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残志坚啊你。”要是平时楚归航肯定一脚就踹上去了，徐然现在这样他除非不做个人才能下得去手。
“航哥，我偷偷跑出来的，你都不知道，为了这个，我牺牲了多大。”徐然可怜巴巴像个小兔子似的，实在让人不忍欺负。
可是楚归航还是忍不住怼了一句，“所以你牺牲了多大的色相？”
徐然嘿嘿笑了半天，还是航哥了解他，他伸出小拇指露了个手指尖，“就这么一点点，实习的小护士是同胞，你说国外的小妞对我这款怎么不感兴趣，隔壁床的拳击冠军可比我市场好。”
“你还真在这守着我拍完？”楚归航真担心徐然这小身板子。
徐然点了点头，“溜都溜出来了，不待久一点岂不是对不起我牺牲的色相。”
楚归航不再说什么，不一会儿拿了一件稍厚的外套丢在徐然的头顶，“本来脑袋就不好用，别回头从脑缝里进了水。”
今天的巴黎淅淅沥沥下着小雨，也是天公作美，这场赛车戏份就是在这样一个飘着雨的天气进行的。
大卫导演先让楚归航跑了几圈熟悉熟悉赛场，楚归航穿上赛车服，戴好头盔，坐在车里眼睛瞟了一眼坐在一边的风暖阳。
“韩老师没来？”乐城倒是觉得奇怪，这一点都不像韩老师的风格。
“我从医院溜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韩老师病房里有人，看样子好像是朋友。”徐然只是模糊看了一眼，本来他就心虚，生怕被人发现，毕竟医院里长着东方人面孔的就那么几个，所以当时倒也没有细看。
韩烟树的病房里坐着一个男人，西装革履，一身酒气，显然是从某个宴会上赶过来。
“你们俩今年是不是犯太岁？他刚好你这又骨折了，绝配。”顾凉韩解开西服外套的扣子拽了把沙发椅靠在一边。
“太岁倒不至于，肯能是犯小人。”韩烟树冷冷道。
俩人说完，病房里一时无声，高级病房的门似乎隔音效果也好，连走廊里的声音都听不到。
输液瓶里的药一滴滴流进韩烟树的身体里，他靠在床头，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打着窗外的梧桐。
顾凉韩也没有说话，顺着韩烟树的眼光向外看去，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一暗。
若不是护士进来换药，两个人可能还保持刚才的样子。
“真的是意外？”说完顾凉韩自己都不信，嗤笑一声，又道：“肯定不是，能让他风暖阳也吃亏的肯定不是意外。最开始我以为他是看不得你好，想要把你在乎的东西一点点毁掉，现在看来好像不是。前阶段看到你们那个电影的审片片段，我觉得风暖阳是害怕。我想小航的出现让他这个神经病有了莫名的危机感，不过我倒是不明白，新生代演员那么多，他干嘛非要盯着小航这个新人不放呢？后来听了几个导演对小航的评价，我觉得风暖阳这件事倒是眼光毒辣，小航很有可能成为第二个你。你想啊，当年你什么事情都压他一头，那时候他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演员，今非昔比，换成是小航，他可能受不了了。”
“小航不是第二个我，也永远成为不了第二个我。他除了他自己谁都不是。”韩烟树收回目光，看着好友道。 m.a
“你对他似乎信心满满？那我可要好好评估小航了，我手上有几个好的代言，不过现在的小航还撑不起来，数据太差，我也说服不了那帮老东西，所以我很期待聂导的电影上映，到时候你再运作运作，我想小航接我那几个代言应该不会有什么阻力。”
“我看你倒不是说服不了那帮老东西，看不到兔子不撒鹰，你只不过想让利益最大化而已。”韩烟树毫不留情地揭穿。
“现在火的流量哪个创造不了价值，别把我说得那么市侩，我眼里还是有人情味的好不好。”顾凉韩撇撇嘴道。
“要是没有，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在我病房里？”韩烟树道。
“我真怕哪天还没等我出手，风暖阳就把自己作死了。你知道徐然和翟震的关系吗？”
“听小航说是法律上的兄弟。”韩烟树静静道。
顾凉韩想了想开口道：“是也不是，至少翟总可没把继母的儿子当兄弟。”
“你这话什么意思？”韩烟树有点不解，在他来看，徐然受伤第一时间翟震能瞥下工作不管，足以看出徐然在他心里的地位。
“就是翟震没把徐然当弟弟的意思，你应该懂我什么意思。”顾凉韩看着韩烟树的眼睛说道，“虽然这种事情，但是也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只是说出来不好听而已，不过，以我对翟震的了解，即便是亲兄弟好像他也敢。毕竟年轻时候的翟震疯得厉害，谁敢跟他过不去，只不过最近几年收敛了而已。但是雄狮永远都是雄狮，即便沉睡也是。”
根本不用顾凉韩再解释什么，韩烟树已经明白那句‘风暖阳迟早把自己作死’是什么意思了，伤了翟震的人，怎么还能毫发无损。
“所以上一次的小航的热搜是不是翟震的手笔？”
顾凉韩点了点头，“应该是徐然开的口，唉，也不知道那小孩是幸运还是不幸运，你说万一哪天分手了，翟震的性格，那不得封杀徐然？”
韩烟树突然之间也有点担心徐然，摊上这样一个‘哥哥’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小航那边已经开始拍摄了吧。”韩烟树再次望向窗外，雨水将停未停，也不知道这场戏能不能顺利拍完。
“不如我们去看看？”顾凉韩建议道，他倒是对楚归航的车技好奇，这种兴趣爱好没有钱是支撑不起来的，虽然他没有详细调查过楚归航，但从这里足以看出，楚归航绝对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
“你先下楼，我十分钟后再下去。”说起来韩烟树也是第一次干偷偷摸摸从医院跑出去的事情，做得也十分心虚。
弯道漂移镜头上一层水雾，车内的楚归航不敢有一丝松懈，他知道下一个弯道他就要被对手撞出去，赛车失火，紧接着他的父亲和哥哥会从场外赶过来把他从车里拉出去。
直到开拍楚归航也没见到饰演他父亲的老演员，这是大卫有意为之，剧本中车驰默从来没有想过一直反对他赛车的父亲会来参加他的比赛，会不顾危险冲进赛场把他从车里面拉出去。所以大卫说为了一镜过，对他父亲的演员暂时保密。
坐在场边的车远航表情很紧张，手心蒙了一层细汗，可是他不后悔，为了让弟弟放弃这个危险的职业，他不得不这么做。那个人答应过他不会用太大的力气，所以他的弟弟不会有生命危险。
风暖阳没想到大卫竟然能把楚河请来，一个没有几个镜头的戏份他以为楚河会不屑，没想到楚河不仅来了，似乎还很敬业。楚河是演了一辈子戏的人，随便一个眼神那都是教科书级别的演技，他的心里似乎有了压力，这种压力，是楚河无形之中带给他的。任他怎么努力都摆脱不掉。
楚河从看台上冲过去是一个长镜头，风暖阳落在楚河身后几步，特写镜头里，楚河的脸像承受不住轰塌的冰面。
楚归航拼命咬住后牙跟，他知道自己的腿又受了伤，幸好里面的保护措施到位，要不然他真的可能直接晕过去。脑袋昏昏沉沉，他闭上眼睛缓了缓，他的余光看见从远处而来的两个人，他从来没觉得几步的距离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他想要是坚持不住，大卫导演这段戏估计要等几个月重拍了。
若不是顾凉韩拉着坐在看台上的韩烟树差点也跟着冲了过去。
“你冷静点，要不然这条白拍。”顾凉韩也没想到大卫导演这么疯，竟然是真撞，他现在觉得这些搞文艺的多多少少和疯子搭边，哪有用命拍戏的！
徐然看着大卫导演，那声卡迟迟没出现，他只能忍着。
当一双苍老而温暖的大手把楚归航从里面拉出来的时候，他的表情的的确确是震惊，“爸？”
大卫导演喊了卡。
比工作人员先冲过去的是胳膊打了一条石膏的韩烟树，随后是医护人员，徐然跑到跟前的时候楚归航被抬上了救护车。
乐城拿了车钥匙赶紧跟在后面，这个时候似乎所有人都忘了大卫，拿着对讲机的大卫才缓过神来，也去了医院。
“风老师，咱们也过去吗？”董雪问。
“嗯。”风暖阳点了点头。
救护车上楚河和韩烟树相面了几分钟后，又齐齐开口。
“你……”
“您……”
楚归航这会儿头也不清醒，可比刚才被撞的一瞬间好了不少，他嘶了一口气开口道：“爸，你怎么在这？”
“你个臭小子还有脸问我，为了拍戏连命都不要了？”楚河现在的心还七上八下的，就连当初这逆子高考后跟他出柜他的心都没这么跳过。
“做了安全措施，再说您以前不总说，为了艺术适当献身么。”楚归航看了老爸一眼心虚道。看来老楚还是心疼他。
楚河气得闭上了眼睛怕自己当着韩烟树的面再说出什么失礼的话。
到了医院看着忙前忙后的韩烟树楚河眼里的疑惑越来越大，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也跟着瞪大了一圈。趁韩烟树出去的时候，他揪着楚归航的耳朵低声道：“兔崽子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祸害人家韩老师了？”
楚归航心里吐槽道被祸害的可是他，老流氓没事就动手动脚的。
“爸，我现在是一个病号。”楚归航不想说。
“哼，我不介意把你送你ICU。”楚河道。
“爸，我肯定是您捡回来的。我和韩老师关系好，再说您怎么就盯着韩老师，徐然和乐城也忙前忙后也没见你问一句。”楚归航撇了撇嘴。
“放屁，人家乐城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人和秦家那小姑娘好着呢。徐然就是你一个小弟，我都不知道你有什么地方让他那么崇拜，好歹比你先入行的。”楚河还想说些什么，奈何大卫带了一堆人走了进来，他怕别人看出什么，表情也变回冷冷的。
乔行处和崔徐来刚想推门进来，结果和里面的老楚撞了个满怀。
“别添乱。”楚河带着人进了走廊的过道。
“爸，小宝他怎么样？”乔行处急问道。
“好着呢，一时半会儿死不了。”说完才注意身边还多了一个人，又补了一句：“晚上你再过来，现在人多嘴杂的，他现在就是一个没名气的小明星。”
乔行处知道父亲的担心，刚才他也是心急。
“先别跟你妈妈说，省得她着急。”楚河说道。
乔行处点头，“我知道。”
“小崔你知道这件事？”
崔徐来点了点头，还是很心虚，他现在有点害怕楚河老师知道两个儿子都是这种情况会不会把他的腿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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