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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没你这种死法的 > 第57章 第 57 章
    与此同时,那股腥臭扑鼻而来,熏得姜田胃内翻涌。

    与梁一静和辛已亥的味道一样,是腐烂的老鼠味。

    进巫家寨后,所见所闻不免让姜田感到怀疑,这是发生什么灾难了吗?

    还没问,只见花阳成‘砰’地声,跪在她面前。

    姜田惊讶之余皱起了眉,难为地看着他,既不想叫他起来,又不好就让他就这样跪着。

    花阳成脸通红,青筋爆出,眼睛闪烁泪光。看模样,如果不是真的很绝望,他也不会如此丢脸地来求自己。

    姜田抿了抿嘴,还是说:“你有事直说,别搞这一出。”

    低头看,垂着头的花阳成肩头耸动,姜田心不禁一触,又听见他突然哭了出来。那种闷声仿佛一个在流水的洞口,急湍瀑流的冲击下,再也无法挡住,一下子爆发。

    姜田愣住了,她想,从下一起长大的玩伴,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但当他把那句话讲出口的时候,姜田心里对花阳成的心疼荡然无存了。只留下阵阵遗憾、复杂和讽刺。

    “姜田,现在就只有你才能帮我了。你也看到我现在是什么样子,如果……如果不能……那我就会化成血水,再也复活不了。”

    如果……不能……

    姜田冷笑,如果什么,她清楚。

    花阳成狼狈地拉着她的衣角,像个哈巴狗一样,流着泪乞求她:“姜田你信我,我没有骗你。况且你就算变成蛇女,也不会丢了命的。最多个把月,把任务完成了,你就可以恢复如常了。”w~

    姜田丢开他的手:“那你说说,这是什么任务。”

    花阳成把蛇人引蛊雕这件事讲了出来,半真半假,掩盖了这蛇人进入蛊雕肚腹后就会在体内被腐蚀的事实。

    他还口口念叨着,绝对不会丢了性命的,绝对会变回原样的。

    花阳成在地上滔滔不绝地在说话,可姜田却听不进去了,她终于晓得了这个寻找蛊雕的潜在任务,原来一直以来她不过也是一颗棋子。

    巫咸安排的,花阳成知道,那么一直帮助她的巫定河是否知晓?

    就在这时,花阳成又说:“即使你不会可怜我,那你能否看在整个巫家寨的人还有巫定河的份上,牺牲一次?”

    此话怎讲?

    “那日你从蛇冢里逃出后,巫定河以‘隐灵’之术拖延我们,摆脱主上的控制,她这种与主上同归于尽的方法,长时间后,最终造成两败俱伤,结果所有巫家寨的巫女和巫师均变成我这番模样,有些严重的已经化为一滩液体。而巫定河也因失血过多,命在旦夕。”

    如此说来,倒也解释了为什么变成这样。

    “那主上呢,主上不救小姐?”姜田不相信,他宠爱她,是谁人都知晓的事。

    花阳成苦笑:“你难道不知道吗,主上最关心的依旧是寻找帝辛,恢复商朝,其他人对于他来讲,只是棋子。”

    姜田内心五味杂陈,既担忧巫定河,又愧疚于她。她是为了救自己,才落入这番田地,她没办法无动于衷。

    “快来人啊——”惊慌声从某个房间传来,顺着声源处看去,正是巫定河的房间。讲话的人出来了,是专门伺候她的丫鬟,她看见花阳成和姜田,连忙跑过来说,“你们快去叫主上,小姐快不行了,又在吐血……”

    丫鬟说着,哭了出来,兴许是巫定河模样太惨。

    花阳成闻言,急速起身跑走了,都没给姜田留下一句。而丫鬟也是急得往房里跑,姜田心里也很担忧,没有多想,冲进了巫定河房间。

    进入眼帘的是,苍白如纸的巫定河痛苦地坐在床上,捂着胸口,白色的衣襟前是鲜红的一片。

    姜田跪在她面前,焦急地问她怎么样。

    疲惫的巫定河半瞌着眼,抬起眸,看到是姜田的时候,恨铁不成钢地说了句:“你怎么在这里?!赶紧走!”

    姜田懵了,鬼使神差的,耳畔又响起回巫家寨之前,姜小海吩咐她的那句话。

    无论如何,都不能进巫家寨的房间。

    “你赶快走啊!”巫定河近乎咆哮道。

    姜田心砰砰砰跳个不听,就算她要走,但是巫定河死拽着她,她怎么走?

    门开了,进来的却只有花阳成。

    姜田心凉了半截,从他诡异的笑容便能猜出,这兴许是场阴谋。直到转过头,看见巫定河化成巫咸的模样,那一刻,姜田确定,这就是一场骗局。

    只可惜,这场有预谋的计划,是谁在编造,不可得知。

    ——————

    而在另一头,毛也也被梁一静关到了牢房里。一进去,就是叮当的哭泣声。

    毛也心疼地揉了揉她脑袋,蹲下身看了眼昏死过去的慕容林。

    毛霆先是怨恨地剐了眼面不改色的梁一静,接着微愠地对毛也说:“你来这里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自然是一换一了。

    毛也拍了拍毛霆的肩头:“你先回去,别让爸妈担心。他们不会伤害我的。”

    毛霆:“不行!”

    毛也:“大哥!”

    这一声喊静了毛霆,自从梁一静这件事以来,毛霆都处于极度疲惫和抓狂的状态,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真的冷静了。

    毛也郑重其事地说:“信我一次,你先回去,回去之后不要告诉爸妈这件事儿,别让他们担心。”

    说完,转过头冲梁一静扬了扬下巴。

    梁一静做了个手势,一个男人从她背后出来,把毛霆带走了。

    毛也瞧见,当二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各自别过头,仿佛对方不存在似的。越是这模样,越是证明二人心中的无法释怀,也能证明梁一静心里还有余念。

    这样更好。

    梁一静:“你放心,我不会再去找他们麻烦。只要这件事结束后,我就会放了你们。这几天,就先委屈你了。”

    毛也点点头,恍然又啊地一声:“对了,还有一事。能不能救救他?”

    毛也看了眼慕容林。

    梁一静:“他的舌头已经断了,修不了。”

    闻言,叮当哭得更厉害了。

    毛也心里也是闷闷的:“但好歹,你总给治疗他一下吧?不然昏死算什么情况,他是无辜的,何必要他的命?”

    梁一静执拗不过毛也,走过去替慕容林疗伤。

    就在梁一静准备起身的那刻,毛也手指上出现一根红绳,他牵扯那红绳,绳子越来越粗,一下子从身后捆住了她。梁一静只觉得浑身如火焚烧,几乎动弹不得。

    很快,五花大绑的梁一静因为灼烧感,痛得晕了过去。而此时,慕容林也渐渐苏醒,毛也和叮当开心地问他怎么样。

    可他除了闷哼声,说不出一个字。

    叮当仰天痛哭:“黄毛大哥,我们怎么办呀,师父这次没舌头了,再也不能听他说话了。”

    平时打扮得高贵的慕容林,现在也是十分狼狈,头发凝了,不知是油水还是血水。

    他悄无声息地流着泪,摸了摸叮当的脑袋,像在安慰她。

    毛也叹了口气,心中不免为着师徒二人所感动。没想到这个时候,慕容林还挺乖的,没哭闹,像是怕叮当着急。

    毛也问叮当:“他的舌头呢?”

    叮当怨恨地说:“黄毛大哥你明知故问,不是你晓得被辛已亥这坏蛋割了吗?”

    毛也:“我的意思是,被割掉的舌头在哪儿去了。”

    叮当从兜里拿出一团带血的纸,准备敞开,被毛也制止了。

    叮当觉得不对:“你要这东西做什么?难不成师父还有得救?”

    毛也给了个眼神没说话。

    有没有救,不一定。但这仇,肯定得报。

    可是,这话出了,俩师徒就不信了,嗤之以鼻地恨着他。

    都无法出这牢门,还想报仇。

    苦闷着又在牢里待了许久,直到——

    叮当担心受怕地拍打安静的毛也,指着梁一静:“她醒了!黄毛大哥,梁一静醒了。”

    毛也一看,她确实睁大着双眼在看自己,又看了眼手机,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半了。

    “梁一静,你知道,现在,姜田在哪儿么?”

    忽然,毛也戏谑地对她一笑,梁一静立刻毛骨悚然。

    毛也走过去,帮她把身上的绳子给松了,梁一静这才得以说话,但下一秒就被毛也用匕首抵着喉咙:“带我们出去。去找她!”

    叮当发现,那把匕首是姜田的。

    梁一静莫名其妙地眼睛红了,深深地吸了口气,黑暗中,她通过反光的刀面上,看见毛也在流泪。

    “小毛,你不用哭。我知道……”

    “闭嘴。”毛也皱了皱眉。

    叮当和慕容林疑惑不解地盯着这二人,这么尽说些听不懂的话。

    “我本无意,但我也无可奈何,很多事我身不由己……”梁一静说着,被毛也压着,出了牢门。

    师徒二人跟起随后。

    四人出了巫家寨,朝蛇冢那个方向赶去。

    在梁一静的带领下,毛也再一次看见那条汹涌波涛的大江大河,而很奇怪的是,他隐隐约约看见里面又有一条巨蟒。

    没来得及细察,他们已经到达河对岸的山峰。

    山峰顶端成为一个小平底,月空下,毛也用刀架着梁一静,和慕容林师徒二人同行,与其他三人对立。

    讲三人不太准确,应该是两个半。

    毛也望着被花阳成和辛已亥拽着的那个蛇人,不正就是姜田么?她浑身□□,但丝毫不用担心,因为人类该有的器官都没了,她那条白皙的腿变成蛇尾巴,身上的肌肤成为冰凉的鳞片。就连那双眼,也成了蛇的眸子。

    她一呼气,那蛇信子就吐了吐,发出‘嘶嘶’的声音。

    辛已亥说:“梁一静,你怎么回事,不是喊你好好看着他们吗,怎么出来了,而且还被这个黄毛给干掉了?”

    梁一静没吭声。

    辛已亥还在不满??拢骸耙?墙裢肀凰?墙梁土耍?怯忠?热?辏?紫炭隙ɑ崾??摹??

    “就算我们准,它也不准了。”花阳成眺望远方,阴阳怪气冒出一句。

    顺着他目光看去,一轮圆月就在不远处,云雾缭绕,随着雾的散开,月亮的移动,一只头带尖角的庞然大物随之而来。

    它变化极快,越来越大,悬在天空,翅膀忽闪,那双人似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姜田。

    眼前一黑,仿佛是被那翅膀给遮住了。

    视线清晰的那一刻,大家看见,蛊雕和姜田飞到了空中,就差那么一厘米的距离就要把她吞了下去,就在这个令人胆战心惊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把姜田拉开了。

    慕容林和叮当才舒了口气,还好没被吃掉。

    梁一静下意识地看了眼身旁,再抬头,望着紧紧抱住姜田的毛也,忽然就笑了。

    笑中带泪。

    他爱是爱了,可犯得着陪她一起送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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