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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泰坦神途之幻域 > 迷雾渐散(二十二)
    莱克没趁势追击,靠回椅背翘起腿,支着头皱眉道:“我们每天晚上都那么坦诚相对了,你现在对着我还这么害羞啊?”

    “你少他妈胡说八道,那种肮脏的梦也只有你这种下流无耻的人才造得出来。”向奇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心想自己不论如何也不愿屈身于男人之下,若是回不去,干脆就直接饿死算了,也无需跟这人再多说废话。

    莱克叹气,“梦再美终究也是虚幻啊,”瞄了眼少年略显单薄的肩背,忽然从座椅上站起,朝少年走去,“那我们就直接在现实中制造回忆吧,反正你现在也没力气反抗。”

    向奇见他过来,登时浑身绷紧,抄起桌上的花瓶厉声警告:“不要过来!”

    “你啊,不要像只炸毛的猫好不好,放轻松,我只是想跟你亲热而已。”

    “滚!”

    莱克煞有介事地问:“为什么要这么抗拒?我们在梦中不都很愉快吗?你呀,只要放弃某些刻板固执而又没有意义的原则,就能获得甘美的快乐,这有什么不好?”

    “别妄图用你的垃圾三观来影响我!”向奇见对方愈发靠近,便将手中的花瓶砸了过去。莱克头一偏,花瓶?缫簧?以诤竺娴那奖谏纤槁湟坏亍

    眼看对方就到身前,向奇一边后退双手一边打着法结。其实不久前在食人魔巢穴里两次魔法就耗尽了所有灵力,自己也不确定现在已恢复了多少,情急之下更没细想身上的禁魔石还在,指希冀着魔法生效解他一时之危。

    当一道刺眼的光芒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当空降下,莱克身形一闪陡然朝向奇飞扑过去,将后者压在身下,千钧一发之际,电光从两人上方掠过,击碎了木桌、书柜,以及身后的玻璃窗,桌布、地毯和窗帘都燃起了火焰。

    “你不要命了?明知这道魔法攻击的目标不分敌我,而且自己又是人类之躯,还敢这么乱来。”

    “起开!不要碰我!”感觉身上承受着比梦中更加真实的重量和温度,向奇越发抓狂,慌乱中某人的脸上被抓出了两道血痕。

    两人起身,环视房间一片狼藉,莱克不禁莞尔,“你刚才施放的魔法叫连锁闪电,属高阶气系魔法,在两军交战时被使用的最频繁的一招,魔力强大的人一道闪电就能要几百个人的性命,连放几次,一场战争就差不多可结束了。而你身为人类,身上还带着禁魔石,竟然能造成这样这种程度的损坏,看来魔力也算不错。”

    房中的火势越来越大,冒出窗外的滚滚浓烟已惊动了外边的守卫,诺伊带人到门外请示,莱克隔着门对他们说了句“不必在意,都退下吧”然后便对着火焰张开手掌,屋内的明火和浓烟便形成数十条或橘红色或灰白色的长龙,陆续涌进他的手心,眨眼工夫,屋子里的烟火悉数了无痕迹,只是一地的狼藉还在。

    向奇亲眼见到刚才莱克已被雷电击中,可他此时仍旧毫发无损,即便自己魔力再弱,可这一地碎瓷瓶玻璃渣已然证实魔效的威力不小,于是问道:“为什么你会没事?”

    “要是被你这样的小菜鸟伤着,我以后还怎么混?”

    向奇的视线落在对方脸上的两道血痕上,寻思这人的身体难道是对魔法比较有抗性,对物理伤害却没辙,否则他的脸又怎会轻易被抓伤?

    莱克似乎洞悉了少年心里的困惑,“物理伤害的确有效,不过也能马上复原,而你所看到的血实际上也只是灵力。”说着拇指在脸上轻轻一擦,被划破的皮肤立时恢复完好。

    向奇骇然,目光移到对方的胸膛,想起昨天他在隧道里被石笋刺穿的正是那个位置,该不会……

    莱克微微一笑,解开纽扣,将衣襟敞开,暴露在外的光洁白皙的肌肤上哪里还有什么伤,就连一丝痕迹都不曾留下。向奇震惊之余,不由得又火冒三丈,这才意识到自己昨天被这个恶劣的男人给愚弄了。

    莱克重新穿好衣服,口气有些许的无奈,“你啊,美人计不受,苦肉计也不受,还真是难搞。”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尽管对方在山体隧道时说过出去以后就能真相大白,可到现在,向奇对这个男人仍是一无所知。

    “怪物啊?”莱克对这个称谓颇为失望,“那我是什么怪物呢?这个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你要想知道,不妨留在我身边,我不介意被你近距离观察。”

    然而,说到怪物,自己又何尝不是?

    向奇低头思忖:普通人怎可能召唤出骷髅、施放得出魔法,而身为他的双胞胎妹妹林小芽,不但能让种子瞬间发芽生长开花结果,还能让伤口瞬间愈合,想来他们两人也并非普通人类,难道这就是她被帕里斯拐带回精灵族地,而自己被骗到坦桑城的原因?可目的是为了什么? m.a

    “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

    “把我留下,是要我为你做什么?”

    莱克正低头把玩着自己垂落在胸前的长发,听少年这么问,眼皮一撩,直瞅着对方笑而不语。

    向奇马上会意,当即怒道:“除了那种事,难道就没其他了吗?”

    莱克两指夹着发尾在自己脸上来回扫了扫,极尽诱惑道:“看着你我就无法冷静,脑子里除了那档子事,其他的都想不起来了。”

    关键时候总这么打太极,可即便自己如其所愿,也未必就能从这人的口中探知真相,目前自己完全处在被动的局面,行动受限,想要脱离对方的魔掌,恐怕比登天还难。

    莱克对少年张开双臂,似催眠道:“到我这儿来,只要你愿意跨出几步,马上就有充足的水和食物,马上就能摘掉身上的锁链,马上就可以获得快乐。”

    向奇蹲下,拾起地上的玻璃片,抵在自己脖颈动脉上,抬头望着对方,口气平淡,却不失决然之意,“除非我死,否则你休想碰我。”

    莱克长叹,坐回残破不堪的沙发上,“我这还没来硬的,你就用上这招了?很好,很有骨气。说实话,太容易到手的,可能也只能激起我一时的兴趣,玩过了可能就会放你离开,可你这么冥顽不灵,反而更加吊足了我的胃口,以后要放手就没那么容易了,奇美人。”

    两人互瞪了许久,向奇手上的玻璃始终没拿开,莱克没辙,给出了两个选择:“呐,你应该听说了,到坦桑城来的奴隶要么作为供权贵赏玩的侍奴,要么就到角斗场去做供众人观赏的斗奴,在那种地方,每天都只能以性命来换取少得可怜的食物,战死的奴隶将成为野兽的美餐,而那些战胜的呢也好不到哪去,不过是日复一日重复着血腥的厮杀,直到哪天被人看上买走,或是转做佣兵。”

    向奇不暇思索选择了第二个选项,临被带走之时,还听见莱克说撑不住了随时可回来找他,向奇充耳不闻,拖着叮当作响的脚镣跟着侍卫出去了。最终来到一处臭气熏天的小牢房,里边靠墙摆放着两排兽笼,一排三个,每个笼子里都关着一个跟他一样戴着手铐和脚镣的囚徒,一个个蓬头垢面、衣着褴褛,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那些伤口都没得到合理的处理,有些较为严重的还向外渗出带脓的血水,又腥又臭,令人作呕。

    监管斗奴的执事人命人把里边一个伤势最严重的斗奴带到狼舍处理掉,腾出一只笼子来关押向奇。

    待那些人出去以后,牢房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向奇蜷缩在发臭的铁笼里,扫视自己的室友,发现那些被关押久了的斗奴已经失去了各自原有的性情,目光呆滞,神情木讷,对新进的和离开的囚友都漠不关心。

    在这里,死亡如影随形,但似乎并不可怕,反而是一种令人欣慰的解脱。

    向奇在他们的身上仿佛看到了不久以后的自己,不禁感到一只无形的大手正扼住命运的咽喉,沉重得几欲窒息。

    晚餐送来之际,向奇本来还有些期待,毕竟饿了整整三天,可当他看到眼前分量与猫食差不多少的呕吐物状的黏糊,顿时就没了胃口,但一想到自己明天就要到角斗场上与人拼命,不吃东西就没力气,没力气很可能就意味着没命。他用理智说服了自己,闭着气一点一点地咽下,然而,当他见到黏糊里似乎有白色的活物,心里不由得犯怵,舀起一看,竟然是白胖的蛆虫,再没忍住,呕地一声把刚才好不容易吃下的又全部吐了出来。

    向奇家境优渥,自小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这种恶心的食物别说他,就连他家的狗也绝对吃不下的。后来,他勉强就着有异味的肮脏杯子喝下几口水,把食物推出笼子外,背靠着笼子,掩鼻睡觉。

    进来收拾餐具的几个人跟送餐时一样,眼睛贼溜溜地在向奇脸上身上直打转,听外边的管监说是从贵客房中丢出来的奴隶,之后一伙人低声嘀咕着什么,然后不怀好意地笑了一阵才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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