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吉不愿意去想这每一枪每一炮葬送了多少性命,只是火炮隆隆的响声早已盖过拼死挣扎的黑手党的痛苦呻吟。这间庭院不再优雅安稳,而是被战争的波动震荡的焦躁不安。
“轰”的一声。
在文森特主控室绿色的旗子挥动的一霎那,朝向东北方向的几十门炮弹齐发。纲吉觉得就好像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刺进了耳膜,大脑有一瞬间的麻木,好像过了很长时间才重新能够听到外界兵火交融的声音,接着便是大片的泥土与草皮的碎屑,强烈的火药味重重的刺激着鼻腔的黏膜。
纲吉没有闲情留在这里欣赏文森特主控室里各色旗子挥动所产生的效果,他迅速的往回跑去。这是他们约定好的,不论各自的任务成功是否,开战后要先回到纲吉的房间,因为那里面对着文森特的正门,他们得掌握着为Giotto他们开启大门的时间。
在这种敌我还没有明确的情况下,使用火焰飞行太过招摇,纲吉不得不在人群之间奔走。细小的雨滴不停的迎面打在脸上,耳边呼啸而过的是炙热硕大的火球,阴霾的雨丝也掩盖不住火球上浓烈的火油味。
文森特的士兵们不停的将巨大的火油球体点燃,利用类似与超大弹弓的装置将这些球体发射到外面攻城的人群之中。纲吉尽量不去想像夹杂在雨中的怪异味道是什么烧焦的味道,只是以最快的速度往目的地跑去。
“站住”
一个懒懒的声音在纲吉耳边响起,在炮火轰鸣的交战过程中,这个声音显得非常不协调。但是,纲吉很清楚,这个声音是在和他说话,并能感觉到冰冷的,黑漆漆的枪口正指着自己。
纲吉慢慢的停下了脚步,却并没有回头。他不必回头也知道那是谁的声音,那种拖着长长的腔调,惹人讨厌的声音是那个黑发的文森特青年独有的。
“你到底是站在哪一方的,泽田纲吉?”
“你为什么到现在才问这个问题?”
“也是,我从来看不出半点你们Sawada家族想保护文森特的迹象,你们连装都懒得装,是不是太小看我们了?”
青年的腔调拖的更长了,雨滴将他那黑色油腻的头发打成了一柳一柳的,散乱的贴在脸上,却依然掩饰不住他眸子中嗜血的兴奋。
两人脚底的砖瓦在轻微的震动,偶尔有玻璃和碎石崩落到地上,更多的还是被打湿的泥土和草屑,上面还占有斑斑点点的,早已冷却的血迹。
“你把我拖延在这里有什么目的?”
棕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手枪这种东西就算在21世纪也不是能威胁的了泽田纲吉的,更何况是这种武器落后的时代。
“我只想告诉你,不论你站在哪一方都没有关系,文森特从来不需要盟友和朋友。”
“轰”
巨大的爆炸声在两人的耳边响起,脚下的大理石强烈的震动着,已经开始出现裂纹。碎石和泥屑断断续续的从上面一层掉落。似乎地基受到了严重的冲击。
“我救了你一命哦,泽田纲吉。” m.a
一边躲避着坠落的玻璃碎片,文森特的青年一边对前面的纲吉兴奋的喊着。
纲吉闪身躲过一块落石,燃起火焰,腾空而起,往自己房间的方向飞去。很明显,刚才的震动不是文森特攻击外敌而产生的,而是发生在文森特内部的爆炸,那个黑发的青年把自己拖住在那里,在加上他最后的那句话,发生爆炸的只可能是一个地方,他的房间。
纲吉现在觉得自己的胃好像被抽空了一样,不停的翻卷着抽搐,他不停的告诉自己守护者们还没有到那个房间里,他们应该还在各自执行自己的任务,这样才能支撑着他飞到那里。
整个房间被炸的稀碎,火舌吱啦吱啦的吞噬着任何可燃的物质,最后化为一片黑炭。虽然雨一直在下,但这种程度的雨根本没有对爆炸后的熊熊烈火产生任何影响。
纲吉呆呆的站在那里,突然觉得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身体的感官全部消失了。如果这就是扰乱时空的代价,那么两年前他情愿坐在彭格列总部,微笑着看着自己消失。
这里不是他的世界,没有守护者的世界不是泽田纲吉的世界,那里才是,他们七个来的时候就是在时光机的一道白光之后到达这里的,所以所以…
纲吉一步一步的迈向熊熊的烈火,在他眼中,那只是白忙忙的一片,他相信,进入那里就能再次见到自己的守护者了。火舌无情的灼着他的皮肤,开始发红肿胀,但他没有任何的感觉,直到肩上两只有力的手掌把他拉了出来。
“你在干什么,纲?”
手还一直紧紧的抓着纲吉的肩膀,山本的声音因为震惊而提高了很多,他从来没想过他们如果不在了,纲吉会怎样。
“十代目,您这是在干吗?”
狱寺英俊的脸因为担心而扭曲着,他摘下自己的围巾,搭在纲吉的头上,扑灭了那些还在棕色发丝上跳动的火苗,原本柔顺的发丝焦了很多,还好因为之前淋过雨,才没有整个燃起来。
“没有进去,你们没有进到房间里。”
纲吉的感官终于又回到身体上了,他能感觉到山本抓着他肩膀的手力道很重,能感觉到狱寺围巾的温暖,能看到了平正在用担心的目光看着自己,蓝波一直用手在自己眼前晃动,并不停的叫着自己的名字。
纲吉觉得有温润的液体滑过了脸颊,是止不住的,和雨水混在了一起,是潮湿的。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的自控能力是如此的差,泪腺好像关闭不了似的,无声的,不停的流淌。
有些尴尬的转过身,纲吉扬起脸,想让雨水冲刷掉脸上的液体,身后的四人默默的看着他,没有声音,仿佛这个战场与他们没有关系,他们只存在于他们的世界。
“你们怎么知道的?”
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纲吉转过身来问道,他实在没有勇气问‘你们是怎么逃过一劫的’,他觉得那样先崩溃的一定是自己。
“极限的,是‘文森特的心腹’告诉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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