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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三章寒夜

    周六的傍晚,寒气彻底席卷了江城,气温骤然下降了十度,寒风就像带着冰渣子一样往口鼻里灌。

    但外面这样冷,庄园里面却格外的热。

    一对对通过小聚会结识的金主和小情人,经过一天一夜的勾搭和交流,双双达成共识,谈笑着合并到了一间房里。

    也或者有些胆子更大的,就在某个角落里相拥着。

    覃宇晚上的饭局有时序的对手工资高管,时序实在懒得照面,相当强硬地拒绝了覃宇的恳求,表示自己不想掺和、只想回去暖暖和和地睡觉。

    时序落单后,一直关注着他的孙妮走了过来,带着时序站到边角的窗户旁,避开人群,确认了周围没人后才娇俏地笑起来。

    “看来小时总跟覃总和好了?不枉我跟几位老总特意制造这么多机会,让您二位冰释前嫌。”

    时序心里不齿,却也笑的明媚:“的确是把很多问题解决了,也要感谢孙小姐。”

    “叫孙小姐就太客气了。小孙就行。”孙妮说,“咱们这一行,外面人看着光鲜,说到底做的还是服务性质的工作,跟这里的服务员也没什么差别。尤其我们做信贷风控的,有时候要帮着业务部门促成项目。”

    她说着,伸手理了下鬓角的头发,又说:“我理解小时总刚刚进这行,不太理解这里许多门道。金融不比科技圈,衣着外貌都是重要因素,个人形象实在是太重要了,穿得得体帅气,就能让客户信任你。实不相瞒,我每年要花十多万在衣着配饰上,也就是为了见客户的时候更加得体一些。小时总刚上班,工资不高我也可以理解,但您这么帅气身材又好,不必一线大牌也可以很精神,选些设计师品牌也不会贵到哪里去。让覃总买单……总归不会太好吧。”

    这是提到周五时序被骗来参加聚会,却并不知道要再此留宿两晚的事情了。那天他什么换洗衣物都没带,的确是覃宇掏的腰包买了一套新的。

    孙妮说得客气委婉,仿佛当真是职场前辈对没处理好细节的新人耐心提点似的。可在时序耳朵里,却句句是刺。

    她满是优越感地挑剔着时序的衣着打扮,又嘲讽着时序落魄后那四千的薪水,话里话外就像是个经验丰富的应召女郎,在教导新人如何取悦客户。

    时序客气笑笑,“没事,我跟覃宇经常穿对方衣服,放在衣柜里早就分不清谁是谁的了。我也不太认识那些牌子,都是覃宇挑的,要是不合适我回去就换掉。”

    孙妮万万没想到他二人当真冰释前嫌,甚至住在一起,一时愣住不知该如何答话。时序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下手机,说了句覃宇叫他帮忙找个东西,就先一步说了告辞,留下孙妮在原地质疑人生。

    时序回到房间,看着衣柜里并排挂着的几件大衣,上面虽然没有logo,但面料走线都体现着“精致”二字,明显来历不俗。

    他无奈地摇摇头,想起孙妮嘲讽的话语感到无奈。人在这种浮华的名利场里混久了,有时候就容易对自己的定位产生偏移。

    金融圈里衣冠楚楚的“精英”,坐在饭桌上和亿万富翁谈天说地,时不时被爆发户赞叹一把学历,就飘飘然地开始膨胀,自以为跻身了更高级的那个圈子。

    可实际上,就如孙妮所言,搞金融的到底还是个服务行业,与酒店门童迎来送往、极尽笑脸又有何不同?与开着跑车带网红兜风的群体间,虽不是天涯海角的距离,但也至少是雨雾重重的城市中,隔着纱的不曾相识。 m.a

    三个小时后,覃宇带着酒气回到房间,他拒绝了对方安排的饭后娱乐,留下一句“家里那位也在这里”就淡定离开,倒是让桌上的几个老总大跌眼镜。

    “几年过去,这种喝酒才是兄弟的陋习竟然还在。”覃宇窝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热水,觉得脑袋晕晕乎乎。

    “聊得如何?”

    “能如何,交换个名片以备后用。还说你们金融的各个俊男美女,我放眼看过去,一个个年纪不大,头发倒是不多。”

    时序笑出声,又想到孙妮的“劝诫”,调侃说:“怎么?没能入你覃总的眼?”

    覃宇幽幽看他,说:“有你珠玉在前,我哪儿敢。他们倒是要安排饭后娱乐,我推了,说家里那位也在。”

    时序眉头一扬,说:“你这是宣布出柜?”

    “嗯,不行?”

    时序倒是没所谓,甚至说,覃宇这个举动让他觉得心里一暖。

    “咱俩的事那些人心里门儿清,还不如主动承认,省的天天被人试探。都上热搜了,还装什么不认识呢?”

    时序一愣,他都快忘记热搜这件事了,叹道:“那些老顽固能容你?”

    国内对同性恋的宽容度远不比国外,尤其是体制内的老古董们,更加排斥这种“歪风邪气”。

    “管他们做什么,合作就只谈利益,他们管不着我跟谁在一起。”

    覃宇放下水杯,站起身来,微醺之后的他剥去了伪装的面具,鹰隼一样眼神却变得更加犀利,就像是锁定了猎物,胸有成竹地等待最佳时机的捕手。

    覃宇被酒精哄的热乎乎的。房间里开着暖气,沐浴后的时序穿着自己给他买的藏蓝色睡袍,裹得严严实实,只有露出的小腿出现在覃宇视线里。

    明明是这样一幅矜持纯洁的样子,却让他热血沸腾,可以算得上是一种特殊的视觉盛宴。

    他想碰他。

    但是心里仍有阻碍,金蟾大厦的那一次,大概率给时序留下极其负面的记忆。当然,等事情结束后,自己也有被吓到。

    在昆士兰接受治疗时,他就发现自己在这方面似乎精神分裂了,时而温柔体贴,时而狂暴凶残。

    这两种状态之间,就像是存在一个触发条件,而这个条件大概率就是时序。他仍旧记得有那么几次,自己将荣帆弄的高烧不退,细想起来,也不过是荣帆的几个神态动作让他想到了时序,继而一发不可收拾。

    尽管他努力克制,积极配合治疗,但那点儿粗糙的偏好似乎就这样被激发出来,再也洗不掉了。

    而此刻对上本人,那些隐藏在心底、蠢蠢欲动的恶念又冒出头来,诱惑他扑过去、压过去、将猎物细细啃食,一点点拆吃入腹。

    时序被他折服状态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皱着眉头看着覃宇,问:“你又怎么了?要不要叫醒酒汤?”

    覃宇笑笑:“不用,没醉。”

    时序还是不太相信,但也没说什么,只要他赶紧洗澡早点休息。

    覃宇乖乖地去了浴室,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也披着情侣款的浴袍到了卧室。

    时序正点着床头灯看一本杂志,暖色调的光晕将整个画面变得像油画一样。覃宇的心脏又开始加速了。

    在理智的阻拦之前,他就发现自己已经抽走了时序手里的杂志,整个人覆盖了上去。

    时序显得有些惊恐,却又退无可退。他被覃宇的四肢牢牢困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对方陡然散发的气势震慑住了他,连挣扎都忘记了,以至于错失良机,手腕已经落入覃宇的控制里。

    “劝你慎重。”时序说。

    “我想要。”覃宇分毫不让。

    “可以,你躺下,我去拿东西过来。”

    “我准备好了,你躺着享受就好。”覃宇态度强硬,根本没打算让时序在上面,“你不会以为,我还会让你在上面吧?”

    时序一口气堵在心里:“以前都是……”

    “以前是我恋爱脑,现在想想,你这个模样还是在下面比较合适。”覃宇勾唇一笑,手上动作不停,撩开被褥衣带,感受着时序紧绷的肌肉和轻微的颤抖。

    他太了解这幅身体了,他有把握只需要几分钟,就能让时序再无反抗之力。

    “你以前这时候总喜欢说我很好看、很诱人,其实你看不到,这种时候你比我好看一万倍。”覃宇还在时序耳边压低声音念叨,让时序的耳朵更红了几分。

    “你……你!”时序很想骂他,可被覃宇的动作打断,变成一声惊呼。他现在就像一壶接近沸点的水,覃宇只要再提高一点点温度,就能让他彻底沸腾,然后崩溃。

    覃宇满意地看着香汗淋漓的脖颈,被自己的手压制在雪白的枕头上,欣赏着眼前足以满足自己控制欲的美好画面,按照自己的节奏,由着被控制的人颤抖、挣动,最后彻底顺从。

    覃宇看的满意,才终于放过已经濒临发怒的时序,进入真正的活动。而被折腾到脱力的时序对他予取予求的状态,更是让覃宇尝到巨大的甜头。直到时序眼角含泪,覃宇才大发慈悲给了他喘口气的机会。

    时序身上满是痕迹,喘着气儿,看着有些可怜。覃宇像是意犹未尽一样,细细舔舐着时序的耳根。

    这声音别人是听不到的,但传到时序脑子里却异常清晰。那种麻麻的、从耳道深处穿出来的温热感,让他不得不缩起肩膀,想逃开,却又沉溺。

    时序平息之后,眼皮一掀,恶狠狠地看着覃宇,质问道:“你这是要反?”

    “又不是第一次了。”他手上一动,时序不受控制地弹起腰,又无力地塌下,抬着头大口呼吸着,连双目都失去了焦距。

    这种体验温柔而残酷,时序最终还是向恶势力低头,心脏剧烈跳动,脚趾蜷曲,耳朵里嗡嗡作响。

    “你看,以前你还把我弄伤过,技术实在不怎么样。现在……”覃宇低声笑起来,“事实证明,还是你在下面更合适。”

    时序听到了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又遥远朦胧。好像是听懂了,但又没意识到他在说什么,脑子里满是浆糊,精神涣散。

    等到一切结束之后,时序再没精力顾及形象,瘫在浴缸里,而后随手拿起一个小瓶的洗发水往覃宇身上扔过去。

    覃宇被砸的有些疼,冷下脸,皱着眉头:“闹什么脾气!穿上衣服就翻脸不认人,没素质。”

    “我……”时序被他如此理直气壮地倒打一耙惊呆。

    没素质?他说我没素质?

    时序恼了,他在国内被父母养成一个谦谦君子,在英国读的最重理解的古老学校。绅士风度、君子风范那是早就刻在骨子里的东西,谁见了不称一声好?还从没人骂过他“没素质”!

    “行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开车回市区。”覃宇弯腰抱起时序。

    他也挺累的,时序身高又跟他差不多,只是瘦一点点,抱着并不容易。好不容易把他安全地放到床上,还被踹了一脚。覃宇懒得跟他计较,摇摇头,躺到另一边关了台灯,几秒钟就陷入沉睡。(.

    时序也叹了口气,目光停在窗帘间隐约露出的一丁点儿光线上,半晌,终于还是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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