情就没有解释吗？不去寻求答案就意味着要继续陪着她雾里看花，但是她不想再猜来猜去。
她仰头看着她，面无表情地说道：“还有别的吗？”
“衣服拿去干洗了，马上就会送过来，你先去洗漱一下。”她垂着眼，仍旧毫无波澜。不是不知道她想听什么，只是现在自己无法多言。她并不如表面的无所顾忌，事实上，她不想让任何人淌这趟浑水——尤其是眼前这个女人。不等她再开口，慕辰便转身出了卧室，这情况真是一团糟。
这样的态度，是拒绝，是逃避，还是又在耍流氓？那么，这是要把问题抛给她了吗，只是她这样的不回应，自己又该怎么办？霍翎狠狠地锤了一下床，她少有遇到过这样难堪的局面，那个人就是在欺负她！
她穿戴完好，掩了掩自己身上的痕迹，慢吞吞地出了房门。屋子里飘荡着淡淡地烟味，她看见那个人手里燃着一根烟，依旧裹着浴巾坐在沙发上，状似发呆。她得承认，烟雾缭绕中的那个女人有着一种摄人心魄的美感——只是她真的很讨厌烟草味。于是她便有些恼了，快步走过去，劈手夺过那人的烟，掐灭，提高了声音说道：“抽烟对身体不好，以后不许了。”慕辰抬头看着她，目光深邃，不语。
她脸红了红，转身坐到了对面，两个人都盯着对方，沉默着。
半晌，霍翎还是受不了这种沉闷的气氛，张了张口：“你…”她很想问一句，对于现在的情况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嗯？”慕辰抬眼。
“我…”要说我喜欢你吗？可是这样的话她怎么开得了口。
“…”
“我们…”她嗫嚅着，还是没有办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她的性格原本就无法主动，而一贯主动的人现在却出奇的沉默着。
“我们？”慕辰叹了口气，她想如今的形势怎么也不会适合谈情说爱，既然如此，在事态还可控制之下掐断双方的幻想也是明智之选——假设她还保持着理智的话，“我们…”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
慕辰顿住了，看了看她，起身去开门。
乔非染站在门口，保持着按门铃的姿势，讶异地盯着这人渣脖子上那个牙印和周围可疑的痕迹，又瞥向她背后脸上红晕未消的霍翎，再把眼神流转到她脖子上，心里一惊，乖乖，难道这两人昨晚发生了什么。她喜欢女人，知道女人之间也会产生难以自持的情谊，那么现在看着这两个人就觉得左右不正常了。
慕辰被她那不加掩饰的目光盯得发毛，她微微皱了眉，拢了拢自己胸前的布料，语气微愠地说道：“乔小姐，回神了。”
乔非染被吓了一跳，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尴尬地咳了咳，瞬间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昨晚夜深人静之时，她们孤女寡女共处一室，一个喝的不省人事，毫无反抗能力，一个又是出了名的衣冠禽兽，种种迹象表明，这两人昨晚很可能就滚到一块去了呀！
“你昨天不是说会送她回家吗？现在是怎么回事？”她怒气冲冲地质问道。
慕辰看了她一眼，侧身让她进来。淡淡地说道“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她现在不胜其烦，本来说好是赵秘书过来，哪里知道又是这个麻烦的女人。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乔非染很不满她的搪塞，跟在后面追问着她。可是慕辰只管自顾自走回沙发边坐下，对于她的问题置若罔闻。
乔非染无奈，只好转向霍翎，语带责怪地问道“昨天到底怎么个情况？你怎么会喝成那样？”昨天的事她不知情，关系重大，赵岚知道轻重，并没有多说。
霍翎摇了摇头，对着她笑了笑，说道“没什么——以后再说吧。”
乔非染默，又是以后再说，好吧，她们不说，那她也懒得再问了。
霍翎说完，转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人，表情复杂。
慕辰正端着一杯水喝着，感觉到她的目光，放下杯子，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又故作轻松地说道：“既然没事了，也不要想太多，趁着时间还早，回去休息一下吧。”
“你不一起走吗？”霍翎疑惑地问道，看她现在这一身装束，是要在这里坐到几时？
此刻正是中午，慕辰转头看向窗边那透过窗帘射进来的细碎阳光，摇了摇头，说道：“我晚一点再说，你们先回去吧。”
“可是…”为什么不能一起，她就这么不想看到自己吗，霍翎有些发堵，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呀。
看到她那幽怨又受伤的眼神，慕辰终是狠不下心，她站起身来，走过去，抚了抚她的脸，轻轻地说道：“听话，先回去，今天不要去公司了，在家休息，嗯”
她有些惊异，这语气，是在哄人吗？可是没人需要她哄吧！
慕辰放下手，笑了笑，转向旁边脸色很难看的乔非染道：“乔警官，麻烦你送霍总回家——不要让她去公司了。”
乔非染不客气地呛了一句“这个不用你操心”她转头对霍翎说“翎翎我们走。”
霍翎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尽管有些生气，但还是转身出去了。
她呆呆地站了一会，突然转身抓起茶几上的杯子狠狠地摔在地上，玻璃渣子在地板上欢快地跳跃。她脱力般坐下，拧着身下的垫子，指节发白。该死，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怎么会在那一刻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心。那个丫头没有推开她，那么自己就不应该放纵那些冲动。别说对方是个人类，就算她和自己一样是个吸血鬼，她也应该明白现在的自己将会给对方带来什么，吸血鬼家族随时会出现，到时候她要带着她一起走向地狱吗，呵，真是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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