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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反穿归来媳妇儿差点没了 > 第24章 熙文
    那修士一个怔愣,悬起的手便停在了半空。

    他缓缓回头,正看见一个身子佝偻的老者。

    他声音颤颤,“你,你是熙文?”

    “不,不可能,熙文早死了!”

    他拔高音量,“你是谁?!”

    歇斯底里的声音并不能为他增添多少底气,反而充分暴露了他的色厉内荏。

    “师兄,”老者哑着嗓子,一字一顿道,“我是熙文啊。”

    说完,他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

    这笑若是出现在一个妙龄少女身上,那是十足的赏心悦目,可它此刻却出现在了一个行将就木的糟老头子身上,那对观者而言,便是满目的悚然。

    毛骨悚然的修士尖叫着,“不,不可能!熙文早死了!”

    他颤动着身子,竭力镇定。

    一抹狠戾在他面上一闪即逝,他右手抬起,便是雷霆一击。

    老者却像是早有防备一般,微微侧身,轻悠悠地躲过了这致命一掌。

    起风了,有云集聚而来,天空暗沉一片,这一切似乎都在昭示着某种不祥。

    “昊寒师兄,你还是如此的心狠手辣呢。”老者的嗓子久未发声,不过是多说了这么寥寥的数语,便已咳喘不止。

    昊寒闭了闭眼,“你不是熙文!熙文早在十五年前便死了!”

    他说着,睁开了一双猫眼石一样的眼睛,那里面藏着诸多的情绪。

    “你不是熙文,你也不可能是熙文。”

    “熙文死了,早就已经死了。”

    “你不该出现,这世上活着的,早就没有了熙文。”

    说着,他唤出一柄青绿色的小剑。

    有闪电亮起,照在小剑那岑岑的剑刃上,也照在熙文讥诮的眼中。

    熙文整个人都暴露在了这突如其来的光电下,他须发皆白,干瘪的躯体上松松垮垮地挂着一件过分浆洗的灰白袍子,塌陷的眼窝里藏着两颗浑浊的眼珠,凹陷的腮骨上颤颤巍巍地挂着一层“老树皮”。

    是真正的老树皮,它们粗硌又坚砺,锉刀一般遍布着密麻的锯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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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你还是那么的心狠,甫一见面,便要将我给打杀了。”

    熙文的声音一如他的面皮,粗硌而又坚砺。

    昊寒却不为所动,只继续攻向熙文。

    不想熙文在他的攻击下,竟也能应对自如。

    昊寒不得不提起了小心。

    就在他与熙文擦肩而过的瞬间,他突然射出三枚刻骨钉,熙文却也不躲,只将手伸向了他的面皮。

    昊寒面色大变。

    但已经晚了,他的真容终是暴露在了熙文面前。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

    如刀刻一般棱角分明、俊美非常。

    他剑眉英挺,鼻若悬胆,只一双桃花眼给这严正的气质打了折扣,添上了三分的风流。

    “多年未见,师兄还是俊俏的紧。”

    这话听在昊寒的耳中,却不像是夸奖,反而藏着浓重的讽意。

    熙文看向自己的小腿,他擦掉嘴角溢出的一丝鲜血,讽笑道,“师兄啊,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用着老一套?”

    昊寒的面色数变,最终化为一丝冷笑,“招式老不老,管用便好。”

    说着,再次提剑上前。

    熙文见着昊寒这副对着自己欲杀之而后快的样子,露出怆然一笑,“哈哈哈,师兄啊,你果然还是原来的你。”

    他伸手抚了抚自己树皮一样的老脸,哂然一笑,“可是师弟却不是从前的师弟了呢。”

    他抬起右手,缓缓地摸向自己的脊骨,以手化钩,拽住脊骨的一端,便要抽出。

    他见着身前那已面色大变的昊寒,洒笑道,“师兄不必惊异,我这也不过是在你面前东施效颦罢了。”

    “毕竟,若论这抽人脊骨的本事,还是师兄更熟练些。”

    脊骨被他抽出,拽在手中,随意一甩,便是一道强劲的疾风。

    这脊骨不是人骨的白色,竟是草木一样的绿。

    再细看,那哪是一根脊骨啊,那分明是一根骨节分明的藤蔓。

    因着脊骨的抽离,熙文身形不稳,跪坐在地。

    那脊骨在空中连番扭动数下,似想挣脱他的把控,重回他的背脊。

    熙文安抚地摸了摸脊骨,“无妨,还死不了,你且放宽心。”

    脊骨闻此一言,还要挣扎,但见着熙文看来的目光,终是平静了下来。

    昊寒却大惊失色道,“你,你不要命了!”

    熙文扯了扯嘴角,“一个已死之人,又有什么好惜命的?”

    他看向昊寒,“师兄,当年你剥我脊骨、坏我丹田,那时候,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昊寒的脸色青紫交加,他深吸一口气,终是再次抬起了握剑的右臂。

    有零星的雨滴落下,这场雷电欢宴终于开启。

    血自熙文那没了脊骨的裂口汩汩流出,熙文席坐在地,面上满是淡然。

    “师兄,你不觉得这脊骨眼熟吗?”熙文淡笑道。

    自熙文抽出脊骨,昊寒便再未看他,此刻听他一言,终是看向了那根脊骨。

    “这,这是!”昊寒的眼中满是震惊。

    熙文突然笑了,凄厉地笑了,笑得前仰后合,笑得见牙不见脸。

    “师兄啊,当年你不是数度苦寻,却依旧无果吗?哈哈哈,你没想到吧,哈哈哈,你没想到它会在我这儿吧!”

    熙文大笑着,突然,他怨毒地看向昊寒,“师傅她老人家还好吧?这么些年被你伺候着,好不快活吧?”

    昊寒的面皮突然一紧,他不自然地退后了一步,“师傅她老人家可不用着你惦记。”

    “我不惦记,我怎能不惦记?”熙文的声音因着突然的尖厉而破音明显。

    “你们这对满嘴仁义道德,满肚子男盗女娼的狗男女,我怎会不惦记!我日日夜夜想着、惦着、念着,便是将你们这对狗男女,生吞活剥了!”

    闪电将半边天空照亮,雨势渐大。

    熙文的眼中是仇恨,是怨毒,更是多年的积郁难平。

    “师兄,你既喜欢着师傅,又为何偏来招惹我?为何要用我做那踏脚石?”

    他摸向自己的脸,“你看看我这张脸,你看看,呵,这哪还有当年玉面小郎君,苍?F四公子的半点影子?”

    他顿了顿,终是问出了藏在心里十五年的话,“就为着你的青云直上吗?”

    雨水落在了他的脸上,落在了他那鲜血淋漓的脊背上,也落在了他那因刻着骨钉而青紫交加的小腿上。

    脊骨化作的劲鞭与昊寒的决意剑对打着,丝毫不逊。

    熙文的视线也与昊寒的视线对拼着,彼此不让。

    他二人势均力敌,在这样的打斗中,都添了些许的新伤。

    “你打不过我的!”昊寒坚定道,“你没了脊骨,便如废人一般,即便有了葑藤的加持,你又能坚持到几时?”

    他一边使剑,一边连射数枚刻骨钉,那葑藤却灵活的很,能一边缠住他的剑气,一边挡住那飞驰而来的骨钉。

    “果真是天生异植。”昊寒看着葑藤的目光满是赞许。

    熙文见着昊寒如此,嗤笑道,“怎么,师兄,你这是又起了贪婪的心思?”

    昊寒见着熙文如此说,他竟也不似刚才那般羞郝,反而厚颜道,“你左右都是要死的,良禽择木而栖,良物择人侍主,便是换个主人又如何?”

    不想还未等熙文回话,那葑藤竟似能听懂人言一般,对着昊寒便是一鞭,昊寒的面上便突然多了一道血淋淋的鞭痕。

    昊寒的面色突然冷了下来,“便是开了智的灵植又如何,只待抹了灵,好好将养着,总还能生出新的。”(.

    熙文是真被昊寒的无耻给气到了,他冷声道,“师兄,我还活着呢,还没死!”

    昊寒却不为所动,他对着熙文道,“可你总是要死的。”

    熙文突然扯了扯嘴角,“师兄啊,你什么时候能改了这自说自话的毛病?”

    “你以为,我这些年,都是吃干饭的吗?”

    他说着,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对着左手肘就是一挖,挖出了一颗黑漆的珠子。

    “去。”

    珠子瞬间涨大,直向昊寒而去。

    它甫一来到昊寒身边,便突然炸裂,无数怨魂向着昊寒蜂拥而去。

    昊寒面色瞬变,他对着奔涌而来的怨魂一时手足无措,只能掷出那面黑幡应对。

    黑幡中的雾面小兽被怨魂噬咬着,发出凄厉的惨叫。

    不想熙文却突然笑了。

    昊寒对上熙文那惨不忍睹的笑颜,突然脊背一寒,他条件反射一般,回过头去,正看见一只巨大无比的女鬼在自己身后?笑。

    熙文笑笑,“师兄啊,你真当我这许多年吃的都是干饭吗?”

    “我这魂珠内有大大小小三千只怨魂,这为首的便是你身后这只,你啊,就好好享受这饕餮盛宴吧。”

    他想要站起,却因着病体,终是不能。

    “不过是一只鬼将,也配与我争锋?”昊寒与那女鬼战在一起。

    “是啊,是鬼将,可她却不是一只寻常的鬼将。”

    熙文哂然,“能叫寒笙公子色变的,又怎能是普通的鬼将呢?”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快意,“这可是我用心头血喂了十二年,吞了三万多只厉鬼的蛊王,是即将升王的鬼将!”

    昊寒周身被那女鬼抓破数道印痕,上面泛着浓重的鬼气,有脓水源源不断地流出。

    他深吸一口气,想用对待雾面小兽的法子,对待这只女鬼。

    不想熙文又笑笑,“没用的,师兄,你那劳什子的法子对她可不管用。”

    昊寒在与鬼将对打间,新伤不断,他恨恨道,“你养这女鬼,代价不低吧,就算杀了我又如何,你也受不住那反噬的?”

    雨幕中,熙文面色惨白,却依旧八风不动,“那就不劳师兄费心了。”

    昊寒还要再说,却周身毒素迸发,“有毒?”

    熙文见此,刚要张嘴,不想另一道声音响起,“是啊,不来点子调剂,岂不是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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