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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灵蛇皇后 > 前传之二 萍水相逢谜团生
    “醒了?”

    林冠英再次醒来时,发现老汉站在囚室窗外,笑眯眯地冲着他们说话。苏子明伤未全好,支撑着坐在囚室一角,面对着老汉,抱起双拳:“我们兄弟不知何事得罪了老伯,竟要受这囚困之辱。”

    老汉哈哈一笑:“得罪说不上。囚困之辱就更说不上了。没有老汉我,你们兄弟还有命在吗?”

    林冠英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倒是苏子明又拱了拱手:“老伯活命之恩自当铭感五内,可若救人者的目的是为了剥夺他人自由,那跟那些驱人为奴的官府盗贼有何区别?这救命之恩不提也罢。”

    老汉又是哈哈一笑。并不生气。林冠英行了一礼,说道:“老伯,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算患难之交。我义兄因你受辱在前,你救我们于水火之境在后,恩怨两轻。可你这样囚禁我们,不知所为何事?”

    “所为何事?大大的好事!先不跟你们说了,两个小子养好身体再说。”话音未落,老汉身形已不在窗外。

    林冠英无法,只得每日尽心伺候义兄,不作他想。

    这一日,苏子明鞭伤渐渐痊愈,正和林冠英对坐闲聊,突然一支利箭从囚室上方射来。两人赶忙往角落一躲。惊魂未定之时,第二支箭、第三支箭……接连而来,似乎不把他们一箭穿透不罢休。

    苏子明铁匠出身,家传有些拳脚,虽全无套路,却也勉强能够应对。只是苦了林冠英这文弱书生,在地上爬来爬去躲着箭头,身上的衣衫已经被划得成了一条条的碎布条。

    “老伯老伯,林某跟你无冤无仇,不要再开玩笑了!”

    林冠英还在狼狈大喊,苏子明一把抓过他,时而把他拖到身后,时而推至身前,时而裹在腰间,幸而他力大无穷,又眼明手快,不然不知这林冠英已经被穿透几百个骷髅。

    箭雨持续了约有一盏茶的功夫,突然便停了。林冠英惊魂未定,苏子明也是气喘吁吁。过了半晌,林冠英把心放回嗓子眼,问道:“大哥,你说老伯究竟想干什么?看他放的这些箭,箭头都未安好,似乎不像是要我们的命。那他把我们困在此地,难道是想消遣我们?”

    苏子明摇摇头,表示想不明白。

    此后,每天三顿饭之后,必有箭雨伺候。初时箭头都已折损或者尚未安好,慢慢地便多了些箭头完整的箭雨。苏子明固然被训练得身手敏捷,林冠英也发挥了目力良好的优势,看箭躲箭,勉强能自保了。

    这一日,两人正在箭雨中迅速躲避,头上传来一声大笑:“哈哈,不错,两个小子进步很快,果然孺子可教也。”苏子明和林冠英正要答话,突然又传来一声大喝:“加快速度,务必让他们想办法回击。”

    老汉话音刚落,箭头更加密集地射入囚室。林冠英小心一看大吃一惊:那箭头竟然绑着小小的火把!这囚室铺的都是干稻草,若是被点燃,两人哪有命在!林冠英无法,只得伸手去接那些箭。苏子明见状,赶紧一个横扫腿,把所有稻草聚在囚室下方不易落箭的角落,又一把拉开林冠英:“林弟,稻草烧了就烧了,不可抢救。”林冠英会意,躲开了稻草堆,跟在苏子明身边,试着接住箭头,不曾想这箭头好躲不好接。才两个回合,林冠英的手上已经被烧伤、划伤了好几处。

    苏子明再不敢远离义弟,把他护在身后。可箭雨速度并未减慢,苏子明也有些支撑不住。林冠英躲在苏子明身后,几次想出来替义兄拦下箭雨,都被苏子明一把拖回。狼狈之下,他不由大喊:“老伯,老伯,够了,够了,不要再射了!不要再射了!”

    这句话提醒了苏子明。他接住一支箭,反手射出了窗外,只听窗外一声惨叫,箭雨竟渐渐停了。

    此后几天,绑着火把的箭头按时来报到。苏子明和林冠英已有默契,苏子明专门接住空中飞箭,再反手扔出窗外;林冠英站在他身后,瞅准机会便把地上掉落的火把箭扔出去。两人初时还很狼狈,但时日久了,竟生出了无限默契。后来玩得兴起,林冠英会攀上苏子明箭头,两人合力把火把箭射出老远。听到窗外一声声惨呼,两人不由大笑。

    像是奖励他们越战越勇,现在,每应付完一场火把箭,窗口都会吊下一只烧鸡,几把青菜,一瓶烧酒。两人战得筋疲力尽,二话不说,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在这囚室之中过得倒也愉快。

    这一日,照例一场大战之后,林冠英捧着碗,一口酒却迟迟喝不下去。苏子明问:“可是挂念家中老小?”被义兄一句话戳破了心事,林冠英倒也不隐瞒:“从被抓来这荒原,风里雨里走了怕有一个月,如今被困在这里,怕也有三月有余。虽说你我兄弟日夜陪伴,也是难得美事,可家里尚有老母,下有幼女,内子身子又弱,赶上这兵慌忙乱的念头,不知道家中如今情形如何了。”林冠英一声长叹,苏子明也半晌无话。

    良久,林冠英又说了句:“无论如何,咱们得想法子逃出去。”

    “谈何容易?这囚室你道是何物铸成?”

    “大哥筑器经年,比我识得。我看这墙壁固若金汤,且凉彻脊骨,不像是石头一类的物件。”

    “是精铁,而且是罕见的积年精铁,怕有至少百年的历史。你看着墙面光滑宛若生苔,却无一丝锈意,哪里是普通的铁石?”

    “那这可怎么办?难道,难道我们竟要一辈子被困在这不成?”林冠英有些急躁。想到病妻和幼女,他恨不能生出翅膀来,飞出这牢笼。

    “稍安勿躁。”苏子明说完这一句,一时也想不出来下句,只得陪着义弟一杯接一杯,两个人很快就把一瓶酒喝了个底朝天。

    第二日,林冠英刚醒来,便觉得四肢沉重,以为是酒劲未去。睁眼一看,却见义兄四肢均上了手铐脚镣。他一声惊呼:“大哥!”呼喊之下,奔将出去,却不料被绊了个结实,一下摔倒在地。低头一看:自己的手和脚不也被锁得紧紧的么?

    林冠英大骇。他是个文弱书生,生平从不与人开口动粗,此时却失去了理智,不禁破口大骂:“臭老汉,死老汉,你给我出来!你究竟意欲何为?要杀就杀,给个痛快,这样关着我和义兄,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们好歹也救过你的命!”他越骂越激动,冷不丁一盆冷水从窗口泼下,淋了他一头一身,他立时呆住了。

    “哪有这么不知好歹的人!我爷爷好意救你们,好吃好喝养着你们,还费尽心思磨炼你们的本事,你居然敢骂他!”一声声娇俏的女儿腔调从窗口传进来,每一句都带着极大的怒气,反复被关、被上手铐脚镣的人是她,而不是这兄弟两。

    林冠英半晌不知道如何作答,连苏子明都呆住了。自从被抓到这荒原,两人怕有近半年不曾听到女子的声音了,都惊异于突然听到这娇媚女儿声,一时没顾上反驳她。

    林冠英呆了一呆,正想勉强施礼,却听老汉的声音传来:“胡闹!谁叫你来的?没规矩,快回去!”少女“哼”一声,不甘心地叫了声“爷爷”,语调中半是撒娇,半是反抗,但也不再出声。老汉似乎也满意于孙女的不吱声,不再开口。过了一会儿,两人似乎都离开了,窗外再没有人语传来。

    这一日,带着火把的箭雨如约而来。两人上了手铐脚镣,行动多有不便,头发、衣衫都中了箭,林冠英的眉毛都烧焦了,苏子明胳膊擦伤了。两人知道这老汉虽然无意于谋害二人性命,但要求二人练会躲避这火把箭雨的本事的决心之坚定,不可违抗。恐怕只有本事练得令老汉满意了,才有可能离开。于是,二人都沉默迎战,受伤了也一声不吭,只是尽量用胳膊、小腿甚至头顶去把箭拦住,甚至踢回窗外。w~

    如此又过了月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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