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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月神(女穿男,穿成美艳妖孽攻) > 第46章 初次见面
    那男子面沉如水不说话,姿态居高临下,目光却不是直直的俯视白秀。白秀原也不敢看他,只是见他半天不开口,于是抬了抬眼,想烦请给个方便,让他离开。

    可是,这一看,却叫他怔了怔。这人,长相不算多出彩,但很周正,就是那种需要代表严肃官方形象的端正。而气质……给白秀最直观的感受,就是这人很像他的师兄陆仟。

    雅,却不是泛滥无害的温文尔雅,礼,也不是不问青红皂白的知书达理,有距离却不刻意疏离,有贵气却包容和煦,浩然的脸上荡着无畏的正气。还有就是少年老成,看他相貌也就二十多岁的年纪,可是却不苟言笑,不怒自威得气场浑然天成。

    更有一点,白秀在这人身上看到了呼之欲出的龙气!白秀就是再傻也知道这人是谁,原来是真误会了,人家根本不需要他的同情和悲怜。

    许是目光看的直接了,他身旁的人欲上前来阻拦,被这男子微一抬手止住了。

    “王爷,怎么了?”第一辆马车的门帘被挑起,本就只露出半张脸,她偏还用团扇又遮了一半,所以白秀只看到了一只眼和半边额头。

    庆王还未开口,那马车忽然动了动,前头的骏马脚步踢踏了两声,随即那帘子完全的被掀起,一个女孩儿模样的人钻了出来。见她出来,庆王跟着下马,想来扶她,她却在前端的脚凳上坐了下来。

    而一见庆王下马,其他跟随的侍婢小厮儿也跟着上前来,连后面马车上的贵妇人都急忙忙的过来了。见如此阵仗,女孩儿身后马车里的人也不得不出来,却是由一个丫鬟扶着,原来就是那位怀孕的女子。

    内府女子露了面,这下大多数的侍卫都避开了,连屏障都匆匆的围了起来,只有庆王身边的几位亲随没动,全都眼神放空,不作一点凝视。

    马儿还在踢踏,女孩儿不耐烦的念叨了一声:“踏雪,安静。”话音刚落,那马儿立时就不乱动了,只用尾巴抗议的扫了扫。

    她又说:“踏雪性烈,容妹妹有着身孕,只怕冲撞了,以后别用它套车。若是有个万一,反倒辜负了皇爷爷的一番好意。”

    身后有一个妇人的声音回道:“是,娘娘,是奴婢思虑不周。”

    “你上前来。”女孩儿冲着白秀招手。

    此时已是傍晚,天色擦黑,因为庆王府的车马经过,所经之处的街巷都被封了,两边店家挂着招牌点着透亮的灯笼,但却没有招徕生意。白秀看着这女孩儿如众星拱月般被四周的人拥簇着,当真是富贵以极,小小的身子陷在深青色的大背景里便如一颗璀璨的明星,光芒耀眼。

    白秀走了过去,正犹豫着男儿膝下有黄金,要不要忍辱负重,却听那女孩儿善解人意的又道:“你蹲下吧,不必跪我。”

    白秀本想单膝半蹲,结果发现还是比这姑娘高,于是索性完全的蹲了下来,人还贴在了近前。

    见此,身边又有人想阻拦,被庆王再次拦下。

    “你是哪边来的糊涂小仙,就这么从天下掉下来的吗?”女孩儿说着话,脸上荡着一层浅浅的笑意,手臂抬起,腕上的缠臂金相撞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几乎是熟稔的动作,食指与中指夹着白秀的下颌逼迫他抬起脸来看向自己。

    就这两句话的功夫,天又黑了些,马车上角挂着两盏明恍的羊角珠灯,都争不过女孩儿明灿的脸。女孩儿指尖的暖意透过白秀微凉的皮肤,衣角的熏香穿过他的鼻息,白秀缓缓的抬起脸看向她,不是不懂她语气里的狭促和玩味,他的脸色还未恢复过来又添了新怨。

    可是凝眸一对视,两人俱是一惊诧,女孩儿慌忙丢了手,白秀却深深地凝了眉。

    她换了衣服,不是早晨见到的那一身严肃正经的命妇翟衣。只是依旧华贵,印金的小团花裙摆前饰着翟鸟文的深青蔽膝,腰间挂着白玉双佩,禁布宫绦玉绶环一个不少。因为坐着,长裙及地,露出脚上的青袜青舄。她的脚不是三寸金莲,但也比一般人小很多。w~

    脸上的妆也淡了,一撮短发粘着汗水贴在她的额前,越将她闪动躲避的眸子捕捉的滴水不漏。因为太过突然,她来不及伪装,虽然不知道她在怕什么,但有那么一刻她是真的慌张和局促了。

    白秀已然认识了她,在白灵风的梦境里,她的面容异常清晰透彻。她有一双很漂亮的眉眼,眉毛细长微垂,似柳叶却不生硬刻板,柔和而自然,让人会忍不住伸手轻抚。

    这么多年不管她的神情如何变,哪怕连眸中的光彩都变了,她还是那样的独一无二,惊天动地。嚣张的,狂狷的,睥睨天下的,坚定的,绝望的,无波无澜的,再似今天这般,狭促的,狡黠的,虚张声势的,以及……

    这姑娘今年多大了?说她返老还童太不贴切,可是只刹那间,她的眸光掩下了所有情绪,澄明清澈的像一个未染风霜的孩子,羽睫颤动,一双秋水剪瞳动人心魄。

    糟糕,白秀心漏了一拍,呼吸有些困难,不自觉的做出了西子捧心的动作。妈的,这姑娘的攻气太强,感觉要被她给掰歪了。

    “小仙人今年多大了?”女孩儿问白秀,这次再无玩味,也像是没了兴趣的随意问了一句。

    “十……五六七!”不说白灵风把他变年轻了几岁,他都不知道本尊实际年龄多大,但其实他很想说自己年方十八。

    “小仙人以后小心些,莫再鲁莽行事。”女孩儿说着撇了撇脸,似是要起身准备进车里了。

    立在一旁被人扶着的有孕女子掩面笑道:“姐姐……哦,不,是夫人。夫人这话说的当真情真意切,深有感触。”

    女孩儿陌然浅笑,却认错一般低吟了一声:“是呢,今日我就鲁莽了。”

    “你的手……”白秀特意看了她的手,手面上掐的青红紫痕很明显,好几处都破了皮,渗出得黄水里夹着血点,这种丝丝缕缕的疼很烦人。那有孕女子一看就是个做小的,还如此张狂,白秀不懂里面的渊源,却想为她打抱不平。

    “我一紧张,就爱自己掐自己。”她还是在笑的,眸光闪耀,深青色的大背景里,一直亮到天际的灯光下,感觉她真的带着厚厚的面具。假,却又让人心疼。

    “赏!”她起身说了这一句,就转脸朝着马车内走去。

    白秀见此竟然有些失落,被看上了觉得屈辱,没被看上还是觉得屈辱。虽然他的出场方式太过简单粗暴,可他的天人之资总该激起她偏向虎山行的胆量,普通女子尚且敢直白的表达,她又不是一般的女孩儿。是自己太肤浅了吧,空洞的灵魂根本没什么内涵,所以她才陡然失了兴趣。

    被人看不起真是一件特别伤自尊的事,即便白秀领了丰厚的赏钱,内心也无半点喜悦。离着庆王府的车马已经越来越远了,街也通了,白秀漫无目的的街上走着,原本以为白灵风会很快的来找自己,可天都彻底黑了,也没看到人影。

    算了,先好好吃一顿,再找个地方歇下,洗个澡,换身……这衣服老是被人换来换去真是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今日端午,街上依旧热闹非凡,货郎担走街串巷,杂耍卖艺的围得街两边水泄不通,猜谜射覆的聚集一处,引来阵阵喝彩或惋惜声,各处茶楼酒馆争相斗艳,酒菜香气绵延不绝,更有秦楼楚馆丝竹管弦咿咿呀呀,脂粉香气漫天…… m.a

    白秀到底看了看自己得来的赏钱,旁的就算了,不过是些把玩的小东西,因为过节,还有一串彩缎做成的小粽子。只有一个金线绣成的钱袋子里装的硬货,里面是五十枚铜钱样式的金币,上面写着“庆王府铸”。这是有钱人家专门用来打赏的钱,类似于金瓜子金叶子一样,但在市面上并不流通,因为铸着“庆王府”,一般的当铺也不敢收。

    寻常人得了这样的赏钱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用,还是很有纪念意义的,甚至有升值潜力。万一庆王成了储君,再过个几年又登上了宝座,再过个几年成了先皇,历史更替,赵姓王朝再又成了前朝,那么这金币的意义早就超出了本身的价值。

    想要用也简单,去鬼逍遥一趟,瞬间给换成等值货币。再有,在这市面上也是一样能用的,只要话说得婉转些不要直接交易犯了忌讳。比如白秀去酒楼,有个陌生人请他吃了一桌酒菜,他为了表示感谢就转赠了那人两枚金币就可以了。哪有商家有钱不赚的,况且这样的金币最差也就是等值,稳赚不亏就是了。

    白秀不懂,还有人教他。沿街边走边逛,看到一家酒楼还不错,他就进去了,在门口招徕生意的小二见到他,很热情的引路请进,然后接手给里面专门负责接待的。

    这人很像那种大酒店里的高级服务员,专业素养超一流,得知白秀是初来南川,各种风土人情酒菜特色都介绍了一遍。他也不贬低别家,只说这南川城七十二家大酒楼,两百多家小酒馆都各有各的特色。因为在富得流油的南川城没有特色很快的就会被湮灭,但凡能生存下来的都有独到之处,而能做大做强的,类似像他们这家,不说宾至如归,那也绝对是宾至如归。

    怎么落座怎么点菜喝什么酒,那小二也不厌其烦特别细致的给讲了许多,白秀也是闲的没事,还挺喜欢别人跟他唠嗑。只是陪聊的代价有点大,这种大酒楼也是一样要付服务员小费的。

    不光这个,其他也是一样,都明码标价。例如白秀坐的大堂散座,但他是独自一人坐的一桌,所以要付这一套的桌椅费。茶水和小菜也是要钱的,跟着桌椅一起的,不能不要,除非是和人拼桌,别人已经拿了一份,这才可免。

    餐具也是要另行收费,金镶宝石的最贵,其实是纯金,下面的镀金银质,再有彩银花银素银……呃,到这就没有了,连最便宜的筷子都是头尾包着银的乌木。这也就是商家不能用瓷和玉,否则攀比的就更厉害了。

    白秀还什么东西都没吃到,两枚金币就下去了,拿到菜单基本上不敢点什么。虽然抠抠缩缩一点也不像他从前挥金如土的作风,但他忽然有了一种为计深远的忧虑,心里的感觉说不上来,反而是踏实的。

    他现在活的每一天都是自己的,活成什么样也是自己的,认认真真,一笔一划,给他的重生添词断句复写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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