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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小说 > 总有一种死法适合你我[快穿] > 第40章 学霸与学渣
    别人见家长应该都是会紧张,在意,生怕哪里不对。六安并没有太紧张,可能因为早知道,反正不是真的。

    这顿饭很平常,大家好像都不知道见父母是什么规矩。客客气气的吃饭,闲聊。

    叶敷恩是个从不问家务事的人,要不是叶之衾的妈妈疯了,这事轮不到他过问。即便现在轮到了,他也很清楚自己的是儿子什么样的脾气。不论对方父母什么样,是什么家庭,是否匹配,他都没权利多问,空有父亲的虚名,做不了儿子的主。

    如果是叶之衾的母亲在,那绝对是不同意的,女方的家世是她最看重的。当年要不是楼月有个好父亲家庭背景合格,叶母根本不可能同意他们结婚。叶母倒也不是多么强势势力的人,就是吃过亏。明白为什么人要讲究个门当户对。自己的婚姻没讲究门第,过的什么日子有了叶之衾之后才全醒悟过来,瞎了眼也是为时已晚,只能哑巴吃黄莲。

    所以,决不允许叶之衾降低身价。

    楼月张扬跋扈,小姐脾气,从见第一面叶母就看的明明白白,婚后不过是用错了一块毛巾,楼月当着她的面把毛巾扔了,从此之后,俩人就水火不容了。

    妻子疯了之后,叶敷恩反倒觉得松了口气。他喜欢知情识趣的人,蹬鼻子上脸,日子没法过。看得出来,眼前的姑娘跟楼月完全不一样。家庭背景什么的,他并不十分在意。当然了,在意也没用。

    叶之衾想干什么,没人管的了。结婚离婚,分财产,没听家里人一句劝。更不会听他这个父亲的。

    有时候叶敷恩想,父子一场,也就是个缘分。

    六安原本是不同意继父一起来的,这是永远的痛点。

    苏恩美坚持要一起,夫妻一场,他再不济,也要给对方留脸面,于情于理,都该带着一起。真到谈婚论嫁那天,也算半个父亲。撑个场面,让对方知道,她娘家有人,不可以被欺负。

    继父没有什么文化,也不会说话看脸色,喝酒贪杯,六安看见他,就忍不住诅咒。

    叶之衾是打心底里理解她母亲的,一个女人,半路婚姻,不容易。也清楚六安的任性自私。

    一直悄悄提醒她,“高兴一点,就当给我面子,好不好。”

    席间,继父坚持要出去买烟,叶之衾吩咐人给他拿烟,他不要,下等人抽不惯上等烟,嘴皮子抽贱了,非要出去自己买。喝的五迷三道,人出去就没了。

    一顿饭吃的莫名其妙,快结束了,人还没回来。足足等了一个小时,大家都等的尴尬,六安催着母亲找他,手机是关机的。

    这种人,到哪儿都是让人难堪。六安忍无可忍,叶之衾倒是一脸平静,让人把他父亲先接走了。

    六安送母亲下楼打车,苏恩美觉得愧对她,嘴里叨叨,“安安,好好哄一下他们家人,不要怪我们,我们这个家就是这样,没办法。他们既然接受你,就应该会理解。等你把婚结了就好了,你们不回来看我都没关系……是妈妈对不起你。”

    六安一肚子怨恨的话,一句都没有说。她记住了叶之衾说的话,对自己最亲的人好,不要问理由。心柔软了,狠毒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妈,这顿饭……你也别当真了,先回家吧。”

    六安不发脾气,苏恩美更怕,一直道歉,嘴里骂着继父。

    六安把她送上车,说:“妈,你放心吧,我现在过的很好。”

    再回到包间,叶之衾已经坐在那里等她,他竟然还在担心,说:“要不要出去找找?”

    六安很清楚那人的德行,说不定遇上哪个赌徒朋友忘了他们这茬,去赌了。

    “不要管他,估计是死到哪条路上了。”不是赌气的话,就是这么想的。

    “六安,你不能老是这样。你得放下。”

    叶之衾不仅一点没有在意这样的失礼,还一直劝她,要学会包容。可这哪儿是轻易能劝好的?年纪轻的人心气儿足,受不了一点难堪。

    她大叫:“我放不下!我就是希望他去死!不要连累我们!我妈可以领养老金了。他什么都没有,还喜欢赌,有什么脸活着!有什么脸!不如死了算了!”

    眼泪刷刷的流,她几乎不能喘气,“这样的人,让我有什么脸提结婚!”

    又失控了,叶之衾无奈的搂着她,说:“你觉得我爸看起来好吗?看起来很好是不是。”

    六安擦了擦眼泪,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听见他在耳畔轻轻的说话,“我父亲年轻的时候,就和《活着》里面的富贵是一模一样,不过好在学了一样正经事就是习书法。运气好,遇见了我妈,我妈谁都不要就是看上了他,我外公没办法,就答应了他们结婚,一直养着他。他这辈子吃喝玩乐,教了一帮富贵朋友,到头来还不是人算不如天算,一个比一个落魄。你总以为是别人命好,其实不一定。含着金汤匙长大,喝的未必就是金汤,也可能是潲水。”~

    “所以你才对他那么冷淡?”

    如果是这样的故事,她终于理解了他的种种表现。他的冷漠自持。

    “不是冷淡,是一种习惯,我小时候,他没有带过我一天,甚至从来都没有抱过我。所有的感情都是需要基础的。没基础怎么样都不奇怪。”

    他的理智,克制,六安是学不到半点,也无法完全懂。但她有感觉,慢慢被那种感觉影响。潜移默化的。她捂着脸,平静了一些。

    叶之衾,我总算也帮过你一次了。是不是。

    没过几天,是她的同学会。她是真的不想去,可是答应了。

    所有人都听说了,在大群里闹,所有人都期待。

    她带着叶之衾,一进门,诺大的包厢里,一瞬就肃然起来。

    他看起来那么年轻,根本没有人好奇是不是包养。长了一张能攻破谣言的脸。

    生意人好奇生意经,大部分好奇他们之间的故事。六安闭口不谈,因为没什么可谈。谁都不愿意做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一晚上,大家都围着他们转悠,谁都好奇成功人士的成功秘诀。能有什么秘诀,不过是比常人付出更多,更大的代价而已。

    楚翘和卢子航也在,在另一桌,众星捧月。但楚翘始终不服,什么时候她秦六安可以和自己平起平坐了?这不合理!不应该!她只配受自己的接济。

    六安察觉到了,有一双不满的眼睛,没离开过他们这边。这种不满,大概是因为楚大小姐不能接受,从前任凭自己使唤的人,平步青云了。

    大一转系后,六安就不和楚翘一个专业了,可楚翘非要搬到她们宿舍跟她一起住。楚大小姐家里有钱有势,给学校赞助了图书馆和教学楼。没人管得了,在学校里,可以横着走。

    楚大小姐到哪儿都要跟六安一起,一个有钱,一个学霸,两个人物到一起就有了极大的亮点。

    楚大小姐喜欢被人簇拥的感觉,整天不上课,缠着六安,在医学院里,只要需要赞助的,大手一挥,就给了。所以她在医学院,比亲同学都亲。人人都认识她,同学会自然不可能少了她。

    每年聚会消遣都是在她家的酒店,买单的也都是她。六安早知道的,她再不济,没有奴性。能躲就躲,一次没来过。有人在台前张扬,有人喜欢躲在幕后。

    六安不喜欢被人关注。从来都不。

    如果这是一出舞台剧,她愿意演最不起眼的那朵小花儿。

    吃完这顿饭,就准备回家了。大伙拉着拽着,不许他们走。

    楚翘心里的怨气始终没除去,必然是要处处拿话掂对她,说:“六安,你这样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啊?同学会一次不参加,好不容易来一次,还没玩呢就要走啊。”

    六安不是场面人,也不说场面话,有时候还容易由着性子来,得罪人。没等她说话,叶之衾先发话了。

    “怎么可能呢,她工作环境简单,平时也没什么消遣,不懂这些,大家理解哈。这样,今晚所有节目,我买单,大家想去哪儿玩都行!”

    本以为可以让她难堪,结果有高手在侧,替她保驾护航。楚翘暗地里推了卢子航一把,再好都比不上人家的男人好。卢子航早习惯了这大小姐的阴晴不定,也没说什么。

    最后大家选了居巢,这是海城最大的娱/乐城,一条龙服务,应有尽有。

    居巢会所分高中低档不同层次和级别的娱乐方式。高档会员的资质都是根据身价背景来申请的,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加入。叶之衾早年就是这里的会员,因为应酬太多。

    那时居巢的老板是个温州人,跟叶之衾关系还不错。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经营不善,欠了一屁股赌债,还让人坑了,差点被砍死,跑路了。再之后拍卖给了谁,没人知道。连叶之衾都搞不清楚。听说背后的大老板是道上的人,还有人说是有大背景的红顶商人,谣传很多,就是没见过真人。挂名老总倒是换了一个又一个。神秘的很。

    大家在30层尽情的玩乐,楚翘非要拉着叶之衾打牌,六安从来对这些不敢兴趣,坐在一边玩手机。

    一桌人各怀鬼胎,手里摸着牌,眼里瞟着叶之衾。玩的很大,谁不想赢呢!

    各个人精,都想下套,可惜,都玩不过叶之衾,连连败退。楚翘和卢子航的身价,怎么都输得起。林涛输不起,有点输红了眼,林方圆在一旁不服,怄着一口气,就是不许他下桌。脸色难看又不能表现出来,强挤着笑脸,别扭极了。

    六安偶尔抬头瞧瞧,这一出好戏,可真精彩,也不说话,继续玩手机。

    叶之衾是这样,连打牌这种小事都要掌控大局,任谁兴风作浪,他自岿然不动。

    赌博这个东西,也看技术,但输赢取决于运势,赌的就是个心态。这方面,叶之衾是个大魔王。六安最清楚。

    戏耍够了,叶之衾大概是觉没什么意思,就像一场友谊赛,调理够了对方,发发慈悲,假装输一次,一次性都还回去,两清。

    也没什么别的意思,三瓜俩枣的,提不起兴致。

    明眼人看的出来,卢子航笑说:“叶总是高手啊,这是逗我们玩呢。”看看其他三个人,说:“咱们根本不是对手。”

    “没有,消遣嘛,别当真。”叶之衾慵懒推了牌,特别的敷衍。

    六安抬眼,总觉得叶之衾对这个卢子航的态度,不一样,眼底总是带着一股狠劲儿,别人看不出,她知道。一双眼睛结了冰一样,彻骨的寒。

    叶之衾站起来,跟大家打招呼,说:“你们玩,我出去一趟。”

    他站在卫生间门口,一直抽烟,抽了将近一整包,捏了捏鼻梁,洗了把脸,用力拍了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稳如泰山。

    叶之衾能有今天,是因为戒掉了人性的弱点。

    人之所以称之为人,自有他的道理。心不狠,站不稳。忍人之不能忍,才能干大事。小不忍则乱大谋。

    那些年生意还不像现在这么难做,风生水起。家里人都忙,疏忽了叶之矜。

    叶之矜未婚先孕,在私人医院偷偷把孩子生下来,卢子航坚决不娶,不要大人,更不要孩子,一口咬定孩子不是他的。做了DNA,确实不是。是谁的?犯罪的人被叶之衾找到,亲手送进了监狱。

    叶之矜跟卢子航好的时候,叶之衾是不同意的,小人面向,不值一提。可架不住叶之矜喜欢,跟自己的母亲,一摸一样,喜欢的死活就是要。

    在一起没多久,被人强/奸,一家子都崩溃了。叶之矜天真的认为孩子就是卢子航的,非要生下来。一个被保护过度的人,根本不知道生活到底有多么可悲可憎。

    卢子航也就那样看着,不动声色,处心积虑。叶母还以为他是真的爱叶之矜,百般讨好拉拢为他铺路。

    结果呢,被骗的倾家荡产。

    叶之矜是公司的财务,亲女儿,亲妹妹,最亲最亲的家人,谁会怀疑?发现的时候,什么都晚了。没有一点蛛丝马迹,没有留下任何证据。蓄谋已久的事,天王老子都没办法。

    叶之衾自己的大部分财产离婚都给了楼月,得了个有情有义的名,有什么用呢!

    束手无策,他没有一点办法。最绝望,也不过如此。

    叶之衾最悔的,是太宠爱自己的妹妹,什么都依着她。纵容过分,害苦了一家人。

    妹妹愧对家人,没脸见人,自杀了。母亲受不了这一连串的打击,彻彻底底的疯了。父亲本就是个坐吃山空的人,除了悲愤,没别的。

    叶之衾没疯没傻,只是一夜白头。

    这是人生的坎,跪着也要过去。人这一生,除了生死不能掌控,什么都过得去。

    叶之衾好好整理了一番,走出卫生间,六安就站在那里等他。

    她有些担心,试探的问:“你没事吧?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太吵了。”

    六安的目光一直流连在他的脸颊,黑长的眉毛拧在一起,那双结了冰的眼睛,仿佛凝固了,眼底的余光,锋利如刀。

    “你是不是不喜欢啊?那我们先走吧。”

    他紧了紧眉毛,说:“不用,进去吧。”

    长廊的尽头走过来一个人,高个子,摇摇晃晃,穿着制服,带着工作牌,撸着袖子,一双花臂,实在扎眼。手里的对讲机哧哧哧的响了半天。

    六安头皮一紧,靠在叶之衾身后,他额头的青筋瞬间鼓了起来,她明显感觉到叶之衾的手臂收紧了一些。

    叶之衾也有不少捞偏门的朋友,经常受他恩惠。他从来是看得起那些人的。

    有点奇怪。六安抓着他的手臂,叶之衾握了一下她的手背。

    眼神互相审视。吴佳宇是个放肆的流/氓,看见六安不可能不说混账话,可是这一刻,他看着叶之衾,一句话没有。眼神闪烁,是恐惧,躲避了一下,一瞬,又消失了。

    叶之衾面无表情,没有多余的情绪,对六安说:“你先进去。”六安以为他只是想清净一下,就走了。

    这一晚上,可真是老天开眼啊。

    仇人见面,应该是分外眼红才对,可叶之衾格外的冷静,理智,虎狼之心,掩于面下。

    他说:“哪年出来的?”

    吴佳宇停顿了一下,说:“前年。”

    “提前了不少。”

    全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一句简单的感慨。叶之衾托人找过,人就在眼皮子底下,还生龙活虎,混的不差。举头三尺真的有神明?

    “嗯,表现好,减刑了。”吴佳宇也说的自然,没有一点愧疚,代价他付过了,就是这样。

    坐牢的时候,这个人还没到法定的婚龄,小小年纪,一脸的狠撅。叶之衾在李婧的事务所里请了最好的律师,来回奔波,累的精疲力尽,熬红了眼,一地心碎。也不过就判了这短短几年。

    “你老板是不是姓卢?”叶之衾问。

    吴佳宇愣了一下,答:“不是,这里的老板也姓吴,你应该认识,永安的吴总。”

    叶之衾细细打量他的表情变化,在判断这句话的真假。

    卢子航刚巧就从那边走过来了。三个人面面相觑,卢子航看了一眼吴佳宇,全当是路人,没在意。吴佳宇一眼都没看卢子航,根本就不认识一样。对讲机里有人叫他,人就走了。

    “谁啊?阿昆的人?”卢子航随口问。

    叶之衾看着他,连自己都佩服自己,如今还能如此平静的跟这个人说话。

    “不是。”顿了一下,定声问,“你不认识?”

    “我认识他干嘛。”卢子航一脸不屑,不像假的。转身进了卫生间。

    要么就是戏太好,要么就是真的不认识。叶之衾无法准确的做出判断。他始终怀疑吴佳宇就是卢子航安排的人,卢子航这个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什么事都干的出来,与畜生无异。如果不是,那一连串的祸事未免太巧了。就算是,又能怎么样。谁都没有一点证据。难道指望老天开眼吗。

    叶之衾看看手表,已经很晚了。正准备进去,六安出来了,手里拿着俩人的衣服和包。

    “咱们走吧。”

    “我是不是应该进去打个招呼?”叶之衾顾着她的面子。

    “打什么招呼,又不是你同学。陪也陪了,单也买了,还要怎么样!咱们回家。”她要是不高兴,谁都不理。

    “怎么了?”

    “没怎么。”六安不说,她不想再听那些挤兑的话了,她挽着叶之衾的手,说:“反正我知道我不是混的最差的就行了。”因为有你。

    回到家,她早早就睡了,叶之衾在卫生间里打电话。

    “阿昆,我找到那个人了,你帮我查查居巢背后的老板是谁。”

    叶之衾不相信吴佳宇背后没有人,不相信巧合,更不相信所谓命该如此。

    他的项目一直没有结束,听说是开发什么人工智能的软件,就像美国的社区大学,以后人人都可以在线上大学完成学业,普及素质教育,推动素质教育发展。

    好像是个志向远大的项目,六安也不是太懂。

    过了快半个月,妈妈突然打电话来。

    “安安,你张叔人失踪了,人找不着了。”苏恩美人很焦急。

    六安想了一下,“那天就没回去吗?”

    “不是,那天喝多了,在路上磕坏了下巴,别人送他去的医院。后来回家我还骂了他。”

    六安淡定了,说:“那肯定是上赌船赌博去,不总是这样,别管他。”

    苏恩美明显的急了,“不是不是,绝对不是,我都问了,人家都说没去,赌船的人说要砍他,他不敢去。”

    “多久了?”

    “快半个月了,以前也就没影一两天,他人孬的很,我知道。这次人没了一句话都没有,手机也关机。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你报警了?”

    “报了,警察说在找,但是一直也没有消息。人家都说没找人疏通,警察不管,你能不能……”

    苏恩美一求她,六安就烦躁,说:“行了,我知道了。你等着吧。”

    除了叶之衾,她还能找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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