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志飞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多了，近日多阴雨，所以没有看到窗外的月光，只有阴雨霏霏的“沙沙”声钻进了耳朵。
他放轻动作打开床头灯，然后看看旁边的人，生怕惊醒了他。
圆滚滚的灯泡发出浅黄色的光，有灯罩的原因，只照亮了莫志飞眼前巴掌大的地方。
莫志飞坐起来在背后垫了两只枕头，从抽屉里摸出一盒烟，刚叼进嘴里一支，就被人给抢了去。
“抽烟只会让人更精神，你这是不想睡了？”
他转头看看，笑道：“我吵醒你了？”
方振东也靠着枕头坐起来，“也不是，年纪大了，睡眠就少了。”
“精力这么好，说什么年纪大了，在我看来能干的动的都不在年纪大了的行列里，你啊，就不要庸人自扰了。”
两人对视一眼，就都笑了。
方振东没开灯，身处一片黑暗之中，只是那明亮的眼睛却越发有神，他呆呆地看着莫志飞。
“这么晚不睡，想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心里有点乱，上次小亮说你们之间有交易，问你你不说，我就有些不踏实，总觉得你瞒着我什么事情，很重要。”
“你真想知道？”
莫志飞侧脸看了方振东一眼，那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让莫志飞心里一紧，或许那件事真的很重要，重要到会影响他和方振东之间的关系。
莫志飞摇摇头，“算了，感觉你告诉我的话，我们之间可能就结束了，与其失去你，我宁愿做只鸵鸟。”
方振东抬起莫志飞的下巴，在他唇上吻了一下，然后轻声道：“时机成熟了，我会告诉你的，别胡思乱想了。”
莫志飞笑笑，“嗯，听你的。”
“志飞，你为什么这么信我？从我提议一起开酒吧，到你帮我处理下毒事件，包括现在，你这样很容易被人利用，你知道吗？”
莫志飞望望天花板，淡淡一笑，“别人也没利用我的机会。”
“我的意思是我，你不怕我利用你？”
“之前我生意失败，感到人生迷惘，一度很绝望，几乎找不到活着的意义，所以整天在酒吧买醉，然后碰到了你，你还记得你当时和我说了什么吗？”
方振东似乎想都不用想，就笑了一下，“我说‘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在失败里再也站不起来了，你有手有脚，有生命和时间，失败有什么可怕的，与其买醉，还不如思量怎么在失败里杀出一条血路’。”
“嗯，你当时就这么说的，然后我犹如醍醐灌顶，觉得你说的特别对......”
方振东疑问道：“你不觉得这就是碗毒鸡汤吗，网上搜一下，这个撑死也还不到青铜的级别，你就这么信了？”
莫志飞笑了，“对啊，我就这么信了，我也曾想过这件事，后来才发现让我振作的其实不是这几句话，而是你这个人，酒吧那种地方乌烟瘴气，你出现的时候就像降临凡尘的天神，其实那晚你就算说了别的，我也是会坚信不疑的。”
方振东哈哈大笑，“搞半天你是贪图我的美色啊，也就是说，你并没有发现我灵魂的香气，而是迷恋了这副皮囊，然后死心塌地。”
莫志飞瞥了一眼方振东，知道他是玩笑话，“皮囊也好，灵魂也好，是你就对了。”
“这话可不像是在情场混迹浪荡的老手说的。”
“对啊，最让我觉得奇怪的地方就在这儿，我也算是‘阅人无数’，怎么就在你身上栽了......”
莫志飞戛然停止了自己的话，看看方振东，担心他会不会介意刚才的话。
方振东察觉到了莫志飞的眼神，然后也看着他，让他放心，完了还不忘调侃一下，“你哪是栽在我身上了，你是坐在......”
“闭嘴，今晚可是你不让我招惹你的，你干嘛又撩拨我？”
“这就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哈哈~好了，不逗你了，我刚才的话你还没回答我呢。”
“不管那晚什么原因，反正是你让我看到了人生的曙光，三十多岁一事无成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你帮我度过了低谷，那我就愿陪你刀山火海。”
方振东愣了愣神，“被我利用也无所谓吗？”
“无所谓，只要你能好好的，为你做什么我都甘心情愿，”莫志飞傻傻笑了笑，“虽然被这肉麻的话恶心到了，可这都是我的真心话。”
方振东把莫志飞揽入怀里，声音有些低哑，“我知道，志飞，让你和程亮处在对立位置实非我所愿，不过造成这种局面我还是很抱歉。”
“你放心，我和小亮从小一起长大，我知道他的脾气，他是不会因为这件事和我决裂的，这次事件不也正说明了这一点吗，中毒事件结束了，可参与的人都毫发无伤。”
“这也说明了皇甫月手段高啊，陷入这样的死地都能全身而退，皇甫旭最近也不来公司了，看来他真的有心隐退，不再参与这局争斗了。”
莫志飞静静地听着方振东律动的心跳声，不禁担心，“没有皇甫旭在前面冲锋陷阵，那你岂不是孤立无援，这样太辛苦了。”
方振东哑然失笑，“我还以为你会让我和皇甫旭一样就此隐退呢。”
“我知道你不能退，为了安安你永远不能退，这是你的责任和义务，哪怕天下人都误解你是为了个人私利，但我知道，你只想做个好爸爸。”
方振东大受感动，拥着莫志飞的手也不觉得紧了些，“天下人怎么想不重要，只要你懂我，就够了。”
莫志飞有些担忧道：“可是皇甫旭不在明江，李乐也辞职了，你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
“你放心，我还掌控着其他几个部门，皇甫月的手段再高，想完全压制我也是不可能的，而且我觉得明江的格局很快就会有新的变化......”
“那你......”
方振东笑了笑，“你要对我有信心，就算是急流也不一定能吞下我，再不济，我们还有间酒吧啊，如果哪天我被人踢出局，我就来投奔你，至少还有你这个安乐窝可以收留我。”
“那是当然，只要你需要，我就在......”
“志飞，我想收回我先前那话。”
莫志飞不解道：“哪一句？”
“让你今晚不要招惹我的话......”
莫志飞抬头正望见一双春情泛滥的眼睛，莫志飞笑道：“那还不简单......”
方振东笑着看莫志飞缩进被窝，然后一脸享受......
程亮洗了澡出来看到皇甫月穿着睡袍正在电脑前工作，他过去俯身，看看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字。
皇甫月忽然闻到一股清香，转头时刚好亲上程亮的脸。
他笑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天地良心，我真的只是想看你在忙什么，这么晚还在电脑上，倒是你，占了我便宜，还恶人先告状。”
皇甫月笑了笑，“不然我也让你占一下便宜咯，”说着把侧脸给他。
程亮也侧了下脸，亲在了皇甫月的嘴巴上，然后笑嘻嘻，“这样才够本。”
“你还真是不吃亏，你困了就先睡吧，我还有一会儿才能结束。”
“我不看着你，肯定又要很晚才上床，”程亮拉了把椅子过来，从抽屉里拿出他的画本，“没关系啊，你忙你的，我正好画我的设计稿。”
皇甫月看程亮一眼，“怎么，你们设计部工作很忙吗，这个时间点还画设计稿？”
“那倒不是，只是今天方总监说中秋节前有一场比赛，若能选上，那中秋系列的设计都归获胜者，”程亮看了看画笔的笔尖。
皇甫月继续手上的工作，他点点头，“是有这么回事儿。”
程亮凑过来，问道：“那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我若提前告诉你，哪怕你不做准备，脑子里肯定也有了大概想法，这对其他参加比赛的设计师不公平。”
程亮叹口气，假模假式道：“总裁可真公平公正，竟一点儿也不徇私，看来我这个男朋友也就只是个虚衔啊。”
皇甫月瞥他一眼，“少来，你的作品我看过，风格和明江略有差异，但比之前他们的设计要更高级，我对你有信心，所以，不需要开后门。”
程亮扭头看了看皇甫月，眼中尽显玩味，“虽然官方了些，但我很受用，不过总裁大人，工作上不用开后门，别的地方是不是可以开？”
皇甫月听懂了程亮话里的意思，本不想和他深入探讨这个话题，只是很快他感到腿上有只手在游走，他瞪了一眼程亮，“一到晚上就耍流氓，你是不是太饥渴了些？”
程亮有些哭笑不得，“我的总裁大人啊，我可是个正常的男人，有生理需求这不符合常理吗，何况我一次都还没得手，你说我饥渴，不觉得自己太欺负人了吗？”
皇甫月停下手上的动作，他轻咳几声，“我已经刻意不去撩拨你了，你还有意见，那你说你到底想怎样？”
“我也没想怎样，那如果你不想献身于我，我还有个主意，”程亮说罢，用食指覆上皇甫月的唇，圆润的指肚，不断在皇甫月的唇上摩挲。
皇甫月知道程亮的言下之意，立马红了脸，他打掉程亮的手，别过脸去，“不要脸。”
程亮一脸委屈，“我和我男朋友说个悄悄话怎么就不要脸了，这房间里，就俩人，还有一张床，除了这个，你让血气方刚的我还能想什么？”(m.a
“你是打算先空置他一段时间？”
皇甫月微微皱眉，“明江现在暗流涌动，是非之地还是暂时不让他涉足了，等我把路都铺好了，我自然会寻他回来。”
程亮握住皇甫月的手，“被人误解是很痛苦的事吧，还是自己的兄弟？”
“我现在有你啊，你在我就不苦......”
程亮把皇甫月搂在怀里，“放心，我会一直在......”
“嗯，我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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