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维兰德不是人类。
一句话落地，让蝙蝠侠和大卫·维兰德均是一怔。黑暗骑士松开了他，金发男人好奇却也警惕地打量蒙面义警许久，而后将碧蓝色的双眼转向了远处安静的摩斯拉。
他静静地端详飞蛾少女片刻，而后迈开了步子。
大卫走向前时，摩斯拉并没有展现出任何警备，她看上去有些困惑，复眼中写满了茫然。当大卫走向前时，她像是小鸟般歪了歪头，同样也在观察着面前与人类长相一致，却完全不是人类的存在。
四目相对，大卫轻声开口：“你也不是人类。”w~
摩斯拉眨了眨眼睛。
身形高大的男人有着一张宛若雕塑般威严端正的脸，可是他看向摩斯拉的神情却干净的像个孩子。大卫兴致盎然地观察着摩斯拉的反应：“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的生物，那么美丽。”
说着他伸出手。
男人的手掌落在摩斯拉由外骨骼包裹着的脸颊边沿：“似人，似虫，却——”
后面的话，在蝙蝠侠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时戛然而止。
大卫猛然回神，侧头看向低气压的黑暗骑士。
“抱歉。”
他并不怎么真情实意地道歉之后，与摩斯拉拉开了距离。
蝙蝠侠：“彼得·维兰德是你什么人？”
大卫的面孔一僵。
他的眼底有几分冰冷的意味闪过，而后生化人阖了阖眼睛。
“彼得·维兰德是我的父亲。”他说。
蝙蝠侠口中的彼得·维兰德，正是维兰德公司的创始人，而这位创始人，今年还不到三十岁，是一位印度裔。
而面前的大卫看上去也差不多三十岁左右，有着典型的欧洲人面部特征。不论是从年龄还是从遗传来讲，都不可能是维兰德的儿子。
“摩斯拉说你不是人类，”黑暗骑士冷冷重复道，“你究竟是什么？”
“我是一名……生化人。”
大卫·维兰德忍不住追问：“她叫摩斯拉？”
怪不得摩斯拉能一眼笃定他不是人类，不管是从气味还是属于昆虫的其他感官来说，人类和动物，有机质和无机质，都存在着天壤之别，绝非容貌外表能够欺骗过去的。
如果是通过生物化学技术制造的生化人的话……倒是好理解了。
只是目前的维兰德公司，还远远达不到制作人造人这样的技术。
摩斯拉低了低头，她和罗宾对视一眼，通过身体接触，后者立刻读懂了摩斯拉的内心世界。
“摩斯拉问，”罗宾代为转达，“你藏在下水道做什么？”
“她不会说话。”
大卫惊奇道。
生化人看上去很想和摩斯拉单独沟通，或者将她观察个仔细。但下水道视线昏暗，外加还有两名人类虎视眈眈，大卫斟酌片刻，只是叹息一声。
“几天之前，我的飞船坠毁在了这座城市的港湾。”
“普罗米修斯号。”蝙蝠侠说道。
大卫看了蝙蝠侠一眼：“你已经调查清楚了，那省去我不少口舌。”
说完他继续解释。
“实际上，我与普罗米修斯号来自未来，先生，”大卫说，“飞船遭遇了一场诡异的太空意外，它坠毁时我侥幸生还，而我没料到离开港口后，却发现自己来到了地球，并且是过去的地球。”
大卫的说辞，基本符合蝙蝠侠和钢骨从普罗米修斯号的黑匣子中读出的数据。
黑匣子中其中一段诡异的数据让钢骨都匪夷所思，普罗米修斯号的所有项目读数都格外奇怪，无法分析出当时飞船碰到了什么情况。
加上录像记录显示的是百年之后，这只能证明，飞船是从百年之后来到地球的。
但这并不能让蝙蝠侠放松警惕。
“既然如此，”他问，“你为什么要躲起来？”
大卫失笑出声。
只是在笑声回荡的同时，那张庄严的面孔上还写着淡淡的隐忧。
“先生，”大卫说，“既然你彻底调查了普罗米修斯号，难道你没发现飞船是带着外星生物来的吗？”
“外星卵。”
“很好。”
大卫点头：“我知道有一家科研公司搬走了全部的卵，但他们不知道，飞船上存在着这种生物的完全体。”
蝙蝠侠一凛。
“所有的船员都被杀死了，”他说，“我不是人类，因此侥幸逃过一劫。在普罗米修斯号发生意外来到地球时，我一直在尝试着与它搏斗。飞船坠毁给了它逃生的机会，我不是在躲避人类，我是在追捕它。一旦让其繁殖，情况就麻烦了。”
“你可曾追踪到痕迹？”
“当然。”
大卫转头看向之前躲藏的杂物堆。他踢开散落一地的废纸箱和垃圾，一道乌黑血痕从出水口显现出来，周围甚至残留着模糊的血肉，以及利爪抓破地板的痕迹。
“这种生物需要补充大量碳水维持高强度的新陈代谢，”他说，“目前它栖息在地下水道理，无非是厮杀动物，可一旦它前去地面，必定会有人员伤亡。”
“血迹还是新的。”蝙蝠侠说。
“它不会走远，”大卫的语句诚恳，那张端到令人生畏的面孔浮现出几分请求的情绪，“先生，我并不知道你的身份，但如果你在追踪调查此事，请尽快抓住它。”
黑暗骑士沉默不语。
实际上他并不相信大卫所说的话，生化人看向摩斯拉热切的眼神令蝙蝠侠心生警惕。那不是看向智慧生物的眼神，仿佛拥有外骨骼的摩斯拉与孵化的外星猎杀者一样不过是没有感情的怪物。
但大卫和他们的目的相同，蝙蝠侠不会容忍陌生的外星生物在哥谭厮杀的。
蝙蝠侠沉吟片刻，开口：“追踪外星生物的事情我来——”
——一滴冰冷冷的清水从天花板砸到蝙蝠侠的下巴上。
清水。
黑暗骑士的反应非常迅速：下水道里哪里来的清水？
他抬起头，看到的是一个漆黑的似人似虫生物扒在天花板上，蝙蝠侠刚好对上外星生物硕大的头颅，以及锋利无比、不住滴落口涎的牙齿。
在哥谭，没人能悄无声息地接近蝙蝠侠，也没人能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做出攻击姿态，而此时此刻，布鲁斯·韦恩与外星生物之间，相距不过半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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