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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山海关:浮生入梦 > 167.如临大敌
    第二次跨进酒楼,护卫推开门,雅间内霎时安静,落针可闻。

    一眼扫过去,椭圆形长桌坐了十五六人,竟连孔祥见也在,最令白搭惊讶的是,那个被她认错的白衣男子竟然也在,而那位身穿翠绿荷叶法裙的女子也坐在他右手边。

    幽幽叹了口气,白搭再抬眸时,见一位与常清风生得几乎一模一样的男子正对她盈盈笑着,不由好奇一瞬,想必他就是常在的父亲常明月了。

    “原来真是你啊。”一声轻柔笑声打破室内安静,女子款款微笑,一身白玉兰法裙衬托出清纯淡雅的气质。

    气氛安静一瞬。

    “不知诸位有何指教?”白搭面无表情。

    “两位请坐。”二殿下出声邀请,“二位不必拘谨,我们边吃边聊。”

    二人落座,雅间内依旧寂静无声,只有偶尔能听到窗外知了的叫声。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窗外金光一闪,肩头多了一只浑身湿漉漉的小肥鸟,不停在她肩头抖动翅膀,梳理羽毛,甩了她满脖子水珠,白搭抽着嘴角擦了擦,将碗里沾上水滴与绒毛的米粒挑了出来。

    小金扑棱翅膀抖了又抖,又甩了她满头满脸的水,白搭忍了又忍,擦擦干净,用筷子把不停扑棱的小金向肩后赶了赶。

    “喀嚓”一声银筷断了一截,滚落在地,白搭微微侧头,一人一鸟大眼瞪小眼。

    众人纷纷看向她,白搭僵住一瞬,干笑一声,佯装无事发生,让侍女重新换了一双筷子。

    “金鹏神鸟果然名不虚传,一只幼鸟便已如此‘厉害’。”常明月笑着打趣道,“厉害”二字咬得格外有深意。

    白搭抽着嘴角又是一声干笑,疯狂按住想揍鸟的冲动。

    它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个时候回来,这个时候回来就算了,还不老实的引人注意,真是让她连个狡辩、耍赖的余地都没有。

    长孙玲珑一会盯着歪头晃脑不明所以的小金,一会看看萧小白,沉着脸戳着盘中餐泄愤,白搭看了一眼嘴角不禁上扬。

    “仙士那花环甚是好看,不知是什么花?”女子停下筷子,看着白搭面前的花环轻声说道,“方才真是不好意思,我没注意脚下把它踩坏了。”

    室内又是一阵安静。

    “这是回音花,又叫吉更花,原生长在北海的一处岛上,青色典雅明快,花形别致可爱,绽放如同玫瑰,如今只有一些沿海城镇才引种的有。”白衣儒雅男子看着花环,神色有些遗憾,“可惜它的花期刚刚过去,否则一去北海,遥遥望去,碧海蓝天中摇曳一片青色花海,美不胜收。”

    秦沧澜哈哈一笑,打趣道:“卢兄不愧是医者,我猜下面该介绍它的功效了吧?”

    白衣儒雅男子笑着摇了摇头,无奈不已。

    “秦叔这次就猜错了,就算我爹想要说吉更花的功效,也得它有。”身穿翠绿荷叶法裙女子侧头正经道,“而且我爹有个习惯,他若是介绍一种药草,必会先提外形,再说功效,若是上来就只说观赏性,那就说明了它毫无药用价值。”

    白衣儒雅男子浅笑着听着,一派恬静,并不恼火。

    常明月哑然失笑,“凝玉还是老样子,一年不见一点没变,尽干些当众拆你爹台的事。”

    女子托了托发,嘴角上扬,“舅舅就算十年不见我,我还是这个样子。”

    众人顿时哄堂大笑。

    “此花虽无药用价值,但极养眼,典雅清丽,就像娉婷袅娜的少女,比如……”秦沧澜环视一圈,咧嘴一笑,“秋兄。”

    秋水怔愣一瞬,哑然失笑。

    “我看你是看着秋兄的脸,猜想如他的女儿。”常明月忍俊不禁,调侃道,“不过,看着秋兄的脸,想象一个容貌相似的十六岁姑娘,好像也不怎么违和。”

    秦沧澜几人顿时哈哈大笑。

    秋水端着茶盏苦笑道:“生生长得像她母亲多些。”

    “那可未必,毕竟女大十八变。”白衣儒雅男子浅浅一笑,“更何况,女子本就肖像父亲的多些。”

    雷霄、萧苻等人紧张一瞬,常在如坐针毡,悦蓉悄悄看了一眼白搭,见她眼皮也没抬一下自顾吃饭,心中一阵复杂。

    儒雅白衣男子不动声色观察了白搭几人一眼,抿茶掩饰情绪,轻笑一声道:“回音花的茎杆上长满了倒刺,虽无毒,总是刺伤手也不好。”

    白搭停顿一瞬,嘴角抿起,这些人没别的话说了?

    “据岛民说,他们会在孩子出生的时候种下一株回音花,等到孩子长大每当要出海的时候,就去花海中问一声,若是回音花摇曳起来,就预示着可以出海,且一出海往往会带回不错的收获,久而久之,岛上的人们便把回音花又叫吉更花,寓意着吉祥如意。”白衣儒雅男子抿着茶,悠然自得,话锋一转,“不过,它也象征着不悔的青春,永恒、无望的爱。”

    雷霄顿时脸色一白,白搭满不在乎自顾自擦着嘴,姜梦眯了眯眼,眼神在二人身上徘徊。

    “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也有人信?”秦沧澜嗤笑一声。

    “一种心灵寄托?”白衣儒雅男子轻笑道,“毕竟茫茫大海,对于普通人来说生存并非易事。”

    “不悔的青春尚能理解,只是为何还会象征永恒、无望的爱?”常明月蹙眉道。

    “舅舅为何把寓意拆开理解呢?”绿衣法裙女子煮茶笑道,“理解为‘即便是永恒、无望的爱,也不后悔’不就好了吗?我甚至觉得有些感人肺腑呢。”

    秋水蹙眉一瞬,怔愣出神。

    白衣儒雅男子接过女子递过的茶水,摇头不已,“那是你们小女孩的心思,在岛上生活两百年的岛民,岂会将信仰之花赋予如此简单的儿女私情之意?想必有更深的寓意。”

    “爹!”绿衣女子不乐意的拍了儒雅白衣男子胳膊一巴掌,茶水顿时洒了他一身,男子苦笑一声,把茶水换到另外一手,“对对对,你说什么都对。”

    众人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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