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夜收回稍息,一头短发在风沙中肆意飞扬,她站定军姿,朝久昼敬礼,用力回答:“报告大将!成年的狼已经输给豹子了!”
久昼一个回身,迅速地将枪口抵上常夜的额头:“砰。士兵,祝贺你,光荣牺牲。”
“错了。”常夜目不转睛地盯着久昼漆黑的眸子,她的枪不知何时已经冲向了久昼的腹部,常夜微微一笑,“大将的枪没有上膛,而我的枪,已经扣好扳机了哦。”
“所以……”常夜的枪口一路往上,最后枪口朝上地抵在久昼的下巴,“狼还是输给了豹子。”
风沙卷着金灿的阳光,高大的机甲反射|出金属的辉光,末日即将来临,大战一触即发。
久昼敛笑正色:“士兵常夜!”
“到!”常夜立即收枪立定,眼眸中满是坚定。
“你将晋升少将,率领三路机甲出征!”久昼同样坚定地看着常夜,“你是否做好了时刻为人民牺牲的准备!”
常夜跨立而站,昂首挺胸:“时刻准备着!”
久昼握指成拳,将拳头重重地砸在了心脏处:“起誓!”
常夜也将拳头重重地拍在了心脏处:“心脏!”
身后数以万计的机甲也都跨立而站,将钢铁的拳头砸在了左心房,霎时发出一阵浑厚沉闷的重响。
“心脏!”
机械的电音盖过了风沙呼啸,在一望无垠的沙场上盘旋,再盘旋。
***
专辑《Journey》复售,销量再次打破记录,闻名国内外的Judge近日要回国巡演,粉丝的呼声一度长江后浪推前浪。
【哥哥我爱你!】
【啊啊啊!法官快来审判我!】
【演唱会门票没抢到呜呜呜我哭晕在厕所】
【啊啊啊国内首秀!哥哥再爱我一遍!】
【卧槽看看这张图!帅翻天了!】
【我要猝死了!小朋友长大了啊!!!】
【啊啊啊我真的是一路养成看过来的啊啊啊!以前法官可甜美可可爱了!现在!沃日!太性感了!】
【特别是跳舞的时候!啊啊啊!我血槽已空!】
【上次跟外国金发小姐姐勾肩了!】
【上上次欧美小姐姐摸哥哥胸了!】
【上上上次非酋妹子还抱哥哥了!】
【想魂穿伴舞!】
【看视频时又是妒忌伴舞的一天!】
【人家还都是外国小姐姐呜呜呜!这算不算促进两国友好发展?】
【我准备好上万相机和胶卷了,哥哥演唱会等我!】
……
一位扎着小尾辫的卷发少年正坐在商务车里,两腿交叠,膝盖上放着平板。
“警报!警报!机甲左臂严重损坏!请求修复!请求修复!”
“唔!”常夜重重挨了一拳,后背撞上凹凸不平的机甲内壁,发出“砰”的巨响。
“大将!”
常夜试图唤醒久昼的意识,但很遗憾,一切都是徒劳。敌人的病毒已经侵入了他的大脑,正在破坏和修改程序,不过片刻,久昼就会成为敌军的杀人傀儡。
常夜凭着矫健的身手躲避着久昼的攻击,但因为伤重,还是生生挨了不少拳,每一拳都打断了几根肋骨。
直到久昼最后一拳砸在了操作台上,机甲再次响起警报。
“警报!警报!机甲右臂严重损坏!请求修复!请求修复!”
控制室内红色警报灯不断闪烁,常夜终于回旋一踢,将久昼踢倒在地。
“吵死了!”常夜用手肘狠狠砸在了控制台上某个按钮,砸了好几下,砸到按钮毁坏弹起,她才罢手。
然而下一秒就被身后一股力量抡走。
“大将!”常夜蹬脚上墙,一个翻身将久昼扣住,然后用双脚夹住他,拼命地用手肘砸他的脑袋,“久昼!你他妈!醒醒啊啊啊!!!”
防火墙破坏程度90%
“不是你说的……要带我回家的吗……”常夜言语哽咽,“死在这里算怎么一回事?!”
“你说过的,要带我回我的故乡……”
“你说过的,要亲自把上将的肩章颁给我……”
“你这个骗子!骗子!”
防火墙破坏程度95%
常夜看着久昼的气息一点点淡下去,歇斯底里地怒吼:“把我的大将还给我……还给我啊!!!”
“少将……”久昼眼神涣散,他抽出腰间的枪,无力地放在地上,“杀了我……”
“不要!”
“国家的机密不能被窃取!”久昼用最后一丝力气命令,“我以大将的身份命令你!立刻将我枪击!”
防火墙破坏程度97%
常夜颤抖地拿起□□,轻轻抵上久昼的太阳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久昼握指成拳,将拳头无力地放在心脏处:“起誓……”
防火墙破坏程度99%
常夜嘶吼:“心脏!”
砰!
蓝牙耳机里传来的枪声一遍遍地回荡,将少年的思绪带上无上的云霄。
“Stillwatching(还看呢?)”一个金发的英俊男人插兜上车,就坐在Judge的对面,“You\'veseenithundredsoftimes,andyou’renevertiredofit.(都看了几百遍了,也不嫌腻。)”
Judge摸着屏幕上定格的男人,懵懵懂懂地问:“Ishestillfilmingnow(他现在还在拍戏吗?)”
“Yes,athisage,heisstillontheriseofhiscareer.(拍啊,像他这个年龄段,还处在事业的上升期呢。)”金发男人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跳跃。
“Whydoyoucaresomuchabouthim(你为什么对他那么上心?)”安德鲁蓝色的眼睛清澈得不像样。
Judge笑了一下,将屏幕里的男人截屏保存到一个专属的文件夹里。
Judge用流利的中文说:“因为我把他放到心尖尖上了。”
安德鲁听得云里雾里:“What”
“Imean,whodoesn\'tlikehandsomeguys(我的意思是,谁不喜欢帅哥呢?)”Judge仗着安德鲁不熟悉中文,一个劲地哄骗他,“YoushouldlearnmoreChinese.(你应该多学学中文。)”
“Don\'tbearrogant.ItaughtyouyouroriginalEnglish.(别嚣张了,你当初的英文不也是我手把手教你的?)”安德鲁拿手机敲了下Judge的膝盖,笑道,“BackinChina,it\'syourturntoteachmeChinese.(回中国了,就换你教我中文了。)”(.
Judge专心地编辑着图片,头也不抬地说:“Ok,fine.”
安德鲁看着Judge文件夹里排排坐的照片,无可奈何地摇摇头:“Clearlythereisabighandsomeboyinfrontofyou.Whydidn\'tIseeyoupayingattentiontome(明明眼前就有一个大帅哥,怎么没见你对我上心。)”
Judge指尖顿了一下,再抬头时话语中带着戏谑:“Igay,aren\'tyou(我是同性恋,你是吗?)”
“Jerkingoff?(打飞机吗?)”安德鲁一知半解地说,“I\'vedoneitbefore,withfriends.(我跟朋友们干过这事啊)”
“No,(不,)”Judge稍稍正色,“That’slove.(那是爱。)”
“Wait……(等等……)”安德鲁仿佛知道了什么爆炸性的消息,“Youmean,youlovethismanButyouhaven\'tevenseenhim.(你的意思是,你爱他?可是你们连见都没见过啊。)”
Judge沉默了两三秒,有些失魂落魄地说:“Iusedtolovehim.(我曾经爱他。)”
“Whataboutnow?(那现在呢?)”
“Iusedtolovinghim.(我习惯爱他。)”在英语中,明明只是多了个be动词,却显得很卑微很卑微,“Hemayhavefoundsomeoneelse,butit\'snothisfault.IleftwithoutFrenchgoodbye.(他可能已经另寻新欢了,但这不是他的错,是我当初不辞而别。)”
安德鲁喟叹一声:“Complicated.(好复杂啊你们。)”
“……”Judge看着手中平板上的两字剧名,用中文幽幽地说,“你说,男主都死了,这剧还怎么发展?”
***
“老弟!有没有想哥哥!”
自从计殊真正投身演艺圈后,两兄弟经常十天半个月都没有联系,因此季轻每次打电话都显得很雀跃。
像个弱智儿童。
都三十二岁的人了,怎么还没人把他收走,计殊推了下眼镜,冷淡地说:“没有。”
“呜,”季轻装模做样地揉揉眼睛,“好伤心。”
“我挂了。”
“别!别别别!”季轻鼻子差点都怼屏幕上了,“帅气又迷人的弟弟!你英俊潇洒的哥哥有一事相求!”
“……说。”
“就是……最近大姨不是给我安排个相亲嘛……”
对方不想理你,并朝你扔来了几声忙音。
“……”
季轻咬咬牙,重新拨了个电话过去,用上了季氏独门的撒娇法:“哎呀~我恐婚,也恐相亲,你就陪我去嘛去嘛去嘛~~~”
“你直接拒绝不就好了?”
“大姨会用唾沫星子喷死我的。”
“……”计殊忽然觉得头疼,“我很忙。”
“少来!我看过你行程了,那天晚上,你屁事都!没!有!”
“……”
“而且!那是个酒会,什么陈家李家王家的女儿都在,说不定你也能看上呢!”
哼,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吧,计殊不容置喙地说:“我喜欢男的。”
“男的……”季轻咬紧牙槽,豁出去了,“也成!找畜生也没关系!跨越性别的爱哥哥支持你,跨越种族的爱哥哥也支持你!”
你才跟畜生谈恋爱,计殊面无表情地说:“滚。”
“去不去?”
计殊仍是拒绝:“不去。”
“哇不是吧,那你打算一辈子光棍下去啊?咱们老季家可就靠你传宗接代了!”
“……我喜欢男的,无法传宗接代谢谢。”
“可是五年了,你也不找男人谈恋爱啊。”
计殊:“我要打拼事业。”
季轻:“放屁呢你。”
计殊:“学无止境。”
“……”季轻无语道,“我有钱,我养你,别打拼了,我要弟媳!”
“……”计殊也无语道,“我还要嫂子呢。”
季轻当即搬出杀手锏:“你就直说吧,你是不是还忘不了那个渣男!”
计殊短暂地沉默了一下:“……我没有。”
“少来,我跟你一块长大,小时候撒尿都一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那点小九九吗?”季轻步步紧逼,“五年了,记着他干嘛呀?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呢?他当初那么狠心,连个电话都不给你直接出国了,他把你当什么了?你现在痴心妄想等着他,说不定人家早就已经另寻新欢了,此时正窝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甜甜蜜蜜呢……”
“我去,”计殊在良久的沉默中打断季轻的话,“你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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