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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我靠美食征服酸菜鱼 > 第 18 章 翻沙咸蛋黄(下
    时令仲夏,灼日悬空。

    宋芋未在约定时辰等到姑母派来接送的人后,便寻路去了金光门。

    金光门外的枫水河微风习习,波光万道。

    偶有蜻蜓在湖面点尾,点点涟漪,将轻抚岸堤陶醉在晨烟中的两岸绿柳水影晃碎。

    一进入到离金光门千步距离之际便清爽了许多。

    因着枫桥两侧及沿湖的道路上都植满了巨大的槐树,灼日只能透过墨绿扇盖的缝隙星星点点地撒在地上。

    夏日,正是槐树茂盛的时节。

    烈阳在那翠绿的叶子上折射出一百种璀璨来,绿叶间点缀满了雪白的小花,微风一过便夹带着舒心的香气沁人心脾。远远看去,似是荡漾在枝桠间的团团白云。

    经过金光门深邃宽大且阴凉的门洞,跨过门槛的那刻开始,宋芋面对?朝繁华的街市,感到讶然。

    宋芋虽在建筑学上未有何涉猎,但也曾为了带货?朝古韵的时候,粗略地了解过一些?朝的风物。

    与她之前书中所观别无二异。

    长街宽阔,两侧建筑斗拱硕大,出檐深远。

    屋顶举折和缓,四翼舒展。加之用色繁简得当,多为纯色朱、白,更显得大气朴重且统一和谐。

    因着当朝统一了前朝分裂割据的状态,较长时间的国泰民安里,对外贸易发达,生产力得到了极大的发展,文化空前的光辉灿烂。

    京师长安更是一跃成为了沟通中原和西域交流的枢纽。

    时尚嗅觉敏锐的宋芋一路上都在用余光细致打量了下来往弄潮儿的着装。

    放在长安城内,他们的穿搭或是随大流泯然众人,但是一出长安这境地,绝绝是时尚的风向标。

    当朝对西域、吐蕃的衣冠服饰兼收并蓄。

    故,往来在各茶坊、酒肆、布匹店...间的,多为头戴幞头,身着圆领?衫,腰带有?度,蹬长靴及身襦裙、衫、帔,下身缠裙,腰系绸带的。但也不乏,梳辫盘髻,身小袖细衫,踏尖钩锦靴的。

    女子襦上都有细致的织纹,颜色大多以红、紫、黄、绿,其中红色尤甚,这与扬州不同。许是受着江南水乡那种朦胧、缥缈的环境和地理位置的影响,人们的审美也是淡淡的,多以清新的颜色为主。

    宋芋掸了掸自己半旧鹅黄色襦裙上沾染的灰尘,不禁暗叹了下,这上位者的审美好啊,连带着老百姓的生活也是多姿多彩的。

    宋芋将手展开做檐状放在眼前遮挡强光,眺向远处的望楼。

    以金光门为中轴将长安城左面的长安县一分为二,宋芋所观的那处望楼正处于全盘行道的交接处。因着当今百姓不可私藏舆图,宋芋觉着,若是能登此处一观长安县各市、坊、柜的布局,日后择处良地营生也是不错的选择。

    小逛一圈后,两人寻了家字号老且装修未那么浮夸的成衣店置办了两身衣物后便去寻了处澡堂用了盐浴去去身上的秽味。

    午时当至。

    市正在城墙上宣布完开市通告。

    随着声声厚重的击鼓声响起,本在墙角下休憩的骆驼商队都喧腾了起来。喧嚷的排列中,立马便增添了呼朋唤友的异国口音。

    头戴浑脱帽的胡人轻挥软鞭后,口咀粮草的骆驼缓缓地撑起了身腿,宋芋及宋祈渊便跟随着缓步向前。

    按照这时的规定,长安全城的工商业主要集中在东西两市,各坊内也可设自发的商业店铺。由着西市内境外商队外和境内各族商人外来不绝而商业繁茂,加之集日常购物、旅游、休闲娱乐一体,西市也由长安百姓称为‘金市’。

    换而言之,地处黄金地带的西市,是?朝当之无愧的CBD啊!

    现下日头甚大,虽有街道两侧的槐树遮阴,但也挡不住往来熙攘人潮散发出的蓬勃‘人气’。

    鬓角的碎发湿濡在宋芋微微发烫泛红的脸颊上,她用不停地揩着面上的薄汗,脚下也闲不下地踮起观望前方的进度。

    两人虽是沐浴净面又熏了香,但由着隔了一整宿未进食,又遭热气冲得厉害,现下都是恹恹的。

    本想着来西市寻出小店,用点胡饼吃点茶对付下肚子便罢了,哪知道现下前后受堵。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在此焦急地空候着。

    “前方是生何事了?”宋芋回过神来,偏头发现宋祈渊和一旁的一位掮客搭上了话。~

    掮客虽无何官身,但由着他们人脉甚广,在西市一带很是能吃得开。若是有何中介租房,租车赁马找他们准没错,便是寻花问柳他们也能给安排得妥妥的。

    “还能有何事?”掮客嚼着口檀,抵了抵上颌后淡淡道:“方才有队波斯人想混关,便贿赂了勘验的署吏,那知运气不好,方过关口便被逮着了...”他靠近宋祈渊,压低了声音来,阖手向上微微晃了晃。

    宋祈渊了然,这是被哪位有手段且眼里容不得腌?的官爷给逮住了。

    宋芋回想了下方才宋祈渊路上告诉她,西域各国来的商人主要贸易的货物,左不过是些与日常生活琐碎的货品,何以至此?

    “嘿!”掮客哂笑,他探着头朝宋芋靠近解释,因着人群拥挤,宋芋几近能感受到他的鼻息了。“小娘子这便不懂了罢,这里面总是有人想挟私货的。”他狭长的眸子放光,眼瞧着前方的拥堵解决了,他便不再与宋芋二人多费口舌,朝后方嘘了声口哨,带着指引的商队离开了。

    “客官里边请。”一家旌旗招摇的酒肆前,环抱散发着醇香龙膏美酒的衣身妖娆的褐发胡女正用着软糯的话语,暗送着秋波招徕来往骑着银鞍宝马的富家子弟。

    宋芋掂了掂腰间荷包的重量,一路省吃俭用的,为的不就是来长安用顿好的?她探头看了看里面堂厅挤挤挨挨人,想来是价格亲民且味道丰美才会如此罢。

    旋即两手一合,攥着宋祈渊的袖子往里大步走去。

    宋祈渊恹恹地趴在桌捂着肚子上轻‘嘶’了一声,“怎么还不上菜啊。”

    宋芋饮了口茶,看向檐角的滴漏,“约莫快好了吧!”说实话,便是到现在宋芋也是看不懂这古时记时的滴漏,好在方才邻桌的人在论时辰,她也便听了一两句入耳。

    但由着这比春日辛勤采蜜繁忙的蜜蜂还能跳哒的酒博士,宋芋将默默地为宋祈渊续上了一杯茶。

    看来是有的等了。

    “小娘子,你的菜来咯。”茶博士将硕大的特制宽大漆盘托在肩上,踩着碎步向宋芋这一隅的酒桌赶来。他将一碗槐叶冷淘,一碗萧家馄饨,和两叠鲜炒时蔬置下后,笑眯眯地对宋芋说了声‘慢用’极为不屑地瞥了眼宋祈渊便离开了。

    宋祈渊气不打一处来地冷‘嘁’一声后,握住筷子生着闷气似的使劲地在碗中搅拌冷淘,冷声冷气地说了句‘小爷我还不稀罕呢。’

    宋芋低着头吹了吹勺中散发着鲜香的汤水,未答宋祈渊的白。

    方才两人点单之时,宋祈渊由着放纵一次敞开肚皮吃饱的原则,便将茶博士呈递上的托盘中的荤食水牌都给翻了一遭。方等待茶博士拿来小算盘一顿上挡下拆后,他才意识到这腰间的荷包怕是兜不住这几张水牌。

    当酒博士标志性的服务动作,弯腰笑眯眯地看向他,一张一合的唇瓣间挤出‘一百文’三字,并摊开手时,宋祈渊哑了。

    一百文??!

    他将漆盘中的几张水牌对着阳光细致观察了良久,也为瞧见镌刻有价码的地方,旋即他猛地将水牌一拍,正声说‘你们是在欺诈消费者啊?!就不怕里正来查你家阿郎的偷税漏税?’

    酒博士笑眯眯地从宋祈渊手中拿走了水牌,并且带着笑脸做着标志性地服务动作指了指门外有光亮的地方。

    只见他正起了身子,用舌头抵了下上颌膛道:“查自是要查的,不过呢...”他贴向宋祈渊脸面,顿了下,那双吊眼笑得愈发狭长,“官面上自是要查,不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里正若是查了自家大舅子,怕是不好吧?”

    旋即,他双手一抱在胸前,眼神满是奚落。

    在长安城内想要从达官贵人囊中做生意的,便是个酒博士,也是会按碟下菜的。

    宋祈渊二人衣着平平,款式还是去年最末的旧款,其他酒博士想着在二人身上捞不着啥油水,便将这个新人推了来,他不及那些老滑头圆滑会来事,但心底到底是比明镜亮堂的。

    爱吃不吃!不吃滚!别在这浪费老子在其他贵人身上捞的时间。

    宋祈渊可是个暴脾气,他心思着马上都有在伯爵府做主母的姑母接济了,还需要受这个气?但由着先前一事,且宋芋一介弱女子与他同行,若是再出何事,怕是对她有所危及。

    加之酒博士挑明后态度愈发散漫,不时地招呼往来的其他客人并且与来往的同时面带嘲笑窃窃私语。

    从前都是众星捧月的宋小爷自是不愿意受这份他自认的憋屈,便认定是酒博士轻怠了他,便一拍筷子使起了性子来。

    两人辨了几轮,酒博士再是油嘴滑舌也不是宋祈渊这个滑头的对手。

    当即他便想拍筷子,却被宋芋摁住了手。

    宋芋赔了几句笑,从有些干瘪的荷包中抹了几枚铜钱,一字排开在桌上给了酒博士。

    宋祈渊惊得瞳孔一缩,方才压得气可是从七窍都逸了出去。

    忍痛割舍了几道贪嘴的食物后,两人择了几项价廉且性价比高的吃食随意对付下胃口。

    白净的瓷碗中,一只只小船似的馄饨卧在其中,散发的鲜香的汤面上飘着些许黄灿灿的油和碧绿的葱花,色彩的和谐搭配,让本就饥肠辘辘的宋芋在感受了热汤的鲜美攻势后食指大动,满口生津。

    宋芋喜欢将馄饨盛在勺中后,在匀些许鲜汤进去,先将馄饨外较长的皮食掉后,含些许汤在口中,再咬半口馄饨。如此,既不会因着烫口失了礼仪,又能极尽唇齿间都充溢着肉香味的极尽感觉。

    宋芋的舌头是很妙的。

    方有两三只馄饨下肚,她便将其中包馅的食材给猜了出来。

    肉馅是选用的上好的野鸡肉,里面再加入核桃仁、松子仁、榛子仁及胡椒、花椒、葱、酱等调味混匀净后,手工捶打过的,食起来才这般劲道。

    想来食材这般丰盛,虽说要比市面上的馄饨要贵了三文钱,到底也算是划算了。

    两人正用茶压压食的时候,自后院穿来了阵骂咧的嘈杂声,引得相邻的食客皆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朝帘布隔断的地方望去。

    酒足饭饱无事做之时最好看闲事,食客以为是寻老板闹事的,盯了半晌也未曾瞧见有再有何异动,便将注意力收了回来,继续推杯换盏。

    宋芋这桌便紧邻着此处,方才她瞧见一个身形瘦弱的妇人一手挽着一只硕大的竹子编框子一手挽着一垂髫小儿走了颤巍巍地走了进去便再未出来。

    想来二人的穿着也不似来酒楼谋生的,兴许是是起了何争执?

    宋芋心不在焉地饮着茶,不时将目光向被往来传菜酒博士翻动的帘布望去,想一窥究竟。

    过了一刻钟,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才出现在宋芋的视野中。

    妇人兴许有些年岁了,枯草般的发斑驳着白,堪堪用一段碎布束着,碎发将她的脸挡了大半,虽瞧不清其神色,但闻其隐隐地啜泣声,想来是受了委屈。

    她身旁的孩童或是受了惊吓,现下正攥紧了她的短衣下摆嚎啕大哭。

    妇人张慌地看了看四周食客因受打扰而发出的怪异神色,用帕子给孩童擦拭了下糊在面上的鼻涕泪水,让后轻声告诉他莫要惊扰了贵人。

    宋芋看着眉头锁得越来越紧。

    宋祈渊吃饱喝足打了好几个满意的响嗝后正瘫靠在躺椅上舒展身体。

    他连连啧了好几声。

    这叫什么?

    狗腿子随主罢了。

    妇人似乎要找理,却找不到可以说理的人,她眼瞧着来往传菜的酒博士便逮住问酒家阿郎的去向,得到的回应莫不是千篇一律地摇头否定。

    妇人有些崩溃了。

    她直接瘫坐在地上撑着上身,双手用力地拍打在大腿上。

    从她的哭诉中,宋芋将事情的来龙捋了个清楚。

    原来是,这家酒家的阿郎二月前便在这妇人这定了咸?z子,当时一口成交了整整一百个,妇人积攒了连连两月,便是中途将抬价收购咸?z子的商贩都给推拒了。

    那知现下这酒肆出尔反尔,方才推搡过程中,她框中的咸?z子碎了不少。现下她家中又继续用钱开转生活用度,她实在难以承受这说变卦便变卦的酒肆的冷漠处理态度...但是奈何这家酒肆背后的由头不小,她也不过是个乡野村妇,实在无处叫冤。

    “赶紧滚!别让老子看见你!不然将你这咸?z子全给砸了!”一个肩宽肚圆,踏着锦靴的中年男子气冲冲地走了过来。

    “阿郎!上月咱可是一口成交的一百只咸?z子啊,现下怎么说变就变呢?”妇人撑坐了起来。(.

    “你还好意思说!瞧你这咸?z子干得好事,上月差点害得我这铺子都关门大吉了。”酒肆阿郎的话语中宋芋得知,上月一位陆姓贵人来此用食后,上吐下泻三日不止,其身体刚刚康元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带着官府的人将这个食肆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再说了!爷这可都来的是锦衣玉食的贵人,啥山珍海鲜没吃过,谁会对咸?z子上心?”

    “要找观音菩萨说理去找京兆府的爷去,别将晦气带我这处来。”他狠狠地啐了一口。

    “阿郎!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为何如此?”妇人仍是不死心,她朝酒肆东家走去,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桎紧了他的裤腿。一副今日你若不依了我,我便不走的架势。

    那知这人是个暴脾气,他当即便粗暴地给了妇人一脚,嘴里还不停地骂骂咧咧。

    妇人重心不稳,猛然向后倒去,她手中挎的咸鸭蛋碎了一地,发出巨大的腥味,身旁的孩童先是吓懵了,然后‘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四遭的食客看完热闹后,或走或换桌,漠然地离开了,根本就没有想去帮扶或者说圆场的。

    这简直就是仗势欺人!

    宋祈渊当即便有些怒发冲冠,便是实质性的帮不了这位妇女,逞个口头之快也好,反正他是不想平白受这个气了!

    大不了!被乱哄出去。

    转念一想,反正小爷我还年轻,说不定这次运气好,那个伯爵姑父能给自己寻个一官半职的,到时候一个小小里正还敢欺到自己头上?

    不过他自知自己是冲动的,并且宋芋的看法现在对他的影响颇深。

    那知一眨眼的功夫,方才在他眼下低着头沉默地扒拉着混沌的宋芋,竟然将碗一拍起身了去。

    宋芋是摁不住自己了,她腆着笑将妇人扶起来,看向还在吹鼻子瞪眼的酒肆阿郎,“阿郎何必与一介女流之辈大动肝火?这不失了你的风度?”

    只见他叉腰哈哈大笑后,用鼻孔瞪着宋芋极为不屑地说道:“进我这消费的都是爷!何来的男女之分?”他又阴恻恻地看了妇人一眼,“想要在我这里闹事哗众的,同样无男女之分!”他狠狠地啐了一口。

    就事论事来说,这阿郎本就不占理的,但就是凭借蛮横无理欺软怕硬占了上头。宋芋看不下去了,想再和他辩驳几句,却被宋祈渊摁住了肩膀。

    宋祈渊赔笑道:“舍妹年幼,一腔热血昏了头,阿郎莫怪,阿郎莫怪!”他又附在宋芋耳边低声道:“这人可不是咱们能招惹的主,差不多得了!”他看到宋芋动怒的样子,竟陡然冷静了下来。

    宋芋握住妇人不停颤抖的削肩,她脸上的神色愈发执拗。

    “若是我与阿郎打个赌,我赌赢了你便将这位婶的咸?z子全部购下,并且要当众向她道歉。”

    “若是你输了呢?”他上下打量宋芋,眼冒金光。

    正当宋芋思索之际,他一句冷冰冰的‘你们也没什么资本能和我赌’让她犯了难。

    “若是我输了,与我们相邻桌几位客官的食钱我出四倍的价格担负!”宋芋伸出笔直的四指显示出她坚定的态度。

    “什么?!”

    同样的话语,宋祈渊表现出的是瞠目结舌的惊讶,而感觉有免费午餐到来的食客却是莫名的欣喜。

    宋芋方才算计了下,邻着几位的用度与他们无二差异,或是能担负的。

    他甩下四字‘浪费时间’便甩着袖子准备离开,却被一脸神色惶然的茶博士拦住了。

    茶博士神色慌张附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只见酒肆阿郎的神色像六月的天色一般,变了又变,最后是跺着脚说了几句荤话才平息下来。

    他抬了抬腰间的缺侉,正声问宋芋:“想怎么赌?”

    本来已经做好自掏腰包给妇人最大程度减轻损失的宋芋,见事情有了转机,桃花眼中顿时潋滟了起来。

    “若是我将这咸咸?z子置成的吃食,堂厅内的有近八成的客人都喜欢的话,就算我赢,你就得信守承诺。”

    宋祈渊环顾了下堂厅用餐的食客,人数不少,约莫有五十来号人。

    宋芋的手艺他自己深有体会的。

    可是,毕竟众口难调...一个咸?z子又如何能在这些口味刁钻的达官贵人舌尖生花呢?

    “可以!不过嘛...”他狭长的眸子看向二楼的天子阁,“某能同意与你这般胡闹,完全看着上面那位贵人的面子上,希望你不要不识抬举。”

    宋芋一口答好。

    “若是让楼上的贵客满意了又该如何?”宋芋朗声问道。

    “那便照规矩办事,并且今后这里都会无条件的收购此村妇的咸?z子。”二层传出一懒洋洋的清冷的男声。

    登时,堂内寂静了下来,就连那个咄咄逼人的阿郎也耷拉了神气。

    这声音也莫不过是个少年人。

    怎的?

    难不成是人间太岁?竟能让泼皮关系户忌惮。

    这人定是不一般的,要么自己有官身,要么财富逼人,再不是也得是有个厉害的老子,反正都要比里正要来得强。

    不过,这人为什么要这么做?算是在帮她?

    方才宋芋瞧见一眼熟的人进入了天子阁,若是找缘由,倒是找得出的,只是...太过牵强,情分稀薄,连个点头之交都算不上。

    ...

    依着宋芋的要求,阿郎吩咐酒博士三下五除二地将她要用的器具准备好置放在堂正中央的一方大桌上。

    宋芋将围裙系在腰间,沉了口气后便开始动手了。

    她先将咸鸭蛋表面的石灰用清水洗净,然后将竹便的薄筛放在陶盆上口,将咸鸭蛋磕开后借其分离蛋清和蛋黄。另取来一只陶盆放入面粉,蔗糖,香油,清水和转成团后置放静置发酵两刻,成形后将面团分成一块块小挤子,将咸蛋黄放在上方比对大小后,将挤子压凹,并入蛋黄。

    宋芋从包袱中取来一只陶罐,将与她乘风破运河远度来的猪油挖了一大勺子放入了烧热的铁锅中。小火将一个个可爱的小团子炸到金黄之后捞出沥干油水,然后再升温炸到表皮金黄酥脆。最后炼制糖霜的过程出现密集气泡的时候滴加入几滴白醋,再撒上一撮葱花压底后,将炸好的咸蛋黄放入复炸,直到雪白的糖霜完全变为酥脆附着在金黄上。

    炸制成品的咸蛋黄,外皮酥脆带甜,中间一层面皮酥软微甜,最里间的咸蛋黄沙沙糯糯带着咸口,一口下去,多味迸发,想来便是极为奇妙的。

    宋芋看了一眼紧闭的天子阁门牖,略略颤抖地将菜品呈递给了茶博士。

    她现下内心极为忐忑。

    成败在此一举了!

    “这道菜叫何名字!”茶博士问道,他解释要报菜名。

    宋芋镇静下来,答道:“翻沙咸蛋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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