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钦看着围栏外那条清澈的河流问道：“河流还没被污染吗？”
“已经检测过了，水质还没有被污染，只是里面的生物变异了罢了。”
说罢，宋钦就看到一条满口利牙的鱼张着嘴，红着眼睛扑向他们，却扑到了铁网上，牙齿卡在上面。不停甩着在阳光下闪着刀锋般的光芒的尾巴。
宋钦见状咽了口唾沫，那食人鱼挣扎了几秒后就从铁网上挣脱出来，重新跳进了水里。
方宏说道：“不过你还是不要接近河比较好。”
“……我知道了。”
说不震惊是假的，宋钦没想到在树林里时的猜测这么快就验证在眼前，连河水里的生物都已经被感染变异了，宋钦只觉得背脊发凉。
露天浴室就是个简易大棚，还是没顶的那种。两面围墙挡着，另外两面挂着不透明的防水布，一块上面是蓝色的男性符号，另一块则是女性的粉色符号。
二人掀开蓝色符号的那块帘子进去后，里面果然跟方宏形容的一模一样，两排连着湖水的水龙头，每排有八个水龙头，中间就隔着薄薄的一道防水帘，帘子还并不是能完全遮挡的那种。宋钦毫不怀疑，进去之后看对面就跟看打了马赛克的小片一样。幸好对面女浴室里还没有人，可能是因为太早的缘故，男浴室这边也没有人。
方宏跟他示范了一遍怎么打开水龙头洗澡之后，把手里刚从外面拿的沐浴液和洗发液，还有一套崭新的脸盘毛巾递给他。
宋钦接过东西，道了声谢。
方宏苦笑道：“这种时候，除了食物可以说是什么都不缺了。” m.a
宋钦也苦中作乐地回道：“至少我们不用花钱买这些东西了。”
方宏笑了两声，“你赶紧进去洗吧。”想了想又询问他道，“需要我在这里等你吗？”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因为这边隔离措施做的很好，也离基地不远，所以方宏也没有太担心，点了点头，“我等下给你送套干净的衣服过来。”
“好，麻烦宏哥了。”
方宏摆摆手正要抬脚离开的时候，宋钦又叫住了他，“宏哥，那没水，到时候如果想上厕所怎么办？”
“上厕所还是可以在基地里的厕所上的，就是需要人工冲厕所。打几桶水放在旁边备好就行了。”
宋钦点点头，叫方宏回去了之后就把身上的武器卸下来装在旁边的简易置物架上，然后才脱了衣服。
宋钦脱光衣服之后，一只手捏着皮管对着自己的脑袋，另一只手去拧开水龙头。瞬间冰凉的河水自脑袋上浇灌而下，幸好现在是四月末了，天气也不是很冷，今天还出了大太阳。但宋钦还是猝不及防地被冻了一个哆嗦，要是冬天的话，肯定更加刺激。冲了一会之后，宋钦就渐渐适应了河水的温度，关上水龙头，开始把洗发液往脑袋上抹，抹了一手泡泡之后，就听到对面女浴室的帘子被掀开的声音，然后就是一群年龄不等，身高体型不等的女的走了进来，开始脱衣服。
宋钦眼神忍不住地瞄向帘子，看着透过帘子里那一具具打了马赛克的女性躯体一点一点暴露出来，心脏跳动的频率瞬间加快了，呼吸也急促了不少。他虽然自从进了部队，就没单独洗过澡过。但无论是军校还是部队里面，女人都是少数的，而且基本没接触过。
所以这种画面对于他这个近二十年没看过黄片，没谈过恋爱的愣头青来说，刺激实在是有些大。用力眨了两下眼睛，就转过头背对着帘子打开水龙头拿起牛皮管冲洗自己满是泡沫的头发。
就在宋钦挤了沐浴液往身上抹的时候，对面女浴室里突然传出了一阵惊恐的尖叫声。
“怎么了？怎么了？”宋钦听到这尖叫声，连忙抓起放在一边的伞兵/刀，把帘子打开，就要冲过去。宋钦一只脚还没踏出去，身上就被扔了一堆胸罩，蕾丝内裤。那些女人的尖叫声更大了，拼命拥挤着就往外跑，“啊啊啊啊……死变态！王八蛋！”
“滚出去！
“去死吧！！”
在无数的谩骂声中夹杂着一声异常清脆响亮的“爸爸！”。
宋钦低下头去就看到柏少司光着小身子夹在一堆白花花的腿间，眼睛亮亮的看着宋钦，硬是突破重重困难挤了过来。
“不好意思，对不起对不起……”宋钦低着头不停道歉，把身上挂着的女性衣物都放了回去之后尴尬地缩回脑袋。
柏少司一到面前，宋钦就赶紧把他抱了进来，拉上了帘子。吁了一口气之后，把他抱起来坐在置物架上，盯着他乌黑的大眼睛没好气地问道：“分不清男女标志的吗？”
柏少司闻言目光立刻往下走，瞄了一眼宋钦腿间原本有些反应但已经被吓软了的小兄弟，然后抬眼有些不好意思地咬着手指看宋钦：“爸爸有小弟弟，是男的。”
宋钦头疼，“不是这个意思……”他真觉得什么时候得好好教育一下柏少司关于这方面的问题，不至于连女浴室都敢随便闯。要是以后长大了还得了。
柏少司立马改口：“爸爸是女的。”
宋钦冷冷一笑，一把摁下柏少司的小脑袋，直接用牛皮管对准冲洗了一通。
柏少司瞬间身子哆嗦了一下，挣扎着撑起脑袋喊道：“爸爸，好冷啊！”
“你臭死了，我要给你洗干净。我说我昏迷这两天怎么老闻到一股味呢，原来是你身上来的，害得我连续做了两天在下水道窒息的噩梦……”
柏少司闻言委屈地瞪大了眼睛，也不再挣扎了，整个湿漉漉的乖乖坐着让宋钦给他全身上下抹遍了沐浴露。
柏少司起先很不适应水从头上淋下的感觉，小脑袋左摇右摆的，等到沐浴露抹遍全身后在宋钦形状好看的手掌力道适中的搓洗下许是感到了舒服，也就停下了躲避的动作，乖乖的任宋钦动作。
宋钦看他这享受的样子，不禁笑骂道：“现在知道舒服了吧，我可是连老爸老妈都没服侍过呢，现在便宜你了。”宋钦觉得柏少司这幅眯眼享受的模样又可爱又好笑，手指头戳了下他的肚脐，“下面自己洗。”
柏少司护住自己的肚脐眼，叫道：“我帮爸爸洗！”
“不用你洗，你帮我拎着牛皮管往下冲就好了。”
“诶诶诶，你往哪冲呢！？看准点，往脑袋脑袋上冲，啊靠……”
……
父子俩洗澡这会，对面女浴室又陆陆续续被填满了。
宋钦这回可没心思偷瞄了，洗柏少司都来不及。
把柏少司彻底洗干净之后，一股沐浴露的清香扑鼻而来，柏少司抬起胳膊自己嗅了嗅道：“香的。”
然后就举起来给宋钦闻。
“臭的。”
“香的！”
“臭的。”
……
柏少司嘟起了嘴。
就在父子俩在为香的臭的问题争论不休的时候，男浴室的帘子被掀开了，进来了四个人。这四个人明显就是一块的，一进来眼睛就牢牢盯在了布上，直接忽略了宋钦这个大活人，开始污言秽语地聊了起来。
“看左边第二个，看起来真大，手感肯定很好，嘿嘿嘿……”
“哟哟，还转过去了，脸皮可真薄……”对面女浴室的反应让一群男人肆意的爆笑起来，言语间也更加粗俗放肆。
宋钦听着耳边那些粗俗不堪入耳的话语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本来帘子就没什么隔音效果，这些粗鄙下流的话自然是能被对面的人听到的，于是很快对面的女浴室就空无一人了。
“这回洗得更快了！”
“她们洗的可真快，洗的干净吗？”
虽然世道变了，曾经的法律那些限制人们的准则全都不复存在了。但宋钦心中的道德准则并没有因为末世而动摇，他始终认为无论在什么时期都需要一定标准的道德准则，否则他无法想象没有道德底线的世界将会变成一个怎样可怕的世界。
不过显然，末世不仅激发了人们的恐惧，还激发了一部分人丑陋肮脏的一面。
宋钦自几人进来之后就没再跟柏少司闹了，对这些污言秽语不为所动，低着头清洗着自己的身体，想着早点洗完离开这里，别让他儿子的思想被污染了。不过这倒是宋钦多心了，柏少司手里拎着牛皮管，脑袋上挂着毛巾随时等宋钦吩咐。他对刚才宋钦的回答还是很不满意，嘟着嘴，满脑子都是香臭的问题，还在跟宋钦继续争辩道：“少司是香的！爸爸才臭，爸爸最臭了！”
宋钦连忙点头：“好好，少司最香了，爸爸最臭了好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柏少司听到这个回答还是很不满意，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满意。
“哟，原来这还有个小的呢。”那男人看了宋钦一眼后马上把目光放到了长相精致的柏少司身上，目光猥亵地在柏少司白白嫩嫩的身体上扫了两圈，吹了声口哨，语气调侃道，“长得挺漂亮，男孩女孩呀？”说着狗爪就想要贴上柏少司柔嫩白皙的皮肤来摸两下。
柏少司看到那个体态臃肿，笑容猥琐的男人过来，离立刻害怕地身子往宋钦怀里缩，“爸爸。”
那群男的见状一阵不怀好意地哄笑。
宋钦回头冷冷地盯了对方一眼，身上散发的宛如实质的冰冷杀气还是让对方怵了一下，没敢继续上前了。
那人讪讪地收回了手，叫嚣道：“什么眼神？我就随便问一句怎么了？”不过宋钦身上的那股军人独特的凌厉的气质，还是让那男人压下欲望，没敢继续找茬。
宋钦把自己和柏少司身上的水珠擦干套上衣服就用毛巾裹着柏少司往外走去。
刚掀开帘子就看到方宏手里拿着一套衣服正站在门口等着宋钦。宋钦出来后接过他手里的衣服把裹着毛巾的柏少司往地上一放就开始换衣服。
方宏则是看着地上的柏少司，惊讶道：“他怎么也来了？”
宋钦正换着衣服呢，闻言抬头挑眉道：“我以为是你回去之后告诉他的呢。”
方宏摇摇头：“我一路上可没碰到他。”
宋钦眼珠转了两下，“奥”了一声，“大概是其他人跟他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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