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搭戏？！开什么玩笑？”楚归航惊到失声，周围的人纷纷转过头来，他拿着书挡在脸旁边，又压低声音道：“大哥，你没疯吧。”
乐城同样沉声说道：“从我六岁开始演戏的时候，也没有任何演技可言。就连徐然这样的人也大摇大摆的演戏，想找他的导演不在少数，难道他的演技很好？根本毫无演技可言，这样的人都能做男主角，你又为什么不能演呢？”
正在拍戏的徐然打了一个打喷嚏，导演扶额，这一遍还能看得过去，偏偏来这么一下。幸好跟徐然搭戏的是秦晚晚，毫无痕迹地接住这种意外情况。导演竖起拇指，徐然一乐，以为是夸他。
楚归航沉默了很久，乐城又接着说：“你怕被人骂？” m.a
“不是，我从来没做过我不擅长的事情。”楚归航说不心动是假的，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对演戏感兴趣。以前的他分明对这一行不屑一顾来着。
“就几个镜头而已，你有什么可顾虑的，转行当演员的那么多，谁天生就会呢，你考虑考虑，明天放学之前给我答复。”乐城站起身来往外走，他有他的私心。
乐城请了三个多月的假，再回来直接期末考试。带上所有专业课的书，离开宿舍前舍友还阴阳怪气说天天请假还上什么学。乐城趴在方向盘上，等着最后一通电话，八点半，和楚归航的对话还停留在十一前。
车开到校门口，手机响了起来，后面的车疯狂按喇叭，乐城接起了电话，“想好了？”
“什么时候？”
后视镜里乐城的嘴角提起，“尽量给你安排在周末。”
楚归航挂了电话，乐城的车险些超速。
周末放假。
韩烟树睡到十点多起来给楚归航拨了通视频，画面刚切过来，韩烟树‘垂死病中惊坐起’，“怎么弄得？你现在在哪？我过去。”说着韩烟树已经踢上鞋拿起车钥匙往外走。
画面里楚归航胸前全是血，脸上也都是伤，要是韩烟树再镇定一点就能看出楚归航后面是化妆台，还有好几个工作人员。
没有人认识楚归航自然不会有人给他安排单独的休息的地方和化妆师，所以他来剧组就一直待在乐城的房车里。
身后的工作人员只是觉得声音熟悉，也没看清手机上的人。
乐城离得近，一扭头就看见了急匆匆的韩烟树，原来楚归航和韩烟树的关系比他想的还要近，他问过贾伟，贾伟表示他也不清楚，乐城就更加好奇，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是怎么认识的。
“假的。”
“什么假的？”
韩烟树没有反应过来。
“血啊，打架要是被打成这样，这么多年岂不是白活了。”楚归航扯了扯衣服回道。
韩烟树这才冷静下来仔细打量楚归航，手机对面的人穿了一身青衫，接的假发被束在耳后。
“你去拍戏了？”
与其说是疑问倒不如说是肯定。
“没有，帮乐城搭两场戏，就几个镜头。快的话，晚上就能结束。”楚归航其实自己也紧张，他没有拍过戏，面对镜头，他怕自己变成一个毫无表情的僵尸。
台词不过几句，考验人的是那几个感情层次的表达。
“哪个导演的？”
楚归航看向乐城，有些尴尬，他根本不认识导演是谁。连面都没见过，也不知道是这个角色无所谓，还是导演信得过乐城，带进组的人连看都不看。
“南谯导演。”乐城在一旁提醒道。
韩烟树没说话，歪了下头。
楚归航解释道：“刚那是乐城，他介绍我来的。”
韩烟树和南谯合作过很多次，老头除了喜好美人之外倒没什么缺点。
“嗯，在本市？”
“就影视城这边，你要来吗？我的戏要晚上才拍。给我带两份无骨香的鸡柳来。”
坐在一旁的乐城一偏头，眉毛都画歪了，化妆师轻轻擦掉，又重新画。
若不是知道电话那头是韩烟树韩大影帝，乐城真的以为和楚归航通话的不过是一个助手。关系要好到什么程度才能说出这么自然的话。他又想起上次韩烟树直播的那个声音，当时也是楚归航吧，他想不到第二个人能这么指使韩烟树的了。
“事怎么这么多，不买。”韩烟树挂了电话，拿上钱包，开了十分钟的车才找到一家分店，排的还都是人。
“韩老师大概几点到，我让助理去接一下。”乐城问。
“不堵车的话大概一个小时，堵车得两个小时。”楚归航虽然不懂片场的规矩，但也知道不能随便放人进来，不过韩烟树这个前几届影帝应该有点人脉，不至于被拦在门外吧。
“那我问问他。”楚归航再发消息过去韩烟树却没有回，估计在开车，他把剧组名称发了过去。
坐在椅子上的南谯戴了一顶黑色的帽子，旁边是几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姑娘，南谯有一个习惯，片场无男女之分，拍戏永远是第一位。
这几个人倒不是戏不好，而是探班的粉丝太多，戏简直比戏里的还多，南谯看得心烦，“从今天开始，谁也不能来剧组探班！”w~
他刚说完，助手就过来告诉他还有个探班的。这可是自己往枪口上撞，几个女演员偷偷一笑，组里的该探的都探完了，不就剩乐城一个么还有那个不知道长什么样的自带‘群演’。
“你看我说话像放屁吗！”南谯直接摔剧本，“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也不许进！”
赶过来的乐城正好听到这句，他回头看了眼楚归航，摇了摇头。
“那个，南导，这人说是来找你的。”助手都快急哭了，为什么是他啊，南谯骂起人来连人家祖宗八倍都不放过的，他顿时觉得有愧列祖列宗，光没争到，挨的全是骂。
楚归航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这人，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找我的？男的女的？”
助手无语，“男的，二十多岁。”
“叫什么名字，一起说完，别我问一句你憋一句。”南谯的耐心告罄。
“他没说，让我把这个给你。”
那是一张买东西的小票，背面是手写的一行字，南谯看完扒拉开助理往外走，回头又说了一句，“都给我散了，休息两个小时。”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跟菜市场似的，八卦这人不会是南谯导演的儿子吧，这么上心。楚归航跟在导演的后面，乐城想了想也跟了过去。
剩下的其他人也想过去瞧瞧，但一想到导演那副嘴脸还是算了，回去好好琢磨台词吧。他们可不是乐城。
南谯看到入口的人张开双臂等在原地，韩烟树看到了后面的楚归航，把手里的鸡柳递了过去，“等会找你。”
“你认识乐城？”南谯没有回头拍了拍楚归航的肩膀问。
韩烟树摇头，“旁边那个。”
听完南谯猛地转身，他想起来乐城说找个人跟他搭那场戏，这小孩没多好看，但一双眼睛长得特别好。越看越熟悉，这不是河边倒他鱼那个小王八蛋么。
“你还是演员呐？”南谯哼了一句。
韩烟树和乐城也一愣。
楚归航终于从记忆里扒拉出眼前这位是何许人也了，河边带着孙女辈的女朋友钓鱼不着四六的老头。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人还是这部剧的导演，他现在就不想演了，这样的人能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来。
“南导，你俩认识？”
“不熟！”
“不熟。”
俩人异口同声，韩烟树看了眼楚归航，又看了眼南谯，他估计即便有，多是过节。
“走，小韩，好久不见，跟我好好聊聊，今天有几场戏，你也给我过过眼。”南谯拽着韩烟树的胳膊径直往前走。
“可不敢。”
韩烟树朝楚归航扬了扬下吧，楚归航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回到房车上乐城吃着韩烟树带过来的鸡柳觉得分外好吃，不过一想到刚才韩烟树说不认识他，他又有点失落，好歹也是见过一面，和徐然一起在影帝家借宿一晚的人。更是贾伟带的人。
他这边正发呆，房车的门打开，徐然钻了上来，抢过他手上的鸡柳，插了几条放进嘴里，“这么香，哪买的？”
乐城抢了过来，徐然撇撇嘴，“真抠，要不人怎么说你工作室离职率最高，压根不给人加工资吧你。”
“航哥，听说你来拍戏，我想看看。”徐然当然是跑过来看笑话的，一个和他一样都不会演戏的人，以后毫无演技的路上多了一个人陪着。
楚归航一边吃着鸡柳，一边回复消息，他还以为韩烟树能跟导演聊多久呢。
房车的门再次打开，徐然直接愣在当场，“乐城，你还骗我说关系不好，都来探你的班了。我什么时候能有这待遇啊。”
韩烟树朝两人点了点头，径直坐到楚归航的身边看着他，楚归航翻了个白眼，又扎了一块才把袋子放到韩烟树的手里。
“你怎么那么会赶时候，你还跟色老头认识？”
韩烟树吃了几口又把袋子放到楚归航的手里。
乐城：他和楚归航之间的差距有一个韩烟树那么大。
徐然：这俩人好怪。
“以前合作过。”
“所以你今天来是看我笑话的吧。”
“对啊，我得看看，平时在我面前作威作福的人是怎么死在南导手上的。”
楚归航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乐城，我能不演吗？”
徐然：“别啊，我还等着呢。”
乐城：“这，现在我说了也不算，南导说这个角色非你莫属。”说完把手机递到楚归航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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