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婶儿对着顾谨白说道。
听到她的话，唐晓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惊奇。
李婶儿是怎么认识顾谨白的？
顾谨白也看向了她，微眯着双眸，眼神里充满了疑惑：“你认识我？”
她怎么会……
李婶儿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我还看过你小时候的照片，后来，还在电视里见过你。”
“李婶儿，左希晨说你知道疗养院的下落，请问，你方便透露一下吗？”唐晓紧张的看着她。
眼下，她是唯一的重要线索了。
李婶儿看了一眼走廊，对着唐晓说着：“进去房间里说吧。”
说着，自己率先朝着房间内走去。
唐晓和顾谨白相互看了一眼，两人相继朝着房间走去，跟在了李婶儿的身后。
这会李婶儿已经坐在了套房的沙发上。
唐晓和顾谨白走到她的对面坐下。
李婶儿看向了顾谨白，徐徐开口：“左先生说，你们找我，是为了一名叫楚璃的女士。”
听到李婶儿主动提及了母亲的名字，顾谨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他紧张的点着头：“是，那我母亲。”
“是她吗？”李婶儿从自己的衣兜内侧拿出了一张老旧的照片。
她放在了桌面上，将那张泛黄的照片推到了顾谨白的面前。
唐晓和顾谨白同时看了过去。
当看到照片上那熟悉的面容，顾谨白瞪大双眸，不敢相信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他颤抖着双手，一把拿过了照片，死死的盯着。
是他母亲。
顾谨白瞳孔微微颤动，看着李婶儿：“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在一处花藤下，照片中的楚璃，穿着一袭白色的蕾、丝长裙，脸色病态的苍白，就像是许久未曾活在阳光下一样。
那双眼睛，空洞无神，可是在面对着镜头的时候，依旧努力的露出了一抹笑容。
绝望的笑容，如同一把利刃，狠狠的扎向了顾谨白的心窝。
唐晓也注意到了照片的内容，她跟着起身，一把握住了顾谨白的大手，随后看向了李婶儿：“抱歉，我老公一直以为我婆婆在那场空难当中去世了。”
“如果不是左砺主动将我婆婆暴露在我们的面前，我们并不知道她还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唐晓生怕顾谨白的情绪会吓到李婶儿，轻声解释着。
李婶儿听着她的话，在看着顾谨白双手死死捏着照片，眼神里除了激动和不敢相信，更多的是悲痛。
许久之后，她才缓缓的开口：“我一开始被派遣到夫人身边的时候，并不知道她的名字，左砺只跟我说就叫夫人，要我好好的伺候好她。”
“夫人每天都很不开心，一睁眼，完全没有任何的情绪，我觉得奇怪，后来才知道，夫人并不想待在左砺的身边，每天都想着要逃离，她闹过，哭过，据说也自杀过。”
“就这样照顾了夫人两年多的时间，我才发现，左砺在给夫人三餐饮食中，直接掺和了能够让夫人提不起精神的药物。”
有关于这些，李婶儿这些年来一直都憋在心里。w~
她脑海里不禁回想着当时夫人跪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的身影，李婶儿心生怜悯，也可知道，自己对抗不了左砺，只能帮着劝说夫人不要倔强，偶尔的服软并不是坏事。
可夫人倔强啊。
她不肯，甚至对左砺充满了怨恨。
李婶儿是半道被安排在楚璃身边的，加上左砺当年给了她一笔不小的钱财，李婶儿好几次都看不过楚璃自残的样子。
她告诉楚璃，好死不如赖活，活着才有希望。
可楚璃却告诉自己，她没有希望了。
一直到第七个年头，李婶儿才知道楚璃的名字，是景城顾家的少夫人。
至于为什么会被左砺带走，楚璃不愿意多说。
因为长期服用药物的原因，楚璃的精神状态渐渐的衰落，谁也不愿意理会，整天就是昏昏沉沉的靠坐在窗边，失神的望着窗外。
“这张照片，是那天抵不过夫人的祈求，我偷偷瞒着左砺给她打开了电视，看了财经报道，电视里正好播放着有关于你的消息，夫人本来精神就错乱了，什么都不记得。”
“可是在看到你的时候，突然情绪激动的拍打着电视屏幕，嘴里不断的念叨着小谨这个名字。”
李婶儿轻声叹息着：“我哄骗着夫人拍了这张照片，告诉她，有机会的话，我会帮着将这张照片送到你的手上，夫人配合着我拍了这张照片。”
“可终究……还是没能送出去。”
顾谨白和唐晓静静的听着李婶儿诉说着过往。
他阴鸷着神色，双眸迸发着浓烈的恨意。
精神错乱？
从李婶儿的话语中，顾谨白很清楚的知道，这一切都是左砺造成的。
他为了控制自己的母亲，居然……
居然……
唐晓紧紧的握住了顾谨白的大手，感受到他冰冷的温度，唐晓双手包裹着他的手，眸光担忧。(.
“李婶儿，后来呢？”唐晓轻声询问着。
她知道，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顾谨白身躯紧绷，极力压制着自己心底的情绪。
李婶儿顺势往下说着：“左砺发现了夫人看了电视，就将我关禁闭了，半个月我出来之后，就听说夫人陷入了昏迷当中。”
“在那之后，我就只是在那房子里简单的帮佣，再也没有见到过夫人。”李婶儿言语当中充满了无奈。
她看着顾谨白和唐晓，继续说着：“夫人太可怜了，长长被左砺关在漆黑的地下室里，有时候是一个礼拜，有时候是半个月，甚至一个月，最长的一次，居然长达了三个月。”
“她很少生活在光线当中，这照片，是唯一仅有的一次。”李婶儿只要回想起当时的场景，眼眶略微泛红。
有生之年，她就没有见到过比夫人还要可怜的人。
十几年的人生禁锢，早就让她对人生绝望，要不是自己长期给她灌输着活下去，和儿子团聚的念头和想法，只怕……
夫人早就撑不住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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