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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奴隶相公 > 第24章 萧尘扬
    清晨,阳光清透,凉风徐徐。

    萧尘扬掀起衣袍一角扎进腰带,玄色绸裤更显身形颀长,立于院中亦如青松傲然挺拔,衣袂掠起飒爽飘逸,双目炯炯凛冽扫过,微蹙眉凝元提气,挥剑如雨,顿时一片昏天暗地,残叶零落。

    “啊——我的大白菜!”

    尖声入耳震人心肺,一道身影冲向菜地,突来一景萧尘扬慌忙收起剑气,脚底不稳踉跄几步。

    话说那萧尘扬答应百忙中抽出时间给楚慈整地,楚慈今儿一早便毫不客气的给这萧尘扬布置任务,然后贴心的去厨房整些点心茶水以犒劳勤奋的小蜜蜂,结果一回来便看到了这惊悚的一幕。

    菜地确实是翻了,不仅把荒地给翻了,还把正种着大白菜的地方也给翻了,大白菜全被连根拔起,被劈得四分五裂撒在地上,全部中标无所幸免。

    她辛辛苦苦种的大白菜,每天守着护着眼看就能吃了,结果竟在这节骨眼上全部都给毁了!

    楚慈脸色煞白,颤抖的捡起地上“残尸”,哀声道“我苦命的大白菜啊,你们死得好冤呐!”

    倏然双目亦如喷火,凌厉炽热的射向萧尘扬。

    萧尘扬回过神来,见一地狼藉,清咳一声道“这大白菜再不收可就得烂到地里了。”

    楚慈咬牙切齿,圆目直瞪。

    萧尘扬被瞪了不自在,讪讪道,

    “这菜上边染了虫子,不收过两天便是吃不成了。”

    楚慈怒红眼踮起脚跟,一把揪住萧尘扬的领口,拔高音嘶声斥道,“你知道这大白菜我费了多少心思才长这么大个吗,你竟然全给我毁了,你赔我!赔我!”

    声震如洪钟刺如尖刀,天上小鸟掉下三两只。

    萧尘扬头后仰,轻轻的把楚慈的手一点点的掰开,软声道“你把这都给捡了,一会就可直接炒着吃了,多方便。”

    楚慈鼓着嘴,粗喘气,涨红着脸怒视凶手。

    “我去劈柴了。”说罢一溜烟不见人了。

    半响,楚慈运足气,朝天狮吼咆哮,“萧尘扬!总有一天我非把你给SM了!”

    顿时,鸡飞狗跳,地动山摇。

    “老大老大——”常寿气喘吁吁的便跑边叫,小脸通红,面上泛着薄汗。

    楚慈蹲在井边听而不闻,手里狠狠的搓着衣服,嘴里喃喃着,“我搓死你这个凶手,搓死你这个脑残……”

    “老大?”常寿把小手伸到楚慈面前挥了挥。

    “干嘛!”楚慈怒吼道。

    常寿不备顿时被吓得踉跄几步差点跌倒。

    楚慈这才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平和气道,“有什么事?”

    常寿稳住身子,颤颤向前道“萧大哥——”

    “甭跟我提他!”楚慈突然大声怒吼,常寿顿时被吓得“扑通”一声坐倒在地。

    常寿无辜的眨巴眼,双目盈盈甚是可怜,楚慈自觉失态,连忙扶起,一脸抱歉道“我不是冲着你来的,不要生气哈。”

    常寿摇头,突然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急忙道,“您快去看看吧,萧大哥后院劈柴,结果……”

    “什么?他把自己给劈了啊?!”楚慈惊诧跳起,一想这今日那萧尘扬反常摸样顿觉不妙,不等常寿把话说完便冲向后院。

    常寿愕然,半天才反应,赶忙也跟了上去。

    楚慈急匆匆冲向后院,只见萧尘扬安好的在那挥剑劈柴,阳光下耀眼夺目,顿时舒了口气。

    “这人不是好好的吗,你瞎说什么呢。”楚慈见常寿一颠一颠的奔过来,斥道。

    常寿一脸委屈,嘟囔道“我刚没说完你就给跑了,怎么还怪起我来了。”

    楚慈楞然她真是脑子进水了怎么会有刚那古怪想法,萧尘扬就是不小心把她给劈了,也不可能把自己给劈了。

    今儿萧尘扬也不知着了什么魔,尽干些糊涂事。让他弄个鸡笼子,嘿!造了个死笼没敞口;让他扫掉池塘里的杂草,好家伙,把莲花什么的作物全都连根拔起顿时池面上一片干净,池塘里的鱼也连着了殃;让他翻个地,人家倒好直接把旁边的大白菜全给砍成白菜丝,一会功夫几乎把她最近忙活的东西全给毁了,所以也不怪她一见常寿这惊恐摸样会误以为萧尘扬把自个给砍了。

    楚慈干笑“我今天被他整得神经兮兮的了,你让我来干嘛?”

    常寿手指着地面小声道,“你看他砍的那些木头。”

    楚慈循眼望去,顿时两眼发白,双手叉腰,吼道“萧尘扬!你在干什么!”

    萧尘扬被这一狮吼惊住,停下手中动作,不知所谓淡淡道,“劈柴。”

    “劈柴?我看你是做积木吧!”楚慈抓起一块跟指头一般大的木块扔到萧尘扬身上。

    原来,那些柴火全被砍成了小木块,最大的小孩巴掌一般大,最小的只有手指头一般大,最令楚慈呕血的是,就这么一会功夫柴房所有柴火都给砍成这德性。

    “劈得细点好烧。”萧尘扬收起剑不以为然道。

    “你怎么不直接砍成木屑,那更好烧了!”楚慈指着怒斥道。

    “那样烧得太快了。”萧尘扬淡淡道。

    楚慈只觉天旋地转,正了正气冲向前,一脸怒意,咄咄逼人。“你要不想干活你就直说,用得着使这些不上档的计量吗。”

    萧尘扬不语,突然直勾勾的盯着楚慈,目不转睛一动不动。

    楚慈被盯得心底发凉,气焰给降了下来,却硬撑逼问道,“你那什么眼神,我在问你话呢。”

    萧尘扬朝楚慈逼近,双目凛冽直透人心,楚慈心中直打鼓踉跄的往后退,她退一步萧尘扬跟进一步,直至被逼到墙面上,楚慈双手交叉护住胸前缩成一团,一脸惧怕颤抖道,“你,你要干什么?”

    萧尘扬抓起楚慈的手,双目灼灼,楚慈只觉危险之气袭来,反射性的闭上眼躲避,可半响却没动静,只听到一声叹息,手便被放开,再睁眼人已经没影了。

    楚慈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常寿窜了过来关心道,“老大,你没事吧?”

    “他是怎么了?”

    常寿摇头,两人茫然,这家伙今儿抽了什么风?

    ————我是抽风的分割线————

    烛光摇曳,初入夜依然感觉热燥,亦如人的心情。

    萧尘扬抽掉手中的纸片,“唰唰”揉成一团使劲丢了出去,地面上已狼藉一片。

    今日,一事未成。

    萧尘扬终于选择放弃,懊恼丢下手中的笔,茗茶思量。

    昨夜被那大神官君子修撩拨一番,心底荡起了涟漪,原本并不放在心里,只当是玩笑调侃,哪晓得晚上竟做起了旖旎之梦,让他整日不得安宁。

    梦中先是朦胧一片,远处传来悦耳笑声,缓缓临近。迷雾中看到一双眼睛透亮清晰,渐渐的一个笑脸映入眼睑,来人竟是楚慈!

    场景一闪两人置身于一片竹林,楚慈身着淡翠罗裙,青丝披肩飘散,头上束了一个绿丝带,巧笑盈盈朝他走来,绕烟塌云亦如仙女下凡。

    暖意萦绕,喜从心来,他绕到楚慈身后,持着一根翠玉簪轻轻插入发髻中,楚慈回眸一笑宛若栀子花开。他的心底一触,指尖轻轻的拂其面,从额头滑到脸颊再到下巴,如屋檐的滴水般,柔而轻。

    一眨眼,翠竹被喜庆红色代替,红烛跳动,大大?值淖钟痴眨??壬碜欧锕谙监?匙帕车拔⒑欤?壳五?模?种讣馇崆岬阕∷?谋羌猓?啃α???澳阏獗沧佣际俏业呐?チ恕!

    他一手把她拥入怀中,两人十指相扣,心跳之声清晰若真。

    他勾起她的下巴,抚过盈润欲滴红唇,他被其蛊惑慢慢低头迎了上去,热气拂面两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然后,他醒了!

    四周黑漆漆一片,空荡冰冷,与那旖旎之梦宛若两端,原本跳跃的心顿时平静下来,心底彷佛被抽出一角,倍觉不爽。

    一想起对方竟是楚慈,顿时不知突然从春梦中惊醒是喜是愁。

    他道是君子修给影响了胡乱做起梦来,他怎么可能对楚慈有意思,可越是这般想,楚慈的优点便越是在眼前呈现,就连那些缺点也成了可爱的闪光点。

    梦中的场景也越发清晰,那张笑脸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他甚至恍惚那曾经真实发生。~

    于是,他失眠了。

    萧尘扬打小便是聪明伶俐惹人喜爱,又因年幼丧母极其乖巧懂事,把他养大甚是容易。萧岚终日忙碌,虽也经常抽时间陪他,可毕竟一个大男人,挂在嘴边的无非功课之类的。而叶姨乃江湖从来,性子跟男子般豪爽,一天除了督促他勤用功做好人便无其他。

    可这智商高了不代表这情商就跟上去了,萧尘扬本就先天不足这后天又没多加培养,在这方面上总是缺了根筋。

    话说萧尘扬五岁的时候喜欢上一个小姑娘,特想和人套近乎,于是屁颠屁颠的跑去问叶凤娘怎么让对方喜欢上他。叶姨告诉他,你对她好她也就会对你好,萧尘扬“哦”的一声了然,于是便开始他的进攻。

    不到几天功夫,那女孩的父亲登门拜访,还提了一堆礼品,虽然话说得模糊,可萧岚却是给听出来了,那意思是让萧尘扬再也别去骚扰他闺女了。

    原来,萧尘扬把“对她好”理解为有难同当有乐同享,于是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全都送给那女孩,虽说萧尘扬顶着个神童的名号,可是毕竟小孩子心性,都喜欢虫啊蛇啊剑啊等等在女孩眼里尤为骇人的东西,女孩不要,萧尘扬还以为人家是害羞愣是塞给对方,不收还不行。

    因此,这小女孩每日都要受其折磨,毒蜘蛛蛇蜥蜴蝙蝠等等小女孩都给收过,每次都被吓得不清,以致后来一看到萧尘扬便反射性惊恐、嚎哭,跟看到恶魔似的全身抽搐。

    于是,萧尘扬的初恋便是这般夭折,还未等他来得及伤感缅怀,纠错改正又跟着师父学武去了。

    萧尘扬的师父虽乃一代宗师,可却是小孩子心性,终日提着一个酒瓶子成天醉醺醺、疯疯癫癫的,一身褴褛到哪哪是窝如同老乞丐一般。

    萧尘扬与师父浪荡江湖,也跟个小乞丐似得,与那野狗争食被人逐赶,骂骂咧咧撒泼于世,没心没肺的跟着师父闯荡各地,直至16岁才回到家中安定了下来。后来虽收敛了性子,在外人面前那是一副沉着冷静的摸样,可心底依然那小乞丐的性子浪荡不羁,逍遥态度。

    萧岚亦乃端正之人,对萧尘扬的母亲甚为痴情,萧尘扬也被影响着,因此那青楼妓院从未踏入,对那些风月之事的了解仅凭传闻。

    萧尘扬模样俊朗,才情出众,甚得官家小姐喜爱。可萧尘扬从小浪于江湖,接触的都是些豪情性子之人,就算是女子那也个个都是不让须眉的巾帼,不拘泥于小节。而那些小姐们个个娇滴滴的,说个话又柔又慢,萧尘扬跟这些人相处总觉浑身不自在。

    别人为花落而惆怅,他却道是做肥料正好;别人问他那胭脂如何,他说很像辣椒粉,涂抹上去绝对跟猴子屁股有一拼;别人娇喘欲示其柔弱,他建议其每日挑几担水增强体质;别人盛装打扮迎他,他却被那头上的步摇灼伤了眼,还为人担心太沉了把人给压垮……

    总而言之,他与那些人常常呈现鸡同鸭讲的状态,后来他也懒得应付了,总是一副清冷模样与人保持距离,结果便有了外界声称的清若天人。

    楚慈的出现是个意外,如今与她相处更是意外中的意外。

    第一次相见,楚慈憔悴虚弱,却在见到他的那瞬间小脸如同绽开的花朵般璀璨,直至今日他还清晰的记得那含泪的笑容。

    楚慈来路不明,又一副怪异模样,一离开萧家他便派人监视,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楚慈成了他最熟悉的陌生人。

    如若没有后来的相交,楚慈或许便这般在那里默默的存在,没有人会上前一步。楚慈的再出现,如同一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拜访一般,熟悉自然。

    朝夕相处更是轻松熟稔,轻风过拂人心。

    身处泥潭深渊,心中难免波动纷扰,却如蜻蜓点水荡出涟漪,又渐渐平息。

    君子修的撩拨,那旖旎之梦,如同平静湖面扔入巨石,浪花高溅久久不平,无法忽视。

    原本简单的存在,如今成了纠葛的开端。

    手中的茶已冰凉,萧尘扬放下茶杯,摇头暗嘲自己怎么也跟那女儿家似的,男子汉理应……

    “尝尝我刚做的点心!”清声悦耳,银铃脆响。

    萧尘扬心底一窒,只见灿烂的笑脸迎面来,如百花绽放春风过境,与脑中飘荡的丽影渐渐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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