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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抬棺为臣 > 第77章 11.可爱
    尽欢平生最怕的便是耳朵,一碰就痒,一捏就红,一说就酥。愈发不自在起来,嗔道:“我恼了。你既没皮没脸,我也不要什么脸面了,非得要和你鱼死网破不可……来人啊!”

    沈扈捂住她嘴,叹息道:“让你说个缘由怎么就这么难呢?”

    着恼的尽欢拉开他手:“缘由?我高兴就是高兴,不高兴就是不高兴,哪里有什么缘由。要说缘由,就是看你们亲近不爽怎么样咯?好了,放我走了!”

    沈扈贴近她,眼底尽是柔情蜜意:“说来说去还是吃醋嘛,早说不就不用这么累了。嗯,我就当你承认在意我、喜欢我了。”

    尽欢看着他的眼眸,那种感觉让她差点陷进去,呼吸急促起来:“我没……”

    几个宫人从梅园穿过,二人立马收声,贴着石面不敢动。脚步声和谈笑声渐远,才松了气,尽欢道:“好了,缘由已经说了,我没工夫陪你在这儿耗,先走了。”

    沈扈抱着臂:“你就找理由罢。对了,我还是得跟你解释完,劝云找我是为了给我出主意,给你准备什么小礼物,怎么逗你开心。”

    尽欢其实半信半疑:“你不要对我解释,一口一个劝云我已经不信了。”

    “这?”他再次被逗笑,实在觉得面前这个醋意满满的尽欢太好玩,想及她如此在意自己,心口一热,于是一步上去,把她轻推到山石的暗处,俯下头亲吻她。

    尽欢僵住,虽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吻,可这是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沈扈缠绵的深情,如此让人晕眩、沉醉、窒息。她缓缓伸手抱住他的腰,把自己完完全全地藏在他怀中。充满爱意的滋味游荡在唇齿间,呼吸的气息都交互一处。

    很快一吻终止,沈扈揉揉她的额头,问:“现在信了么?”

    她摇摇头,道:“不信,也不知道你到底亲过多少人。”

    沈扈忍俊不禁:“我在你心里就是这般么?噢,既然不信,为什么刚刚你还那么……”

    尽欢怕他又说出什么没脸没皮的话出来,赶紧咿哩哇啦地掩盖过去,道:“……哎呀,信了总行了罢。你能不能别说那种话,真是!”

    “哎呀你怎么会是这种个性呢,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大气直爽的女子,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听不得情话,嗯。”他笑了。

    “情你个头!”尽欢手背抚了抚臊红的脸颊,再待下去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一昏头说出什么奇怪的话来。

    两人从石中走出来,并肩走在一起,往一道儿去。

    沈扈眼角堆着笑意,对她悄声道:“喂,我看出来了,你其实早就在乎我了对不对?”

    尽欢将头转过一个角度,不看他,嘴边却忍着一丝笑容。沈扈捕捉到这微小的表情。

    有宫人迎面走来见礼。“顾大人,沈大人。”“哎。”二人点点头,丝毫不介意,继续走。

    沈扈笑着撞撞她右胳膊:“哎嘿,你笑了,果然被我说中了,哎哎——”

    尽欢越说越扭头,绷不住笑出酒窝来,掩着嘴一个劲儿躲他。两个人一路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在冬日的御花园里制造出一片暖意来。

    *

    傍晚尽欢收拾了东西要出宫,沈大人从内阁后面绕出来,哇地吓了她一大跳。

    “干什么?幼稚。”尽欢拿东西打了一下他肩膀,环顾四周,“你躲在哪里的没人看见罢?”

    他伸手一揽将她裹在怀里:“你怕什么?”

    尽欢推开他,悄声道:“这大内到处都是眼睛,你是想死么?”

    沈扈把她手里的东西拿过来提着,边走边问:“怎么?我朝也没规矩说不能……”

    尽欢打断:“傻,万一被圣上发现我们俩……这样,还不心生忌惮?我们只有一直不和,一直掐架,他才会放下心来。我们一旦关系好了,悬在头上的刀就得落下来。”

    沈扈被她点醒,道:“你说的有理,那我以后注意点。”

    “乖。”尽欢拍拍他脸,从他手里把东西扯回来,“你走前面去,我离远一点。”

    沈扈老大不乐意:“啊?以前也没这样啊,一起走啦。”尽欢一跺脚,他才安分了些。

    *

    天牢。

    “娘的,还来?给个痛快罢!”欲哭无泪的男人看着自己皮开肉绽的身体,几欲昏倒。

    狱卒笑了:“骗你的,是顾大人让中顺府提审你们定罪了。”打开牢门,“都出来,开堂了,马上就给你们一个痛快的。”

    这一批所有的坏家伙都被叮叮当当押着带去审理了,尽欢作为证人出堂,打着呵欠饿着肚子在中顺府坐到晚上。好容易审理完了,一干人等都定了罪,尽欢也被判到了赔偿金,她摆摆手:“不必了,以中顺府名义送去给那些女孩子们罢。”

    她现在除了有点饿,心情还是不错的,不在意那一点从坏蛋嘴里抠出来的钱。

    打中顺府出来,她便看见了站在街对面的沈扈,刚要朝他挥挥手,就听见中顺府遣人来送她回去,她笑笑:“不用不用,我喜欢走,替我谢谢你们府尹好意。”

    等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她得得地跑到对面去,沈扈单手抱住她:“吃饭了没?”

    “没有。”

    沈扈笑道:“那就饿着罢。”

    尽欢微愠,大力要推他,却怎么也推不开,他的手死死地扣住,一面故作轻松地带着她走,道:“哎呀我就不同了,我刚刚回去吃得饱饱的,有那个什么虾饺,还有……”

    尽欢白眼飞得上天去了,掐了他手背一把,他面不改色继续说:“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

    “沈流飞!你怎么这样?”尽欢急了。

    沈扈皱起眉头:“沈流飞这个叫法我不是很喜欢,感觉像圣上点我名要问罪似的,不好,不好,显着不亲切,改了罢。”

    尽欢道:“先吃点东西,我再想。”

    “行,你想吃什么?”

    尽欢想了想:“煎饼果子。”

    沈扈笑着从背后伸出另一只手,早已买好了:“来。”

    尽欢惊喜非常,接过来咬了一大口道:“沈流飞你真是个神奇的小孩。”

    “真挺不像个样子的,来,我帮你想想啊,譬如你可以叫我——小飞飞?”

    “咳咳咳……”一口吃呛了,咳得满脸通红,一口气提不上来,“咳,亏你……想的出来这么恶心的名字,不如一刀杀了我算了。”

    “哎?那边在干什么?”尽欢咳完,指着西街说,“灯火通明的。”

    沈扈摇着头叹气:“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她定住,瞪大眼睛:“元宵?这一晃都到了元宵了!”不知为何,这两天时间过得特别快,一眨眼都到了十五了。这个春节过得,真是没滋没味,好像事情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做成。

    “唔,下雪了。”一片雪花落在脸上融化,他搓搓化了的雪水,“回去么?”

    尽欢没等他说完就跑过去看花灯了,沈扈追在后面喊:“你等等我啊……为什么我总是在追着跑啊好累的啊……哎!等一下啦!”

    元宵的西街挂满了花灯,在头顶上聚起一片光海,挡住一部分飘飘而下的雪花。

    尽欢在袖子里蹭着手取暖,啃了口沾了一点雪的饼。沈扈指着河畔:“记不记得,谁那次在河畔崴了脚让我一路背回去的?”

    尽欢道:“没求你背。”

    沈扈忽然一转身就抓住她的胳膊,道:“来,背背看。”

    尽欢嘴里咬着饼还没撕扯下来,就被连人带饼背了起身,含含糊糊地道:“你等一下,我买个花灯回去给天问。”

    沈扈问:“还有呢?”

    “还有什么?”她疑惑。

    “还有我的呢?”他不爽。

    尽欢拍了拍他头顶:“你也是五六岁的小孩么,要花灯?”

    沈扈道:“这不一样,重要的是公平,凭什么给他买不给我买?”

    尽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挨在他肩头:“半大孩子的醋都吃,你怎么这么幼稚。好了,给你买。”

    卖花灯的大娘都被逗笑了,道:“你们现在这些小年轻,都往小了过,隔壁小孩家用的拨浪鼓今儿都卖出好几十把了,孩子倒不多,全是你们这个年纪的。”

    尽欢无名指点点他耳廓,道:“听见没有,你往小了过……大娘,不关我的事,是他小了,我可不认得这个幼稚鬼。”

    沈扈无视她的嘲讽,转了个角度颠了颠背上的尽欢,对大娘笑道:“这是我媳妇儿,怎么样,是不是很可爱啊?闹小情绪呢,别听她的。”

    “可爱,可爱。”大娘猝不及防被秀了一把,一边夸一边把花灯卖了。

    尽欢趴在他背上,恨不得把还剩一口的饼糊他一脸:“你当着人家面说什么,怪难为情的。”

    沈扈一伸头吃掉最后一口,道:“难什么为什么情?”

    她叫道:“我还没吃完呢,你怎么抢去了?”

    “唔——”他头一偏,“给你。”

    她两脚直甩:“不要,你咬过了给我?”其实心里怦怦直跳,只不过表现得很嫌弃。

    沈扈吃完笑道:“连亲都亲了三四次了,还介意这个。”w~

    尽欢张牙舞爪要从他背上跳下,道:“你要再说这种没羞没臊的话,我就……”

    “就怎么样?”沈扈拿走她手里摇摆的花灯。

    尽欢正想着,旁边一顶宫轿经过叫停,原来是宫中的传话内监,落轿后行礼:“顾大人,哟,沈大人也在。咱家正要去二位府上传话呢,圣上请二位进宫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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