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隐藏地很好，但我还是看得出他有些焦躁。
其实我也有点不安，除了小哀以外，我还想见一次的贝尔摩德，一直都没有机会见到。
我知道虽然零确信她不会害我，但他也并没有让贝尔摩德过多接触我的打算。
景光给零打来电话的那天，是一个天气不错的晴天。
他说他终于得到了调休的机会，想趁这次休假回老家看望一下久未联系的哥哥，并约零带我一同前去，说可以一起在乡下的长野逛一逛，散散心。
零总是无法拒绝景光的提议，所以隔天一早，我们三人就一同乘上了新干线，踏上了前往长野的旅程。
在路上景光还与我们说起，零第一次见他哥哥的时候，他们才上高中。
“就和小?璃你现在一样大。”景光笑着说。
我好奇道：“高中时的零，是什么样子的呀？”
“嗯……我记得，在我们进入青春期后，他就开始变得特别一本正经了。”景光回忆着，“后来上大学，再后来大学毕业一起读警校，他的性格都没怎么变过。”
我复读了一下关键词：“一本正经？”
“对，一本正经。”景光笑了起来，“直到他从警校毕业，被高层安排去组织当卧底，性格才开始有变化的。”
“当时是为了潜入搜查，所以伪装过性格，把太过正派的行动模式和习惯从内到外纠正了一遍。”零打开了便当盒，把我们一起制作的各种小点心摆在了小桌子上，“景光也受过同样的纠正，波本和苏格兰的人设其实都是被我们各自的团队花了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推敲和打磨出来的——要能够被我们自然地驾驭，不能和我们本身的性格差别过大，还要最大限度地发挥我们的优势，以求能最快捷地达到获取目标信任的目的，得到情报……到最后，我们都相当于是分裂出了另一个自己。”
景光眨眨眼：“所以才有了看似温和、绅士又神秘的情报员波本，和沉默内敛的狙击手苏格兰。”
“诶？所以说……零的温柔实际上是伪装出来的吗？”我想了想，“可是，我怎么觉得我印象中的零，好像一直都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很温柔的样子。”
“确实，zero表象的温柔，大部分是为了潜入搜查而伪装出来的性格。“景光也掏出了一个便当盒，在出门郊游会带自制的小点心这一点上，这对幼驯染还真是有着相似的习惯，“但是面对小?璃的他，是从来没有伪装过的哦？这一点小?璃你自己也看得出来的吧？能够让zero真正的、发自内心想要温柔以待的对象，一直都只有小?璃一个人呢。”
在甜品的香气中，我慢慢睁大眼睛。
我一直以为，零和景光一样，温柔就是他的常态，一直以来都把他给我的温软宠溺当做寻常，却从没想过他展现在我面前的这一面，其实是那么特别的、只属于我的一面。
我又何其幸运，能够被他如此特殊地对待。
零在我旁边“啧”了一声，从景光的便当盒中拿出一只铜锣烧，“话太多了，景光。”
我忍着泪意，鼻子酸酸地一把按住他的手：“零！我也会一直对你好的！我也要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你！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零的耳朵微微泛红，他满脸无奈地转向了我：“?璃你……是笨蛋吗？”
“我……我不是吧……？”我吸吸鼻子，顺便咬了一口他递到我嘴边的铜锣烧，烘烤面点的香气和红豆馅的甜香瞬间溢满口鼻，软软糯糯的口感在口中绽开，顶级美味的甜点使我的心情立刻扬了起来，“啊啊！这个好好吃！景哥哥果然好厉害！不愧是零厨艺上的师父！”
“……虽然你说的是实话，但是最后那句太多余了。”零半月眼道。
小桌对面的景光笑出了声。
在长野站，我们与景光的哥哥高明先生顺利会和。
相貌相似的兄弟两人在人来人往的车站对视了片刻，一同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哥哥，好久不见。”景光说。
“好久不见，景光。”高明先生说。
眼前的这一幕让我莫名地有些想哭。
然后景光看向缀在他身后的我和零，“这位是以前哥哥见过的我的友人zero，降谷零，不过因为某些原因，他现在使用的名字是安室透。然后这孩子是安室?璃，是zero的——”
“是我的恋人。”零微笑道，“好久不见，诸伏先生。”
我的脸有些烧，紧张地鞠了一躬：“我叫安室?璃，初次见面。”
高明先生的眼中划过一丝讶异，但依然保持着得体的回应我们：“好久不见，降谷君。你好，?璃小姐。”
简单的寒暄完后，高明先生带领我们向他的停车的位置走去，我和零依旧跟在兄弟俩的后方，我悄悄扯了扯零的衣袖。
他非常配合地俯下身，凑近了与我咬耳朵：“怎么啦？”
我小声说：“景哥哥和他哥哥的关系，很生疏吗？”
零眨眨眼：“没有吧？为什么这么问？”
“唔，因为我感觉，他们重逢后的反应好像……挺平淡的。”我有点不知道怎么表述，“是许久未见的兄弟吧，他们，但是终于见了面却连拥抱都没有的样子。”
只是很平淡地对视了，然后很平淡很客套地寒暄了。甚至连握手程度的肢体接触都没有。
就很生疏嘛。
“hiro他啊，其实很喜欢他的哥哥的喔。”零小小地微笑了一下，“小时候就很崇拜他当警察的哥哥，经常与我提起。”
哇，这我完全看不出来。
“至于高明先生是怎么看hiro的，我并不清楚，但是想来，他也是很重视hiro的吧。”零分析道，“他们会有让你觉得他们过于生疏了的表现，是因为他们都是含蓄的日本人吧——日本人大都是这样的，不擅长直接表达心中的感情呢。”
“诶……日本人是这样的吗？”我摸摸下巴，“可零也是日本人吧？”
“怎么是疑问句啦？我当然是啊。”零立刻听懂了我的潜台词，他笑了起来，“其实我在表达情感上，也是很含蓄的哦？”
我给了他一个怀疑的眼神。
是吗？这我也完全看不出来啦。
“是真的啦，”他随意地笑着，“平时我对?璃表达的喜欢和占有欲，不及我心中情感的百分之一，但要是全都表达出来的话，?璃一定会被吓坏的。”
我呆了呆，看向他。
他的目光温温柔柔的，也不知是否只是在随口说情话，看不出有几分认真。
“我不会被你吓到的。”我还是严肃了起来，很坏气氛地表示，“所以你面对我的时候，不可以压抑自己，不可以做会让自己难受的事情啊。”w~
他愣了愣，缓缓笑开：“好……不会的，与你相处的时候，我从不会觉得难受。”
在高明先生的带领下，我们去到了本地的美术馆接受了一波长野艺术家们的艺术熏陶，在逛到饭点后，我们又一同去到了高明先生推荐的一家面馆内。
都说来长野就该尝尝本地特产的信州荞麦面，高明先生这样说着，带着我们去到了一家生意红火的小面馆内。
并在面馆中遇到了高明先生的两位同事，大和敢助警官和上原由衣警官。
高明先生似乎并没有太意外，只是平静地对两人说：“你们也来了正好，我只请了半天假，等饭后就麻烦你们载我回警署了，这两天我打算把我的车子借给弟弟用。”
这一路上他都未曾提起过这件事，景光不着痕迹地、有些惊讶地悄悄瞥了他一眼。
至于我为什么会留意到这一幕，是因为这一路上我都时刻关注着兄弟俩之间的气氛与互动，为他们明明互相特别关心却难以表露的纠葛关系操碎了心（并没有）。
然后大和警官就撑着拐杖跳了起来：“哈！高明你小子是故意勾起我们的好奇心诱我们来这里的吗！”
“敢助君，话不能这么说，”高明先生笑了起来，“你也确实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见到了我的幼弟，不是么？”
他慢条斯理地总结：“兵不厌诈。”
“……”对面的两人“唰”地把目光投向了景光。~
我看到景光的笑容僵了一瞬。
活泼的由衣警官已经三两步凑了过来，她细细地端详着景光的脸兴致勃勃地说：“真的长得好像噢！景光君你和诸伏警官！真的一看就是兄弟俩呢！”
景光后退了小半步，有点害羞地挠挠脸：“哈哈哈，是这样吗？”
“是的呀！你害羞了吗？”由衣警官笑眯了眼，“真可爱~不用跟我们客气哦！诸伏警官的弟弟就是我和小敢的弟弟！”
大和警官翻了个白眼：“上原你明明和景光君一样年岁吧，喊人家弟弟不是占人便宜吗？”
由衣警官“啊”了一声，不好意思起来：“是这样吗？”
景光连忙摆摆手：“没事的没事的。”
我看着由衣警官羞红着脸缩回大和警官身边，心想，活泼的漂亮姐姐害羞起来也好可爱哦！是反差萌！呜呜漂亮姐姐！喜欢！
咦？零为什么在捏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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