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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抬棺为臣 > 第76章 10.逼问
    “小土豆子,你家阿姐这两天是怎么了?”

    天问正在看带画儿的山海经,道:“这两天都好好儿的呀。”

    “那她刚刚,一地碎花瓶,又是哭又是不吃饭的,是什么情况?”他继续询问。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阿姐回来就在骂人。”他连续听着骂了一个多时辰,都听出了免疫力,所以此刻冷静十分。

    沈扈问:“骂谁,骂什么?”

    天问瞄了他一眼,道:“骂你。”w~

    “我?”他不自在起来,“骂我什么?”

    “骂你……嗯,是个假仁假义、恩将仇报、见色忘友、狐假虎威、妖言惑众、胆小如鼠、聒噪??拢??炀椭?勒蟹湟??⒆鍪旅环执缁共蛔灾?睦贤炼棺樱 

    天问觉得自己记住这么多话贼厉害,尤其是想到“老土豆子”乃是他自创的时候。

    沈扈听得头都大了,仅记得一个老土豆子,疑惑极了:“为什么要骂我呢?”

    天问护姐,不开心地看着他:“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坏事情?”

    “我……”他陷入沉思。尽欢不理他已经有快两天了,可是回来摔东西、还哭,应该是今天才开始,于是问,“她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天问道:“阿姐今天在吃晚饭的时候出去了一下,回来就这样了。”

    沈扈判断那段时间,不正好是自己从宫中回家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二话没说就奔回府邸。

    “你们……”他喘着粗气,扶着大腿问门子,“你们俩今天有没有见到顾大人?”

    门子老老实实地回答:“见过,晚饭点儿曾来过,不让小的通报。进去没过多久就走了……”

    沈扈暗叫不好,猜想尽欢定是看见萧劝云在他府中误会了。

    这可如何是好,自己不知她在门外,她也不知劝云是来帮他出主意的,若真是为了这个生气,莫不是会怀疑起自己对她的真心来。

    他气还没喘平,赶紧调头去小团扇胡同,要跟尽欢解释清楚。可等他到时,尽欢已经离府而去,说是去了天牢。

    “天牢?”

    *

    天牢里,狱卒们站在角落里,面面相觑,流露出惊讶、恐惧之色。一阵阵哀嚎在天牢里回荡。

    被绑在木架上被尽欢毒打的正是那个欺侮她的男人。

    只见通明的烛火下,尽欢眼里怒光充血,执着一根蘸了盐水的鞭子,打累了叉腰瞪着他。

    那男人哭求:“姑奶奶,我错了!我狗眼不识泰山,您高抬贵手。”

    尽欢把他当出气筒打,扬手就是一鞭子,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男人嗷嗷大叫:“我真的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你还!知道错!”每说半句就是一鞭子,“你不是!狂得很么!不是!还乐呵呢么!”

    不在同一次元的对话居然还能互相听得懂,男人嗓子都叫哑了:“妈呀!妈妈呀!我再也不敢了!我……”

    尽欢住了手坐下来,喝了口水,道:“你再也不敢怎么样?”

    男人道:“不敢再贩卖人口了,也不敢□□女人了。”

    尽欢一听气得清醒了起来,站起身又是一鞭子:“□□女人!妈的,我不打死你难出这口恶气!”

    狱卒们咽了口口水,这“惨绝人寰”的场景是人见了,肝儿都会颤。

    “你们几个看什么看!”尽欢心情不好,回头问。

    狱卒们赶紧指着那男人,齐声答道:“该!”

    *

    第二天早朝,沈扈在宫门口翘首等着尽欢,打算跟她解释清楚。

    尽欢从远处来,见到他像没见到一般,只顾和夏无句说说笑笑,完全无视地走过。

    夏无句悄声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尽欢也悄声:“懒得理他。你别管就是了。”

    “顾大人。”沈扈跟上来,道,“借一步说话。”

    “不借。”

    她根本不正眼看,继续跟夏无句说话,夏无句却说不出话,她自己也语无伦次,不知所云。

    沈扈刚要解释,内监的声音就响起来了,群臣进殿。

    沈扈匆匆道:“下朝先别走,等我一下,记住啊。”

    这天,夏无句能上朝,果然是因为被圣上升了官,尽欢在朝堂上又多了个能帮着说话的了。韩呈对那太白尊爱不释手,一高兴直接让他在户部高位留任了。

    “臣谢过圣上。”

    沈扈觉得其中升得蹊跷,再看尽欢与他的一眼对视、一段窃窃私语,顿时明白了,原来是尽欢在出主意打点。

    可是,这个夏无句是应天王韩圣的人,怎么?

    啊。他明白了,尽欢原与韩圣就有过一些不为人知的往事,或还涉及感情纠葛。但,她已经不在韩圣手底下办事了,为何还与韩圣走得如此之近?

    回想起之前尽欢与夏无句夜半在金记茶馆里见面的情景,尽欢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寻常,这夏无句倒是颇对尽欢存了心思。

    自己正与尽欢闹误会,此时她和夏无句既是一个阵营、那小子有不轨之心,她又愿意提携他、和他走得近,这可是一个极大的危险信号!

    韩呈感觉已经好久没听沈扈、尽欢在朝堂上斗嘴了,闷得很。听内监说,顾大人近来与沈大人交谈都少了,心里想恐怕是因为矛盾闹翻了。

    韩呈乐了,臣子假如亲近很了,他作为君主才会真的慌张不安。

    因此这次早朝特地观察了一下,果不其然,两个人连一点互动都没有。即便可能少一些乐趣,也是无奈的结果了。

    *

    “顾大人,顾大人。”沈扈奔出大殿,拉住了根本不听他话的尽欢,“借一步说话。”

    尽欢心里在乎他,虽说生气,可还是任由他拉着走了。其实是……想溜也溜不掉,沈扈的力气比她大得多了。

    “我说了不借就是不借,你还这么烦人干什么?”她靠在亭子的柱子上,头一偏,看鱼不看他。

    沈扈道:“我不跟你解释清楚,这误会会害死人的。事情是这样的,那天你看到劝云在我家,其实是因为她想帮我……”

    尽欢冷冷地捂住耳朵,被沈扈扯下来,又捂住,又被扯下来。

    “是想帮我出主意。”

    尽欢哼了一声:“出什么主意?恐怕不是出主意,是另有暧昧罢。” m.a

    沈扈方才还紧张焦急,这下反而笑了,试探道:“你莫不是在吃她的醋?”

    尽欢白了他一眼:“你少给我安这些幼稚的罪名,这种事我才不会……”

    “那你现在是在生什么气?”沈扈歪着头问。

    她心里五味杂陈,一来被说中心事害羞不已,二来不善于表达,没法直白地说出让他知道,三来,被对方发现自己是吃醋,竟然有那么一点窃喜!

    “我……”她答不出来,“我嫌你烦,一天到晚什么都非得要我明明白白地说出来,这样是最讨厌的。”

    沈扈直白惯了,即使偶尔有些小傲娇,大部分时间也是直来直去的,有话明着说,有情明着诉。

    他不懂女儿家,尤其是这个藏着心事能活活憋死自己的尽欢,更是只能一知半解,无法完全吃透。

    “你不说出来,我哪里会知道你到底为什么生我的气呢?”

    尽欢怒了:“我不说你就不会懂么?”

    一刹那的寂静,尽欢脸上热了起来,不知是羞的,恼的,还是羞恼的。

    “你?”

    尽欢嘴硬到了极点,打死也不肯承认自己是为了他大吃飞醋,于是道:“还有,我才不懂什么叫吃醋,你和那个劝云怎么样,不关我的事。”

    沈扈暗暗嘀咕:你明明就懂,之前那个宋双逍在的时候还亲口说过。

    “所以呢?就因为我跟你说话,你就生气?那之前为什么从没这样?”

    尽欢一口伶牙俐齿被噎得语塞,只得道:“那时候我没看清你的嘴脸罢了,不知道你竟是个满口仁义道德的花花公子。”

    “我?”沈扈哭笑不得,道,“我对你痴心一片,何来花花公子一说?”

    尽欢听不得他直接的话语,道:“你对劝云才是痴心一片罢?”

    “那都是过去了……”

    不说话则已,此话一出算是最后惹恼了尽欢,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气得要离开亭子。

    沈扈跳脚自己智力下线,故意道:“你还说不是吃醋,怎么听到劝云就急了?”

    尽欢抓狂地跑开,道:“我懒得理你!”

    远处路过的内监们微微点头:“果然,吵得不可开交呢。圣上真是圣明。”然后就走开了。

    沈扈绕到梅园后头将她拉住,被尽欢一口咬了手背,叫了一声:“哎哟!”

    这里路过的内监们:“不好了,这都打起来了,我们还是跑远点罢!”得得得就溜掉了。

    类似石头记里头的曲径通幽,山石环绕的小径里,尽欢被成功地逮住了。真是倒霉,逃跑从没有逃成过。

    我们穷追不舍的沈大人继续发扬他臭不要脸的精神,非要问出个四六来。

    幽暗的环境里,耳边只听见他的低语声,又挣不开去。若是其他人她不在意便罢了,决计不会面红耳赤,偏是这个叫她毫无招架之力的冤家。

    她尽力扯开话题,不让自己难堪:“你别仗着救过我就想拿这事说一辈子,也别以为这所谓的恩情就能让我对你如何如何。”

    沈扈笑道:“这是自然,你本就对我如此如此。”

    “我没有!不是,沈流飞,沈大人,是哪家的饭将你吃成这等不要脸?你再这样我喊人了?”尽欢急了。

    她一急,沈扈竟觉得无比可爱,这等打死不承认的人,反而是急了越发可爱,就让人忍不住想要逗她。

    “你喊好了,我反正已然被你定性为无赖,就是不知道你面子上挂不挂得住。”

    “你!”

    沈扈凑到她耳边道:“你不讲出个缘由来,我定是不会放你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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