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兰书与阿战紧跟着郎怀青从小店赶去,只见在不远处的一间小盖房周围,围满了人群,喧哗嘈杂。
一位稍站于外的人见郎怀青的到来,便立即兴声速道:“郎大夫!郎大夫!您快看看阿水哥吧!”
闻此,众人回首一望,便见到了庄镇内最有名望的大夫与两位不知从何而来的少年人士。
“郎大夫来了,郎大夫。”
“郎大夫,您快来看看吧,哎,阿水啊。”
见之,挤围的人群稍微分散,让出一条道路来。郎怀青快速跨过,且熟练的给不知何时已经躺在地上的男子把脉。温兰书与阿战便是跟在他的身后,而望眼一看,看到的便是横躺在地上的是一位青年男子。
男子面色死灰,一双眼睛紧闭,眼眶沉沉深陷,灰黑已呈,而即使此男子双眼已闭,温兰书也可以看得出来,他的双眼,已经没有了眼珠子。
但,他嘴里却仿佛在念叨的什么。
“何时发现的?”正在探脉的郎怀青问道。
一旁中的一位村内妇人开口答:“今日一早,鸡已叫天,我本像往日一样给阿水送些米粥,但三敲门槛,却无人开门,我本想着阿水身体久日不适,担心出了什么事情,便是推门进去了,之后看到的便就是这般情况了啊郎大夫。”
“对啊,就是吴大娘说的那样,当时我正经过阿水门街,正是看到吴大娘说的这种情况,接着我就连忙去叫郎大夫您了。”那位去叫唤郎怀青的人接着道。
阿战与温兰书站在郎怀青身后,细细观察,见地上之人虽脸呈死后,侧身着地,但却衣着整齐,丝毫…没有犯病时的挣扎感…
只见沉声之际,忽然地上之人猛然睁开双眼,一双无眼珠的黑眶血滴骇人,抬手直刺近身之人,恐急大张血口,呜呜呜直吼:“啊啊!妖女!是妖女!!!”
突如其来
“怎么回事!!”
“啊!!!”
“鬼…鬼观音上身了………”
众人皆大吃一惊,心脏跳到嗓子眼。而与此人诈尸之际,温兰书已快速将一张灵符贴于他的中额,才得以定住了他狂动。
如此‘诈尸’之形,令村内之人皆惊吓一阵,连久经异景的医者郎怀青也被吓得倒坐一把。
一群人欲跑还聚,且突然之间便对一来并未去观注的温兰书多了许赞佩,一人问:“不知二位仙长是从哪里来的得道高人?”
一问,温兰书停愣一下,望了阿战与郎怀青一眼,半刻后便是一脸认真道:“其实…我们是兰溪梦源舍的子弟,特地来此贵地除邪的。”
温兰书一脸认真笑意,殊不知是胡说八道的专业人士。
“原来是兰溪仙士啊!是我们有失远迎啊!”开口的是村内的八旬老村长:“兰溪的仙长到了!我们南屏村可有救了!”
温兰书:??
“是啊,太好了!终于有仙长来了!”
“兰溪的仙长大人,一定很厉害!”
“嗯嗯!”
阿战:……
闻此,郎怀青站了起来,抱手作礼道:“原来是兰溪仙长,是我等待慢。但现怪疫已重,还请仙长多帮帮我们。”
说完,便让出一步,让温兰书观察阿水的状态。
受之于人,温兰书便点头示意,走过去。救济人间,告福世人,本就是修家之人的心愿。温兰书在阿水面前蹲下,细细观察,确实发现此人衣着整体,连…腰带都细细系好,高领素袍,长袖束衣…若不说鬼观音所降的怪病,就是一般的病人,也很少有这般整衣养病的穿着罢。
刚才温兰书在情急之下快速贴的灵符已遮住阿水的面貌,温兰书又取出一张贴于他的后背,正要将脸上的灵符揭下之际,温兰书却在他的脖间处,看到了一条痕迹。
“这是…”温兰书伸手微微掀开衣领,而在阿水的脖间上,却是更让人惊骇不断。
“这…”众人又大吃一惊。有的妇乳捂住嘴巴,生怕吼出惊声来。
掀开衣领,温兰书看到一条环绕着脖间的断痕,而在断痕之处,又仿佛被人接肢而上。
所以,阿水的这个人头,早已被利物砍下了,而现在之所以能有个全尸,也是全靠一出“接骨手艺”。见此,温兰书接着掀起阿水的袖子,脚膝之处。果然,都是砍断后又重新接上的肢体………
温兰书细看,喃喃声道:“这些伤口……”仔细凝望脖间刀痕:“若说是邪鬼屠手将他的头拧下,那也不可能断得这么齐全,倒似……”
“人为做怪。”
此时,身后的阿战忽然开口,可仅一句话,却说中了温兰书的心中怀疑。
温兰书看了阿战一眼,道:“极像,而且以他这种利落状态,此人一定做案多时。但不解的是,这位公子的这些伤口又是谁人所接………”
能够在半夜与天明之刻将他杀得这么凶残做乱的手法,房内又毫无溅血痕迹,这位杀人鬼屠,一定是久经“沙场”,或者是此人受害于别处,都有可能。
“仙长大人?阿水…如何了…?”年过花甲的老村长问。
闻此,温兰书站了起来,道:“阿水公子…已经死了,但他这身尸体…还活着。”
已经死了?尸体活着?那岂不是…炸尸?
“那…那可不就是尸傀儡了吗?!这可怎么办啊……”老村长忧道。
“老伯,您先别慌。”看向四周绕围而站的庄民,温兰书道:“尸傀儡确实是厉鬼所布下的尸棋,但以阿水公子的死…伤状来看,此行凶者应并非全是鬼祟所凶,有可能是人行所为。但在此之前,请恕温某有一事相问。”
那老者道:“仙、仙长大人请讲。”
“不知刚才这位阿水公子口中的妖女是指何人?”
温兰书一语而出,众人立即起愣,只见众人面露寒色,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仿佛很是难以启齿的样子,但对于目前这种状况,不说,也就只能等死了。因此在三番纠结之后,不待他人开口,这郎怀青便道:“阿水口中的妖女,便是我南屏村的护生神明莲世观音。”(.
观音之神躯,旁人莫测也。而有古人言论其乃男身女相,又有人言其是慈悲女娘,但归根结底,世人大为信奉的观音,那便信是一位怜悯苍生的女冠神灵。
温兰书思虑道:“难道还是那位莲世观音在作祟………”
“如果真是那莲世观音所为的话,那么他是杀人呢…还是将那位公子的肢躯接上呢?”开口的是阿战。
众人一闻,又皆杂声四起。村内之人皆知鬼观音吃人降祸灾疫,对于人之怪疫也一律归属鬼观作祟,但对于这个杀人又救人的问题却是从未有人去思考过。
郎怀青道:“难道公子是说,作祟我南屏村的邪祟不只一者吗?”
闻此,而阿战却是微微一抹戏笑,道了声:“我也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什么依据可言。”~
只见温兰书半思之后,回过头来,接着取出一张灵符贴于阿水的胸前,对着一旁的小哥笑道:“公子过来一下,帮我把阿水公子抬上床席。”
闻之,一旁的庄民速答一声,帮温兰书将阿水从地上抬回床上去。他接着道:“阿水公子现在的魂魄也已经散去,生魂已没,无法聚魂说出当时的情况,所以现在要了解此事,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温仙长是说…莲世观音?”这次开口的,是郎怀青。
听此,温兰书转头看向他,面带微笑点头道:“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难道仙长大人是…要去那后山一探究竟…?”老村长小心翼翼的问道。
“是的,当年之事,兰书也略有耳闻,观音食人实属怪哉。此行便由我二人去探即可,各位乡亲也不必担心,我们一定会尽力而为的。”温兰书答道。
温兰书一言,令在场的村民皆喃喃低语,南屏村民对自己的护神观音无所不知,更是对当年的事情惶恐不安,这些年来便都是打碎牙齿肚里咽,对于此类怪病,更是出了心的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若真能神仙降世,收复鬼观音,拯救南屏村,那便是天赐良缘,无所畏惧。因此,老村长便感声道:“那…那老夫真的多谢两位仙长大人了。”深深鞠躬,远不能表达内心的感激之情。
见此,温兰书连忙将他扶起,又对着郎怀青道:“郎大夫,此事不易拖延,我与阿战便先行去往南屏后山一趟。阿水公子,您先照看,完魂尸骨,忌风铃之声。”
闻此,郎怀青举手微鞠,以示知意:“仙长放心,救济顾民,这也是我郎某的分内之事。”
嗯,温兰书亦点头示好,对着阿战道:“阿战,我们走吧。”
阿战面带微笑,答道:“好。”
说完,温兰书又取出几张灵符,分别贴于阿水的头部,双膝,双手脉处。但说,也不知他从哪儿得来的那么多灵符。
理完,两人笑示礼意,便匆匆沿着村道而行,往南屏村的后山而去,只留于南屏村的村民议论纷纷,忧忧长言。
南屏一带本是山下小村,河带高山为四面,山间崎路,林中荒道为众多,而早晨之时,便是浓雾弥漫。
温兰书与阿战两人经直从村内出发,只见越入山间,四处浮呈着一股荒废之感越劣,无论是两旁的枯枝杂草,还是抬头一望便是荒土高山,皆无一活物可视。
温兰书道:“南屏村的后山…当真是藏集鬼怪之处。”
阿战道:“迷雾甚多,若是天气再是昏暗一些,倒是看不清道路了。”
嗯,温兰书抬头看着阿战,见他一脸严肃的看着眼前景物,不知他是不是害怕。因此便是抬起手来,牵着他的手,温声道:“阿战,我会保护你的。”
手掌突然被牵住,阿战猝不及防,不免转头呆望着温兰书,一双眼睛看着他那总带着三分微笑的面容。
南屏村后山甚过荒凉,堪比人间鬼巢荒道,四处无人无声,两边枯藤老树如像一躯躯老朽的寒年残骨,微微风来,还卷起了荒道上的层层风沙。
真要去这穷乡僻壤之地探索鬼观音…那倒是真令人看着就有些寒毛竖起。温兰书心生念头:昨日的残魂已是吓人,若是今日在这沉雾迷迷,山穷水绝之处再生出几只荒郊野鬼来,那岂不是要被撕成肉丝,再配上他那怀衣下从途中捡到的两个大米包,岂不是香得很?
这不想还好,一想,画面便生生浮现于脑海之中,还欲来欲生动,最后温兰书都不免打了个冷颤。
而就在自己胡思乱想之际,阿战开了口:“有东西要来了。”
两人已深入后山林中,正停于荒道中间,本正于清晨,日头高照之时,却在今日,偏偏阴沉天气,一丝日光都未见着不说,还阵阵阴风,天色沉黑。
温兰书道:“荒无人烟之地,来者绝非闲士…”
阿战道:“来者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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