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一个点开，扫一眼，挑了几个回复，然后把手机放下。
因为夏哲进来了。
刘婧去房子里拿东西了，叶之秋就一个人在玻璃花房内等待。
夏哲已经脱下了干活的围裙和手套，只是额头还有些汗珠。
“饿不饿？”夏哲走过来，低头问。
叶之秋摇了摇头。
大冬天的，干活干得出汗了，叶之秋说：“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她记得夏哲不太喜欢身上黏糊糊的。
唔，似乎某些时候例外……
夏哲奇怪道：“脸怎么红了？”
叶之秋敷衍：“热。”
玻璃房里热，很正常。
夏哲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衣服，说：“我先去换洗一下。”
他走后，刘婧就回来了。
“看这件衣服怎么样？”刘婧把手机拿给她看，“母女装是不是挺合适的？”
出现在手机屏幕上的是一套偏休闲的套装。
刘婧接着说：“祁山我好久没去了，不如咱们改日一起去？”
祁山是附近的一座山，不大，也并不高，胜在空气清新，风景不错，常有人去爬。
但爬山这种事……叶之秋敬而远之。
她当下就摇了摇头：“不想爬山，逛湖好不好？”
附近有一个公园，公园中心就是一个人工湖，是个闲逛好去处。
叶之秋自己可能都没察觉，她这话接得十分自然，流露出的语气带着再随意不过的熟稔。刘婧心里有些感慨，笑说：“好，去哪里都好。”
于是，刘婧当场就订购了好几套看中的母女装。
大年初一的晚饭也是在夏家吃的。
其实叶之秋是想回家，但无奈刘婧太热情，加上夏桐过来了，二人双重攻势下，她就留下来了。
饭后是夏哲送他回去的。
车上，夏哲自然而然地说起：“爷爷奶奶过年是去你舅舅家了吗？”
叶之秋有个舅舅，不过定居在了隔壁省，平时更多的是靠手机联系。
叶之秋“嗯”了一声。
夏哲记得叶之秋和她舅舅感情还不错，想了想，说：“你不想去他们家过年？”
叶之秋开玩笑地应道：“不是你想让我和你一起过年吗？”
夏哲笑了，郑重地回道：“是，我想以后每个春节都和你一起过。”
叶之秋很久没说话。
她凝视着窗外。
春节的关系，很多人都回老家过年了，A市的道路上车辆和行人都少了很多，显得有些空旷。但这空旷又被节日的装饰装点满了，喜气洋洋一片。
“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一个人挺好的，不麻烦别人，不委屈自己。”她的目光被车窗外的灯光映得有些迷离，“舅舅他们对我太好了，就是因为太好了，我才……”
她没说完就顿住了。
别人对她太好了，她会下意识地想逃避。
其实对刘婧也有这种心思。
但刘婧比她舅舅更能看透她，大概同是女人的关系。刘婧基本上是保持在一个令她舒适的距离内。 m.a
“我初四去我舅舅家，住一晚再回来。”叶之秋又说。
这是之前就定好的，不管怎样，过年还是要去舅舅家看看的，顺便再把爷爷奶奶接回来。
夏哲没问能不能送她去，或者一起去。他看出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
他说：“那明天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
春节档好几部电影叶之秋都还挺想看，但她已经约了人，只能歉然地说：“我有约了。”
夏哲默了默，问：“那你出门前，还有时间留给我吗？”
叶之秋偏头仔细想了想，诚然摇头：“应该没有了。”
夏哲一叹：“怎么办，我老婆太受欢迎了。”
叶之秋下意识就反驳：“谁是你老婆。”
夏哲只笑，不说话。他开着车，眼角余光飘过去，晃了她一眼。
像有个小勾子在她心上勾了一下。
痒意有点持久。
之后两天，她先后约了徐佳人、安琪等人，行程虽满，但比平日里悠闲许多。
等初五和爷爷奶奶一起回到A市，刘婧发信息跟她说订的衣服全到了，问她什么时候有空来试穿下。
当时她正和爷爷奶奶一起吃饭——老人家要在她这儿住两天再回老家。于是就和刘婧约了三天后。恰好这时，夏哲也打来电话和她约时间。
听到叶之秋拒绝了他明天一起吃饭的打算，夏哲一叹：“之之，我们都好几天没见了，我想你了。”
大概听出了打电话给她的是个男人，爷爷奶奶好奇的目光齐刷刷地飘来。叶之秋对他们一笑，接着对夏哲说了一句“我在吃饭呢，回头再说”，就利落地挂了电话。(.
老人家还是希望她有个对象的，就小心翼翼地打探。叶之秋想着她现在和夏哲的关系，也不知道怎么说好，就犹豫了一下。这一犹豫，老人家也看出了她的为难，就没再问。
吃饭期间，夏哲没再来打扰她，倒是她，回想着电话中简短的两句话，不知怎么的，心底冒出一丝内疚。她咬了下唇，然后给他发了条信息，问他三天后的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
夏哲立刻就打了电话过来。
发信息和打电话还是不一样的，叶之秋功力不行，没法说谎了，老实交代了接下来要陪爷爷奶奶。
夏哲就说要过来。
叶之秋想阻止都阻止不了。
就算是拒绝，她也拒绝得很弱。
于是，当天下午，夏哲就提着大袋小袋过来了。爷爷奶奶笑得合不拢嘴，奶奶甚至偷偷问叶之秋，两人的关系是不是要有转变了。
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就暂时含糊带过去了。
等爷爷奶奶回老家后，叶之秋才发泄似的给夏哲发了好几个“瞪眼”“生气”的表情包，并决定接下来这几天不理他了。
不过计划不如变化快，她能不理夏哲，却不能不理刘婧。
刘婧知道她暂时空下来后就迫不及待地让她一起来换母女装。
“我做梦都想要一个女儿和我一起穿母女装呢！”
叶之秋瞬间心软了，第二天就去了夏家。
刘婧兴致高昂地拉着叶之秋一起换衣服，还让夏哲在院子里给她们拍了好些照片。夏译站在一旁，双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冲刘婧喊：“妈，注意形象啊，你可是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了，不要像十几岁的小姑娘一样叽叽喳喳啊！”
说完就跑，怕他妈打他。
刘婧对着他的背影瞪眼，笑骂：“臭小子！”
临近傍晚，湖边人不多——一般是晚饭后散步的人比较多。
刘婧本来也想晚饭后和叶之秋一起过来，但叶之秋不打算晚饭在这儿吃。她和徐佳人有约。
虽说人少，但她们一路逛来，在公园里也碰到了不少人。碰到不熟的，刘婧就和他们点个头，打个招呼，碰到熟的，就聊两句。
当被问到她旁边的姑娘是谁时，刘婧就眉飞色舞地说：“你看我们穿的，看不出来吗？我女儿，比亲女儿还亲的女儿！”
于是这天后，圈子里几乎都知道了夏家多了个受宠的“女儿”。至于怎么理解这“女儿”二字，各人有各人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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