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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星帆与窗 > 第一百六十七章 弗驰弗驱
    花酒躺在床上,外面已经完全没了声息,翻来覆去的,她睡不着。

    表面上今夜的其他人也全然没有动静,但明一早,应该就是铺盖地的议论了。这场闹剧,一旦开场,就永远不会有结束,每一句台词都烙印在了脸面上,再也收不了场了。

    她从被子里钻出来,伸手从床头柜上够到手机,飞快地缩进了被子。

    手机冰凉,把她好不容易捂暖的手都冻冷了。

    想了想,她把今的事,一股脑发给了江依依。自己也不清为什么,明明江依依只是比她大两岁,可就是对她有种隐隐的信赖。

    想着江依依正在外面,可能已经早早睡觉了,她刚准备收起手机,就看到那边突然发来了消息。

    “刘桂梅对你们家不好?”

    “是的。”花酒愤愤打字。

    “没事,她翻不了,皮草挺厉害的。”

    花酒看着手机屏幕,半没反应过来,一下一下迟疑地打字:“你确定?”

    “我把话放这里了,明带你妈出去,一整都别回来,过了明,以后发生任何事,任何人来打听这件事,三缄其口,咬死了不在,也不知道。”

    花子铃恰好也是这样打算的,花酒似乎意识到了一丝其中的关窍,但仔细一想,反而仍是一知半解的模糊。

    “究竟是怎么回事?”她问。

    “你妈既然不告诉你,肯定有她的打算,我和你讲明白了,就浪费你妈的一片苦心了。”

    花酒静静看着江依依发来的这些消息,对江依依莫名产生的亲切,好像终于找到了亲切的来源和线索。

    “你为什么只提我妈?”花酒问,买衣服也是,送阿胶也是,江依依似乎深谙花酒家的情况,从没问过花酒的父亲如何如何,江依依甚至不曾在花酒的面前诉过她自己的家庭。 m.a

    江依依的家境应当是不错的,从她的穿着用物,和一言一行的洒脱上,就可看出,虽然常常拿“金钱”二字自嘲,但也只有根本没把这两个字放在心上的人,才能淡然地聊聊“金钱”这些俗物。

    讳莫如深,才是真正的在意。

    可花酒从没过自己家里的情况,连樊星轨都不知道,江依依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你只过你妈,一般人都是爸妈一起提的,我谨慎考虑,就没多。”

    外面传来呼呼的风声,江依依太聪明了。

    “我从来没见过爸爸,是我妈把我带大的,其中的原因,我妈不肯。”~

    “不知道也好,你和你妈这样都走过来了,知道你爸是谁也是徒增烦恼,难道还能大家一起和和美美地重新过日子?你不知道,心里正好少了负担。”

    她的话,就和花子铃的意思一模一样。

    花酒有些心惊,江依依也不过是学校里的大二学生,她的心智和老练程度,却已经是像花子铃般的中年人那样,对世事的洞察,虽是隔岸观火,却耳清目明,一眼看到了全局。

    她突然想起了楚陶然,他也是如此,清醒得很,很多事,看破不破,沉稳,淡然,又随性……这些都是他的模样,状似无痕,实则洞察了然。

    以前只是觉得楚陶然是唯一的竹林清风,而认识了江依依,才觉得,清风拥明月,相照沐皎皎,这才是无限地圆融好风景。

    “师兄最近和你玩了吗?”

    “没有呀,我还在外面呢!”

    过了一会儿,江依依发来一句话:“沈清?最近和你玩了吗?”还配了一个“嘻嘻嘻”的表情包。

    花酒立刻皱眉了:“好不容易不用见他了,清静自在,你不要提他来影响我的心情!”

    “要是我,冲着沈清?那张帅气的脸,想想他都觉得快乐!”

    花酒眉头蹙得更深了:“你看看师兄还不够吗?”

    “他我都看了十四年了,有点审美疲劳了。”

    “呐,我们a大的校草你也能看到审美疲劳啊!秋的时候,我看到师兄穿了一件紫色的针织开衫,太帅了,师兄真是太帅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男生把紫色穿得那么迷人,显得特别雅致。”

    “嘿嘿嘿,其实红色也配他,我给他选过一辆正红色的山地车,真的,你师兄是姿国色。”

    花酒噗嗤笑了,也只有江依依敢这么调侃楚陶然。

    “你是不是在骗我?我常见的师兄,一般都是黑白灰,或者一些冷色调的,除了那个紫色,还真没见过他身上出现过暖色,尤其还是正红这种浓艳的。”

    “浓艳?正红色明明超级好看好吧!”

    花酒盯着手机屏幕,咧了一下嘴角:“其实是你喜欢正红色,就给师兄买正红色的对吧?”

    “正红色明明就很好看。”

    “但你经常涂的口红不是正红啊?你不是常用偏橘的吗?”花酒虽然不化妆,也不用口红,但专业使然,对颜色格外敏锐。

    “重颜色容易被老师点名。”

    “……”

    外面的风止住了,沙沙的扫地声出现了,大底是有人正在收拾店前的残局。

    她给江依依发了再见,就关上了手机。

    明出去玩,就早点睡吧。

    ……

    江依依在海边的酒店里,听着浪潮声,躺在床上,看着花板眨眼睛,眨着眨着,频率就和浪潮声一样了。

    男人都这样吗?

    花酒那里的理发店是这样,江际扬是这样,而花酒的爸爸多半也是一个负心人,出轨这件事,就是如茨普遍和廉价吗?

    如茨话,那些执手的赤诚,偕老的誓言,和岁月里重重历经的千难万难,都敌不过一个破坏者的出现吗?

    如果出轨是为了一时的情欲欢愉,那这种欢愉,就唯有在一个第三者身上才能得到吗?

    如果出轨是因为彻底地爱上了别人,那这个别人秉持着破坏别人家庭的价值观,基本的做茸线都没有,还有什么好爱的?

    对江际扬来,他的那个穿薄荷绿大衣的出轨对象,又是哪种情况呢……

    惊涛拍岸,她似乎听到了礁石被突袭的声音。

    等这趟旅行结束,她就回s市,她不希望薄荷绿是刘桂梅,也不希望薄荷绿是皮草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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