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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我要往上爬 > 第72章 8斤糯米饭拌麻酱:有多少人吃的光?
    我对着镜子细细画着眉毛:你说人也真是奇怪,左右两边的器官,要么大小不一样、要么高低不一样、要么功能不一样。

    比如说我:右边的眉毛明显就比左边的高,然后右边的眉毛还比左边的眉毛浓密一些,所以每次画眉都需要很长的时间。

    等到好不容易将我今天的眉毛画好之后,然后开始化唇妆:今天突然很想用姨妈红!

    先用润唇膏给嘴唇保湿一下,然后轻轻地涂上第一层的口红:镜中眉眼清晰明亮的自己,真的好美啊;

    抽出一张纸巾,双唇轻抿,将多余的口红让纸巾吸收掉:嘴唇的颜色稍微淡了些,人的精神气似乎也受到了影响;

    拿出粉扑,轻轻拍点定妆粉上去:有点苍白的唇妆,让我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憔悴;

    我又一次拿出口红,想要再一次涂抹上去:今天就是想要好好化个妆,莫名的情绪有点低落,需要精致的妆容与鲜亮的色彩来提升自己的精气神。

    “叮咚,叮咚”的门铃声,让我将刚刚拿到手的黑色菱形口红放了回去。

    “你怎么来了?”看到站在门口的陆天君,我很是诧异。

    陆天君挑眉,整个人比以前看起来更加真实与活力了许多:“怎么?不欢迎?”

    抱着双臂倚着大门的陆天君,今日穿的是白色的带帽卫衣与白色的小脚牛仔裤,倒戴的黑色帽子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许多:这是个长成陆天君模样的我不认识的人。

    “你来干嘛的啊?”我招呼陆天君进来,给他倒了一杯温水:这个人不是应该很忙吗?怎么过来了?而且,今天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哼哈二将没来啊?

    陆天君没有端水杯,而是毫无征兆地双手抓住了我的左手把玩:“我来找你一起运动的。”嘿嘿坏笑的模样,让我很快就明白了究竟是哪种“运动”。

    我不是不心动,只不过······

    我忍住左手被他把玩的心悸,努力保持镇定:“说啊,你来找我,究竟什么事啊?”甚至于,我还努力想要开个玩笑,“你现在可是大忙人,百忙之中抽空找我这个小人物,肯定有什么事吧?”

    陆天君将我的手指送到嘴边,轻轻咬着我敏感连心的指尖:“真的是专程来找你做运动的。”

    我低着头,给了自己一个嘲讽的笑容:你看,我在他心中,只有这么一个作用。~

    “你结婚了。”我不碰结婚的人,不打扰别人的幸福。

    世界上的不幸福已经够多的了,我不想给别人制造痛苦。

    陆天君双手用力抓着我的左手送到自己的下巴,让我的指尖在他新长出来的胡渣上面跳舞:“我跟她之间没有爱情,各取所需罢了。她玩她的,我玩我的。”陆天君的语气随意,“我跟你一起运动的感觉不错,让我很舒服。你呢?跟我一起运动,应该也是很开心的吧?!”

    他的语气肯定:毕竟,人的很多下意识的反应,是掩藏不了的。

    我摇头,狠下心拒绝:“我待会儿要出去,没有时间。”这倒不是借口,毕竟我是真的要出去接人:那个进食障碍患者到了。

    陆天君挑眉:“难怪今天打扮的这么漂亮!”他的眼里的惊艳,没有掩藏,“小豆子啊,你现在怎么这么漂亮了呢?而且,我每一次见到你,你都比之前更漂亮,更加吸引人的目光。”

    所以,连陆天君自己都无法克制自己,没有办法不关注眼前这个女人,没有办法做到不找个借口过来找她。

    我内心的小骄傲毫不掩饰,微微仰头傲娇如一只白色波斯猫:“那必须的,我还会越来越好看!越来越迷人的!我从来不怀疑。”

    我相信,我的眼里是有着光芒的:自信而灼目。

    陆天君眼底闪过一抹幽光,我没有看懂:“那我先走了,改天再来找你。”

    然后,在我反应过来之前,他右手一把勾住我的脑袋,一个深吻以我的氧气告竭、满脸通红结束。

    然后,他起身,潇洒转身离开,而直到关门声响起,我的大脑才终于恢复工作。

    莫名其妙。

    我摇摇头,平复了一下心境,重新坐回梳妆镜前,用卸妆棉将已然糊了的口红擦掉,重新上妆。

    不去管那个莫名其妙的人,我还是埋首过我的小日子吧。

    我现在通过小说分成、还有微博产品的提成,我现在每个月的收入差不多三千多:虽然不多嘛,但是至少养活我自己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而且,偶尔我还会帮一些粉丝减肥:线上指导的话呢,收费比较低;如果线下,尤其是跟客户每日接触这种,虽然费心思,但是收入毕竟很高。

    这样的话呢,房租的钱和银行存款的利息钱,我就可以不用动用,一直放在那了。

    之前是没有办法,现在我能够靠自己挣钱,那么窦爸爸蒋妈妈留给我的钱我还是想要存在那里的:一是作为一个念想,毕竟这是他们最后留给我的东西了;另外一个就是想要证明,在他们离开之后,我终于能够养活我自己了。

    是的啊,在知道蒋妈妈的病之后我就一直想要证明的一件事情,到今天,终于做到的。

    只是可惜,当初我立雄心想要给蒋妈妈治病,至今都没有这个能力。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是发现自己离那个“看病自由”越远。

    望着镜中这个美艳明媚的自己,我自己都动心。

    恍惚间,我看到镜子里头,在我身后,立着的是笑得骄傲的窦爸爸和蒋妈妈。

    蒋妈妈依偎在窦爸爸怀里,满脸娇羞却又眼光温柔:“我们家的小豆子长大了呢,现在漂亮的妈妈都不认识了呢。”

    而眼里只有蒋妈妈的窦爸爸,也终于抬首:“你做的很好。”

    “啪嗒”,一滴眼泪,顺着脸颊低落在原木色台面上。

    我真的很久没有去想窦爸爸和蒋妈妈了,有意无意之间,我将他们置于脑后,让自己每日忙碌起来,让自己看起来很是坚强,让自己看起来无样。

    今日突如其来的幻象,打破了我一直伪造的假象:爸,妈,我想你们了。你们怎么就那么狠心,将我一个人抛下呢?

    镜中,两个人的身影慢慢消散。

    他们望着我微笑,朝我挥手。

    我知道:我脆弱的时间已经结束。

    于是,我抽出一张纸巾,小心地将脸上的泪痕擦干净,然后重新补妆。

    换上带着亮片的黄色衣裳,背上朱红色的漆皮包包,戴上积极乐观的笑容,出门迎接我的客户,工作p;生活!

    日子总要继续,我们总得越过越好,不是吗?!

    望着坐在沙发上面的女孩,我满脸心疼:她实在是太瘦了,用皮包骨头来形容都觉得有点夸张。

    我觉得,“形容枯槁”可能更加合适一些。

    “皮包骨头”这个词,可能只是单纯的瘦,不一定不健康,不一定精神面貌不好;

    “形容枯槁”这个词,却不光描述一个人的“瘦”,更多的是身体的亚健康状态,还有精神面貌糟糕得厉害。

    朱波,167的身高,只有76斤,整个人皮肤暗黄、面色憔悴、精神恍惚:她已经不属于风吹就倒了,而是风大一点可能就要把她拦腰折断了。

    “我饿了。”这是朱波跟我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眼里不再死气沉沉而是充满了亮光。

    只是,那某亮光让我心里很是恐慌,甚至于毛骨悚然:恶狠狠的眼光仿佛只要我拒绝,她就能够把我给生吞了。

    “你要吃什么?”这已然是减肥过度,精神都已经不正常了。

    不过,一般病情达到这个程度的人,往往是拒绝治疗的。她一个人,怎么会跨越城市来找我呢?

    “米饭!白米饭!然后给我准备麻酱,很多的麻酱!”朱波舔着唇,猩红的舌头在惨白的嘴唇上来回摩挲,而她的眼光却是死死盯着我的脸庞,垂涎欲滴。

    “你需要多少米饭?软硬程度是什么?”我内心是真的很害怕的,我甚至于想要逃跑。

    可是,我知道我不能。我如果这个时候逃跑了,那么她就不会再信任我,会拒绝接受我的治疗。

    虽然不知道这次是什么原因促使她来找我治疗,但是一旦我让她失望,我毫不怀疑她以后都会缩起来拒绝再治疗。

    “8斤!加点糯米,要那种黏黏糯糯的。”朱波眼里的渴望让我恐惧,那不是对于食物的需求,那也不是来源于身体的需要,那是精神上的渴求,那种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欲望。

    一种已然变态的口腹之欲。

    于是,我克制住内心的恐惧,保持微笑;克制住身体想要逃跑的愿望,缓慢起身:“好的,你坐着稍微等一下!”

    然后,我一步接着一步朝着厨房走去,每一步都脚掌踩实地面,每一步都走得很稳。每一块60公分的花纹白色大理石地砖,我都需要走两步,一公分的误差都没有。

    到了厨房,我后背能够感受到朱波实质化的凝视,似乎要将我的后背穿透。

    我将家里所有的锅具全部拿出来,一勺子一勺子地舀米饭,一把一把地抓糯米,然后一盆接着一盆地淘米,然后一锅接着一锅地蒸煮。

    雪白浓稠的淘米水,打着旋地从水池下水口流到下水道里面。

    我的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电饭锅的红色煮饭的指示灯,强行遏止自己想要扭头的冲动:我能够感觉到朱波一直在看着我,眼神越来越热烈,我的后背有着明显的炽热感。

    煮几锅米饭需要多少时间?

    仿佛生死间。似乎只是呼吸间。

    等到我将一脸盆的米饭端到朱波面前的时候,我感觉我已经僵硬了:全身神经过于紧张,肌肉都已经僵硬了。

    朱波接过我给的黄色大木勺子,双眼盯着我发光:“麻酱呢?我让你准备的麻酱呢?我要很多,非常多的麻酱。”

    我转身回了厨房,将熬制好的麻酱直接连锅端过来,然后在朱波期待的眼神中,直接倒进了她面前的饭盆里面。

    为了让麻酱看起来更加好看,口感更好,我还加了辣椒油,亮黄色的辣椒油将白色的糯米饭包裹起来,看起来非常口渴。

    然后,朱波就开始将麻酱与饭搅拌均匀:开吃。

    我望着她一舀一大勺,然后直接送进嘴里,都不用咀嚼,直接咽入腹中,“咕咚”的吞咽声非常诱人:一大口接着一大口,速度飞快。

    我看到朱波已经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面前的麻酱拌饭里面,然后我就悄悄地、悄悄地,一步、一步退到了厕所门口,然后飞快地轻手轻脚地将门关上,整个人才放松下来,瘫倒在地上。

    “beatit,beatit······”迈克尔杰克逊的音乐突然响起来。

    我掏出手机:是任可!

    “喂?”这个时候,我特别希望有个让我安心的人在我身边。

    或许,是我的声音实在是太缺乏安全感了,或许是我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害怕与惊恐,或许是我自己都已经忽视了自己对于任可的信任与依赖,但是电话那头的任可却听出来了我声音里面的害怕与脆弱:“你怎么了?”w~

    我摇头,他略显焦急的沉稳的嗓音,让我的心慢慢恢复平静:“没事,”我靠着门,慢慢站了起来。

    “我在你门外,你开门,”任可的声音充满担忧,“我现在就在你门外,你现在打开门就能看到我。”

    “你怎么来了?”我很是诧异,上次分开后他并没有说过他要来啊?

    “你先开门,见面说。”任可很是坚持,他总觉得我的状态不是很好。

    我对着镜子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好,才伸出左手打开厕所门:“你稍微等一下,我现在出来给你开门。”

    而在我挂电话的同时,我无意识地一瞥,整个人惊呆了:那边的朱波已经将8斤米饭全部吞送肚中,现在正在用勺子刮着盆底,一点酱汁都不留。

    我一时没顾上给任可开门,有些担忧地望着朱波:“你······还好吗?”

    朱波还没有来得及擦嘴巴,她还没有来得及给我看她刚刚吃得满足的表情,她甚至于还没有来得及夸赞我米饭烧的软糯适中、麻酱味道调制超级棒,就立马弹跳起来,直接捂着嘴巴百米冲刺,越过我冲进了厕所,双手扒着马桶边沿,吐了起来······

    我叹了口气,替朱波将门关上,然后去给任可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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