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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网王]手冢的幼驯染 > 第43章 41
    手冢生病了。

    因为病情相当严重,向来习惯逞强如他都不得不向学校和网球俱乐部两边请了假。

    ——对,再重复一遍,病情严重到连那个姓手冢名国光的人都不得不告假了。

    手冢……还活着吧?

    “那羽,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结束了在弓道教室的学习,一进家门,抱着一只橘色胖猫的稻垣先生扫过正换鞋的我一眼,便这么问道。

    不管怎么掩饰也是很难糊弄过敏锐的稻垣先生的,我索性移开视线反问,“你为什么一副真的在养猫的模样?”

    他照旧皮笑肉不笑,“每天清晨都在自己上班路上看见的那个香喷喷呼呼大睡的东西,不会想抓回来欺负一下吗?”

    “哦,魔鬼先生。”我这么配合着回应,心里却是暗自改口:少掩饰了,明明就是单纯地喜欢猫而已。

    像是知道我在想些什么,稻垣先生朝我的方向迈了几步,刻意为了撇清关系一样干净利索将胖太塞到了我怀里,“听说国光君生病了?把这只猫作为礼物带过去吧,肉质鲜美,煮汤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G?”我抱过所谓的“食材”,注意力全被他话中的一点吸引了过去,“我现在可以过去吗?”

    似乎是没得到预期的回应,稻垣先生顿了一瞬,而后像是有些无奈地苦笑出来,“不介意晚上回来吃剩菜剩饭的话。”

    他话音一落,我二话不说便放走了怀里难得安分的胖猫,书包也跟着三两下扒落到一边。

    干脆利落重新换好鞋子,我随即大步一迈,夺门而出,在大门彻底关严实前,我听见房间里传出来稻垣先生的嗓音。

    那是漫不经心,却又微微透着丝难以察觉的落寞的嗓音——“胖太君,我们被甩了呢。”

    “喵——”应和他的胖太拖着沮丧的长音,仿佛它也觉得好委屈、好委屈。

    径直前往拜访手冢家的我,轻车熟路与彩菜阿姨打了声招呼,就抵达了手冢国光房间的门外。

    因为在门的另一边躺着的人很可能已经奄奄一息,我在门外做了两回深呼吸平复好情绪,这才像模像样轻敲了两下房门,开门进去。

    木制的房门缓缓推开,没开灯的屋里唯有从窗户透来昏黄的暮光,模模糊糊照出了房间里的物什……还有那个安静平躺着的人影。

    为了通风而半敞开的窗户里传过来路上自行车清脆的铃响,还有轮胎一路碾过路面而去的声音。

    我放轻了脚步走到床边,本应该已经换过薄被子的床上为了照顾这位病患重又换回了厚的被子。我慢慢举过手指,朝他的鼻下伸过去,小心翼翼地,战战兢兢地,探了探……

    还,还还在呼吸!

    确认了眼前的人还活着之后,我总算放下心来注意到落在枕上的毛巾。

    敷着毛巾也就是发烧了吧……

    这么说起来,今早彩菜阿姨告知我手冢生病了的时候,我满心只关注着他“病得很严重”这一事实,并没有顾得上她之后说的手冢具体生的是什么病。现在回想起来,好像就只是普通的重感冒和高烧不退?

    一边回忆着早上彩菜阿姨和我说的话,我一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很烫,可能是已经退烧了,也有可能是刚才敷的毛巾的原因。

    为了确认,我仗着躺着的这个人还熟睡着,移了移手掌,探了探他脸颊的温度。

    细腻、柔软,毫无疑问地,肤质很好。

    一本正经地在心里得出以上结论之后,我还确认了他的烧还没有全退的事实,便准备转手去捡落在枕头上的毛巾。

    手刚移动开去,应该睡得正沉的人忽地微移了移脑袋,朝刚离开了去的我的手心上贴了贴。

    我愣了稍顷,而后又试探地动了动手腕,他的脸便继续下意识地朝我移开的方向凑了过去。

    老实说,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看见手冢熟睡的模样,以及第一次手冢因为生病而显得有些虚弱的模样,但没有想到竟然能够……竟然能够这么可爱!

    虽然他可能只是因为我手掌的温度相对他自己比较低,贴上去比较舒服,才下意识靠过来的,但这么乖巧这么可爱,管他是什么原因?

    正当我大脑里的理智快被眼前的景象攻占得消失殆尽,睡着的手冢忽然转过了身体,埋在被子下的手伸出来一把抓住了还企图想移开的我的右手,像是哪种抓住心爱的食物就死活不肯放的小动物。

    如果我现在手里拿着相机,一定要当场拍张照片作为证据,让醒来的手冢同学见识一下自己睡着的时候有多么蛮不讲理……等等,不,果然还是算了,如果让他本人知道了肯定会觉得愧疚,与其给他看,还是把照片悄悄收藏起来,作为宝贵的财富让子孙后代代代相传更…… m.a

    我在想什么?我现在又没有相机。

    所以……

    只能用眼睛记录下来的这一瞬间,请作为只有我一个人能回顾的记忆,永远驻扎在我的脑海里吧,拜托拜托!

    在心里这么念道的我用唯一一只自由的左手,动作笨拙地给他掖了掖被子,确保刚才伸出来的手臂全裹牢在厚被子里之后,这才保持右手被他抓着不放的模样,往地上一坐。

    正值春末夏初,窗户吹进来的微风抚在脸颊很是舒适,我左手支在床上撑着脑袋,因为担忧手冢同学的存活情况而紧绷了一天的神经总算得以放松,人也跟着松弛得犯困了。

    仔细想来,呆在手冢身边的时候,我似乎总是会因为比较安心而容易犯困呢。

    手冢睡得还熟,我打个小盹应该没什么关系,这么想着,我一边盼着现在从我右手传过来的热度能早些恢复如常,一边慢慢阖上了眼睛。

    ……

    这一段小睡的时间似乎比我预先设想的要长了些,醒过来的时候,皎洁的月光已经取代暮色投映进来。

    我眯着眼从扶在床板上的手臂弯里抬起脸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盖在我身上的薄毯从肩上滑落下去,我径直撞上了一双棕色发亮的眼睛。

    还有些迷糊的我的脑袋在第一时间确认了一下自己右手的位置——嗯,已经没有被他抱着了……不如说,手冢躺在床上的位置离我趴着的床的边缘好像有些远?

    疑惑的我坐直起来,便看见侧躺于床最深处的手冢某人似乎又微不可察地往里面挪了挪。

    “……你为什么要离我这么远?”我索性问他。

    因为生病的原因,他的嗓音听上去有些沙哑,“会传染。”

    “手冢。”我于是严肃地唤了他的名字。

    “……?”

    我接着一本正经道:“你声音哑掉什么的好稀奇!再多说点话看看。”

    病人手冢同学:“……”

    虽然声音有些哑,但还有精力惦记着会不会传染给别人这一点足以可见手冢同学恢复得不错,我也乐得开他的玩笑。

    “这条毯子……是彩菜阿姨吗?”我揉了两下眼睛,而后拾起滑落到地上的毯子问他。

    我睡得挺沉,很有可能彩菜阿姨在我睡着的时候过来过,我却没有察觉。

    “嗯。”被我调侃了一句的手冢似乎犹介意着自己的声音,他简单用一个单音节字回答了我。

    我一边折叠了毯子,一边抬眼看了下闹钟的时间,而后转头问他,“我睡着期间,你吃过东西吗?”

    因为顾忌正睡着的我,手冢也好,彩菜阿姨也好,大概都担心出声或是开灯会惊醒我,不会制造出太大的动静。

    果然我听见手冢回答道:“没有。”

    “嗯……我先下楼一趟。”我捧住折叠好的毯子站起来,“啊,虚弱的手冢同学,你有力气自己坐起来吗?”

    我口中虚弱的手冢同学听见我的话,闷声不响就单手撑着床板坐起身体。

    我便趁着他起身的间隙,眼疾手快伸出手去探了探没来得及防备的手冢的额头。(.

    ……和我睡着之前探的他的体温差不多,看来烧这个东西是不会在一两个小时里退多少的呢。

    或许是因为发着烧反应迟钝了些,手冢被我摸到额头之后,不仅没有躲闪,反而直愣愣望上了我的眼睛,就像我方才醒过来的时候那样,满眼、满眼映着我的样子。

    也不知道我醒之前,他这么盯了我多久……我应该没有流口水、说梦话什么的吧。

    这才感到后怕的我匆匆收回了手,默不出声将床头柜上放着的他的眼镜递给他,便抱着毯子转身开了房间的灯,离开了。

    我到楼下将毛毯还给了彩菜阿姨,随后替她端了早就熬好的清粥返回到楼上。

    象征性地敲了下门后推门进去的我将端盘放到他的床头柜上。端起盛了粥的碗,我便不客气坐到他床边,不紧不慢舀起一勺,送到他嘴边——喂手冢吃东西是我最近新养成的爱好,并且这喜好在我心中最喜欢做的事情top10排名表里,甚至已经开始威胁起向来稳定处于第一名的“荡秋千”的地位。

    面对径直送往他嘴边的温粥,手冢似乎也已经习以为常,没多犹豫就张嘴咽下了。

    作为一个追求全能的小少女,我自然是连喂人吃东西这一事项也毫不大意,吃东西的节奏与量、怎样的温度对方才不会觉得烫口诸如此类都完美把控,才称得上是擅长喂东西。

    一口一口地看着手冢安分地接受喂食,我亦洋洋得意于自己优秀的喂粥技术,这时候,房间里却突兀地传出了一道“咕噜噜”的声响。虽不响亮,但在这么安静的环境里还是拥有足够让人察觉的存在感。

    我手上一顿,而后便装作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发生、我的肚子也完全不饿的模样,继续喂粥的动作。

    “咕噜噜噜……”仿佛身体在发出警告一样,紧接着的是更响更有存在感的声音。

    啧,不过是午饭没有吃好,晚饭没有吃而已,需要发出那么响亮的声音吗?

    我的动作僵在那里,似乎也反应过来的手冢微蹙了眉,夺过我手里的粥碗与勺,“我自己可以的,那羽……”

    “好啦。”我撇了撇嘴打断他的话,“我现在就回家里吃饭了。”

    扫过一眼他手里端的碗中还剩小半的粥,我对他这么剥夺了我做喜欢的事情的权利的行为感到些许不满,便臭着脸把餐盘上放的药与热水摆到他稍一伸手就能够到的距离,“粥吃完之后,记得吃药。不能立刻吃,要隔三十分钟,知道了吗,手冢同学?”

    面对突然不高兴的我,可怜又无辜的手冢病患无奈点头,“嗯,我知道了。”

    “还有碗吃完放在桌上就好,你不许随便下床。”我走之前和彩菜阿姨打声招呼,她一定能把这个一看就不会老实养病的人看管好的。

    “嗯。”

    我一边回想了想还有什么没有交代的事情,一边慢慢道:“虽然班级不同,我们两个班的老师和上课进度基本都一样,今天课上讲的东西,等你病好了,我会过来告诉你的……然后网球俱乐部那里,今天放学的时候我顺路帮你和教练面对面打过招呼了……明天是周末,其他的事情你别多想,好好安心休息……”

    手冢捧着粥碗专心听我讲话,身体倚靠在床头坐得笔直,要不是脸色比平常要更苍白些,很难看出还处在病中。

    等我说完了,他没有立刻应声,隔了一会儿,才轻声唤了我的名字,“那羽。”

    “嗯?”我歪了歪头。

    便看见他用手指摩挲了温热的碗壁,仰起头来看我,与平常有些不同的嗓音却是一如既往透着股认真,“谢谢你。”

    被道谢之后说不高兴肯定是假的,但是……

    “……我又不是要你道谢才这么说的。”

    只是在上学路上也好,归家途中也好,没有那么一个人等着、候着、守着的景象太过于陌生,我不习惯,也不想要习惯,仅此而已。

    “比起道谢,手冢,我觉得你还是尽早康复比较有实际意义。”说着,我倾身捏了把他的脸颊。

    和他睡着的时候不一样,我收回了手他也没再挽留。

    我正惋惜着先前那副黏着我的手心的景象果然很难再见到了,就看见一手扶着粥碗的手冢微垂了眸,手抬起来抚了抚自己刚被我碰到的左脸颊。无形之中,好像有一抹淡粉色攀上了他的耳廓。

    这个反应……我想比起看见我流口水、说梦话、打呼噜、磨牙,手冢可能在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了一些更要命的事情。

    ——比如他睡着的时候,我也脸对脸凑得离他好近,不仅是惬意地睡得香喷喷,还伸着一只手贴在他脸颊上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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