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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凤尊天下 > 第四十九章 节哀,儿子彻底没戏了
    床榻上,顾月汐双手被反绑在床顶,额头敷着冷水拭巾,脸上密密麻麻的红痘渗出人一身鸡皮疙瘩。

    “你说,王妃到底得了什么病?”贺菲萱进门时,寒弈德正怒不可遏的拽着其中一个大夫的衣领,厉声咆哮。

    “回王爷……草民……草民查不出啊!许是染了风寒起了疹子,可疹子又没那么大……也不知道王妃早上都吃过什么喝过什么,我等没有依据,实在很难判断。”大夫吓的一脸惨白,说话支支吾吾。

    “巧菊!王妃早上到底吃了什么?”寒弈德突地松开大夫,转尔怒视跪在榻边慌乱不已的巧菊。

    “回王爷……王妃她……她……”巧菊见自家主子烧的七荤八素也着实吓着了。

    “巧菊,有什么话就尽管说,若是景侧妃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还能活么!”进来许久的贺菲萱不失时机的劝了一句,这使得本就犹豫的巧菊再也不敢隐瞒。

    “回王爷,王妃这是过敏,奴婢之前曾见王妃有过这样的症状,但却没这次严重……”巧菊匍匐在地,和盘托出。

    “过敏?”寒弈德剑眉紧皱,转尔看向一侧的大夫。

    “若是过敏就说的过去了,只是不知道王妃对什么东西过敏?我等也好对症下药。”大夫闻言,暗自吁了口气。

    “对……对白术过敏……”巧菊支吾了半天,方才将‘白术’两个字说出来。

    “白术?那是助孕保胎的药,王妃早上服过汤药?”大夫一听便知其里,狐疑问道。

    “这……”顾月汐千叮万嘱不能将喝药的事透露出去,如今大夫这么一问,倒是将巧菊逼到绝路上了。贺菲萱原本还想说两句,但见寒弈德一脚踹过去,不由的耸了耸肩。

    “贱婢!月汐若是有任何闪失,看本王不摘了你的脑袋!”床榻上的顾月汐脸蛋儿已经烧成了猴屁股,巧菊还在这里犹犹豫豫,这一脚也着实该踢。

    “回王爷,王妃早上是服过汤药,这是药方,可里面没有白术啊!”巧菊哪受过这种惊吓,当即自袖内掏出药方交到大夫手里。大夫接过药方,只扫了一眼便恍然看向寒弈德。

    “回禀王爷,这凤尾根与白术有异曲同工之妙,王妃既是对白术过敏,自然也对这凤尾根过敏,王爷放心,草民这便开出药方,保证王妃药到病除。”大夫言简意赅解释道。

    “巧菊,你家主子好端端的,怎么喝起汤药来了?”贺菲萱似是无心的一句成功将寒弈德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药方上。

    “这……”巧菊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怯生生的看向寒弈德。

    “这药方是治什么的?”寒弈德瞪了眼巧菊,转尔看向对面的大夫。

    “回王爷,这药方是民间市井流传的偏方,据说对女子不孕很有疗效,可到底是偏方,所以草民不敢断言。”大夫据实道。寒弈德闻声陡震,继而狠戾的眸子倏的扫过巧菊。

    “不孕啊!”贺菲萱佯装震惊的叫了一声,随即在看到寒弈德杀人鞭尸的目光时,自顾做了个‘嘘’的动作,之后表情有些沉重的上前。

    “景王节哀,不过还好这世上也不只有妹妹一个女人,王爷若想绵延子嗣还是没问题的。”眼下盛怒的分明是寒弈德,可自贺菲萱身上散出的凌凛气势无形中扩散,竟然令寒弈德有那么一刻的恐慌。

    “本王的事,不劳逍遥王妃烦心!请便!”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寒弈德觉得自己无法正视贺菲萱的眼睛,因为那双眼睛像极了彼时地窖顾芊羽死前的那一眼,含恨带怨,幽冥中透着阴森。

    自贺菲萱离开之后,寒弈德又让屋内的几个大夫轮流替顾月汐号脉诊治,终得结论,顾月汐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身孕,寒弈德一时无法承受,又补了巧菊两脚,直踢的巧菊口吐血沫。

    不过在顾月汐醒过来的时候,寒弈德则表现出了良好的修养,以及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他用了很多语言宽慰顾月汐,诸如不离不弃,白头偕老这样的誓言,以及对子嗣的满不在乎,可顾月汐却从寒弈德眼睛里看到了失落和无奈,于是一种马上就要失宠的恐慌感萦绕在顾月汐心头,久久挥之不去。

    偏巧那一夜寒弈德因为与诸葛斯修有约没有跟顾月汐同睡,这让顾月汐本就彷徨无依的心更加忐忑不安,所以巧菊顺理成章的又被暴揍了一顿。

    为免打草惊蛇,贺菲萱放弃了先请花阡陌到东来酒楼小聚的打算,一夜无话,第二日,贺菲萱一袭浅紫色华裳出现被她包下的茶楼时看到了寒子念,这不奇怪,奇怪的是寒子念身边正坐着一脸冰山脸的段清姿。

    行至二楼,贺菲萱十分优雅的进了寒子念的雅间,樱唇轻启。

    “咳,王爷是不是该解释一下?”百密一疏,贺菲萱还真没想到段清姿会找上寒子念。

    “有什么好解释的,本王花钱包的场子,请义妹过来看戏不行啊?”寒子念一语,贺菲萱额头顿时浮起三条黑线,感情不是段清姿找的他,而是寒子念主动送上门儿的。

    “行,你真行!”贺菲萱笑的十分僵硬,继而绕过寒子念,坐到了段清姿左侧的椅子上。

    “有这样的义兄,你赚了不少啊!”贺菲萱主动搭讪,却不想段清姿却充耳不闻,眸子直直盯着对面的戏台,目不转睛的,似是陷入了沉思。

    锣鼓响起,台上一曲牡丹亭吟吟浅唱,桃面施粉,淡扫蛾眉的杜丽娘踩碎步行至戏台中央,一颦一笑,一低眸,一甩袖的动作都美不可言。贺菲萱知道台上的戏子功底很深,唱的极好,可她就是欣赏不了,那一阵一阵咿咿呀呀的声音听的贺菲萱有些牙疼。

    于是贺菲萱闲暇之余会时不时的瞥向段清姿,却见那张脸如初时一般冰冷,无甚表情。贺菲萱觉得这不该是段清姿的反应,见到昔日爱郎,小小激动一下乃人之常情,显然,段清姿的反应并不合常理。

    就在贺菲萱思忖之际,段清姿突地站了起来,蓦然转身走出雅间,直下了二楼。贺菲萱原以为段清姿的方向会是戏台,却不想楼下的身影就那么无声无响的走出了茶楼,独自剩下了一脸疑惑的贺菲萱。 m.a

    “你说她会不会太感激本王,所以回去取鸿鸣刀了?”见段清姿离开,寒子念转眸看向贺菲萱,希翼问道。

    “以前怎么没发现王爷这么幽默呢!三万两银子,王爷最好把它看完,菲萱就不奉陪了!”贺菲萱深吸了口气,随后亦离开了茶楼。

    适夜,贺菲萱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花阡陌。

    “春晓?墨武!”在看到眼前卸了妆的杜丽娘后,贺菲萱无语凝喉,段清姿品位也忒差了,居然看上这么个伪娘。

    “回主人,整个顺昌戏班,就只有他叫花阡陌。”墨武淡声应道。

    “你叫花阡陌?你确定?”贺菲萱收起眼中的震惊,狐疑开口。

    “回逍遥王妃,小的两年前确是叫春晓,花阡陌是后来班主儿给改的艺名。”跪在地上的男子柳眉凤眼,唇红齿白,说话的声音嗲的?人,尤其是左手尾指翘起的兰花,妩媚的让人想吐,早饭都不留。~

    “两年前……如果本王妃没记错的话,两年前顺昌戏班的顶梁柱就是花阡陌,如今班主儿给你改了名字,那以前的花阡陌呢?”贺菲萱理了理思绪,狐疑问道。

    “这个小的不知。”春晓眼珠那么一转,嚅嚅应道。

    “不知道还是不想说?”贺菲萱瞥了眼身侧的月竹,月竹自是心领神会,当下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递到了春晓面前。

    “这个……”春晓朝着银票上的额度瞄一眼,犯难开口。

    “要么说,要么死!”贺菲萱最讨厌这种人心不足蛇吞象的人,在他们眼里,永远都没有最多,只有更多。

    “回王妃,这事儿还要从两年前说起,小的记得当日是到京城的景王府唱戏,原本是花阡陌撑场,可整个班子才到景王府,花阡陌便被景王叫了去,之后就一直没回来,也亏得他没回来,那场戏是由小的硬撑下来的,小的唱功那是极好的,连景王妃都赞不绝口,硬是要留小的在府上用膳,小的就想啊,人家是堂堂王妃……”春晓自吹自擂,说的眉飞色舞。

    “你再这么多废话,信不信本王妃割了你的舌头,后来呢,花阡陌去了哪儿?”贺菲萱冷蛰开口,吓的春晓即刻回归主题。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反正当晚景王赏了班主儿很多银子,我们是连夜离开的京城。”春晓回忆道。

    “你确定是景王将花阡陌带走的?”贺菲萱眸色渐沉,冷冷问道。

    “小的确定,当时花阡陌似乎并不想去,但景王再三邀请,还是小的劝他莫要忒不识相,人家可是堂堂景王……”春晓又要犯病的时候,贺菲萱摆了摆手,便见墨武一掌劈下去,整个世界顿时清净了。在墨武欲将春晓送回戏班时,贺菲萱还特别交代月竹将银票拿回来。

    拿主子的话说,对付无耻的人,只有比他们更无耻。诚然月竹觉得这个春晓就是话多了些,还谈不上无耻,但在拿回银票的时候,月竹秉承贺菲萱的处事态度,将春晓身上其余的几两碎银子也一并收了过来。

    待送走了春晓,贺菲萱终于明白段清姿为何会中途离开茶楼,原来此花阡陌,非彼花阡陌呵。

    夜已深,贺菲萱正打算入睡,忽听外面一阵打斗声,隐约听到有人喊了一句:“寒弈德,你这个畜牲,拿命来!”

    冲着这句话,贺菲萱登时推门而出,正遇上同是看热闹的寒子念。此刻,一楼大厅内,一身着夜行衣的男子背靠梁柱,身前一柄利剑正抵在他的胸口处。

    “找死!”寒弈德握着剑柄的手猛的攥紧,正欲戳进黑衣人的胸膛,却不想楼上贺菲萱突然开口。

    “慢着,此人逍遥王认得!”情况紧急,贺菲萱来不及跟寒子念通气,当即??了下一脸茫然的寒子念。

    “咳,你确定?”即便寒子念对贺菲萱诸多不满,但同仇敌忾的决心还是有的。

    “你没看出来他想杀寒弈德么!”贺菲萱低喃了一句,寒子念恍然,是啊,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于是寒子念一个纵身跃至黑衣人身侧,青葱玉指轻弹了下寒弈德抵在黑衣人胸前的剑尖,又极坦然的将黑衣人拉到自己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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