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远郊,王公子孙们踏雪郊游,一派喜气洋洋,更有甚者,算准了良辰吉日,十里红妆,大摆宴席,普天同庆,与惨淡的天光形成了强烈的的反差。
而冬日的热闹都是权贵富人的,揭开繁华的表象,背后则是穷人的凄惨与黑暗。冬天对于穷人来说是最不好过的日子。
“咳,咳......”床上的男人发出阵阵咳嗽,只见他面容枯槁,双眼无神,而环顾四周房间更是简陋,家徒四壁。
一边的王念秋连忙端来刚热的汤。
“爹爹,喝点汤吧。”
男人颤抖的手接过了碗,待喝下一点热的汤水,面色上总算出现了一丝好转。男人随后放下了碗,摸了摸念秋的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暗自责怪自己的这副身体。
“小秋啊,是我拖累了你。”
作为小孩子的念秋可能不明白,但代替她而重生的成年人的念秋明白父亲的意思——家里已经到揭不开锅的地步了,父亲的病来如山倒,需要源源不断的钱来抓药。母亲每天以泪洗面,只绣点东西补贴家用,根本无法支撑家里的开支。念秋在家里排行老二,还有一个哥哥和妹妹,一个叫王守义,一个叫王珞玲。长兄还没有能力挑起家里的大梁,幼妹又太小,只有她适合被卖做丫鬟来换点钱,父亲只觉得是他的错。
她也曾想过自己作为一个现代医生为父亲医病,但是这些在物质匮乏的现实面前则不击则溃,没有钱,她甚至都抓不到药给父亲,这是在21世纪小康社会生活的念秋不曾体会过的古代穷人的无可奈何。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片选苦命人。只希望被卖后还在京城,些许得了恩典还能时常出府接济家中。
“别这样说,爹爹。我念着你对我的好,当女婢能补贴家里我也是愿意的。”
变成奴婢说心没有怨是假的,但念秋在现代因加班猝死穿越到这个家里,占据了本因溺水已亡的的小姑娘的身体,受着人家父母的的好,就权当是报答这份重生之恩吧。
“念秋,过来。”是母亲在唤她。
念秋出了房间,走到母亲身边,却看见一个陌生的女人,莫约四五十岁上下,长得富态,端的是一副慈祥面容,心里大概清楚这便是约好今日来的伢婆子。
“这就是念秋吧?”
“是的。念秋,叫李姨。”
念秋唤了一声,那女人应了一声,而后却用瞧货物的眼神上下打量她,令人生厌。
“你这女儿长得还算标致,说不定会走运被大家小姐挑走呢。”
“是吗......那就拜托了。”母亲微微红了眼,偏过头不敢看念秋的眼睛。“今后你便跟着她了。”
念秋有了开先的心理准备,只愣愣地只点了个头。
看到她乖巧顺从的样子,母亲更是伤心,只拉着李姨的手,从口袋里又拿回两钱,塞给她嘱托道:“还请找个好人家。”说完便转过身去,不再看她。
李姨将那两钱上下抛接,道:“你跟了我,就要记得,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个丫鬟,女婢,主子的命令大过天。走吧。”
念秋告别家人。哥哥守义站在门房边,自然是一张无可奈何的脸,而妹妹珞玲还搞不清楚状况,只问:“阿姐要离开珞玲了吗?”
“阿姐会回来的。”少年还是不甘心地说道,看向渐行渐远的二人,不知是安慰妹妹还是安慰自己。他只恨自己只是个文弱书生,还没有能力接济家里。
念秋最后回望了一眼,只明白,从此刻起,她就背上了奴籍矮人一等,前路不知还有多少蹉跎在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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