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们之间的感情竟然是可以拿来称量的,就这么地,不值一提?
他哑着嗓音问,“如果顾俏儿的事情解决不了,你就要放弃了?”
薄蓉逼着自己点头,“是。”
“薄蓉!”
“鄢光奕!”
她仰起脖子,雪白的颈子天鹅一般,不易轻折的高傲,“我是顾笙的养女,她抚育了我几年时光,她对我很重要。”
男人咬牙切齿,“重要到你什么都拿来换,甚至不惜牺牲自己!”
不!
他说错了。
薄蓉没有牺牲自己,她只是不想在无解的事上纠缠,“当初你们拿走顾俏儿心脏的时候,就应该会想到有今天!你们有想过给姑姑一个交待吗?你们拿心脏换命的时候,有想过要告诉鄢季平真相吗?呵呵,一个好心人,什么好心人连个姓名都没有?有什么好心人配型这么成功?”
男人只有一句话,“季平是我的侄儿,我不能看着他死。”
“那顾俏儿也是你侄女,你怎么能看着她死?”
“薄儿。”他痛喊。
薄蓉只问他一句话,她只要一句话就彻底死心,再也不拿自己的感情去赌,“你告诉我,当初顾俏儿的配型是谁做的,为什么时机这么巧,为什么她一出了车祸就可以被你们偷天换日,为什么季平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捡回一条命?”
她虽然在问。
可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鄢光奕看到她眼里闪烁的泪光,忍不住指尖去触,却被她闪开了。
薄蓉泪中带笑,眼中亮得惊人,她甚至觉得和男人同处一个密闭的空间都如此难受,她没法容忍一个算计顾笙的人。
即使是鄢光奕也是一样。
时到今日,他仍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这才是最可怕的。
“我曾经很讨厌顾俏儿,我在想这个女孩为什么总是横在我和姑姑之间,为什么我总也拿不到她的一切。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她连付出了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离世了。”说到这里,她哽咽了一下,眼圈迅速红了。
是的,顾俏于对她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陌生人。
她们不曾相识,不曾打过交道,没有任何感情。
可她和她同龄,她也会感到惶恐,如果是当年的薄蓉,是否有能力破除鄢家布下的迷局呢?每当这么想,她就浑身发冷。
宓双双以为她只是在悲伤两个人难以为系的感情,她内心更深层的隐忧却来自鄢光奕,他的算计和薄凉让她感到心寒了。
她开始害怕。
她怕她看不清这个男人。
她怕自己的爱,错付了一个她根本不应该信任的男人。
她哽咽过去,逼着自己去看他的眼睛,瞪大,再瞪大,“鄢光奕,你敢说这一切和你没关系吗?你敢说这一切没有提前预演吗?我甚至在想,如果当初顾俏儿重伤之后还有抢救的机会,你们会不会为了心脏而放弃她?”
鄢光奕沉默了。
薄蓉冲到车前座开锁,一把推开了车门,她要马上离开他!
她还未下车,男人一把揽住了她的腰,用力一扯,两人撞在一起。
她的后背重重地顶在男人的腰侧,他像肉垫子般把她护住,双手从她的肋下穿插而来,成熟好闻的气息将她整个人包围住。
方才明明把他撞了,他却一点也不显得疼,沉峻的面容没有一丝变化,只在特别的地方才会显示他极致的温柔。
他沉默了半刻,“你说的没错,这件事是我一力促成的。”
薄蓉的眼泪倏地下来。
她精致苍白的脸上一双眼睛湿漉漉地,仿佛蕴藏了大片星辰,碎光点点,流露出悲伤和痛楚,情不自禁地发抖,“我猜的没错,果然是你,真的是你。”
“薄儿。”
他问,“你信不信我?”
她摇头,不信了,再也不信了。
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不会再相信了。
她甚至开始后悔,当初在顾家老宅锁住的时候,她不该那么有自信,她不该用一条布巾就往下跳,她千不该,万不该,一口气跳进了他的怀里。
宓双双站在对岸,看到薄蓉打开车门,立马冲到了她面前。
今天是一个明媚的好天气,空气中飘浮着清润舒服的味道,一缕微风拂来,女人的长发随风抖动,遮住了半边的脸庞,长睫微垂,一双眼睛漫无焦距地不知落在何处。
宓双双握住她的手,发现异常的冰冷。
她不禁紧张了起来,有些结结巴巴地,“蓉蓉,你怎么了啊?”
她问了几次,薄蓉都没有回答。
她一扭头看到车里坐着的鄢光奕,眼神立刻凶狠了起来。
下一秒冲到车里,本想对着男人大骂,只是才靠近,就被他身上可怖的气息唬得退了一退。
她顿了几秒,随即回过神来,咬着牙为薄蓉讨公道,“谈个恋爱而已,合则来,不合则分,不管怎么样都是自己选的,就算你不是君子,也用不着做胁迫女人的小人,让人平白看不起!”~
她说了足足五分钟,男人才阴森森地抬头。
她被吓得呆住。
可薄蓉还在车外,她不能退步,只能一边发抖一边耍狠,“怎么,想动手?”
“呵……”
男人的反应出人意料,他居然咧开嘴笑了。
虽然那笑很难看,但宓双双还是有些被惊到了,她嚷嚷,“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告诉你,我在国外练过散打的!”
鄢光奕沉着眼,“我不和女人动手。”
他头从到尾都没看过车外,尽管薄蓉就站在离他不足一米的地方,英俊的眉眼在衬衫的衬托下,禁欲系的张狂,别人穿这一身只会斯文俊挺,而他不一样,浑身上下充满了桀骜,仿佛有什么从胸膛里就要喷薄而出。
连宓双双都感觉到了他的危险。
她正要退后几步,带薄蓉离开,才刚刚转头就听到男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说错了,想分手的是她,而不是我。”
她猛地一愣。
男人又道:“正确来说,是我被甩了。”
一直到了家里,宓双双漂亮的脸上依然挂着梦游的神色,她一手拎着菜,一手扶着好友进了厅里,无暇去管鸡蛋有没有摔破,第一时间替薄蓉检查身体,看有没有哪里受伤。
当她摸遍全身,浑浑噩噩的薄蓉总算回过神,捉住了她的手,“我没事,倒是他可能受了点伤。”w~
“他?”
薄蓉想起车里的一幕,也不是很确定。
鄢光奕的神色太稳了,当他不想让人知道的时候,他能把自己都骗过去,心志坚忍得让人觉得可怕。
宓双双一屁股坐在沙发,她吞吞吐吐,“没事就好,我就怕你受伤,蓉蓉啊,你真的想好了吗?你要和他分手?”
垂着眼睫,薄蓉反问,“你觉得呢。”
“你们那么深的感情,就这么断了?”
“是。”
不过,这只是薄蓉一腔情愿的想法,鄢光奕根本没有正面表态,他只是让她好好想一想,至于怎么想,想的结果是什么,他恐怕只想听到反悔两个字,其它什么也不想听。
他这么武断固执,这个断能不能断得了,怎么断,根本是个未知数。
所以薄蓉不想多说,她打起精神来,把袋子里的菜挑挑捡捡了一遍,有些可惜,“哎,鸡蛋砸破了好几个。”
“那有什么关系。”
宓双双从厨房拿了碗过来,让她把破损的蛋都去壳了放进碗里,“大不了今天吃蛋饼,这可是我的拿手菜,你等会一定要试试!”
吃了饭,薄蓉在卧室里午觉。爱看小说的你,怎能不关注这个公众号,V信搜索:rdww444或热度网文,一起畅聊网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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