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当小部分人的言辞被推翻,被皇权压迫,真正敢说真话的又有几人?
凤清瑜盯着站在吴娉婷身后那个高大俊美的男人,从来只穿深色衣物的他今晚竟然穿了一身白,与吴娉婷的白衫遥相呼应相得益彰。
心中就像喝了很苦的药,凤清瑜垂着头,他带着目的靠近,为的是齐渊的气运值,本就是他动机不纯,又有什么好难过的?
他不想听齐渊为吴娉婷辩解,转身往另一个出口走去。
吴娉婷目光灼灼,齐渊不动声色退了一步,避开了她的目光,嗓音比之前大了三分,确保站在附近的人能全部听见。
他声线厚重冷冽,一本正经,“吴小姐,齐渊只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抄袭者人品卑劣,齐渊对此深感不耻。”
他虽然没有直接指责,但这已经最大限度说明,他亲眼所见,他不相信吴娉婷。只差点名道姓说她抄袭,人品卑劣。
齐渊这番话将抄袭之事推上了一个新高度,引起了很多人的好奇,不少人当场问旁人,当时高台之上到底发生了何事。
吴娉婷脸色惨白如纸,眉间带着一抹轻愁,大大的杏眼里含着水光,身子晃了晃,却坚强站得笔直,语气欲语还休,“娉婷知道齐大人还在怪娉婷当年不讲情面退了婚,好男儿志在四方,又岂能靠着姻亲的庇佑平步青云。当年之事娉婷不想为自己辩解,齐大人,你贵为兵部尚书,应心怀天下,又怎么能……”(m.a
凤清瑜一顿,本来并非真想喝花酒,听到某个人的名字,反而坚定走了进去。凤清瑜一顿,本来并非真想喝花酒,听到某个人的名字,反而坚定走了进去。
齐渊眼睛半眯扫视了一圈,遮住眸中冷冽锋利的光,他似笑非笑,“吴小姐,齐渊用词之委婉,本来想给吴小姐留点面子,可吴小姐似乎不领情。那么,齐渊今夜便坐实了吴小姐非要强加上身的罪名。”
他拂了拂衣袖,不怒自威身上的气势突然大变,一言一句字字铿锵,“我齐渊,新上任兵部尚书,现当着满城青年才俊、窈窕佳人,来说说我的疑惑。
在场的诸位应当都知道,吴小姐所有诗句,风格百变全不相似,诗词体裁也全不一至。纵观元国开国至今,乃至史书上有名的诗人、文豪,他们留下经典的传世之作,风格都有迹可循,唯有吴小姐这般千变万化,诗句之经典,篇篇堪称绝世华章。
当然,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吴小姐从未去过大漠,在十岁时,作出“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般大气壮观之名作,虽然匪夷所思,齐渊依然相信吴小姐也许天赋绝伦。
今夜,齐渊有幸见吴小姐当场作诗,可吴小姐的诗却和一个陌生女子的一模一样。那陌生女子当场发下绝誓,说吴小姐抄袭。如若吴小姐能说明,为何自己临场所作之诗,会与一个陌生女子的一般无二,且能根据齐渊留下的一句诗,在一天内续作一首,依然精彩绝伦,齐渊便站在城墙之上,当着满城百姓向吴小姐道歉,且愿意自辞兵部尚书之职,永不踏进京城。”
齐渊笑得风轻云淡,“吴小姐,你说齐渊不信你,如今齐渊给了你证实自己的机会,你可千万不要让天下学子失望。吴小姐。你举世难寻的才学应不会被一句小小的诗给难倒,齐渊等着吴小姐的好消息。”
寒窗苦读,谁又不是为了博一个锦绣前程。
谁会像齐尚书这般,青云直上前程无量,只因吴娉婷一句似是而非,说他挟私报复无容人之量的话就赌上自己的前程。
不管这件事的结果如何,依然能想到,绝对会以惨淡收场。
若吴娉婷赢,齐大人前程尽毁,就算他辞去兵部尚书一职,也会成为京城众人口中的笑料,且这个污点会跟随他一生。
若齐大人赢,吴娉婷坐实抄袭,那她背后的华章又是谁所作?齐渊以男子之身,如此没有风度,声誉会跌至谷底。
众人议论纷纷,皆不知京城新贵齐大人为何要做出这番举动,有人甚至联想到了夺嫡。
但无论如何,此事将两人都推到了风尖浪口,绝不可能消无声息便被平息。
一人是京城新贵,前途无量,一个有元国第一才女、美人之称,因两人的惊天豪赌,如一股龙卷风,马上传遍了大街小巷,甚至还有人开设了赌局。连那个神秘女子,也引起了无数对其身份的猜测。
巧女节上发生了什么事,凤清瑜一概不知,他斜躺在红色的软榻上,一手撑着额,手中的白玉酒壶高高提起,酒水在空中划出一条漂亮的线,酒液不偏不倚落入嘴中。
他眼神迷离,脸上酡红,盯着轻薄的帷幔后隐隐绰绰的女子,有些口齿不轻,“怎么不弹了,银子应该够了,你接着弹,银子少不了你的。”
系统看着地图上以光速来到怡红院的红点,保持沉默安静做着背景板。
轻薄的帷幔后隐隐绰绰有人影走动,凤清瑜喝得醉眼朦胧看不真切,他摇摇晃晃从软榻上坐起来,“我给了银子就是大爷,顾客是上帝懂?弹,继续弹。”
帷幔后没人说话,须臾,清越悠扬的筝声在灯光暧昧,靡香撩人的房间上空响起,像是拨开了一室浑浊,让人惊艳。
筝声初始音特别低,像是流淌在山涧的潺潺小溪,泉水叮咚似珠落玉盘,慢慢的音变得婉转缠绵起来,若情人在呢喃私语耳鬓厮磨,忽然音调拔高,像是高到了山巅云尖变得热烈霸道,声声切切急冰弦绝。
凤清瑜不由听得入了迷,心不受控制随着曲调的抑扬顿挫拉紧又放缓,待曲子以柔情脉脉温柔如水的绵绵之音结尾,他还沉沁在袅袅余音中不能自拔。
许久,凤清瑜才发现帷幔后的琴师走了,白玉酒壶被他随手丢在榻子上,壶内的酒缓缓流出沾湿了塌子,价值一锭银子的上品女儿红就这样洒了,却丝毫没引起主人的注意。
他飞快拉开帷幔,一股很淡有些熟悉的冷香扑入鼻端,凤清瑜疑惑歪着头,不知自己为何要紧张。
听了一曲,他也没有兴趣在怡红院留宿,缓缓从房里出来。
楼下大堂的靡音浪语中有人高声叫骂:“什么青年才俊有经纬之才,狗屁不通,老子看那齐渊就是个蠢货,为了一个女人……”
凤清瑜紧紧抓住栏杆,从二楼探出身子,说话的是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那一桌坐了四个男人,都很结实,像是从军营里出来的。
他若有所思,拿出一片银叶子递到龟公面前,指着那桌壮汉,“他们所说何事?与齐大人有何干系?”
龟公看着银叶子,眼睛冒着绿光,语气谄媚又神秘,“公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今儿晚上,巧女节上突然出现了一陌生女子,要和元京第一才女吴娉婷比诗。你猜结果怎么着,有天下第一才女之称的吴娉婷,所作之诗竟然和那陌生女子的一般无二。”
凤清瑜不耐,龟公很会看人脸色,忙道:“简单说来便是……谁也不曾想到,齐大人竟以自己前程和吴小姐设了个惊天大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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