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601分紧跟在谢天意之后热闹了好几天，也下了热搜。
很多人都以为她会进表演系，但实际上最后她选择的是导演系。
刘老师似乎有心理准备，倒是老丁头有点意外。
私下里，三个老师聊天，刘老师说：“这女孩跟我想的一样有野心，表演经验是可以积累的，到了学校也可以学，但是导演这门功夫可是真的看老天爷，看脑子，看手感，看品味。那可难得多了！她不甘于只做一枚棋子，或者在电视上，银幕上当美丽的花瓶。”
“真好。”刘老师笑叹，“很多年没看见这样有火气的孩子了。”
“上一个是谁来着？”
老丁头凝眸：“邓雨露。”
“可惜，都息影很多年了。”刘老师忆往昔：“那么好的苗子，一点点感情挫折就让她放弃了演艺事业，她建起的成绩，至今还没人能破呢吧？”
丁老师表情淡漠：“看吧，也不要对小女娃寄予太高的希望，容易骄傲自满。”
说完这番话，背着手走了，夕阳下，很有些落寞。
“唉，他的得意弟子，让他失望了。”刘老师灌了口菊花茶，“现在他连希望都不敢随便给了。”
网友也知道许愿选择导演系的事情，都很意外。
——难道我以后再也看不到漂亮妹妹演戏了？
——不会吧，她不是还有《长恨宫》待播吗？
——可能是调剂吧。
——乌鸡鲅鱼。只听到过往低里调剂的，你看到过谁往高门槛调剂的。
费雯丽第一时间微信恭喜了她，但也好奇她为什么选导演系？
许愿翘着二郎腿，百无聊赖道：“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天天学演戏怪无聊的，生活里当个戏精不开心吧？非要天天职业戏精，累的慌。”
“啊，对不起，我不是在内涵你。”许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没事。”费雯丽道，“你也不是第一次毒舌了哈哈哈，老娘皮糙肉厚都习惯了。”
“你要是哪一天忽然变温柔了，我才觉得诡异呢。”
结果第二天费雯丽给许愿打电话介绍央戏各种派系和习俗的时候，发现许愿特别温顺，她纳闷的挠头：“哎，该不会是昨天说你毒舌你自闭了吧？你可千万别改性格啊，你要是变成一朵娇花，我会被吓到的。”
她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在许愿睡觉的时候已经变成了顾念。
大男人在女孩的身体里耐着性子和她的闺蜜聊天，无聊毙了，敷衍道：“嗯？没有，我昨晚失眠，现在有点想睡。”
“那你睡吧。”费雯丽不打扰她了。
挂断电话，顾念沉吟了一会儿，去找奶奶谈话。
从奶奶的情绪可以推断出，奶奶还是有点小失望的，尽管竭力地掩盖了。
“奶奶。”顾念叫了一声，替奶奶倒了一杯水，递过去：“我要去学校报道了，您跟我一块儿走吗？”
奶奶愣住：“这是我家。你要我去哪儿？”
“我早就该知道。”奶奶坐下，慢慢道：“从你问你爸爸要赡养费那天起，你就变了。”
“奶奶我没有变。”顾念道：“我一直都是我，我只是想让你们都过得好一点，你，弟弟，爸爸和妈妈。”
顾念握住奶奶的手，温声道：“奶奶，我......您之前还说我就该当大明星的，您的表情那么骄傲，为什么我考进了央戏你却不开心呢？如果是让你不高兴的事，那我不会做。”
“马上就要报道了，大不了我不去了，再等一年，再考。”
奶奶吓了一跳：“别，你都多大了，还要耽搁吗？”
“唉，奶奶的本意是希望你能留在江州，毕竟你爸爸妈妈的公司在这里，你可以考个本地的公务员，然后找个靠谱的人结婚，奶奶给你带孩子，多好。”
“奶奶为我好我知道。”自从姑姑走后，顾念很久没有这种被家人照顾的感受，很多人总说被家庭束缚着，其实束缚的爱也是爱，因为他们用过来的经验，想让你走一条平稳的道路，只不过也许不和你的意，爱的本质就成了束缚。可对于顾念来说，他是极度渴望这种束缚的。他多希望姑姑可以活过来，跟他说：“孩子，不要去唱什么歌，姑姑只想让你找个安稳的工作，然后和喜欢的姑娘结婚，姑姑有空了去给你打扫屋子。”
顾念有点难受：“奶奶，我没想过会有这一天。”
“要钱，是为了让您和许贵都过上好日子，您老了，您看您有风湿，我让您去看，您一拖再拖。我重读一年，也要用钱的。家里的开销，你不跟我说，但是柴米油盐，哪样不要用钱。我要来得钱，只出不进。我没和奶奶说，但我总想为您分担点，于是我到一家公司去打零工，然后被安排上台唱歌跳舞，那都是因为能有钱赚。我不图别的，就是想你和许贵能过得好点。”
“我从开始就没想过要当什么大明星，您知道的。”
奶奶道‘是’：“金枝来拉你去的，我知道，你和小米儿从小到大斗气呢。”
“奶奶，不是我选择命运，是命运选择了我。”顾念道。
奶奶深深的看着他。
她的孙女今天就像变了一个人，沉稳多了。
“按照我的计划，我是该考个好学校，出来当秘书，或者像您说的，公务员。”
“可是——奶奶，我的成绩只是当一个秘书，给人端茶送水，打印文件，我真的不甘心。”
“我受到了前辈的赏识，去拍戏，也是因为钱，还有，大家对我都很好。”
“拍戏的过程里，我才慢慢地对这行感兴趣，想要试一试。”
奶奶道：“什么前辈？那个小帅哥吧！”
“啊？”顾念(￣_￣|||)
“知道你看上了人家，还带来家里吃饭，摆明了就是和我作对。唉，奶奶虽然只是一个老太太，可是电视新闻也看，那些男男女女的，结婚离婚，特别乱。你说你学艺术这个东西，真要和那孩子......我对他本人没意见，挺好一孩子，还会做家务，就是长得太好了，得多招女人喜欢啊，你能镇得住他吗？”
顾念轻笑，脸凑到跟前：“奶奶，我是您亲孙女！我长得那么好看，你对我有点信心行吗！我能配不上他？”
奶奶捧着她的脸左看右看：“也是，我宝贝这么好看，不过你真看上那小哥了？家庭条件不如钟鸣。”
“可他很努力呀。”
奶奶考虑道：“嗯，男人有上进心很重要。”
“而且他缺爱，你看啊，奶奶，他特别缺乏家庭温暖，我们家那么和谐，他和许贵也处的很好，还耐心的陪他下飞行棋，您说！”顾念不紧不慢的推销自己。
“也对啊，能接受小贵真的不容易，我当时看钟鸣还行，就是他肯陪着小贵玩。”
“可是钟鸣家成员关系复杂，还要出国，他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我看他就像左手看右手，看不出花儿来。”顾念学着许愿的口吻。
不是他不厚道，实在是几次观察下来，许愿和钟鸣的互动真的就是一对损友。
就算是青梅竹马，也是时候扼杀在萌芽里了。
奶奶道：“嗯，家里有钱，爹妈难免心思多一些，你要是跟了他，又有的你头疼，唉，行吧。”
“奶奶你同意了？”顾念惊呆，奶奶这么好说服的吗？不棒打鸳鸯吗？
奶奶道：“你从来不提其他男孩子，头一回跟我唠叨，就是为了那小顾，还有你手机上的照片，你别以为奶奶没看到，你喜欢人家很久了吧？谁先追的谁啊？”
顾念一口茶险些呛到：“那必须他先追的我。”
奶奶满意：“行。”
事情就这么敲定了，第二天顾念陪奶奶整理东西，带着许贵一起上帝都。
许愿对于家里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只在天亮时分，从顾念的床上悠悠转醒。
顾念显然是有所准备的，穿的很整齐。
许愿故意使坏，把衣服拉的松松垮垮的，还去厕所对着镜子扯开领口照胸肌，一会儿又摸喉结，自己呵呵呵傻笑。
“各位年糕姐妹们，你们谁有我的福利？”许愿坏笑，你们一天天舔哥哥的喉结，哥哥的锁骨，我现在都摸得到啊哈哈哈哈......
然后掬了把冷水浇脸，大吼：“你清醒一点，为什么要沉迷于哥哥的□□，你是那么肤浅的人吗许愿？......对，我是！”
许愿趴在流理台前泪奔：“怎么办，我不对劲，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许愿往外走，路过客厅的时候，她蹲下来看粉红色的猫屋，啧啧：“哎哟，住那么奢侈的豪华大别墅啊，看来是公主的待遇啊，还有那么多好吃的，what？你喝的水都比我贵，凭什么。”她往地上一坐，“我不服，你出来给我抱抱。”
小猫咪不理她，她一个劲的叫：“Lolita？Lolita？”
猫咪懒洋洋的窝在那里，闭着眼睛，小肚皮一呼一吸，竟然还瞌睡了。
“你不把我放在眼里？”许愿撸起袖子，“信不信你爸比不在我狠狠的收拾你？”
猫咪：......（愚蠢的人类
许愿起身去做好吃的，顾念的家里有烤箱，肉松培根配乳蛋，新鲜的牛奶，香气四溢，猫还是无动于衷，许愿只得不甘不愿的喊了一声：“绿亮，吃饭啦！”
须臾，猫咪小心翼翼地试探的从窝里探出脑袋。
许愿：......洛丽塔那么好听的名字不要，竟然喜欢被叫绿亮？
可是绿亮走到她脚下，对准她的裤脚闻一闻，又走了，走的时候小短腿还有点踉跄，情绪受到重创的样子。
“你怎么了？”许愿吃饱喝足，往绿亮的饭盆里倒了点牛奶：“绿亮你怎么了？”看绿亮一个劲的打摆子，她吓得把猫咪抱出来搂在胸口：“小宝贝你该不会是病了吧？啊？你可千万不能病啊，你爸比把你交给我，你如果病了的话，我怎么交代？他会讨厌我的，呜呜呜......”
许愿用小调羹喂绿亮喝奶，结果绿亮舔了两口竟然拉稀。
搞得她浑身都臭了。
但是她来不及管这些，用纸巾随手一擦就抱着猫咪去宠物医院。
大夫长得特别帅，许愿简直不敢相信世界上会有那么帅的大夫，读医科少说七年吧？怎么脸上没褶子？哦......也许因为是兽医。
大夫姓杨，检查了一下说：“没事啊，身体好得很，她是个很健康的小宝贝。”
“啊？”许愿愁眉深锁，“那她为什么不肯吃东西，又拉稀呢？”
“喂，你是不是来捣乱的呀。”宠物店看门小姐姐态度就不像兽医那么友善。
“啊？捣乱？没有啊，我家猫猫真的很有问题。”
小姐姐看她的眼神更古怪了：“我认识你，你是个明星。”
许愿忙用手遮住脸，随即又放下，她干嘛心虚：“我是明星我就不能养宠物吗？你什么态度啊，看你的样子，对小动物也没什么爱心。”
“艾希......老娘叫黎沫沫。”小姐姐撸起袖子，“想当年我也是个二线女明星，我知道你，你是现在最红的小鲜肉。”
许愿抿唇：“请注意你的言辞，我非常不喜欢你用‘鲜肉’来形容我，叫我演员，谢谢。”
黎沫沫冷哼一声，挽住杨大夫的手道：“他是我男朋友，你一双眼珠子盯着看什么？我告诉你，他是直的，只喜欢女人。”
许愿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用着哥哥的身体呢，这是......造成什么误会了？
他郁闷道：“杨大夫在高速上是直冲还是弯道我没兴趣知道，我只关心我的猫，我管你是几线女明星。”
“顾念你给我记住了！”黎沫沫放话：“林深深是我闺蜜。”
许愿抱起绿亮，手顿了一下：“你认识林总？”
“没错。”黎沫沫挺胸。
许愿目测，至少34D，双眼放光，抬了一下眉。
这下轮到杨大夫表情不悦了，挡在黎沫沫身前，对她道：“你的猫真的没事。”
许愿收回视线，点头道：“行，你是兽医，你能保证我就放心了。”
“不，我不是兽医。”杨大夫推了一下眼镜，“我是外科医生。”
“啊？”许愿无语。
黎沫沫探出脑袋：“正规医科大学毕业，三甲医院的主任医师，你有什么意见？”
“我没有意见。”许愿看着杨树，“我就想知道外科医生和兽医有区别吗？能诊断我的猫真的OK？”
“猫和人都是一样的，她的器官真的没有问题。”杨树尽责的回答：“只是精神状况不好，导致出现了一些生理现象。”
“猫咪吧，是很敏感的。她觉得你不是她的主人，自己被遗弃了。你看她，脑袋点地，还没缓过来呢。”
许愿乍舌，我去，只是灵魂离体一会儿，这猫是灵猫吗？
“你真的是外科不是心理科？你有什么根据吗？”神神叨叨的。
“没根据。”杨树面无表情道：“我的经验。”
许愿哀怨的叹了口气，结账走了，不要再和这家宠物店打交道了，但是走之前，还是不忘和黎沫沫交代：“老子也是直的，哼，钢铁直。”
“你就是挂在上面跳大腿舞，我都不会弯。”
黎沫沫嫌弃的啧嘴，对杨树道：“你看见没？那小鸡肚肠的样子！”
杨树无奈的笑：“你呀。”
许愿把绿亮抱回家，又撸又亲：“宝宝，你爸爸没有不要你啦，你爸比出差了，马上就会回来的。”
她掀开帘子，指着月亮：“你看到那里没有，嫦娥姐姐住的地方，只要那里不是圆的，爸爸就会回来了。至于爸爸不在的日子呢，就由我代他照顾你，你不要不喜欢我排斥我嘛，我是个好人呀。”
许愿叽里咕噜和猫对话，也不管绿亮理不理她：“哎呀，我们自拍吧！哈哈哈哈......”
她拿起手机，脸搁在绿亮的后脑勺，一气狂拍九宫格，拍完欣赏很久：“你说你爸比怎么那么帅？随便一个角度都可以征服世界，对吧？”
小猫也用爪子扒着手机，看了一会儿，又抬头盯着许愿的眼睛。
许愿咧嘴一笑：“你能看到我的灵魂吗？”
“喵。”
“绿亮你真聪明。”许愿拿鼻子蹭它：“难怪你爸比疼你。” m.a
“对了，跟你说说我的事吧，我叫许愿，是你爸爸的呃同事唔兼粉丝？......唉，反正我对他没有恶意。你相信我。”
“喵。”绿亮窝在了她的脚下。
“你听懂了啊？”许愿惊喜。
到了晚上，干脆坐在猫窝旁和绿亮一起用餐，她喝牛奶，就也给绿亮倒一点。
“亮啊，咱们要好好干饭，来，多喝点牛奶，知道吗，每天一斤奶，强壮中国猫。”
“啊？你要吃肉啊？这不行，不行。”许愿把牛肉挪走，“你的这个肠胃，我不敢，等你爸比回来你问他要吧，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怕跟你爸比跟我连朋友都没得做。”
绿亮倒也不坚持，就是拉了臭臭。
忙完绿亮，晚上睡觉前，许愿看着手机里‘自己’和猫的自拍，翻来覆去，还是把九宫格发到了微博上。
顾念：我家小公主，可爱吗？
——啊啊啊啊哥哥。
——什么情况？哥哥居然发自拍了？好想魂穿那只猫。
——人不如猫，泪流满面。
——好想窝在哥哥的胸口，那里有肌肉的曲线，男人的体温，呜呜呜，不敢再想下去了。
许愿看着评论，笑得在床上打滚。
没一会儿，顾念发来微信：皮一下开心了？
欧巴：早点睡觉。
许愿嘿嘿嘿，拍了绿亮的照片，做成gif动图，打滚撒娇：好的，爸爸。
顾念带着奶奶和许贵连夜抵达北京，安顿好了一老一少，接着去学校报到，忙的一身汗，好不容易躺到床上，回复她：叫哥哥。
许愿乐的在床上鲤鱼打挺，苍天啊！她拥有了官方允许的叫‘哥哥’的权利！
许愿现在整个人都浸在粉红泡泡里......
绿亮在她床边溜达了一会儿，好吧，这个女人也不是那么讨厌，就是有点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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