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打算到时候以同门师姐友情客串师妹新剧的由头，向记者那边澄清绯闻。这是收获正面舆论的最佳办法，还能让你和慕清的关系更近一步，对你没有坏处，你什么看法？”
既能炒作阮慕清即将开播的新剧，又能把林寒这部刚开拍的戏给预热一下。
一石二鸟。
林寒自嘲一笑，“我还能有什么看法，菲姐您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我说不行有用吗？”
“没用。”杨菲也是简单粗暴的脾性。
“那就全听公司安排。”林寒有自己的脾气，但不会乱发脾气。
这个时候就算是罢演，该进行的炒作依然还是会进行，到头来不过是得不偿失。
杨菲在听她这么说后松了一口气，笑意渐露，拍了拍她道：“知道你委屈，放心吧，有我看着不会出事儿的。”
“菲姐辛苦了。”林寒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炒作这件事情明眼看就知道不会有经纪人的意思，对方也头疼，更在全力替自己着想。此时林寒要是不知道感恩还耍性子，就真的是让人心寒了。
杨菲显然吃她这套，谁不希望手下艺人能理解一点自己的苦衷。
“明天就要回剧组了，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也没什么要带的，反正也就最近赶进度，后面有时间就回来住了。”林寒实在是露不出笑模样。
杨菲对她这样也没什么不悦的情绪，又安抚了两句才打算走人。
“对了菲姐——”林寒突然喊住开门要出去的杨菲。
门缝大开，登时外面的冷风大把地灌了进来，吹得一旁的柳柳赶紧往屋里退了几步。而林寒却依旧站得笔直，仿佛她退缩一步，就是输了。
“我和她的关系从来都没近过，所以没有更近一说。”
林寒的这句话像是咒语，将空气瞬间凝固在了一个冰点。
杨菲握着门把手，厚实的大衣和围巾将她武装得严实，露在外面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那近似于女战士宣战一般的林寒。
两人之间眼神相交，谁都没有下一步动作。
柳柳察觉到不对劲之后怯怯地走上前，在她们之间打量了个来回，但是又有点忌惮两人的眼神，迟迟不敢开口打圆场。
这样气场的林寒姐是她极少见的。
和往常发脾气不一样，完全不是一种感觉。
可从中调解是她一贯的职责，所以即使再畏惧柳柳仍旧硬着头皮开口了。
“林寒姐，咱们晚上吃什么呀？”
柳柳打圆场的方法始终都没有长进，笨拙极了，但不知道怎么的，当事人就是很吃这一套。
杨菲看着林寒柔和下来的眉眼，隐匿在围巾下面的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些。
小艺人身上的这股劲儿，让她想起了当年的自己。
虽然可能会让她吃亏，但也并非全是坏事。
等杨菲走了以后柳柳立马趴在猫眼上看，直到视线内只有白茫茫的一片才转回身。
“林寒姐，你刚才不是都已经答应了吗，又为什么还要那么说呀，菲姐似乎脸色不太好。”
“晚上吃什么？”林寒不答反问，还带着取笑她的意思。
“这午饭都还没吃呢，吃什么晚饭呀！”柳柳全然不记得是谁先提的，气呼呼地跺着脚走回来，不肯就这么被敷衍过去，“林寒姐，你和慕清姐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呀？我自从跟了你好像就没见过你们两个人私下说过话。”
“人家是一线女星，我连同框的机会都没有，又哪来的机会私下搭话。”林寒言语平淡，可一听就不是真心话。
柳柳撇嘴，小声反驳，“明明之前在公司碰到都装作没看见，林寒姐就会骗我。”
“因为你好骗呀。”林寒弹了她脑门一下。
“林寒姐过分了！”柳柳鼓起腮帮子，瞪着眼睛，不过转眼就忘了，“那林寒姐晚上想吃什么？”
林寒看着带着微微婴儿肥，眼睛瞪得水灵灵的小助理，觉得心头的阴霾稍微散去了一些。
她提议道：“火锅怎么样？”
“好啊好啊！”柳柳兴奋点头，“刚好昨天还剩下一半排骨没有做，就煮排骨汤做锅底吧！”
“嗯，你去弄吧，午饭晚饭一起吃，减肥了。”林寒压着嘴角的笑。
“林寒姐你又欺负我……”柳柳皱成了包子脸，敢怒不敢言。
回到卧室换了件家居服，林寒蜷缩在懒人椅上刷微博。
至于为什么要刷微博，当然是想看看关于阮慕清的新剧情况怎么样了。
过两天就要和正主碰面，她总不能打无准备的仗吧。
《若我为你心间雪》的片花宣传效果反响十分好，这还有一个多月才开播就已经好评一片，而这热火朝天的赞美里，林寒这个行内人当然知道有一半是怎么来的。
说实话，林寒不觉得这部剧还需要男女主炒作绯闻来增加热度。
本身就是个好剧本，主演又都是当红一线明星。阮慕清这个人撇开其他来说，她不得不承认对方是个好演员。就更别提编剧、导演、剧组都是一流的，肯定大火。
不过这个评价是在林寒和楚青辞搭戏之前得出的。
现在可能会稍微改变一下，在肯定大火前面，加上四个字，“不出意外”。
这个意外就是楚青辞那始料未及的糟糕演技。
然而与其在这里替他人的剧担心，还不如先担心担心自己才是正事儿。
林寒看完她想知道的事情后就把手机翻过来压在身上，身体放空仰躺着，看着飘窗帘外的雪景，几不可觉地叹了一口气。
这么一躺，就是一下午。
傍晚的午饭晚饭结合餐开始了。
明亮的餐厅里偌大的桌子上放着一个涮锅，咕嘟咕嘟的冒着热乎气儿。
两个人穿着慵懒的家居服围在锅边儿，吃得鼻尖冒汗。
柳柳咬着碗里的排骨，一边说：“林寒姐，你不用再看看剧本吗？明天回去进度会更赶，我怕你会吃不消。”
林寒夹了一片笋在碗里，才淡淡说道：“我倒希望是这样。”
柳柳闻言就丧气了许多，抱怨道：“我真的不明白那个人渣是怎么红起来的，不就是那张脸稍微能看一点吗，现在的人都这么肤浅了吗？演技差就算了，人品还有问题，他的粉丝真是眼睛瞎了才会粉他！”
“在进组之前，你知道他是人渣吗？”林寒突然看她。
“……”柳柳语塞，半晌才嘟囔道，“我担心你嘛，好啦，我不该殃及无辜，千错万错都是蒙骗大众眼睛的楚人渣的错！”
林寒笑了，“乖，多吃点。”
柳柳忙把碗递过去，接住，边说：“谢谢林寒姐，你对我真——”看着碗里的那块老姜，她僵住的嘴角抿了抿，“好……好得不得了。”
“驱寒护发，好东西。”
林寒嘴角漾起的梨涡甜美，让柳柳觉得这根本就是天使中的魔鬼。
不过也仅仅是此时此刻而已。
大多时候她的这个老板还是天使更多一点的。
……
一大早抵达剧组，路边的积雪还是很厚，饶是天气放晴了两天也仍是还没消融。
柳柳跟在林寒的身侧，一副随时可以上前拼命的架势。
“你这样会让人以为我是来砸场子的。”林寒忍俊不禁，打趣她。
“哦。”柳柳不好意思地收敛了一点。
她们来的时间比较早，到她开拍还有一段时间，但是化完妆之后林寒没有留在化妆间里休息，而是去了拍摄现场。
现在拍的是女主的姐姐，也就是这部戏女二的戏份。
扮演女二的是圈子里一个童星出道的女星，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没能上一线。说起来演技、颜值明明都在线，可就是不能大红大紫，始终做配角。
不过再怎么不红也比林寒名气响亮，所以无论按哪种资历来算，她都得喊上一声前辈。
林寒看见对方结束拍摄后朝自己走了过来，礼貌地点了点头。
“向老师。”
“你来这么早，导演担心你赶不过来，特意把你的戏份往后放了放，现在还没到你。”向一凡比林寒大不了几岁，开始还会纠正她的称呼，到现在也已经习惯了。
林寒回道：“怕耽误进度，提前来也好预热一下，快点进入状态。”
“难怪何导会选你，你很敬业。其实我也觉得这个角色特别适合你，不对，应该是你很会演绎这个角色。好像你就是‘叶晴天’，‘叶晴天’就是你，可戏外你又给我的感觉是反差很大，真的很厉害。”
向一凡身为女主的姐姐和女主角的对手戏自然不会少，不过这还是进组以来她第一次称赞林寒。
林寒不免有点惊喜，连忙回应：“谢谢向老师。”她情绪明显高涨了许多，不再是刚来的时候那样寡淡的模样，“其实很多时候都是向老师的一句话把我拉入了状态，让我一秒就变成了剧里的那个叶晴天。”
向一凡的表演非常有感染力，让林寒对起戏来进入角色非常快。 m.a
对方的一个眼神，一句台词，都像是在向她身体里的演绎细胞发起邀约，引得她脑子里就完全只有叶晴天，没有林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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