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二十八和十八相比是真的老了。
“你简直比躺在棺材里的人睡得还安详。”
楚归航像刚从梦魇中醒过来一般，“几点了？”
“下午六点半。”
床上塌了一块，韩烟树盘腿坐在床边，侧身勾过电脑，想看看是什么电影能让楚归航熬通宵。
“你干啥？”楚归航把电脑拿过来关掉页面，改了密码，又合上。
本来韩烟树没觉得有什么，可楚归航一系列迷之操作让他有了一种强烈想一探究竟的冲动。
“你不会是？”
“好莱坞不请你当编剧都是损失。”
韩烟树拿过电脑，放在腿上，缓缓打开，密码输入错误，“你不对劲儿，还换密码，此地无银三百两，今天我还非得看看不可。”
俩人一个半躺在床上，一个坐在床上，抢着一台电脑，门口上来的两个人愣在当场。
这画面太容易惹人遐思，俩人身上的睡衣拉扯之间扣子开到了胸口。加上俩人手劲儿都不小，争得是面红耳赤。
站在门外的贾伟一会看看里边，一会儿望望外边，嘴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特别是看到床底下两双大红喜字的拖鞋！
相比起来，另外一个人的表情就耐人寻味了。
这个身穿一身白色休闲服的人是韩烟树最好的哥们，当年和韩烟树一起被称作演艺界的‘双子星’。俩人的关系非比寻常，甚至比有血缘的亲兄弟还好一些。
在韩烟树突然离开那年，闹出了一则大新闻，顾凉韩在一个直播的大型颁奖晚会上把风暖阳给打了，因为是国家台，这件事造成的影响非常恶劣，主流媒体口诛笔伐，最后的原因谁都不知道，顾凉韩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竟然嚣张回应，重来他会打得更狠。
也就是从那以后，所有和顾凉韩相关的作品都被下架，网上一点顾凉韩的作品都搜不到。所有词条均显示违法，而被打的风暖阳却名声大噪，这几年混的风生水起，拿奖拿到手软。
韩烟树回来的时候听贾伟说过，他了解顾凉韩，并非年轻气盛，即便再过十年，顾凉韩的处理方式仍然不会变。他知道只要是顾凉韩不想说的事情肯定不会说，也知道，错肯定不在顾凉韩。
“阿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韩烟树扔掉手里的电脑，冲过去一把抱住顾凉韩，被撞到墙上的顾凉韩回抱一下韩烟树，拍了拍他肩膀，余光看着床上的小孩，也不能说是小孩，应该也有十八九岁了。
“前两天，这不忙完就来看你了吗。不过，我来得是不是不是时候？”顾凉韩又看了看床上的人。
贾伟就这么一次没敲门，用了手里的钥匙，哪成想前些天的玩笑今天延迟兑现了。
“别乱说。”韩烟树笑了笑。
楚归航还从没见过韩烟树如此情绪外露的时候，不禁多看了几眼这个‘阿凉’。
“不介绍下？”顾凉韩笑着又看向楚归航。
“小航，这是我的好哥们，顾凉韩，旁边那个是贾伟。”说完这句话韩烟树没憋住，眼神里只有他和楚归航懂是什么意思。
寺庙里压在楚归航身上的可不就是这胖哥哥，不过贾伟没认出来眼前的少年是谁。
“不带这样的，他前边有个定语，到我这就一个名字完事了，我是韩哥之前的经纪人，不过，他要是复出的话，经纪人除了我不作他选。”
对于‘韩哥’这个称呼，楚归航倒是觉得有些过，看起来贾伟可比韩烟树大不少，不过也不排除少年‘老成’的情况。
“我是他师侄，楚归航。”楚归航说完穿着睡衣下了楼，折腾半天他都快渴死了。
“师侄？”
“师侄？”
俩人异口同声，充满问号。
韩烟树不欲多作解释，“这个以后再说，小航是A大的新生。”
“啊？和乐城一个学校的？”贾伟怎么看都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楚归航，就是想不起来。
“他俩一个专业。”韩烟树补充道。
贾伟恍然大悟，他就说么，这小孩就是最近和乐城组CP的那个吧，虽然看不到正脸，但是从身形上看八九不离十，他没想到小孩长得还挺受看。
顾凉韩向来不关注这些，待贾伟下楼之后，他凑到韩烟树的身边求证，“这小孩是不是？”
“不是，你别乱来。”
“至于这么紧张吗，我就问问，不是就不是，他最好不是，我给你说，你以后要是想回去就别乱来。虽然圈里这种事情常见，可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周婷，做了湾仔码头还一声不吭，半点风声不走的。”顾凉韩收起笑脸，说得严肃。
即便是面对好友，韩烟树觉得一个人的性取向除了他本人，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说来道去。
顾凉韩也不是弯的，自然没有什么雷达之类的功能，他只不过一说，毕竟刚才韩烟树和楚归航闹得挺不正常的。
楚归航几次欲走，却不想被贾伟一句话又一句话给硬拉坐下来，他能看出来贾伟这个人挺真诚的，可能是因为韩烟树的关系，但是，他有些可惜，好好一男的，怎么就张了张嘴。这人太能唠了，韩烟树怎么还不下来，他只不过想喝个水而已。
“小航，来。”韩烟树站在楼梯上，身上还是那件宝石蓝的睡衣。
楚归航对着贾伟尬笑，腿上一点没客气蹿到了二楼。
顾凉韩已经见怪不怪，贾伟太久没见到他，话匣子开了根本合不上，他坐在一边静静听着，不时递一两句话，让这个圆滚滚的胖子不至于太尴尬。
楚归航来的时候一件衣服都没拿，他当时也只不过想出来走走而已。昨天的衣服都是汗味他不可能再穿。
柜子里都是韩烟树的衣服，每一件都是高级定制，楚归航觉得穿在身上出了一个褶子都有种负罪感。
换好衣服的韩烟树走过来一看楚归航还呆坐在床上，皱眉问：“我衣服你穿着应该差不了多少吧。”
“压力太大，你有没有普通点的衣服。”楚归航觉得韩烟树身上这件就不错，普普通通，网上99一件，而且好眼熟。
“早说啊，跟我来。”
柜子里的衣服没几件，每一件楚归航都很熟悉，因为都是他给韩烟树挑的，当初这人连出门换个锁都费劲，更别说是逛街买衣服了。
“你要不要换内裤，我这有洗了没穿的。”韩烟树从抽屉里拿出一跳黑色的平角裤递给楚归航。
“你可真贴心，谢谢师叔。”说完楚归航钻进被子里换好了新内裤。“有点小。”
“勒你蛋了？”韩烟树无语，小孩子总是喜欢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楚归航并没有说段子，“真的，你看看。”
这一看是有点小，然后第二个结论是楚归航的屁股很翘，所以他内裤的号没问题。
最后楚归航也穿了一件白色的宽松短袖和牛仔裤下了楼，俩人从楼上下来那一刹那，顾凉韩和贾伟的心不约而同地猛跳几下。
这俩人太像参加婚礼的主角了，一模一样的发型，一模一样的衣服。
其实当初也是楚归航懒，他俩衣服有很多都是同款。
“暖阳老师，按照这个速度，估计我们要迟到半个小时。”小郝看了眼路况，已经堵死了。他说得小心翼翼，最近风暖阳心气不顺，谁都不愿意触霉头。可为什么他要做这个倒霉蛋。
不过今天的风暖阳竟然出奇地平静，半晌才睁开眼睛，坐直身子，“前面路口掉头，从巷子里绕过去。”
小郝是这个城市的暂住人口，平时开车只能相信导航给的路线，当然绝大部分时间导航都在绕远。他开车七年，自认为技术过硬，可到了巷子里他开得心惊胆战，路窄不说还全是弯，幸好道路两边不是房子正门而是后身，没什么人。
坐在后座上的顾凉韩和贾伟惊叹于小孩的车技，也感慨原来这个城市里还有这么多小路可以走。用惯了导航的他们只知道起点和终点，而楚归航只要知道这两点就可以。
巷子的路很窄，两边水泥墙离车很近，弯路又多，拐来拐去的能把人绕晕。幸好巷子里的人不多。
经历了昨天，坐在副驾驶上的韩烟树已经淡定许多。他是彻底相信小孩说开赛车不是胡乱说的。
出口就在前边，可惜挡了一辆车。
在后面等了五分钟的楚归航按了按喇叭，前车一点反应都没有。
楚归航侧身看了眼韩烟树，韩烟树会意从兜里拿出一个备用口罩。
“贾伟，你下去看看去，别让小孩受欺负。”顾凉韩对着身边的人说。
“我也算是公众人物，万一车里坐着的是同行岂不尴尬？”贾伟嘴硬心软还是下了车。
韩烟树转过身，“什么话贾伟听不得？”
“我只是单纯怕他刨根问底，我觉得你俩不对劲儿。”顾凉韩还是觉得自己不能盲目自信，万一他错了呢，现在打脸的事还少么。
“怎么不对劲儿？”韩烟树问。
“我这是知道你俩认识没多久，不知道的还以为已经在一起生活了十年了呢。”顾凉韩有好几次都想说了，可是修养让他闭上了嘴，没当楚归航的问。
“你有些草木皆兵，我觉得。”韩烟树平静地回道。
“那你说我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顾凉韩看了一眼韩烟树问。
“等会儿吃饭你结账？”
“看到没有这就是差距，咱俩多少年的朋友，真有你的。”
“你连个语言环境都没有，这是难为我，那你说我这个眼神什么意思？”
顾凉韩一噎，韩烟树的眼睛那么大谁知道里面藏了多个意思。
楚归航上车的时候韩烟树还保持着刚才的眼神，“你用这眼神看我干啥，我也快点吃饭，我总不能从他们车上飞过去吧。”
顾凉韩：……
贾伟惹了一肚子气，“早知道车上是风暖阳我就不让小楚帮他了，我现在比吃了苍蝇还难受。”
顾凉韩推门下车，被贾伟拉住，“祖宗，您就别跟着添乱了，你要下去，风暖阳肯定知道韩烟树也在车上，肯定要过来打招呼，到时候你不是更膈应得慌。”(.
“贾伟怎么会带这么没眼力见儿的小孩，还没出名吧，见到前辈连个招呼都不打，这要是出了名还不得翻天？”小助理在一旁抱怨。
司机小郝却在心里感激刚才的小孩，估计是巷子不想让车走，也够损的，入口什么都不提示，出口的地方弄伤了限宽限高的杆子，而且杆子的石墩下边还故意突出一块。他今天开的车本来就宽，稍有不慎就容易刮花了。他没看出来小孩年龄不大，车技比他还好。他站在车外边目测两边只有一厘米不到的空隙。
“你见过开车拉着经纪人跑的艺人吗？”风暖阳转过头看着后视镜里一点点消失的车若有所思。
“给我说说今天晚上同台的其他嘉宾。”风暖阳又闭上眼睛争取时间多休息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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