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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苟富贵,互相汪 > 第45章 第 45 章
    木盒里挤着八枚药丸,没什么味道,喻春知却觉得难闻极了,将盒子盖上,看向缩在一旁的段云冉。

    置衣架下一块地砖被启开来,原本藏在里面的药正在自己手上,段云冉却一直看向空空的坑,抖得不成样子也不吭声。

    喻春知摸到一处暗纹将地砖合上,跪倒在他面前,手中捧着盒子,“告诉我,谁给你的药?”

    段云冉抬手向她而来,却只是抓住她的袖子,“阿知。”

    喻春知由他抓着,耐心十足的又问一遍,“谁给你的药?”

    段云冉显然不愿意说,松了手,往后退了退,“阿知。”

    “不说话就别叫我,”喻春知将盒子往他面前一送,“谁给你的?”

    没有回话,只有扑过来的人。喻春知接住他,知道问不出什么了,只一下又一下替他顺着背。

    “我等会儿再吃好不好,再陪我一会。”

    喻春知轻笑一声,“头一次见你撒娇,醒了可别不认账。”她将盒子扔到一边,无奈道:“真是,疼死你都是该的。”

    可能是第一次见这么温顺乖巧的段云冉,心疼之余喻春知还能生起点坏心思,她轻轻咬了一下那人的肩,听见吸气声后笑了。

    “别说,你要一直这样也挺好。”

    段云冉没说话,蹭蹭她的脖子表示不满,脸旁聚的汗就被带到喻春知侧颈上,湿意带起热,贴上他冰凉的皮肤,既刺激又痛快。

    “好孩子不说谎的,喜不喜欢我?”喻春知贴近他耳畔,几乎是诱哄般,每个字都像是羽毛般扫在他耳根。

    “不喜欢。”一丝犹豫也没有,段云冉一边抱着人,一边气着人。

    喻春知没想到都这样了他还能憋着,一时无言,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但那一声声“阿知”和收紧的双臂总不能是假的吧。

    “行吧,”喻春知叹了口气,抵着他的肩膀将人推开,段云冉手仍呈半怀抱状,有些无措的看着她。

    喻春知将收紧的里衣袖口一松,一串珠子掉到腕间,停顿时流苏扬起一片黑云,吸引了段云冉的目光。

    “怎么比都是现在的你顺眼些,趁这会给了你吧。”喻春知将檀木珠串取下来,从肩上拿下他的左手,套进去后收紧活结。

    “也不知道你还记得什么,反正今日是你的生辰,我缺了几年,别见怪,这是赔礼,也是贺礼。”喻春知举起手,给他看手指上快消失了的划痕,“看,为了刻这玩意,划了好大的口子,流了一盆的血。”

    话是瞎话,语气也不正经,原本想逗他笑的,却发现那人的表情严肃得过分,一时也愣住了。

    指尖一热,喻春知身体僵住了,脑子也转不动了。那人浑身凉透了,口内却热的要命。

    本已无碍的划痕被软肉一裹,沾着湿润,像是要化了,裂开了好见掺着疯狂的血液。

    “你…放开…不是…住嘴!”

    幽深的眸子,之前的乖顺样子消失了,陌生上又添惧意,喻春知是真不敢造次了,恨不得将那串珠子撸下来。

    又发的哪门子疯!早知道就不送了!

    段云冉轻咬住她指尖,抬眸含糊不清的说:“还疼吗?”

    喻春知摇摇头,“不疼了,云冉,你能松开吗?”后悔不及,这模样的云冉就是专门克她的。

    正常的云冉她能耍赖犯浑,乖顺的云冉她能心疼哄骗,就这样的不行,神佛堕落进地狱,沾了欲,带了情,一双眼瞧过来,能刮下她一层俗物臭皮囊。

    段云冉低笑一声,松开牙关,却执了她的手,用指腹一下又一下的轻揉着,“太不小心了,阿知,你让我该怎么心疼你。”

    喻春知感觉手都不是自己的了,木着脸道:“那就别心疼了。”

    “怎么可以呢,”段云冉放开她的手,低头看着腕间的珠串,“我早不信佛了,也能带这个吗?”

    喻春知被他无意中露出的凄苦烫了眼,低声问了一句,“你清醒之后还记得这些吗?”

    段云冉眨眨眼,“我很想记得。”

    喻春知以为这就是不会记得的意思,忍着羞耻俯身,将头叩在他腕间的珠串上,“你是我的佛,替我带着。”

    她没有抬头,也就不知道那一瞬间段云冉眼中闪过的狠厉,这个总是温柔纵着她的男子,头一次露出那么直白那么渴求的目光,甚至不经意间带上了杀意。

    他抬起一只手覆在她头上,指入发间扯去了发带,一瞬间黑色的发便散在了他手下。

    喻春知感知到头上的动作,却被那一只并未使力的掌镇住,不敢动,闻见清淡的香气,和那檀木上的味道。

    “喻春知,你瞒过我什么吗?”

    头发被一下一下顺着,喻春知舒服的眯起了眼,突然听见这句问话,后背拱起,又被按着脊骨压下来。

    “……没有。”w~

    她能叩在他膝头掌上献上虔诚的信仰,却没办法和他坦言自己的身世,那些脏的、不好看的东西,是不能给他见着的,喻春知就是这么想的。

    手中的发是软的,这人的嘴却是硬的。段云冉顺着她脊背一节一节捋下去,能感觉到她的紧张,低声道:“你只要承认,我就什么都告诉你。”

    喻春知哪敢信一个半疯之人的话,直起腰,冲他笑着说:“那我承认就是了。”

    太敷衍了,段云冉眯着眼有些不悦,落下的手收回来,他起身往铺了软毯的空处走,甚至还低身捡起了一旁的盒子。“药我会吃的,你走吧。”

    喻春知看着他的背影,薄薄衣衫行走间几乎遮不住什么,半晌后攒了力气起身,那人已经窝进了铺了毛垫的小榻。

    脚步声和竹帘起落声,段云冉睁开眼看着空荡荡的浴间,将腕间的手串褪了下来,持在四指上。

    一粒又一粒的掐过,佛经在脑中浮现,随着珠子拨动念过一句又一句。

    在佛寺长到十三岁,说着不信佛,心烦意乱时却还得靠佛经凝神静心。

    我是谁?

    莲音寺的云冉没那么深的心机,京城的九殿下没那么软的心防。他是不堪世间飘来的孤魂野鬼,占了那人一点不能见人的心思,只敢在这种时候作乱。

    陪我疯吧段云冉,人就在眼前,你还求什么?

    你谋划那么多,是不是怕极了被她知晓?那就将她留在身边,她也不是半分情谊没有。

    信徒不需要自由,她只要她的神佛,她不是亲口告诉你了吗?

    ……

    颤抖停了,这具身子像是失去了生机,他面上露出一抹笑,很快很快,就能彻底毁了,再占有,不是疯了,是重生。

    可麻木的身体还抓着什么,他低头看去,手上还紧握着那串念珠,双指紧掐着一粒云纹木珠。 m.a

    ——谁陪你疯,她可不会要一个疯子。

    怒意和理智搅合在一起,斗的不开开交之际,又是脚步声,他猛地睁开眼,看见那人走过来,脚踩在软毯上没了声音。

    “当着我的面吃,”喻春知将手上的水杯递过去,眼神落在他指间的珠串上。

    怒意尽消,理智崩盘,谁都不在了,又好像混在了一起。

    一粒珠子滚落到她脚旁,喻春知皱着眉弯腰,却被瞬间扑倒,这次还有空撑了一下地,脊背落进软毯时是缓慢的,像是被包裹住。

    “还赶我走吗?真走了谁让你抱?定国公主?”喻春知冷声凶他,手被压着有些不舒服,却不敢动。

    段云冉的唇落在她脸侧,她一愣,几乎是瞬间红潮便过了脸。在徘徊,每处都要点过了,眼角鼻尖都没落下,最后停在唇上。

    隔着微乎其微的距离,呼吸交缠。喻春知想说些什么都不行,一开口似乎就能擦过他的唇。

    “不是要亲回来吗?”每说一个字都是一个吻,喻春知狠下心往上一撞,疼了也不管。

    那人在轻笑,也不动,贴在一起,温度便同化了。

    喻春知往后退开一些,“你喜欢我吗?”

    段云冉不回答,抵着她的额头唤她,“阿知,还想要吗?”

    “你大爷的!”喻春知骂完还是抬了头,用津液化开他的唇,舌尖撬开牙关,探进去想寻些真话。

    莽撞的接触,段云冉纵着,接纳着,也与之纠缠着。

    呼吸乱了,在喘不过气来之前,喻春知撤了出来,手无力的攀着他的肩膀,“你要是真不记得我可太亏了。”

    段云冉看着她,雾气涨起来,那双眸子就沾了水带了潮,惑人却不自知。还有那两片唇,总是淡色的,染上红后好看极了。

    这是珍宝,他守着,也惦记着,却不能说出口。

    段云冉用手压住,像之前想的一样,将红按深,几乎混成血色。

    咬了一口,“阿知,你该盼着我不记得。”

    记住了这样的她,再看时总会耐不住,想乱了她的发,将那双眼惹上潮意,再到唇,还有什么?

    “还有什么……”段云冉低语着,往下去,下巴不该这么干净,还有这洁白的脖颈,该添些东西。

    喻春知仰着头,痛意只是一瞬,酥麻却长久留在深陷的牙印中。还能见人吗?喻春知这么想着,却没推开他。

    衣领启开一侧,锁骨遭了殃,喻春知轻叹了声,手摸在他半湿的发上,“你拿我当什么呢?”

    她只是随口一说,倒没什么阻意,那人却停了,看她半晌又遮了她的眼,“你看我一眼便是要我的命,我该怎么说。”

    原来除了喜欢不能承认,什么话都能说。喻春知无声笑了几下,脸上的手拿了去,却又覆上别的。

    她没动,听着细微的声音,静静的笑,心潮骤起缓落。

    不知过了多久,脚腕被捉住了,她这才想起来鞋袜早褪了,挣动两下夺不回来,也就由着他了。

    木珠轻磕的声响,脚踝被细软的流苏扫过,她掀开面上的帕子,那人将断处打了个死结,看她一眼,目光又落了回去。

    一只脚被抓着,她不好起身,就踹了他一下,“闹够了就吃药,耍起流氓来没完了,看了就得娶我,知道吗?”

    段云冉轻笑一声,低头在珠串上落下一吻,有意无意触到脚踝。喻春知刚起了半边身子,腰一软又倒了回去。

    “我只娶定国公主。”段云冉将人抱起,放在小榻上时贴近她耳畔说道。

    喻春知有气无力的看他一眼,“王八蛋,吃药去!”

    这番得了便宜,段云冉倒是不抗拒了,从盒子里捏起一枚药丸,就着她端来的水咽了。

    身边挤过来一个人,喻春知懒得睁眼看他,“等着吧,我非得讨回来不可。”

    半垂落的脚尖点在软毯上,立起的脚背上垂着流苏,脚踝上是黑色的木珠,衬的那皮肤愈白,半透明的白下青紫交错也愈诱,像是在引人摸一下再吻上去。

    段云冉定定看了良久,直到眼皮再也撑不住的耷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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