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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锦叠云重 > 第48章 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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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小姐在外头焦急等着,好容易嬷嬷把失魂落魄的二郡主带了出来,她也不敢立刻带着珠娘去找祖母,先压着二郡主同她回了她的院子。

    八小姐与别的贵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围着哭泣的王瑕说好话,劝她莫哭。

    此时已经有不少消息灵通的知道王瑕会是未来的秦王妃了,自然都对她和善温柔,陪她说话。

    七小姐与二郡主还有珠娘回来后,连带着一同去找人的丫鬟婢女婆子亦纷纷回来,众人的注意力又转到失魂落魄的二郡主那里。

    没过多时,就有小道消息在贵女之间谣传:

    二郡主竟然胆大妄为跑去秦王睡觉的院子,听说是大闹了一场,不知她是想做什么。

    她那伴读定了秦王妃,她又无端做出这样的事情,众人的眼神立刻都变了,各个兴奋地来回在二郡主与王瑕之间探索。

    八小姐追着她七姐悄悄问,“七姐姐你要带着珠娘去哪里?二郡主惹了什么祸?怎么你脸色这样差。”

    承恩侯家的小姐与十小姐私语套话,“我是不信王瑕会做秦王妃的,她什么身份,也配呢。我却听说陛下有意封二郡主为公主,就是要把二郡主嫁给秦王,不知是真是假。若是如此,王瑕做个侧妃或者侍妾,也是值了的。”

    那声音不大不小,大家都听见了,众人的议论立刻变成了二郡主与她的伴读二女争夫。

    而此时,终于有人嘀咕,“怎么二郡主那个会射箭的伴读不见了?”

    二郡主旁的都没听在耳中,唯独听见这句忽然回了神,面红耳赤地走到承恩侯家的小姐面前,重重扇了她一个巴掌,“闭上你的狗嘴。再叫我听见你乱吠,我必定叫人打烂你的嘴。你要是想嫁给那个小疯子,好啊,我成全你,我今晚就告诉舅舅,说你看上了那个疯子,非他不嫁!”

    承恩侯家的小姐顿时大哭,“你胡说!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你娘从宫里带出来的教养呢,怎么你如今这样无礼!”

    七小姐此时才与珠娘走了,八小姐被留下看门,回头见院子里因二郡主打人乱做一团,慌得跟什么似的,一叠声儿的抱着二郡主,哄她去别的屋里坐着消气。

    大家的注意力立刻集中在被十小姐安抚的承恩侯小姐,纷纷打听她方才说的什么话惹得二郡主那般出言不逊,反倒把叶简给忘了。

    就在大家都七嘴八舌安慰崩溃大哭的承恩侯小姐时,外头一阵喧闹,忽而这院子里涌进来许多壮妇。

    为首的妇人直接听命于定国公,这妇人与七小姐在一起进来,却不见方才同她出去的珠娘。

    七小姐白着脸,眼睁睁看着壮妇们把二郡主、王瑕一起都带了走,那壮妇说是听命于定国公,实则此事已经惊动了周王,周王下令围了定国公府,封了所有进出路口,捉走了当时涉案的一应人等。

    事情已经闹大了,她什么都管不了。

    院子里的其余女眷,被人按照名单一一送走,最后只留下了七小姐八小姐,还有才十一岁的十小姐,三人哪里都去不了,形同软禁在了这个院子里。

    八小姐方才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与七小姐一同安抚院子里的贵女,如今人都走完了,她也吓坏了,拉着姐姐的手就问怎么回事儿。

    七小姐带着两个妹妹进了屋里,待没有人了,再也撑不住,掩面哭道,“出了大事了,他们的人说,说周王在咱们府里被人下了毒,……秦王当时在旁边,不留神吃了那毒,已经毒发,父亲和兄长他们都被周王的人拿下,全都行动不得……”

    不到两个时辰,宫里听说有人胆敢在定国公府下毒,欲毒杀的是周王,中毒倒痹是秦王,陛下勃然大怒,即刻下令彻查,若不是周王提前察觉到不对,让自己人先稳住了定国公府,指不定要闹出多大的波澜。

    圣旨到时,定国公府牵扯到下毒案的人早已被周王先一步拿在手里,毕竟占了个先机,没叫他舅家受辱,也没让金鹤卫把持这里,只是让金鹤卫指挥使跟着宗人府的官员一同协助查案。

    只是这样,还不能算好。

    在后宫中,有皇后一派,还有与皇后对着干的贵妃一派。

    周王被人下毒,贵妃一派先有动机,今日虽然蜀王未至,但六皇子人在,不光如此,下毒的还是极有可能做六皇子准王妃的五公主府二郡主。

    于是趁着这一次作乱,皇后一派的人马迅速利用了这个好机会,准备把贵妃、六皇子、五公主等全都打倒。

    没有机会也要制造机会。

    在定国公府剑拔弩张的审查中,五皇子难得是重要现场证人,窜前窜后,发现丢了个重要的人:误打误撞代替他哥吃了“毒酒”的秦王。

    他找到周王,冷汗涔涔的问,“大哥大哥,阿当哪里去了?难不成真的是说的,已经替你吃了毒酒死了?”……

    秦王杜荡彼时在屋里口干舌燥,心跳如雷,觉得浑身怪不自在的,摇头晃脑扭着脖子走进了屋里准备睡一回,而那卧室里的地上,滚坐着一个衣衫凌乱的女子。

    叶简浑身难耐脸色绯红一直发着抖,她艰难地从地上爬着去捡跌在不远处的簪子,连爬两步,便气喘吁吁香汗淋淋。

    好容易那簪子握在了手里,她裙衫不整又云鬓散乱,青丝跌落鬓边,显得楚楚可怜。

    杜荡一进屋就瞧见这副情景,只觉浑身的火气忽的上来,把他烧得没了神志,手与脚双双酥软,两三步进屋跪倒,继而伏在地捧起她的脸按在地上,把自己的脸贴在她白嫩的脸上猛蹭了起来。

    叶简一直哭一直哭。

    杜荡高一声低一声叫着,一会儿是“阿尖阿尖”,一会儿是“姐姐”“姐姐”,叫个不停,脑子同样没了神志,只会在她身上乱磨。

    蹭了一会儿,他下意识去解了烦人的汗巾。

    而被他压在下面的叶简因他拿一下扑过来,后脑勺不轻不重地磕在了地上,痛得她瞬间清醒了一下,待睁开含泪的眼,看清楚自己身上的人是谁,哀哀哭着叫他,“是你!怎么是你!”

    她挣扎着用簪子抵住对方的喉咙,却舍不得下重手,泪流满面别过脸,狠狠把簪子往自己胸膛扎。

    杜荡原先还奇怪她干嘛用簪子戳自己脖子,下一刻见她要自残,吓得瞬间魂魄附体回来,一把夺走那簪子,狠狠扔到墙角,大怒,“不准你死!本王在此,你不能死!”

    可她没力气说话,再用手掐自己也没用片刻后失了神,又陷入那种浑浑噩噩中,再叫不醒。

    杜荡顿时吓慌了,他拼命掐她人中和虎口都没用,一不留神还把她虎口掐地流了血,唬得他“啊啊”地大叫大吼个不停。

    他一身的火气虽未消除,但也吓得没了力气。

    杜荡摇不醒她,抱着她上床卷进棉被之中,用被子盖住了她的脸,转身去打开卧房的窗子,然后抱着一团娇人儿,翻窗逃出,要带她立刻走。

    偏偏她被人抱着不舒服,总要发出那种声音,酥地他一路脚软手软,差点慌不择路。

    窗外,院子的隐蔽处,早有他的暗卫把手,当值的正是于范,于范才就听见那屋里声音怪怪的,倒也没想到别处,以为是定国公府的丫鬟之流。

    此时见到自家爷包了个人形被子从窗子蹦?出来,哪里还不晓得好歹,震惊地从树上跳下来,挥手叫来无数暗卫,即刻扫清前路,派人护送秦王悄悄离开。

    他自己进了屋里,仔细检查了一番。

    床前地上有条秦王的汗巾,墙角有一支弯了的簪子,他全都一一收起来。

    待要走时,于范闻了闻汗巾上的酒渍,思量片刻,还把汗巾扔在了床上,只把那簪子拿走。

    这个院子平常便是用来待客的,在定国公府的边缘,翻过两道墙,就能出去外头,杜荡便是这样抱着她□□离开的。

    期间没有惊动别人。

    外面的暗卫及时牵来马车,杜荡抱着她妥妥善善在马车里放好,将她昏睡地坨红的脸从棉被里露出来,叫她透气,可看见她这一副娇柔待采的模样,他抬手就把她的脸又挡住了。

    不可以!

    她会杀了他的,要忍住!

    待于范也出来时,杜荡立刻让于范亲自替了车夫赶车,迅速离开这是非之地。

    环公子目送走了秦王,走回酒场,寻周王告发今日这一场“行刺”大案。

    马车走得极快,一路颠簸。

    杜荡本来脑子不好使,这样颠了几回,觉得胃都要吐出来了,猛敲车前门怒道,“往好路上走行不!”

    好路上走……

    于范本来专挑无人的小巷子,这回不行了,他调转马头,往东西大街上溜去。

    大街热热闹闹人声鼎沸,专修的道路平坦光滑。

    杜荡听着外头的喧闹,安稳下来后酒意再次上来,他忍耐不住偷偷把被子掀开,恰好与棉被中被热醒的人儿对上眼,他惊悚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继而被她迷乱的美色引诱地脑子一糊,没能把持得住,颤抖着俯身上去。

    足足一个时辰,定国公府都乱成一团到处找他,他还在东西大街遛马车,车内的他借着外头的吵闹声,紧张又刺激地寻了纯粹的快活,沉沦地欲罢不能。

    车子最后停在了他一处隐蔽的宅子。

    于范早已弃车出去办事,马车停在书院内,杜荡头发乱成了鸡窝,仍旧坚持将她裹着棉被,一丝一毫都不露的抱她下车,进屋后将她放在房内的床上。

    叶简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清醒的,一身的汗,黏黏腻腻,浑身上下无一处是好,各种痕迹,狼藉万分。

    杜荡抱着她虽然胡来,但不敢越过最后一道防线。

    但即使这样,她也想弄死他。

    他恋恋不舍抱着她,后悔死,也气死,他吃得□□药劲太大,他自己都没了力气,可下边还硬地跟什么似的。

    叶简流泪流的没了力气,闭着眼任他摆布,可到了最后见他还是那样子,当真连她都说不出话来。

    杜荡羞愧极了,没想到自己这样无能。

    他喃喃叫着“阿尖姐姐”,又说无数遍“对不起”,可抱着她还是抱着她,哭丧着脸摸着自己下面,“要死了,我可能要死了。我一定是快要死了。”

    叶简渐渐有了力气,她抬着手擦眼泪,低泣道,“阿当,你别哭,我想回家。让我回家。”

    杜荡听她那样沙哑的声音自己先抖了一下,继而连连点头,红着脸小声附和,“回家回家,阿当这就送姐姐回家!”

    可她的衣裳全都被他撕扯的不成了样子。

    杜荡用棉被再把她裹住,忍着□□里的痛苦,到处在屋子里翻找。

    叶简反身背对着床外面,双手掩面落泪不止。

    片刻后,他????扶着她给她穿衣裳,一边穿一边讨好道,“我送姐姐回家,我把事情安排好,……到时候姐姐就和人说身子不适,提前走了,我定国公府有人,到时为姐姐遮掩一二,我来解决……”

    叶简不敢睁眼,不敢看他。

    过了会儿,她最里面的内衣穿好后,她强撑着力气拍开他的手,“你走,我自己来。”

    杜荡愣了愣,可怜兮兮往后缩了缩,锁在床壁与墙壁的夹角处,双手缩在一起,低着头,过了会儿又抬头,看她背对着自己穿衣裳,失落地不行。

    叶简穿好衣裳后,背对着他又哭。

    她想怨恨,为什么大家好端端的各走各路,各行各事,而她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杜荡眼看着她抖着肩膀似是在哭,忍不住凑过来,从后面抱住她。

    叶简原先抗拒,但抵不过他力气大,被他拥在怀中泪流不止,哭诉道,“我恨你。你走开,……总有一日,我要杀了你。”

    “姐姐……”w~

    “不准叫我姐姐,我不是你姐姐。”

    杜荡惭愧,过了会儿,又忍不住说,“我给姐姐梳头。”

    叶简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里流出来,她不会梳头,可她的丫鬟不知道去了哪里,是不是现在已经遭了毒手。

    杜荡也不会,他的手指好像都是假的,糊弄了半天,还是一团糟。

    叶简慢慢平复了心情,打开他的手,躲在床内另一个角落,抱着双膝低头看着别处,“你送我去客栈,找人来给我梳头。我不要在你家。”

    杜荡忙摆手,“这不是我家,我家没这么小。这是我娘的陪嫁院子,……你的丫鬟我叫他们去接了,你不着急。”

    叶简猛抬头看他,红着眼想说什么,话出口,却是说,“你出去。”

    “姐姐我……”

    “我不想见你,你出去。”

    杜荡不敢违抗,看她伤心欲绝,只能听命下床,磨磨蹭蹭出去。

    过了会儿,叶简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小乌吵闹的声音。

    她立刻抬头,不到片刻,卧房门帘一动,小乌那张脸就骂骂咧咧出现在屋里,果然是自家姑娘,小乌当即大哭着扑了过来,紧紧抱住了姑娘。

    主仆二人抱头痛哭。

    哭够了,小乌七手八脚帮姑娘重新梳了头,方才骂道,“我要早知道小九是这样的人,非一拳打死她!幸而姑娘没有受什么波折,要不然,小乌也活不下去了。”

    这话说得叶简一时怔愣,她这才低头看自己,原来她身上穿着的,竟是公主府送来三套衣裳中的一套。

    她觉得仿佛有一把利剑,穿进了她的胸膛,让她痛不欲生。

    杜荡算计了她!

    小乌见到姑娘这样,吓坏了,大呼小叫的,把外头蹲着的杜荡吓了进来。

    谁知一进来,叶简绝望地看着他,眼泪簌簌往下流,“你是知道的,是不是?你什么都知道,你和他们合了伙来欺负我的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阿尖!阿尖姐姐我不是!我不是我没有,姐姐你听我说!”

    叶简抹一把眼泪,扶着小乌的手艰难下了床,绕着他走开,一边踉跄的往外走一边落泪。

    杜荡又急又怕,围着她拼命解释,“我也被人害得吃了那些东西,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叶简猛地回头推他,恨恨道,“别跟着我!你叫我恶心!”

    “姐姐……”

    “你说你不知道,我这衣裳哪里来的?你从哪里准备地这样周到?!我是傻,被人算计,可你不能,你不能这样对我!”

    杜荡大喊冤枉,气得不行,“姐姐就凭这件衣裳定我的罪吗?小乌我都给你找来了,寻人找你衣裳能有多难!”

    叶简整个人被小乌扶着,摇摇摆摆地往外走,“我不信你,我这辈子都不信你了。你离我远一点。”

    小乌紧紧跟着,一时还得回头劝杜荡,“好我的世子爷,你就少给我家姑娘添乱了,再叫外头人瞧见,我家姑娘要不要做人?!”

    被称作“世子”的杜荡伤心的想说,想说“我不是世子了”,可叶简走的太坚决,连回头都不肯回一下。

    她说他恶心。

    他想着三四年前在庙里,在佛殿,她临去时回头对他笑的模样,还有那一晚在车里,她看他的神色,杜荡痛苦的捶着自己的胸口,心如刀绞。

    方才在车里,他怎么就犯了混!

    杜荡不敢跟上去,怕看见她对他的厌恶。

    候在门外的于范不知里头发生了什么,瞧见叶家娘子主仆出来了,忙叫来车。

    叶简虽然怨恨,却不能任性,她勉强忍了悲伤,与小乌上车,任由这人把她送回了家。

    杜荡一路幽魂似的跟着马车乱走。

    可马车快,他慢,不知不觉就走丢了

    然后他又一路飘荡在大街,他脑子里的景儿如同走马灯,一幅一幅画面穿过,他也不知自己该做点什么来忏悔,只是漫无目的地走。

    从中午走到了下午,秦王才被西大街巡防营的人拦着,大惊失色的带去了周王府。~

    彼时坐在周王府,杜荡毫无知觉的听着人说定国公府大乱,整个国公府的人都被软禁在府里,不知未来情形如何。

    周王匆匆来看杜荡,见他失了魂魄的模样,吓了一跳,忙问,“阿当你可还好?御医来了没!”

    杜荡抬头看见周王对他说话,不知怎的,忽然青筋暴起,双拳紧握跳起来就要打他,可周王身边能人无数,早有人察觉到秦王不对劲,及时出手。

    眨眼之间,几个人联手把秦王拦下,牢牢困住。

    可杜荡仰天嘶吼一声,吼声如裂,继而大吐一口鲜血,直挺挺闭目晕倒。

    周王大惊,声色俱厉地叫人瞒住消息,然后派了自己的心腹太监进宫,求陛下从太医院紧急调集御医,来为秦王诊治所服之毒。

    这一晚的宫宴草草了事。

    嘉应帝提前结束了宴会,驾临长子府里来探望吐了血后倒地昏迷不起的秦王,眼看着那个泼猴一样的混账东西,此时面如纸色躺在床上,眼看就要断气的模样,他简直气得不行,当场叫人把五公主府也给围起来。

    此时全权交给周王负责,命他非得查出个水落石出。

    倘若只是下毒在周王体内,也不过是内部倾轧,可要真把杜荡这个小子弄死了,西北一反,他把祖宗两百年来的基业就算了毁了一半。

    今年杜荡这小子上半年带着西北军奇袭戎人东贤王,那群西北野人战斗力岂是关内享尽了平安福的兵力可以抵抗的。

    嘉应帝回到宫里,歇在了许久都不去的凤仪宫,甚至周王还没查出确凿证据之前,就下旨,痛斥贵妃宫宴失仪,罚俸一年,命她闭门思过,不准出宫。

    贵妃心中暗恨,却不能在这时候给儿子添乱,忍下这口气,只待日后再寻出头日。

    杜荡在周王府沉睡了整整两天,最后那群御医实在查不出个所以然,认定秦王旧毒未尽又添新毒,实在难以下药,不如还送去大相国寺,教那经年为秦王治病的悟机大师诊断。

    周王又亲自护送杜荡去了大相国寺,扣门求医。

    悟机早已听说那些传闻,以为是谣传,待见到被人抬着进来的杜荡,亦是大惊,忙叫人将他放在炕上,匆匆取来银针,为他施针治病。

    周王见这和尚手段娴熟,心知找对了人,不便打扰,走出了这小小僧舍。

    他记得林语茵常来这寺里弹琴,便往她惯常住着的那客房走去。

    随侍的知客僧听说了周王的来意,忙道,“林家娘子许久不来了,不过林家那位教琴的施主仍在此小住,王爷可要那人来拜见?”

    “许久不来?”

    周王停住脚步,沉吟,“可是那叶探花的女儿亦多日不曾来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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