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
没过一分钟，他手机出现了新消息：“不要因一时冲动，自毁前程。”
很简单的一句话，但是意味深长，钱说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因为许珥而放弃大好前程。锡梓淡淡地笑了笑，他对娱乐圈的这些名利从来不看重，他看重只有自己有没有成长。而那些名利只不过是成长的附属品罢了。如果为了那些附属品而放弃自己心上人，在他看来跟傻子无异。他给钱说也只回复了这几个字：“知道了。”
知道归知道，但是知道后的选择就是自己的事了。
锡梓皱了下眉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是又不能明着问。按照钱说的性格，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过去了。他脱了衣服进卫生间对着镜子抹药水。
不一会儿，冯俞提了个药箱进来。
“咦？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许珥给你打电话了？”
冯俞低着头，欲言又止。
锡梓这才发现冯俞有些不对劲，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钱哥骂你了？”
冯俞摇了摇头，但是脸上却心事重重。
“那给你降薪了？他给你降多少，我给你补上。你别不开心。”
冯俞掏出手机，把和许珥的通话记录给锡梓看。
锡梓接过手机看了一眼，没当回事，又把手机还给了他：“你给许珥打电话就打了呗，我又不会打你。”
冯俞没接手机，抿了抿嘴唇：“是钱总打的。”
锡梓震惊地看着冯俞，这才仔细地翻开通话记录，里面显示俩人通话时长有58秒。他问：“钱哥跟许珥说什么了？”
“不知道。”冯俞面怀愧色。
锡梓颓然地靠在墙壁上，有一刻的茫然。他不知道钱说跟许珥说了什么，也不知道许珥在听到那些话后有什么反应。要是许珥听了一些有的没的，不理自己了怎么办？此时他一颗心忐忑得七上八下。
冯俞看到锡梓的样子更加内疚。说实话，虽然钱说当时是以保护锡梓的理由说服自己的。但他心里明白那只不过是钱说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而他也知道钱说的命令，自己不能不照做。他沉默良久才说：“对不起，锡哥。我不应该明知钱总要给许珥打电话，还把手机给他的。”
锡梓明白冯俞的难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件事归根到底是我擅自离组导致的，不怪你。”
冯俞接着问：“吴导那边的事怎么样了？那剧本可是钱总花了大力气搞来的，让你摆平吴导的。”
“我没有用上。”
冯俞一愣。
锡梓接着说：“我觉得最能打动人的，不是剧本里的人设，而是现实中的情感。所以我跟吴导实话实说了我必须离组的原因。”
“结果呢？”
“现在看起来应该是没问题了。”
听到这句话冯俞才稍微放心点了。两人又说了几句工作上的话，冯俞便离开了。
在冯俞出门后，锡梓给许珥打过去电话。铃声响了好久，都没人接。锡梓的心情也随着时间越来越紧张，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都冒出来了。
“你到了？”许珥的语气比平常更温柔。
听到她的声音，锡梓如释重负。他淡淡一笑，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今天有没有接到什么不法份子的诈骗电话？”
许珥想了几秒，答：“没有。”
“那有没有接到陌生人的电话？”
许珥想到了钱说，便明白了锡梓的意思，答：“你都知道了？”
“他跟你说什么了？”锡梓顿了一下，又说，“不管他跟你说什么，都不要信好不好？”言语里尽是恳求。
“好！”
“真的？”
“我为什么要信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
对，锡梓记起来她一直都相信自己，自己竟然把这事给忘了。他从心底升起一团强烈的暖意，把之前所有的忐忑都驱赶得干干净净，说：“钱说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其实他什么都没说，是我自己查到的，你擅自离组的事很严重。”许珥刻意没有提‘那个女生’，因为钱说的所有的话，她真的都不信。当下最要紧的是锡梓要解决的困境，而她不能给他添任何心理负担。许珥自从查到那个锡梓擅自离组的消息后，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她锁定那个人的微博，时不时地刷新一下，唯恐锡梓再出什么事。
“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槽糕。我已经拍了一半的戏了，他们即使想换男主角也承担不起经济损失。而且钱哥做事向来有一套，没有他搞不定的事。再说，如果他没有把剧组的人搞定，怎么会有空闲的精力去找你。所以，什么事都没有。”
“真的？”逻辑通，但事情真有那么简单？
“剧组要是真把我换下去，新闻报道肯定满天飞。我即使想瞒你，也瞒不了。”锡梓其实避重就轻了，他只说他没有被换掉，却没有说自己承担了剧组所有的经济损失。
许珥轻轻地嗯了一声，这才放心了。然后锡梓又问了什么时候回学校之类的问题，把许珥的注意力转移到她自己身上，他才满意地挂了电话。
几天后，许珥从大峡谷回到宿舍时发现，锡梓送给自己的那盆“绿植”发芽了。嫩嫩的一棵小叶子破土而出，脑袋上还顶着一团小小的土块，可爱呆萌至极。
许珥在小土块上洒了点水，希望它能化成泥，顺流而下。只是还有个问题，这是什么品种的花？她自己看不出来，就把图片发给妈妈。结果妈妈说它太小了，等它长大了自然就被人认出来了。
许珥拍了一张小叶子的特写给锡梓发了过去。
今天的片场，环境恶劣。平常有专人化妆间的重量级演员，现在不得不挤在一个房间里吃饭。锡梓收到图片后，跑到一个墙角，背靠着墙壁，戴上耳机，确保没人看得见听得见许珥的时候，按下了视频邀请键。
没两秒她就接听了，可是锡梓刚看到她没两秒。她就把摄像头对准了“那盆绿植”，她还是有些羞涩，不习惯和他这样视频。
锡梓太了解她的心思了，憋着笑，也不戳破，而是也把话题拐到绿植上，说：“终于发芽了，我等了好久。”
许珥见锡梓在啃面包，有些心疼：“你怎么吃这个？没有饭吗？”
“冯俞去领盒饭了，我先拿面包垫垫肚子。”
“领盒饭？”在大家的传统意识里，演员领盒饭就代表这个人从剧组里杀青，没戏可拍了。难道锡梓真的被打压了吗？
锡梓一看许珥的小表情就知道她想歪了，赶紧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饿了，等不及他们来送盒饭，所以就叫冯俞去领盒饭了。”
俩人正说着话呢，冯俞也拎着盒饭回来了。他默默地把盒饭和筷子的包装打开，放到了锡梓面前。他则坐在锡梓的旁边。
许珥说：“以后你也不要那么说了，不吉利。”
“没想到你这么迷信。”锡梓取笑她。
不是迷信，只是不想你出什么事。但许珥转而一想，好像是那么回事：“跟同事们相处的怎么样。”事后，她每天至少会搜下‘锡梓’的关键词十次，至今没有曝出任何不好的消息。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锡梓闻了下鸡腿，一口咬下去一大嘴肉，含含糊糊地说：“我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人，跟剧组的朋友处得特别好。他们还老送我东西吃。”说完碰了下冯俞的胳臂，给他送了一个眼神。
冯俞会意，把自己的鸡腿夹到锡梓的饭里。
由于手机视频射程有限，许珥只看见一双筷子给锡梓夹了个鸡腿，并没有看到那个人是谁。
锡梓假言假语道了谢，然后跟许珥说，“尤其是导演，对我特别好。他看我今天辛苦，特意给我加的鸡腿。”
他双耳戴着耳机，所以说话声音比平常大了点。他自己没有注意到，但屋里的其他人都听到了，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吴辅。吴辅被看得脸上挂不住，把自己的鸡腿夹给江关，让江关给送了过去。
当又一只鸡腿从天而降到自己的饭盒时，锡梓受宠若惊。
江关说：“这是吴导给你加的鸡腿。”
锡梓夹着鸡腿放在摄像头前，给许珥看：“你听见了，这鸡腿真的真的是吴导给我加的。太幸福了……吴导，谢谢啊……”
吴辅假装没听见，继续吃自己的饭。
许珥觉得锡梓是真的开心，就跟刚认识他那时候似的。她问：“你的伤怎么样了？”
“都是些皮外伤，早就好了。”锡梓看许珥的表情明显是不相信，“不相信的话，我就给你看看。”作势就要撩衣服。
许珥急忙闭上眼睛，捂住了屏幕，直到那边人说，“现在看完了，相信我没事了吧？”她这才把手移开了屏幕，睁开了眼睛，“真没事了？”
“不信啊？想再看一遍？”
“信信信。你不用撩衣服了。”
其实锡梓压根就没撩衣服，这是以毒攻毒，不让许珥再惦记这事。逗她逗得差不多了，锡梓想起了一件正经事：“你找地方实习的事儿，怎么样了？”
对于锡梓总是能知道自己的事情，许珥已经见怪不怪了，谁让自己身边有个没心眼儿的大喇叭呢。她说：“投了几家，现在还没消息。”
“你是想做编剧吗？”
“对。”
“真好。”锡梓看了看天空的位置，憧憬了一下。
“什么真好？”
锡梓笑了笑，不语。
真好，你是编剧，我是演员，你写我演，妇写夫随！
……
晚上收工后在饭店吃宵夜的时候，江关看着炸鸡腿想起了白天的事，问道：“怎么感觉经过锡梓擅自离组的事，您对他越来越好了呢。”
吴辅用筷子戳了戳米饭：“你跟着我这几年了，也看了不少剧本。如果把剧中的反派分为三等，你觉得该怎么分？”
江关不懂吴辅怎么又把话题拐到剧本创作上了：“这方面，您是行家。您给我分析分析。”
他用勺把汤里的小虾米舀了出来：“最低级的反派就是脸上写着坏人两字，让观众一眼就能看透。就像汤里小虾米，不值一提。”说完，一口喝了汤。
“中等级别的反派呢？”
吴辅又吃了一口鱼：“有点小智谋，能翻起点水花，但翻不出风浪，能对主角起到一点的威胁作用。”
“终极反派是什么样的？”
“终极反派会把包括主角在内的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好人，他在暗地里把他们玩弄于股掌。然后在关键时刻，给主角以致命一击。”吴辅把螃蟹大卸八块后，吃着蟹肉。
江关挠挠头，表示不解，这些剧作理论跟他最初问的问题有什么联系？他被绕晕了。
吴辅看出江关的疑惑，做了最终总结：“简单地说，我这个反派得在前期对锡梓好点，取得他的信任。后面才好找机会整他。我这个人设是不是很丰满？”
“对，特别丰满。”江关一脸尬笑，他刚想起来吴辅曾经有个不为人知业余爱好——演戏。就是因为年轻的时候戏太烂了，没人找他演。他走投无路，才又重新考的导演系研究生。江关吃了一口苦瓜，心想不知道吴辅有时候看锡梓会不会羡慕嫉妒恨。毕竟人家年纪轻轻就功成名就了。
天亮得越来越早。许珥吃完早饭从食堂出来本想去自习室看会儿书的，走到艺术楼前的广场时被风吹得很舒服，于是她在路边找了个长椅坐了下来，看着视野里的那些人。
一个着嘻哈风格服装的男生在练滑板，偶尔看见有漂亮姑娘经过，一个炫技就能让姑娘多看他几眼。
一个中等身材的男生，站得挺直，冲着空气在练嘴皮子：“八百标兵奔北坡,炮兵并排北边跑,炮兵怕把标兵碰,标兵怕碰炮兵炮……”
许珥自己悄悄地跟着人家说了几个字，后面的词完全跟不上。她不由感叹，这嘴皮子果然都是练出来的。
一个纤瘦匀称的姑娘在阳光下，跟着音乐的节奏尽情地跳跃旋转，展示着青春的朝气和与力量。
许珥再去找好玩的人和事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蹦蹦跳跳地跑到自己身边，那喜形于色的表情，还有那一脸等待被人询问的小模样。
“有事？”
小囡微笑着，在原地美美地转了个圈儿，不答。
“有喜事？”
小囡拉起许珥的手，就要跟她一起跳。许珥被她的热情感染，尽量和她保持差不多的节奏。等她美得差不多了，又问：“什么喜事啊？”
“我们，”小囡特地把这两个字咬得很重，摇了摇手里的手机，“要在明天上午10点去番番编剧工作室面试。”
番番编剧工作室的创始人是业内知名编剧李番番。她虽是女性，但最不喜情爱。尤爱男性向的戏，剧作风格多以强情节、快节奏、高反转为主。她的戏视角独特，取材新颖。她比女性编剧更注重情节，比男性编剧写得更细腻，在编剧界自成一派。只要是她写的戏，制作方从来不担心收视率的问题。
“我们？”许珥也重复了这个词，“去面试？你投过他们家简历？”
小囡坐到许珥身边，挽着她的胳臂：“他们在招聘一个责编和一个行政，我就随便把咱俩的简历打包发到他们的招聘邮箱，他们今天就联系到了我。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是挺意外的，那你做好面试准备了吗？”
这下轮到小囡意外了：“面试准备？准备什么？”
第二天，俩人坐公交车前往番番编剧工作室的时候，小囡还在紧锣密鼓地翻看着求职面试必备宝典。
许珥早就对那本书的内容熟记于心，但是对于去这样顶级的编剧工作室求职，她心里也忐忑不安。
番番编剧工作室坐落在本市黄金地段的摩天大厦里。办公室整体装修风格以黑白为主，看起来简洁大方。小囡被安排在会客厅等待，许珥被请进了一个办公室里。
领着许珥的前台姑娘敲了两下门，得到回应后。许珥被请了进去，前台姑娘关门离开。
在桌前低头办公的人，正是大名鼎鼎的编剧李番番。许珥一眼就认出了她：“您好，我叫……”
“我可以给你OFFER。”李番番长着一张方脸，棱角分明，说话一针见血。
拿到OFFER是许珥的此行的终极目的，但是在没有进行任何面试的情况下就听到这句话，足以令她震惊。她诧异地看着对面那个气场强大的女人，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会雇用我？”
“我欠锡梓一个人情。而你，就是我还他人情的机会。”李番番观察着许珥的反应。
锡梓？这件事跟锡梓有关系？许珥攥紧了手中的简历，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为面试做足了准备，但独独没有料到此刻的正在发生的事。她思考了一瞬：“对不起，我拒绝这个OFFER。谢谢您的时间。”说完转身就走。
李番番一挑眉，露出了几分释然，在她身后说：“那你转告锡梓，是你拒绝了我，但这个人情得算我还上了。”
一听这话，许珥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向李番番：“那我要是接受OFFER呢？”
看到许珥突然改变主意，李番番微微一笑：“让你进来是锡梓的本事，能不能留下是你自己的本事。你若是接受OFFER，会和其他人一样有三个月试用期。若是跟不上这里高强度的工作节奏，三个月照样得从这个门出去。我不允许无能的人拖工作室的后腿。”
“我什么时候可以来上班？”
李番番笑了：“你这姑娘倒是想得挺明白。锡梓本想让我走正规招聘流程把你招进来，把这件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但我没有答应他，我觉得让你知道这件事更好。提前画个边界，我们相处起来才不累。既然你接受了OFFER，我安排人事跟你谈。”
人事同样是位四十多岁的女士，只是不同于李番番的凌厉，她未语先笑，嗓音甜美，让人如沐春风。她首先介绍了福利待遇并确定了入职时间，最后说道：“你的岗位是策划，工作职责是进行前期的剧本策划和后期的剧本审读。但是李总现在创作的剧本已经到了中期，所以你的工作重点是进行剧本审读并给出意见和建议。还有，这次委托工作室创作剧本的是位知名导演，李总对这次项目很重视，你工作一定要认真。”
临走时，许珥望了望在这里工作的人。她想，自己一定要加倍努力，成为这里的正式员工。
许珥出了番番工作室，看见等在门外的小囡。
“怎么样？成功了吗？”小囡问。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跟锡梓有关系？”
小囡的气势立马弱了下来，用低低的声音说：“你知道了？我是因为这件事是真的对你好才答应帮他的。你生气了？”
许珥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电梯口按下按钮。
小囡看许珥拉下脸来，便知道她生气了。她小心翼翼地问：“那你是接受了还是拒绝了？”
电梯到了，许珥进了电梯，按了下行的按钮：“下周一来上班。”
小囡欢呼着进了电梯，从包里掏出一颗糖给许珥：“吃了它会让你心情变好。”
许珥淡淡地笑了笑：“我没有生气，只是压力太大笑不出来。以后我们要更努力才行，要不然锡梓的脸往哪儿放。”
小囡捣头如蒜，只要能来这儿上班，怎么着都行。她说：“既然要成为职场人士了，咱们要不要去逛个街呀，我知道马路对面就有一个大型商场。”
“你是知道面试会成功，所以有备而来呀。”
小囡搂住许珥的胳臂：“哎呀，能走后门的时候干嘛不走呢，再说走后门还能少走几步弯路呢。”
许珥考虑了一下，说道：“下周一就要入职，我怕跟不上他们的工作节奏，想回去看看专业书，巩固下知识”
“看书的时间是能挤出来的。逛街的机会却不是天天有。算上这次，锡梓可帮了你两次大忙了。你不买点东西，表示下感谢呀。”小囡察觉到许珥的犹豫，索性把她往马路那边拽。
果然，许珥一听到锡梓的名字就短路了。
商场里，俩人经过一家连锁鞋店时，小囡的目光停留在橱窗前的一双红色高跟鞋上。许珥看她望着有些出神：“进店里去试试？”
小囡嘟着嘴，摇了摇头：“你看看那价格，实在是让人望而却步。”
许珥拽着她往店里走：“试试又不要钱，可以进去试试嘛。”
俩人进店，售货员给小囡的拿了适合她穿的鞋码。小囡踩上高跟鞋，试着走了两步。
“怎么样？”许珥问。
小囡看着镜中的自己，觉得站姿挺拔了，腿变长了，连脚踝都比平常细了几分。她坐在板凳上，开始脱鞋：“等我开始挣钱的时候再买吧。”
许珥：“那你再看看别的鞋子。”
在小囡聚精会神地去看别的鞋子时，许珥在柜台前为这双鞋付了钱。
等结完款后，售货员走过去问小囡：“女士，给您包起来新鞋还是旧鞋？”
许珥向小囡挥了挥手中的消费单据：“等你有钱的时候，这鞋都卖光了。所以这鞋，我送你。”
小囡斩钉截铁地说：“那不行，你自己都还没买过这么贵的鞋呢，怎么能让你给我破费。”
许珥为了让小囡心里舒服，说：“大峡谷的事，多亏你和周夏。这双鞋就当是我的谢礼。”
小囡受之有愧：“大峡谷的事，你最该谢的人不是我们俩，是锡梓。”
“我也会谢他的，但这双鞋是你这份的谢礼。”
小囡不想接受这份谢礼，但是对这双鞋的有完全没有抵抗力，纠结了一小会，想了个折中的办法：“那这谢礼我收了，等我挣钱后，请你吃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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